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杨涵不可思议。
盛雪河看着他:“是你走。”
愕然转为愤怒,杨涵又听盛雪河裹挟嘲弄的声音响起:“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是助手,但既然你是组长的助手,就要有相应的能力。”
“不能给组长交代,也给不了我一个确切的答复,看来你的能力也就那样,没办法担任这个职位。既然你没能力,就别干了,让有能力的人来干。”
杨涵嗤笑:“有能力的人?你吗?”
盛雪河掀了掀眼皮:“是啊,我。”
一句话堵得杨涵怔在原地,周围的小组成员都在笑。杨涵有些下不来台,没想到盛雪河会顺着他的话往下。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这样接话?
顾浪是Alpha,一直对Omega抱有绅士礼仪。此刻也忍耐不下:“ 司杭这哪里是组长?这是太子爷吧。对接工作还得来个宦官?”
旁边小组有人笑:“盛雪河,你要不要来我们这组啊。我们组的方向跟你们组差不多,我喜欢你的方案。”
也有人说:“别,来我们组啊。我们正好6缺1,来我们这儿呗,最后小组评分,我给你打第一啊。”
抛出的诱饵逐渐增多:“盛雪河你来我们组,组长让你来当,就是不知道司杭肯不肯放人了。”
“有什么不肯放的?人家是青梅竹马,当然帮着发小了。”有人低笑,“果然是‘太子爷’啊。”
司杭的太子爷名称并非浪得虚名,帝阳中学的高层,是司杭的亲戚。加上司杭平日待人傲慢,也有人在私底下戏称他为太子爷。
“对了,司杭人呢?”
“楼下篮球场那边呢?就这,看到没,司杭又去傅异闻那边找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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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上,双方进入白热化阶段。
傅异闻会保持一定的运动量,运动有助于放松以及释放压力。但他的体质极好,寻常的Alpha无法跟得上他的体力。
哪怕知道司杭对他抱有敌意,不得不承认的是,司杭确实很想打败他。
现在的傅异闻就能感受到。
球场上只剩下他们二人,司杭的脸上是运动过后的潮意,在场中央警惕地看着前方的傅异闻。傅异闻神色如常,除了身上泛出的汗水,显得轻松随意。
这是司杭不知道第几次见识到傅异闻的天赋异禀,学习上、运动上……任何事上,傅异闻皆出类拔萃,好像全世界的好处都让他占了个遍。
“你和盛雪河见面了。”司杭平静地陈述事实,“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傅异闻竟是笑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两个人近身呆了那么长时间,确实会沾染上对方的味道。
司杭所说的味道,并不是信息素,而是盛雪河衣服上的味道。
这是很小众、也很独特的味道,像是原野仙踪飘散的淡淡馨香,清淡如水,却异常芬芳。需要鉴赏者用心品尝,才能体会到其芳香。
若是对气味不敏感的人,又或是距离离得稍微远一些,都难以察觉这味道。
“你在生气。”傅异闻看着他,是在笑,“为什么呢?”
司杭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他迅速运球朝前,想要过掉傅异闻。却被傅异闻轻松拦下,他以为自己足够快了,可傅异闻总能比他更快。
碾压性的制服,完全激了Alpha同类的胜负欲。
最让司杭难以接受的,还是傅异闻那云淡风轻的表情。
你在生气。
为什么呢?
