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椀目光复杂的看向山匪头子。
让她去厨房做活……她怕没到一天,山匪头子会气得连饭也吃不下。
而且……从其他人突然变得惊恐的脸色,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极不乐意她去厨房干活。
何止是不乐意她去厨房干活啊,张虎现在恨不得将刘三给狠狠揍一顿,眼中冒火,瞎问什么!
让她去了厨房,他们天天喝稀粥啊?
能把脸给喝绿了!
但再不愿意,也没人敢哼哼出声,三爷下的令,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面上颓丧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乔椀撇过眼神,假装没看见他们难看的脸色,专心看着脚下的路,走了许久,在太阳落山之时,乔椀都做好了走夜路的准备,这些山匪总算停下。
这夜,她是缩在山洞角落里靠着山壁睡得觉。
睡得很不好。
一夜的时间,真正睡着的时候统共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时辰。
不是她挑剔没席子就睡不着,而是她刚刚有点睡意的时候,也正是这些山匪们困得不行的时候,他们一睡,那动静,山上的野兽听了都不敢靠近。
打鼾的声音跟敲锣打鼓一样!
好不容易终于睡着,乔椀也感觉耳边嗡嗡的,终于勉强能忽略这些震耳声音的时候,是天亮后他们起身收拾东西的那会儿。
她一脸困顿的屈膝坐着,但才刚闭上眼,耳边就落下一道扰人的声音:“起来。”
眼睫动一动,乔椀挣扎着睁开眼,一脸茫然的看着山匪头子。
魏云璋目光垂下来,触上她不太清醒的眼睛,撂下一句:“别磨蹭。”
乔椀晃晃脑袋,眨一眨眼睛:“要出发了?”
“嗯。”
乔椀蔫了。
又要走路。
丧气的哦一声,无精打采的起来。
“这条布,系上。”晃晃悠悠刚要往外走,一条黑布递过来,乔椀盯着看了会儿,不明所以,系哪?
瞧她愣在那不动,魏云璋眼皮微抬,黑亮的瞳仁定定看向她。
乔椀眼中的懵然退了些,在他抬起手时,才明白他是要她把眼睛蒙上。
因为她刚刚慢了一拍的反应,山匪头子已经不耐烦的直接拿布给她蒙了上来。
眼前的光亮被挡住,眼皮上碰上一层布料,乔椀很不适应,下意识想躲。
“别乱动。”低喝过来的声音,成功让乔椀躲避的动作僵住。
“到山寨后,会给你解开。”
乔椀不舒服的晃晃脑袋,声音有一丝慌:“这样我走不了路。”
魏云璋看她一眼,随手捡了根棍子,一端转到她这边,戳了戳她的手:“牵着。”
树皮的粗糙感就在手边,手指动了动,乔椀握上去抓紧。
魏云璋看了眼她的手,转身抬步就走。
乔椀急忙扯一扯木棍:“我的包袱还没拿 ”
魏云璋沉沉看她,事多。
长臂一伸,剑柄挑起包袱扔到她怀里。
乔椀才单手抱住,手上一阵往前急扯的力道,带的她手臂一歪,连忙迈步跟上。
但蒙着眼睛,她实在看不清路,几次踉跄,险些被绊倒。
在木棍又一次重重往后大力扯,魏云璋皱起眉,步子停下,转身瞪向走得跌跌撞撞的人,眸中的耐心在一点点往下退。
乔椀感受到打在身上的视线,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我还不太适应。”
魏云璋看着她,眼风掠过她已经变得污脏的鞋尖,拧了拧眉。
突然,松了木棍,直接拽上她的手腕,沉沉的声音压在她身侧:“再走不好,就让人打晕了直接扛着。”
乔椀嘴角一绷,因为他碰上来的不自在变成紧张,急忙保证:“不会了,不会了。”
魏云璋没说什么,直接拉着她往前走。
粗粝的手牢牢禁锢着她的手腕,乔椀不习惯,总是无意识想去挣脱。
刚想动,想起这山匪头子耐心不好,又只好强压下去。
如此几次,乔椀心累的不行,后来,干脆忽略腕上的温度,眼睛也不乱动了,直接闭上,反正都看不见,她睁着眼废什么劲。
脑袋放空,只按照腕上拽扯的力道走。
脚上没再踹到过石子,渐渐的,乔椀放松下来。眼睛闭着闭着,不知何时,脑中的睡意侵袭上来,下巴一点一点。
脚步越来越慢,后来还有什么,她不记得了,只知道她好像困得不行,然后意识一消,所有就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乔椀面对的就是眼前一片陌生的环境,眼睛上的黑布早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解开。
看她可算醒了,张虎鼻子哼气,她睡得倒好,他们还得做副担架把她扛上来,现在还怔在那出神,官家小姐的日子都没她舒坦。
大嗓门一吼,手上一盆东西端过去:“你管厨房,这些,你洗了。”
乔椀看过去,目光触上那一堆白花花的,中间还夹杂着点黄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冲过来的臭味,让她丁点也不想拿手去碰。
连连后退几步,捂住鼻子,嗓音发僵:“什么东西?”
张虎:“猪大肠啊!今天中午炒着吃。”
瞧她还在往后退,他不乐意了,捧着木盆走过来:“赶紧的。”
乔椀连忙再往后退,试图商量:“能不能让我干别的?”
张虎浓眉一皱,正想说她可真挑,余光看见那边三爷从院里出来,神色一僵,连忙抱着猪大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