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姜宝切出视频界面看了眼时间,乖巧的问候,“下午好啊。”
“姜姜下午好,头还晕吗,还发热吗?爸爸妈妈还不能回家,你要照顾好自己。”妈妈林芝奇从爸爸手里抢过手机,想仔细看看儿子,虽然在林芝奇这里,她昨晚才看过姜宝。
姜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鼻头有些酸酸的,看着两个人融洽又恩爱的模样,他抿了下嘴巴,随后嘴角上扬弯出一个甜笑,左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眼眶里水波闪闪。
“怎么了宝贝?告诉爸爸,是发烧难受吗?”姜尚见姜宝一直不说话,脸上的焦急溢于言表,挤在妈妈旁边,一齐看着姜宝。
姜宝对这样的流程很熟悉,他回过神点头回道,“头不晕了,也不热了,就是手有点发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蒋哥也会帮我的。”
旁边的爸爸本来放了心,还挺高兴的,姜宝说到最后一句,他就有点酸蒋泽同,要不是他有事情忙,怎么会让姜宝三句不离那臭小子,这要是个女儿,姜爸爸早就对姜宝耳提面命地进行青春期教育了。
怪就怪蒋泽同又帅气又有能力,让姜宝崇拜。
姜尚还在泡在醋里呢,林芝奇就不一样了,她就喜欢优秀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他家姜宝是乖乖的,蒋泽同就是酷酷的,这会儿听姜宝先提起,就在找他了,“泽同呢,怎么没和你同坐,快让阿姨看看,养养眼。”
“林姨,我在这边呢。”
蒋泽同从姜宝提到他就有了心理准备,早一步站起来,正好在林芝奇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出现在姜宝身后,他屈起手臂撑在姜宝的椅背上,低下上半身,脸颊贴在姜宝脸侧,和镜头打了个招呼。
双方有来有往聊了十几分钟,还是蒋泽同拿手背推了推粥碗被林芝奇发现,对面才主动停了话头,“姜姜还没吃多少吧,快先吃饭吧,爸爸妈妈也要去忙了。”
“对对对,姜姜啊先吃饭,晚上再聊。”姜尚附和着。
“那晚上聊,爸爸妈妈也要注意身体,拜拜~”
“快吃吧,温度正好。”蒋泽同给姜宝夹了些小菜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姜宝乖乖拿起勺子喝粥,把蒋泽同夹过来的小菜一起吃完了,一碗粥,刚好是姜宝此时的饭量。
蒋泽同总是能把他照顾的很好,姜宝抬起眼睛去看蒋泽同,他的蒋哥就像橱窗里最昂贵的奢侈品,一举一动都引人追捧。
“你还带着伤,身体也不舒服,等会儿消消食把药吃了,我再抱你回去休息。”可是这奢侈品满心满眼都是他弟弟,蒋泽同把后续的事情安排好说给姜宝听。
“知道了蒋哥,我会乖乖吃药的。”姜宝点点头,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
姜宝消食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有浪费,蒋泽同又把医生找了过来,给姜宝又复查了一遍,将用药做了一点小调整,“小少爷多饮温水,注意休息,很快就会好了,腿伤有些破皮,洗漱的时候尽量不要沾水会好的快。”
“谢谢。”姜宝都记住了。
送走医生,姜宝也可以吃药了,他捏着水杯犯难,一点也不像刚才答应好的那样痛快。
“姜宝贝乖,这些药都有糖衣,不苦的。”蒋泽同熟练地劝着,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你要是好好吃药,哥哥就答应你一件事好不好?”
“好!”姜宝不等蒋泽同说完,就急忙抢答,“不许反悔,一定要做到。”
“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用你这么惦记着。”蒋泽同气笑了,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软,以前只是软,现在还软中带刺,全奔着他心口窝扎过来了,“说吧,什么事。”
“我先留着,想到了再说。”姜宝拉着蒋泽同的手臂晃,让他别生气。
蒋泽同用另一只不晃的手拿过药盒,塞进姜宝手里,“随你吧,把药吃了。”
等姜宝终于把药吃完,就被蒋泽同用抱小孩的姿势,抱上了楼。
姜宝双臂环成圈挂着蒋泽同的脖子,“蒋哥,你今天可以不出门吗?”
