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已无仙人存在,可我们道宗是曾经出过仙人的宗门。”道苍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又瞅瞅霍越泽。
“你试想如今哪个宗门世家里,曾经出过仙人?”
霍越泽仔细回想,才缓缓摇头:“没有……”
没有。
如今林立的宗门世家中,并无哪一宗哪一世家是曾经出过仙人的。
甚至,其传承历史还不足万年。
他正思量时,便想到了一个宗门——历来神秘莫测的天机阁。
“天机阁,曾经有过仙人吗?”霍越泽问道。
道苍嗤笑一声,摇摇头道:“天机阁也不过才万年历史传承而已,若非道宗衰败,哪里会有什么天机阁的存在。”
“天机阁中那些家伙就是些叛……”
道苍话语顿了顿,没再吭声。
这么说,道宗如此强?
霍越泽心说着,便迈步走上了眼前的这一座荒山。
四周枯树荒草环绕,掩映深处似有残破阶梯。
一只鸦黑雀鸟停驻在碎裂的石台上,歪着脑袋,豆大的小眼睛里乌沉沉,望着一身白衣的霍越泽,点了点喙。
道苍跟随在霍越泽身侧,指了指那残破石阶,道:“从前那些都是玉,由上好的玉构成的一座玉阶。”
他走过去,将落在石阶上的一根枯树枝挪开。
“道宗衰败了,玉阶便碎了。”
两人拾阶而上,道苍又道:“每一代护道人都约定好了,要为这玉阶添砖加瓦。”
道苍说到这里,又兴奋的冲霍越泽招招手道:“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历代护道人积累起来的玉砖。”
荒山背后,有一座洞府,也是掩映于荒草之间。
道苍拨开荒草,显露出紧闭的洞府大门,上面刻有繁复神秘的纹饰。
霍越泽抬眸望去,有幽幽光泽自那纹饰上一闪而过。
这洞府,终于才有了道宗的感觉——些许神秘感。
道苍抬手,用自己的身份凭证,也就是那根玉签打开洞府大门,解释道:“往后你的玉签也能打开这座门,之后我会将法诀交给你。”
进入洞府之内,浓郁至极的灵气才迎面扑来。
霍越泽抬眸,视线内玉光耀华,无需照明便使得周遭通亮,开阔至极。
洞府内砌有玉砖,有的摆放有度,有的随意散落,有的玉砖堆成小山,有的玉砖只余一两块之数。
霍越泽一眼望去,所见之处的玉砖品质皆为上乘。
他很快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些玉砖,似乎是按每一代护道人分别放置在一处。
呈一列排过去。
那些玉砖似乎见证了每一代护道人的实力强弱。
玉光越炽盛者,实力越强。
两人一路朝里行去,霍越泽心中默数,估出了道宗这万年间共出过多少位护道人。
共十余位。
很快,霍越泽走到了倒数第二堆玉砖前,玉光之耀闪,远胜前十几堆玉砖。
再一看旁边那唯一一块孤零零的玉砖,正散发着弱弱光华。
两者一相对比,简直如同皓月与萤火的落差。
道苍静立于玉砖前,道:“这是我护道人留下的。”
他正看着那倒数第二堆玉砖说话,神色间似充满了怀念。
霍越泽开口道:“这么强大一个人,现在应该也极为有名吧。”
“他与天争命,欲逆天而行,遭天罚而陨落了。”道苍盯着那堆玉砖,叹了声气。
周遭气氛略显凝重,霍越泽便移了步,到最后一块玉砖前。
道苍察觉到霍越泽的目光,忍不住轻咳一声,强硬解释道:“你别看这里只有一块玉砖,将来这里会出现很多块玉砖的。”
霍越泽凝神,半晌蹙眉道:“这块玉砖难不成有何神奇之处?会生崽崽吗?”
道苍正走来,听到霍越泽的话,脚下一跄踉,差点儿绊倒在地。
可霍越泽偏偏问得认真,让道苍不知该怎么回答。
半晌,他才道:“当然不会生崽崽……”
“我现在不是在赚嘛?先赚灵石,再去寻修仙界中各处上好的玉作玉砖。”
道苍伸手拍着霍越泽的肩,又给霍越泽划了位置来,道:“这便是你将来堆放玉砖的位置。”
“好。”霍越泽应声道,“往后我也努力些,为早日建成那玉阶而添砖加瓦。”
两人再往里走,又是一道门。
门开背后是一处悬泉流瀑,波光粼粼。
霍越泽静立片刻,仔细听着那水声,出声道:“这背后是什么地方?”
他仔细听着,悬泉流瀑背后似有人声隐约传来,但因流水声太响,听得并不真切,仿若从极为空旷之地传来的。
“这便是作为我们道宗真传弟子的优势了。”道苍挑挑眉,解释着。
“天下秘境,但凡对外开放者,皆可通过此进入。换句话说,我们不需要任何凭证或钥匙之类的信物,也能进入各处秘境中。”
“走后门?”霍越泽沉思片刻,出声道。
“怎么样?做我们道宗的弟子该比去什么万灵剑宗来得划算吧?”
道苍看向霍越泽,道:“万灵剑宗弟子那么多,每年真传能有几人数?资源倾斜又有所不同。”
“你看看,你一入宗便是唯一真传,所有资源都是你的。”道苍瞅瞅霍越泽,继续道:“别想着那什么万灵剑宗了啊。”
霍越泽弯了弯唇,露出个笑容来,轻声应道:“好。”
“之后再来教你如何操作这水幕。”道苍说罢,拉着霍越泽随意坐在石台上。
“你是雷灵根修士吧?”道苍再瞅瞅霍越泽,道:“我猜得对吗?”
霍越泽沉默稍许,点头应道:“应该是。”
道苍未注意到霍越泽含糊的回答,只当他是雷灵根,给他指了指不远处第三堆玉砖的位置。
“那堆玉砖的主人便是一位雷灵根修士,往后可以多去那些玉砖上睡睡觉,没准儿能得到那位前辈的些许指点呢。”
霍越泽可疑的沉默,眼前道苍似又开始不靠谱了。
“不过,雷灵根修士渡劫都这么猛的嘛?”道苍蹙眉琢磨着,“别是我没见过世面,你那金丹劫比寻常的金丹劫凶猛了许多啊。”
“可能……我渡的是两个人的劫。”
霍越泽平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