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前,见容没想过能见到皇上。而从皇上对她说的话来看,她的确是皇上安插在江之扬身边的一枚眼线。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江之扬怀疑她却没有对她做什么了,他不是因为有多爱她,而是因为她是皇上眼线,所以江之扬揣着明白装糊涂。
见容在心里不禁感叹江之扬比她还能演。
而秦姨娘本身和皇上似乎曾经是恋人关系,那秦姨娘那份情书其实是写给皇上的?
这边福庆公主似乎并不知道皇上来找过见容,她依旧每日与见容说一些以前的事,见容能够感觉出来福庆公主是很在乎她这个朋友的。
而福庆公主似乎对她喜欢谢忱这事完全不了解。
这日,在后花园里,见容陪福庆公主散布时福庆公主主动说起谢忱的事。
“本宫前段时间偶感风寒,是驸马一直陪在本宫身边照顾着本宫,老实说,他是本宫见过的最温柔体贴的男人。 ”福庆公主在说话的同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是属于一个女人的甜蜜。
见容心里听着却很不是滋味,自己喜欢的人对别的女子温柔体贴,这叫她如何能好受?她攥了攥手:“奴婢真的很羡慕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的感情。”
福庆公主很满意见容的话她看向见容,柔声道:“你知道吗?本宫之前就已经喜欢他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后来也是通过皇上才明白谢忱也有意我。”
“那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见容笑着说,但指甲已经快要把手心的皮肤划破,谢忱有意福庆公主?若是现在见容完全能理解,但当时她还没死吧?谢忱就这么移情别恋了?还是说,福庆公主是在撒谎?
两人说话间,正碰上迎面走来的一位年轻女子。
女子二八的年纪,浓妆艳裹,凌云髻上是一根耀眼的金步摇,身着宫装,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个绝色美人。
女子和福庆公主互相倒了安见容方才知,这是皇上的淑妃。
见容行礼道:“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女子冲见容笑笑,又看向福庆公主:“这便是公主殿下的好友?”
福庆公主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见容的身份。
女子又用好奇地目光打量了一番见容,但没有再说什么。
淑妃离开后,福庆公主说:“淑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膝下又有皇子,连本宫都要讨好她。”
见容想到淑妃那张绝色的脸,觉得皇上宠爱她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翌日,宫殿内。
见容想到谢忱就心乱如麻。她把福庆公主说的那句话在脑海里反复重读了无数遍,却仍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正烦心着,却听侍女通禀淑妃来了。
见容连忙起身迎驾。
“福庆公主有事不在宫内,是不是要奴婢……”
“不用了,”淑妃打断见容的话,笑着说:“本宫是来找你的。”
见容疑惑道:“淑妃娘娘是来找奴婢的?”
淑妃点头坐下,似是很随意地问起:“你在王府过得还好吗?”
见容对淑妃毫无印象,突然听淑妃问这么一句,她只觉得很奇怪:“淑妃娘娘为何这么问奴婢?”
淑妃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她很快重新露出笑容,道:“没想到时间过去那么久你还是不能释怀。”
释怀什么?淑妃的话让见容更迷惑了。没等见容反应过来,她又突然听到淑妃冒出没头脑的一句:“没想到,你真的成为江之扬的妾室了。”
见容动动嘴唇,刚想开口,就听到淑妃说:“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否如实回答我?”
见淑妃连本宫都不用了,见容不由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淑妃是不是会问出让她满意回答的问题来,但她只能同意。
淑妃直视见容,低声问:“皇上让你在江之扬身边做什么?”
见容心里一惊,表面上却要装糊涂:“淑妃何出此言?奴婢听不太懂。”
淑妃皱起秀眉,显然是不满意见容的反应:“你在装糊涂?还是说你还在怪我?”