“你说司杭也是真有意思,次次手下败将,次次不服输。还真是……有毅力。”
“不说他了,我们说说高二的盛雪河。他长得可真漂亮,如果他是Omega,我肯定追他。”
“Beta才适合玩玩啊,不会被标记,也不需要负责。而且听说……他前男友挺多,你去追他,说不定真能成功。”
“不了不了,他比Alpha还猛,我怕我受不住啊。”
这样的话语钻入傅异闻的耳中,让傅异闻莫名扯了扯嘴角。
篮球在司杭手中呆了不过十秒,就被傅异闻轻松过掉。
脚下的步伐敏捷且毫无章法,速度快的同时,又让人难以预料。
司杭这边的人相视一眼,似乎是在传递暗号。
趁着这个机会,傅异闻步伐极快,左躲右闪地突破重温,过掉两层防线,来至三分线区域,纵身一跃。
从容地翻手一投,篮球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三分球。
“再来。”司杭抹了把汗水,几乎从齿缝中憋出,“再来。”
傅异闻正有此意。
他本是来放松的,不知为何,心情愈发不爽,像是血管被脏东西堵住,急需发泄。
Alpha们看得津津有味,傅异闻打球一向很具有观赏性,运球的神情专注却透有懒散,微微躬身的姿态,具有最原始的野性美感。
“比Alpha猛又怎么样?谁让他生错了性别。”
“更何况,盛雪河长那样,你说他干干净净,我真不信。有句话说得好,外表越清高,内里玩得越烂。”
在傅异闻走神的间隙,司杭惊讶之余快速抓准机会,从傅异闻手下过掉了篮球,快速来到篮板前,一个跳跃手臂弯曲,篮球位于脑后——准备扣篮。
犯下低级错误的傅异闻紧步追上,速度让所有人愕然,仿佛已经突破了人类极限。
他纵身跃起,凭借身高优势以及极佳的弹跳能力,盖掉司杭脑后的篮球。
不仅如此,傅异闻还在继续发挥自己优越的弹跳能力,矫健的身姿还在空中持续上升。
在众人双目圆睁的情况下,沉重的扣篮声在场地内回荡,同时响起的,还有稀里哗啦的玻璃破碎声。
玻璃碎片如瓢泼大雨落下,惊煞众人。司杭愣了,落地的傅异闻也愣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傅异闻,他问着一旁呆滞的司杭:“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没事。”司杭怔怔回答,惊犹未定地看着满地玻璃碎片。
篮板玻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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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傅异闻把篮板扣碎了?”
“6666,你看到没?刚刚那空中盖帽 扣篮,那弹跳力还有反应力,绝了!”
“这高度、滞空是人能做到的吗?”
“傅异闻还是人吗?到底有没有他不擅长的事啊?”
顾浪和人感慨完,扭头看到盛雪河有些出神的神情:“哎同桌,你会打篮球吗?看得这么入迷。”
“只会一点。”盛雪河没有撒谎。
上辈子盛雪河是运动白痴,日常跑操都会缓不上劲的那种,因此格外看重身体素质。
这辈子盛雪河也没什么机会接触篮球,大多数的团体运动,都是王子银带着他玩儿的。王子银和朋友玩什么,他就顺便一起玩。
“又整谦虚这一套?”顾浪已经不信盛雪河的‘一点’了,“有空一起打啊。不过我们别和傅异闻打,他就不是人,和他打毫无体验,不如坐冷板凳。”
“不过他打球确实帅气,观赏性很强,也不失技巧。”
或许,不仅仅是帅气了。
透过横向玻璃窗球场的人已经散得七七八八,盛雪河却依旧记得,傅异闻运球时神情专注,透有一种游刃有余的随意感。
像是捕猎前蓄势待发的猎豹,危险,却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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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完畅酣淋漓的篮球赛后,司杭姗姗来迟。
“讨论的怎么样了。”
看到司杭,杨涵飞速贴近,打着小报告。贬低盛雪河的同时,又夸赞顾浪的后续内容做得好,希望顾浪能因此站在他这边。
正是杨涵对顾浪的高评价,让司杭先看了顾浪做的内容:“你做的?”