“可以啊,我跟老师请了假,给你也请了假,等休息好了我们再上学。”蒋泽同气息沉稳,抱着姜宝上两层楼也如履平地一般轻松。
“哥哥不是工作了吗?”姜宝已经下意识忽略了醒来的第一次见面,蒋泽同穿着一身校服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蒋泽同如今是出差回来了。
“宝宝,真的烧傻啦?”蒋泽同惊讶又宠溺的语气不加掩饰,心底却是觉得姜宝可爱,怎么做个梦也能迷糊啊。
到了姜宝房门前,不用蒋泽同提醒,姜宝习惯性伸出手把门打开,然后由蒋泽同再踢上门或者是姜宝推上门。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蒋泽同把姜宝撂在床上,心里想着怎么引导他区分现实和梦境,否则小孩儿脸皮薄,拖个两天还混乱着,见到他该不好意思了。
他笑着跟姜宝解释,“哥哥今年才高三,你刚上高一,还不到工作的时候呢,想工作也没人敢收啊不然就是压榨童工了。”
“那上学,可不可以在家里。我不想出门,也不想你出门。”姜宝仰着头,紧紧地盯着蒋泽同。
马路上有车,会发生车祸,姜宝不想蒋泽同有危险。
“不出门肯定不行啊,我们的生活里又不是只有学习,姜宝贝,放宽心,梦只是梦而已。”蒋泽同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姜宝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但他不是专业的心理辅导师,所以他只能在哥哥的角度帮助姜宝排解。
蒋泽同温柔的注视着自己,姜宝眨了眨眼睛,被短暂地说服了。
见到姜宝终于安静下来,蒋泽同拿起了自己的背包,打算去隔壁开个短小的视频会议,上午刚好有时间看完了爷爷交给他的案子,等会儿姜宝休息了,他就听听组会学习学习。
“蒋哥!你能不能陪我睡?”姜宝见蒋泽同拿了包就要走,立刻从坐起身,说什么也躺不下去了,“要不我跟你走。”
蒋泽同很久没被姜宝这样恨不得寸步不离的黏过了,可能做哥哥的瘾头上来了,竟然十分享受,他欣然答应过来扶着姜宝的后背让他缓慢躺下,“睡吧,我握着你的手。”
不知是因为药效还是身心疲惫,姜宝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热乎乎的手指攥着蒋泽同的,没一会儿交握的掌间就起了潮乎气儿,蒋泽同也开始头上冒汗。
又坐了一会儿,蒋泽同感觉到交握的手掌处像个火炉,他只好用空着的手抽了张纸巾,随意擦了擦汗水,接着从衣兜里掏出张方帕给姜宝擦额头,最后缓慢的抽出自己的手掌,把姜宝水淋淋的手指挨个儿擦了干净,放回了身侧。
蒋泽同观察着姜宝的状态,发现他既不出汗睡得也安稳后,便出了姜宝的卧室去了隔壁。
确定好的事情不拖延是蒋泽同的行事准则,他先是进了浴室整理形象,随后便进了视频会议的房间,做起了会议记录的工作。
那边的姜宝在蒋泽同走后睡得并不安稳,他汗湿的额头埋在枕头里,头发潮湿的像是淋了雨,可能是退了烧,脸颊不再红扑扑的,反倒透出些青白,单薄的少年身体蜷缩着,偶尔颤抖两下,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医生,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很抱歉,经诊断姜少爷极可能患上了延迟性PTSD,需要尽早进行心理治疗。]
[嘘,泽同的事不能告诉乖宝……]
[姜宝,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蒋泽同也没那么容易死。]
猖狂的笑声在脑海里回荡,令姜宝无处可躲。
“不!!”姜宝猛地睁开眼睛,红血丝张牙舞爪的占据了清透的猫眼儿,偏执和疯狂顺着每一根红血丝宣泄而出,恍若恶魔,他盯着虚空的某处,恶狠狠地争辩,“不!你们骗人!蒋哥说了,他会永远照顾我!才不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给我滚!”
姜宝发泄一般低吼,眼前的血色重影终于消失了,他环顾四周,却怎么也找不见蒋泽同,就如开始那般,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便要跑下床去。
“姜宝,怎么了。”蒋泽同在隔壁听见了最后一声,赶忙合上电脑过来,进门就见姜宝挣扎着下地。
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弟弟,面对质问,蒋泽同第一次感觉到棘手。
“你说了不会走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