大年初一, 朱鸾去了陆府和大家一起过新年。xinghuozuowen
当日,京城不少官员来给陆谨拜年,陆谨不愿意见他们, 那些人只好去陆和坤那儿巴结,陆和坤也简单的应付了一下就送出去了。
虽然他们父子在感情上十分生疏, 但在做官上面坚持的原则却是一致的, 陆和坤到底是没有违背陆家的祖训。
次日, 朱鸾和陆谨入宫去拜见皇帝和皇后, 皇帝举办了家宴, 宴散后,朱鸾去了皇后的德容宫。
母女二人坐在炕上说了些话, 朱鸾问起贤妃的情况, 张皇后道:“贤妃一直待在冷宫里,只不过如今连姚家的人也不问她了。”
朱鸾想起之前几次入宫,在鹿鸣宫看到崇安帝身边的几个美人,以及后来姚恪复位, 她道:“姚家可是送了新人入宫?”
皇后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朱鸾皱了皱眉头道:“母后为何不管一管?”
张皇后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意道:“有什么好管的, 你父皇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是顺着他的意, 反而在这后宫里日子会好过一些。”
朱鸾不语, 她知道现在张皇后完全变了一种心态, 皇帝对她也柔和了不少,甚至在朝中也开始重用太子了,虽然他最宠的还是豫王, 但对太子也多了几分和气。
这样也好,父皇昏聩,谁也救不了他。
离开德容宫之时,张皇后又反复的嘱咐:“宫中大小事有母后担着,你不必操心,你如今住在公主府,母后也不能时刻护着你,你得处处小心。”有些人防不胜防。
朱鸾点头,跪安随陆谨离开皇宫。
春节过后,转眼就是元宵,元宵灯会的热闹一过,官员们又回到了衙门办公,天气日渐暖和起来,到阳春三月之时,桃花盛开,扫尽冬日的沉郁黯淡之气。
秦王朱弘潜和季晴暖成亲的日子,定在三月初八这一日,朱鸾和陆谨一起去喝了喜酒,朱鸾嚷着要闹洞房,陆谨好不容易才拦住。
三月十五这日,朱鸾在园子里折了一束桃花前往陆府西院。
到了门口,朱鸾瞧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厮站在外面,朱鸾认得他,叫剑南。
她朝他笑着道:“公子可在里面?”
剑南抬眸瞧了朱鸾一眼,见她含笑而立,纤纤素手拿着一束桃花,那模样俏生生真是灼目,剑南不敢多看,赶紧垂下头去道:“殿下,公子在里头处理公务呢,奴才先进去通报一声。”
朱鸾正要说好,里头传来男子清润之音:“鸾儿进来吧。”
朱鸾推门而入,绕过山水屏风,看到他在书案后面,手里提着一支笔正在描画。
朱鸾凑过去一看,原来不是在处理公务,而是在做画。
朱鸾嘴角抿着一抹笑意道:“在画什么?”
陆谨见她手里还拿着一束桃花,衬得一张脸格外的娇艳明媚,他眉间蕴着笑意道:“想要画你,你来的正好。”
朱鸾见纸上才描了一个轮廓,和她的脸型一模一样。
朱鸾看过陆谨的丹青,格外的好,可他还从未给她画过画像,陆谨愿意给她画,朱鸾欣喜还来不及,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有点开心道:“那我今日穿的这身衣裳可好?”
朱鸾穿的是绯色衫子,抹胸长裙,且不说这颜色极为衬她,她本就是个美人儿,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陆谨眼底透着热意道:“自然好看,你拿着桃花坐在前面,我在这儿作画。”
“好。”
朱鸾端方的坐在黄花梨椅子上,手里拿着桃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双眸温柔似水注视着前方。
陆谨看了她一眼后,然后迅速低下头在纸上作画,他描画出了她的眼睛和鼻梁,还有嘴唇。
也不知画了多久,朱鸾只感觉自己的动作都要僵了,她便问了一句:“夫君,好了没有?”