“我同桌做的。”顾浪哂笑,“所以杨涵,你夸错人了。”
杨涵的脸色煞白,对上司杭有些不悦的眼神,想要解释,却百口莫辩。
坐在位置上,将小组内所有人的分工过目完毕,司杭说了说自己的看法,指明要整改的地方。
至于盛雪河的方案,他给予通过,同样包括盛雪河帮顾浪做的那份报表。
对于这个结局,杨涵感到十分不满,司杭反过来质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的助手了?我只是让你过来帮我传话,告诉他们我晚点到。”
“我……”杨涵失语。
“不要自作主张,”司杭整理着文件,“如果你非要耍你的少爷脾气,直接换组会比较快。我追求高分,以及高质量的队友,而不是像你刚刚这样只知道撒脾气,拿不出一点成绩的废物。”
司杭没有朋友是有原因的,他的嘴确实很毒。杨涵能和他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却没有看上司杭,也是因为司杭这张嘴。
但司杭的背景强大,杨涵忍了下来,像从前一样服软:“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你以前不会对我这样的。”
“还是说,盛雪河在你面前说我……”坏话。
“不要提他的名字,”司杭蓦地看向他,眼神有些硬,“以前关于他的事,也是你在我面前说的。但以后不会了。”
“我会自己用眼睛看,而不是通过你用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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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政教处对傅异闻来说,是一项新奇的体验,以至于周围有不少学生以及教师围观。
得知傅异闻为何来政教处,场面更是沸腾,扣碎篮板这件事,为他的名声添砖加瓦。
按理来说,政教处只有三个老师,但由于来人是傅异闻,情况有所不同。
傅异闻被围在人群中央,丝毫没有怯场:“老师,篮板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政教处老师:“这是篮板的质量问题,不需要你的赔偿。只是异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只是失误。”
“真的只是失误?你确定不是你最近心理压力太大了?”
心理老师看向傅异闻的导师陈绵,陈绵忧心忡忡:“最近和D国研究所合作的项目,压力确实有些大。”
“不是的……”仅仅如此,还构不成傅异闻的压力。
陈绵:“异闻,去生物学院那边养养花、种种地,散散心吧。至于实验室里的项目,你就先不用管了。”
“我不需要……”
“异闻。”
教师们语重心长:“我们知道你对自己要求很高,但你是人,不是机器。你还年轻,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
“……”
心理老师对傅异闻的关注尤甚,他们认定傅异闻扣碎篮板一事事出有因,还拿出了表格让傅异闻填写。
在诸多老师的强制要求下,傅异闻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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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迎来假期,盛雪河却面临着一个新问题。
他平时一个人住,小区是独栋别墅,每两栋别墅为一组。
当初为了不扰民,也为了让他住得舒心,他母亲曾提过,要将隔壁买下来。
但隔壁的别墅已经闲置已久,据说主人很有钱,买这房只是为了投资。
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来住,只是偶尔会来看一看,也没有转手的打算。
盛雪河每天会练小提琴,邻居没有人,就能肆无忌惮地练。
邻居有了人,他多少要去拜访一下,提一提自己练琴的事。
就在盛雪河纠结的时候,门口的铃声被按响了,看到铁门外穿着休闲服的傅异闻,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在这里?”盛雪河是惊讶的。
傅异闻扬了扬手中的水果拼盘:“你好,我是刚搬过来的住户,我的母亲让我过来向邻居表示下友好。”
周末的盛雪河显然刚起,睡衣还来不及换下,眉眼带着慵懒的睡衣,这为他驱散了几分冷意,反而显得有几分迷离。
像是被吓到了,又像是有些意外,隔着铁门注视着客人,久久没有回复。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的新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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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雪河并不想邀请傅异闻进门,因为他没有来得及收拾,客厅有些乱,桌上还有忘记丢及的抑制剂空瓶。
但傅异闻的话语让他无法拒绝,只能把傅异闻放了进来。
原以为傅异闻意思一下,送个水果就该离去,没想到傅异闻全程气闲神定,如同来到自己家般休闲随意。
傅异闻礼貌询问:“我可以坐吗?”
“……当然可以。”傅异闻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
一边走一边将茶几上的东西摆正,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物品收好。
其实客厅并不乱,但盛雪河对‘整洁’的要求极好。在寻常人眼里十分正常的布置,在他眼里乱糟糟。
傅异闻看着盛雪河将抑制剂空瓶丢到塑料袋里进行垃圾分类,问:“你昨天补抑制剂了?”
