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偏执王爷宠上天 第17章 第 17 章

赵远深很快随着程老大夫一起出来。

程庆应该与他们说过，赵承安的面色格外阴沉，薄唇紧紧抿着，一句话也不曾说。

程老大夫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胳膊，而后对着念念温和道：“小姑娘，过来。老夫给你诊一诊脉。”

程老大夫胡子花白，慈眉善目，给人印象极佳。念念没有半点迟疑，来到他诊桌前，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比起程庆，程老大夫不知稳重了多少。即便诊出念念脉象有问题，面上也不显露出什么。

但是念念不是无知孩童，倘若她的脉象当真没有问题，程老大夫也不会如程庆一般，诊了这么久还没有结论。

随着诊脉时间的不断增长，念念心底的不安越发浓重。

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已经设想过了几百种可能。

然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暗中下了某种毒。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她前世见过所谓的下毒谋害。

赵远深在对定国侯府动手之前，不管朝堂还是后宫都并非表面上的安宁。很多人都抱有私心，也各有各的目的。

这种局面下，后宫中下毒谋害之事便是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而彼时的念念身为赵远深的皇后，不但要对自己的饮食用具一切小心，也要时刻提防赵远深身边心怀不轨之人。

只是千防万防都没有想到，前世不曾发现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在这一世偶然发现。

直到程老大夫收回了手，念念轻咬着下唇，也始终没有问出一句。

——她害怕心中猜想得到证实，也害怕身边早有人怀有异心。

但她不问，不代表别人也不会问。

赵承安几乎在程老大夫收回手的瞬间，便急切问道：“如何？”

他看起来比念念更为焦急，似乎有问题之人不是念念，而是他一般。

念念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

可他此时全神贯注盯着程老大夫，等着他回答，几乎对念念的目光视而不见。

望着这样的他，念念心底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她是被人珍视着、在乎着，所以他才会对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这般急不可耐。

但下一瞬念念又收回了这个想法。

——前世她便听闻过赵承安的恶名，他做事随心所欲，暴戾无常，从不顾及别人感受。

这样的人会珍视别人吗？

已经经历过一次惨痛教训，念念实在不敢再赌一次。

她默默垂下眼眸，将所有情绪都遮掩在细密浓长的眼睫之下。

程老大夫不知她心中所想，面色虽然凝重了几分，倒也不像程庆那般失态。他看了看念念，又望了望赵承安，欲言又止。

赵承安似乎并未察觉，身子微微往前，双手按在诊桌上，一脸焦急：“到底如何了？”

念念心中已经有些猜想，故而情绪还算镇定。她抬起眼皮，扯出一抹笑意，道：“老大夫有话不妨直说，我都能接受。”

她的笑容好似自带安抚气息，老大夫也不在迟疑，直截了当问道：“姑娘这段时日可曾佩戴什么香囊、荷包？”

女儿家身上总是少不了什么香囊荷包，所以程老大夫会有此一问也不算奇怪。

但他问的是“这段时日”，说明不是念念往常就佩戴身上的。

念念听明白了他的问话，仔细想了想，才斟酌着回答：“我身上佩戴的香囊，是皇后娘娘赏赐而来。”

程老大夫不由得看了赵承安一眼。

赵承安的脸色并未因念念的回答而好转，他直接朝念念伸出手，声音没有半点儿起伏，“不管是谁赏赐，先拿出来给程老看看。”

念念也想知道身上这香囊是否有问题，于是没有半点儿犹豫，取下后递到了程老大夫面前。

因着是皇后赏赐之物，程老大夫检查得很是小心，将香囊中的香料倒在手心，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

赵承安一直紧紧盯着他动作，见他眉心微微一皱，立即警觉询问道：“果真有问题？”

程老大夫放下手中香料，点了点头，“这香囊里掺杂了一些药物……”

他看了念念一眼，才继续道：“佩戴久了，会让女子难以受孕。”

念念耳边似有惊雷落地，前世一直未曾想明白的事，竟在此刻有了答案。

她本就出身将门，即便身负“凤仪”之名，又有宫中嬷嬷教导，父亲也从未将她当做柔弱女儿教养。虽然算不上精通，但骑射她也多有涉猎，不为其他，只为强身健体。

只是前世自从嫁给赵远深，她便很少再碰骑射，虽不至于柔弱到手不能提的地步，比起出嫁前也着实懈怠了不少。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一生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与赵远深成亲第三年的时候，她还是一无所出。宫中太医诊治之后，也得出她是不易受孕的体质。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什么，也曾让母亲在外请了不少名医为自己诊治。可所谓名医开了不少药方，却没有一副起到该起的作用。

也就在那时，赵远深提出要迎娶辅国将军之女陆笙笙。

那是他第一次往府里迎娶他人。

即便再怎么不愿，随着赵远深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及始终无法拥有子嗣而遭到皇后一再暗示，念念终究扛不住了，点头应允了。

她与赵远深前世做了十年夫妻，却连一次受孕都不曾。她曾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可如今程老大夫的话却揭晓了她的疑惑。

原来从不是她自身的问题，而是她在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中了他人的恶毒之计。

可笑前世她为了能拥有一个赵远深的孩子，不但喝下各种汤药，还用了不少民间偏方。

如今想来，前世不顾一切想拥有子嗣的自己，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只怕幕后之人看着她那副模样，暗地里笑得不知有多开心！

赵承安的脸色不比念念好多少。他一把抓起那个香囊，狠狠往地上抛掷。

数不清的香料从开口处洒落出来，铺陈了一地。

“到底是谁？竟敢……竟敢……”

他咬牙切齿说着，眼底有浓重的暗色流转着。

念念垂眼望着地上散落的香料，半晌之后，蹲着身子将其捡起。

谁知她刚站起身，香囊再次被赵承安一把夺去仍回到了地上。

“这种害人之物，你还要留在身边？”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着。

念念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望着毫不掩饰愤怒与焦躁的赵承安，声音淡淡的，“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之物。”

“皇后赏赐的又如何？终究不过是用来害人的！”赵承安说着，心中怒气更甚。他从来没有想过，椒房宫中坐着的那位和善可亲、宽容大度的皇后娘娘，背地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就算是害人的东西，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念念的语气平淡的仿佛此事与自己毫不相干。

“既是皇后娘娘赏赐之物，我又如何能将其扔掉？”

只怕她前脚刚将其扔掉，后脚就会被皇后招进宫里责问一番。

而她只要说出香囊中有令女子难以受孕之物，势必将背上污蔑皇后之罪。

这就是一个连环计，无论她如何应对，对方都会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