陆谨低声笑道:“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他正拿着朱砂笔,在给她细细的描画红唇。
等画好之后,他将笔搁下,又抬头道:“现在好了。”
朱鸾总算是可以动了,她浑身一松,站起身来,随手将桃花插入梅瓶里,绕到书案后面,她看到他所画的自己真真是栩栩如生,便夸道:“夫君画的可真漂亮。”
陆谨转过头,手臂伸出,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低头亲了下她的耳朵道:“再漂亮也不及你本人漂亮。”
两人坐在紫檀圈椅上,呼吸相缠,书房的温度也逐步升高。
陆谨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大手捏起她的下巴,美人娇艳的红唇近在咫尺,他低头含住。
两人唇齿相濡,吸吮出啧啧水声,陆谨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亲她的时候更用力了些。
似乎要将她揉进骨髓里。
慢慢的他开始不满足于轻吻,手顺着衣襟下摆往上攀升,他想到什么动作一顿,松开她的嘴唇,朱鸾抬眸,见他的眼睛里染上了浓烈的情-欲,他哑声道:“今天可以吗?”
朱鸾垂下眸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潮红,她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见她答应,陆谨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他嘴唇浅浅的带着一抹笑,再次吻上被他亲的水光润泽的唇瓣。
朱鸾的衣襟滑落到了肩下,她仰起修长的脖颈,锁骨洞很深,美丽而脆弱。
陆谨的吻一路往下,在凝乳般的肌肤上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他抬手将书案上墨迹才干的画放置一旁,他抱着朱鸾,让她坐在书案上。
罗裙飘落在地上,朱鸾感到一股凉意,她双手撑着书案,粉嫩的指尖发白,她咬着几乎要滴血的红唇,水光软软的眸子望着他道:“在这里吗?”
陆谨欺身靠近,眼底有幽暗的光芒跳跃着,他凸起的喉结往下滑,哑声道:“鸾儿,我们在这里试一下。”
说罢,他抬手扯掉她头上的金簪,满头青丝如绸缎般滑落下来,有部分滑落至胸口,遮住了起伏。
陆谨撩开那一抹青丝,俯下身来。
朱鸾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丝丝缕缕的娇声从她的喉咙里溢出来,与他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
剑南在外头站了许久,眼看着日头高照,已经到了正午,该用午膳之时,他本想叫公子和公主出来用膳,侧耳一听,屋内忽然传来一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剑南只感觉臊的慌。
他看了一眼旁边面不改色的浮碧,又匆匆垂下眸光。
赶紧一个人往庭院中走的远远的,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浮碧看到他这个样子却忍不住发笑了。
他自小就跟着公子,公子一向严于律己,尤其是在书房做事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杂念,可这次居然和公主殿下在书房就……
剑南想想都有些尴尬。
剑南在树下站了半个时辰,书房里头才传来叫水的声音,浮碧赶紧去陆府叫了几个丫鬟送水进来。
陆谨将朱鸾从书案上抱下来之后,朱鸾眼角瞥见紫檀书案上那一团暗色的水渍,顿时就羞红了脸,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像只鸵鸟似的将自己藏起来。
陆谨往那处瞥了一眼,明白她为何害羞,低低笑了声。
擦洗干净后,陆谨又替朱鸾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好。
折腾了这么一回,朱鸾腰肢酸软,浑身提不上劲,陆谨却是精神饱满,见她神色恹恹的,便道:“鸾儿,该用如午膳了,你若是不想出去,我让人将午膳送来书房,可好?”
朱鸾轻轻点了点头。
陆谨起身出去,吩咐剑南道:“去将午膳端来书房。”
剑南愣了一下,随后又露出很不解的神色,:“公子,可是……”
陆谨长眉微拧道:“可是什么?”
剑南的话被堵了回去,公子为了公主殿下在书房都能破色戒,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剑南低着头道:“奴才遵命。”
用了午膳后,朱鸾有些乏累,陆谨抱起她去正屋小憩,命浮碧在屋内守着她。
桑弧带来探子的消息:“公子,今日安乐公主府的管家在花妙楼找了两位姑娘入府。”
陆谨神色微动:“哦?”
桑弧道:“以往公主府都是在玉楼春找小倌,如今却去花妙楼找姑娘,这些姑娘定然是为苏继言准备的。”
陆谨嘴角泛着丝丝冷意:“很好,继续让人盯着,苏继言闹得越大越好。”
桑弧当然明白。
安乐公主府,管家前脚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送入苏继言的房内,后脚仲玉就进来了。
仲玉看着左拥右抱的苏继言,忍不住皱眉道:“公子,你如今是藏在府上,行事还是低调些好,如此大张旗鼓的找姑娘入府,也不怕别人发现么?”
苏继言顿时就露出满脸不悦之色,他冷笑道:“本公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你不过就是府上的一个家奴而已,给本公子滚出去!”