“嗯,”盛雪河解释,“寻常抑制剂对我的效果不够,为保险起见,我回来补打了。”
傅异闻低笑:“需要打两支吗?”
方才傅异闻看过,这些抑制剂都是加强版的,上头印着国外实验室的批号,是专门定制的。
没有特殊渠道,根本拿不到。
盛雪河:“保险起见。”
“你知道你这样滥用抑制剂,会怎么样吗?”
“失去生育能力。”
Omega最重要的就是生育能力,虽然Beta也有一定的受孕率,但Beta产出优质Alpha的几率微乎其微。
只要与优质的Omega结合,就能诞下优质Alpha,这也是为何Omega的地位如此之高的重要原因之一。
傅异闻突然有些冷漠:“发情期会更加难熬,间隔时间也会变短,最后你的发情期间隔时间会是七天、三天、一天、12小时、1小时,每一刻。你的抵抗能力会下降,你会经常生病,你的腺体会退化萎缩,你会更加容易衰老,寿命会变短。”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盛雪河当然明白这些,但是比起这些,承认自己是Omega,更加令他难以接受。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男人怎么能孕育生命?而且还要雌伏另一个男人身下,据说Omega还有专门的生殖口,交.配时还会自动分泌……
他没办法接受。
傅异闻靠得太近了,他生得高大,虽然穿着休闲服,举手投足也带有无形压力。
盛雪河转过头,不去看他,“我的身体,我自己……”
傅异闻打断:“你应该去医院做全面体检,而不是根据‘自己心里有数’,随意增大抑制剂的剂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并没有同你父母协商,同时,他们也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
“傅异闻,”盛雪河的声线骤然冷下,“这不关你的事。”
刚刚搭建起的邻里关系遭遇危机,傅异闻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言语不妥。
根据他的观察,盛雪河一人独家,加上隐瞒性别的事,也许盛雪河和家里关系并不好。
也许是很差。
这种情况下提及对方父母,是傅异闻的无礼,也是他的逾越。
“抱歉,”傅异闻立即道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情况,我不该说那么多的。”
盛雪河的态度也随之软化:“我知道,我并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及时的修补化解了邻里危机,盛雪河的扣子松开一颗,一楼客厅并没有开冷气,导致温度有些热。
傅异闻只是对着盛雪河点了点自己的锁骨,盛雪河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慢悠悠地扣了起来。
他的五指纤细且长,有青黛色的血管在手背上蜿蜒。
傅异闻避开视线:“我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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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盛雪河不明白,傅异闻为什么不回家解决,明明两家离得很近。
但他尽到地主之谊,带领傅异闻前往一楼卫生间。
在卫生间门口他们停下脚步,让盛雪河更加莫名。
因为傅异闻在注视他,目光坦荡却又坚持,令他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头发。
“你家似乎来客人了。”
傅异闻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像是开锅的沸水,异常热闹。
“哥,你怎么不关门啊?”
“人呢?”
只见盛雪河面色大变,傅异闻刚想张唇,就有淡淡清香靠近,刹那的味觉刺激让他有了短暂的失神。
他被用力捂住唇,推进卫生间里。
紧跟着响起的,还有门上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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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还在睡觉吗?”
“不会在楼上吧?你看茶几上还有水果拼盘,还新鲜着呢。”
“我上去看看,你们在楼下待着。”
卫生间二人面面相觑,盛雪河有些尴尬地伸回手,这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
“抱歉,你还好吧?”他方才用的力气,似乎有些大了。
终于重获呼吸自由,傅异闻“嗯”了一声,伸手碰了碰下嘴唇。
刚刚盛雪河捂得极其用力,可谓毫不留情,口腔内似乎破了。
这个动作让盛雪河的掌心逐渐发烫,仿佛有方才的唇温遗留,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在一些。
外头的少年们未见主人,已先一步进入热闹气氛。
“我很见不得人吗?”傅异闻问。
盛雪河摇头,依旧低语:“如果他们看到你,一定会误会,会大惊小怪。”
傅异闻不知道理解了没,但他确实是点头了的。
卫生间再度陷入死寂,与外头的欢庆鼓舞的吵闹形成鲜明对比。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傅异闻:“那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你迟早要出去,我也是。”
虽然这话有些难以启齿,盛雪河还是硬着头皮:“对,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傅异闻示意他说,盛雪河却闭唇不语,又是一阵沉默,才做好心理建设。
“要不你从这里出去吧?”
闻言,傅异闻是真的笑了,看向一边的窗户,继而看向盛雪河。
他的语调格外平静:“从这里,出去?”
从这里出去的意思是,跳窗离开。这里是一楼,离地面有一些距离,却也还是安全距离。
傅异闻身高腿长,又有运动天赋,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只是他为什么要从这里跳出去?傅异闻再一次询问:“我很见不得人吗?”
盛雪河也明白自己的荒唐,太阳穴有些涨疼。外头的人已经上楼了,并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处在困惑的讨论。
他解释:“他们看到你,一定会缠着你不放的。”
能够看出盛雪河的顾虑,傅异闻背对着窗户:“虽然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觉得像话吗?”
“对一个前来拜访的新邻居,说出这样失礼的话。你觉得合理吗?”
“对不起。”盛雪河道歉的速度十分之快,他再次解释,“如果被他们看到我们单独呆在一起,你可能会……很麻烦。”
脑中的线路马上被接通,傅异闻凝视前方纠结的面孔:“我们在私会?偷情?”
“当然不是。”否认得很快。
傅异闻却认定了如此。
外头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显然同盛雪河的关系很好,自由出入盛雪河的家,自然地吃起水果。
其中一人还能随意出入二楼私人区域,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而傅异闻又是Alpha,并且还是十分优质的Alpha。
在清晨时刻,盛雪河身穿居家服与另一位Alpha单独相处,气氛未免过于暧昧,盛雪河的男友一定会误会。
同杂物间的那次不同,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偷.情”被抓个正着。
盛雪河不希望他们被看到,是不希望他被扣上“奸.夫”的污名标签,否则接下来恐怕要上演一场“捉.奸记”。
那些荒唐的、不可理喻的部分突然得到解释,傅异闻却觉得更加可笑了。
看来盛雪河的男友对盛雪河也不怎么样,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对自己的恋人保持绝对信任。
拈酸吃醋、疑神疑鬼,是幼稚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不在二楼。”
“那能去哪儿?盛哥不可能穿拖鞋出门的,鞋柜这就少了双拖鞋。”
“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看上我哥了?连我哥有几双鞋都记得?欠抽呢你?”
“别别别,我哪儿敢啊。”
“盛哥肯定在这屋子里,你看,他垃圾还没丢呢。这里东西收一半,还没来得及理……”
房子的隔音还算好,盛雪河几乎贴着门听,只能听得七七八八。
傅异闻看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又是可笑,又是不虞。
他走近两步,盛雪河警铃大作,示意他赶快停下。
傅异闻脚步顿下的同时,外头响起刻意放大的、带有质问意味的声音。
“我听到动静了啊,”Alpha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压抑愤怒。声线缓缓沉下,“你不会藏野男人了吧?”
外头的Alpha察觉到诡异之处,感知到了这个房子里还有陌生Alpha的存在。
盛雪河一个头两个大,外头祸患未除,身边又有内患。
傅异闻五官有一种独特的雕塑感,看起来禁欲又面善。本该是端正严谨的面孔,却染上恶作剧般的元素。
他的突然凑近,让盛雪河有些微讶,下意识偏头躲闪。
盛雪河根本无处躲藏,他听到傅异闻用着仿佛怕被人听到的音量低声询问,仿佛他们真的在进行一场见不得光的地下情。
“我是你藏的野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