仲玉自知管束不了苏继言,只能从房内退出来,然而他却将此事告诉了安乐公主,安乐公主不能允许儿子这么胡来,将苏继言训斥了一顿。
苏继言猜到了是仲玉告的状,一个奴才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他心里自然是不能容忍,于是便在长公主面前说仲玉的坏话。
苏继言道:“母亲,虽说这事情是儿子错了,可仲玉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好歹我也是公主府的世子,仲玉不过是个家奴,他居然敢这么对我,母亲也莫要太过于纵着他了,我听闻仲玉一心想要成为您的夫君,将来好掌管整个长公主府呢,届时,母亲若是有了与他的子嗣,那便更让他顺意了。”
长公主听后,皱了皱眉:“继言,仲玉对本宫忠心耿耿,你可不要随意污蔑他。”
苏继言又道:“母亲将他纳入公主府,便断了他科考入仕的前程,哪个男人没有野心,母亲就真的这么笃定吗?”
苏继言看似无理取闹的一番话,长公主虽说不信,可到底还是记在心上了。
从长公主房内出来后,苏继言就去后院将两个姑娘处置了,苏继言本就是个贪恋美色,荒淫无度之人,他对两个美人动了杀心,却还是舍不得就这样将人杀了。
何况两个姑娘都是雏儿,他先是破了两个女子的身子,然后在极乐之中捏断了对方的脖子。
弄死之后,他让下人将两个姑娘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
一连下了七八日的大雨,雨水将城北的一处小山坡给冲垮了,里面露出两具尸体来,是当地的村民发现的,急匆匆的去顺天府报案,无奈顺天府府尹母丧丁忧,这事情就落刑部头上了。
桑弧拿着仵作的验尸单子给陆谨看,陆谨看完后,抬眸瞥了桑弧一眼:“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可查明了?”
桑弧点头道:“已经查明了,是花妙楼的姑娘。”
说到这里,陆谨抬眸,与桑弧对视了一眼,他们前几天就打探了消息说苏继言带了两个花妙楼的姑娘入府,这两个姑娘死亡的时间和入公主府的时间正好吻合,这其中必有牵连。
陆谨沉眸道:“提审花妙楼的鸨母。”
桑弧应了声:“是。”
提审完毕之后,花妙楼的鸨母的确证明了两个姑娘在失踪之前去了趟公主府,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绝口不提,只说自己不知道,实际上是公主府早就花了银子打点过了。
不过后来的事情并不重要了,陆谨只需要知道两个人是在公主府失踪的就行了。
他就有合适的理由去提审公主府的人。
他先让人抓了公主府的管家。
那管家只称是自己已经将人给送走了,至于怎么失踪的一概不说,虽说如此,他也是个嫌疑犯,陆谨下令将人给关押在刑部大牢。
直到管家被带走,苏继言才生出一丝害怕来,他惊慌的跪在公主面前道:“母亲,那陆谨不容易对付,你得帮儿子想想办法啊!”
安乐公主皱了皱眉,只觉得自己儿子的样子可真没出息,她沉着脸道:“你怕什么,一个陆谨而已,还能翻天不成。”
说完后,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皱眉道:“要不是你自己胡闹,咱们又怎么会被陆谨抓住把柄?”
她揉了揉眉心,叹气道:“罢了,如今你在公主府也不安全了,本宫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先去那儿避避风头,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苏继言只好听长公主的安排。
陆谨回到府上已经是夜间了,朱鸾已经知道花妙楼两个姑娘死了的消息,并且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和公主府脱不了干系。
到床上之后,朱鸾搂住他的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兰舟,这件事情是苏继言做的?”
其实她也只是猜测,不能肯定,但凭苏继言那样的性子,这种事情说不定就真的能做出来。
陆谨语气平静道:“尚不能确定。”
朱鸾语气淡淡的说道:“江平伯只有一子,死在苏继言的手上,他若是知道苏继言回京城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苏继言的事情被揭发,安乐姑母包庇罪子,必然受到惩罚。”
陆谨盯着床顶,眸光清冷锐利,他道:“若是凭这件事,扳倒安乐公主并不容易,之前的私盐案,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指控安乐公主与这事情有瓜葛。”
朱鸾思索片刻道:“定国公夫人王氏如今入了教坊司,成了贱籍,若是有人救她脱离苦海,她一定会感恩戴德。”
陆谨偏头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道:“公主殿下果然聪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