见容惊得连忙跪下,俯首道:“奴婢实在是不明白淑妃娘娘在说些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明明知道我也喜欢江之扬,自然会关心他的安危。我知道,皇上不放心江之扬,所以才会把你派到他身边。”淑妃说的有些激动,说完还微微喘了几口气。
不过见容的心更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淑妃又说:“你怪我也是应该的,谁让你喜欢的人是皇上?说来也真是嘲讽,你喜欢皇上却成为江之扬的妾室,我喜欢江之扬却成为皇上的妃子。要怪就怪你长得像秦姑娘吧。”
听到淑妃最后这句话,见容不由蹙眉问道:“淑妃娘娘是觉得奴婢应该怨恨秦姑娘吗?”
淑妃盯着见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和秦姑娘长得不像皇上又怎么可能把你送去江之扬身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怪罪皇上,甚至几次想要自杀,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见容垂下头,大脑飞快地运转却仍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掉淑妃传达给她的信息。
和皇上有私情的果真是秦姨娘,当初王尹和师姨娘知情吗?如果他们知道为什么敢做出那般胆大包天之事?
淑妃缓了缓语气,道:“我们来做交换吧。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把皇上交给你的任务和江之扬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我就帮你重新回到皇上身边。”
重新回到皇上身边?见容在心里觉得可笑,她不知道如果让秦姨娘在这里会做出何种选择,但她可不是真正的秦姨娘。她留在江之扬身边不是因为皇上的指派,而是因为她本就恨着江之扬,她想让他死。
淑妃见见容不回话,心里有些着急,站起身走了几步,又说:“我现在很得皇上的宠爱,让你重新回到皇上身边不是什么难事。我想你现在应该也知道,皇上并不信任你,谁让你当初死活不愿意到江之扬身边呢?你觉得我现在再吹几句枕边风,皇上还会不会再要你这颗棋子呢?”
棋子,棋子,又是棋子。见容心里窝着一团无处发泄的火,她本不愿成为谁的棋子,可现实却逼着她不得不做一颗棋子。
见容抬起头,勾起一抹笑笑:“淑妃娘娘对自己当真自信呢。”
“终于不再装傻了吗?”淑妃轻笑着走到见容面前:“那么我说的话你觉得如何?”
见容装作糊涂的样子:“奴婢不明白的是,皇上那么宠爱淑妃娘娘您,为何您还要从奴婢这里得知消息?难道娘娘问皇上,皇上会不告诉娘娘吗?”
淑妃收起笑容,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关于江之扬的事,皇上怎么可能愿意与我多说?他平日里虽待我极好,但江之扬这三个字却是万万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的。”
“奴婢还以为皇上对淑妃娘娘言听计从呢。”
“你这是何意?”
“奴婢只是在感叹皇上那么宠爱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却喜欢别的男人。”
淑妃冷冷地看着见容,一些时日不见她竟然觉得见容陌生了,不过没关系,她有自信杀她如杀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别以为长了这张脸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秦姑娘了,江之扬可不傻,我估计他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见容不动声色地说:“既然王爷早就知道奴婢的真实身份了,那王爷对奴婢肯定也早有防范,就算奴婢想告诉淑妃娘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伶牙俐齿,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没有我,你只能当一辈子的棋子。”淑妃对见容是既同情又嫉妒。她认为她们都是同样不能和相爱之人厮守的可怜人,她也嫉妒见容可以陪伴在江之扬身边,不管是哪种方式,能够陪在江之扬身边都足够让她嫉妒了。
见容问:“淑妃娘娘对秦姑娘了解的多吗?”
淑妃不悦道: “一个死人,提她干吗?”
见容轻笑道:“虽然是已死之人,但作用却很大。比如说,王爷看到奴婢这张脸就会想起秦姑娘,那么他就会把对秦姑娘的爱转移到奴婢身上。”
“你似乎很高兴成为一个替身啊,你不是不喜欢江之扬吗?”淑妃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子,以前的见容可是在她面前哭成泪人不愿到江之扬身边,如今怎么反而一副引以为荣的样子?难道?淑妃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咬着贝齿,道:“莫非你也爱上他了?”
见容清楚自己不爱江之扬,她看着淑妃恼怒的样子,又想起皇上对她说的话,轻启唇道:“奴婢是皇上送到王爷身边的,若是奴婢瞒着皇上与淑妃娘娘暗地里联络,那奴婢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吧!何况,皇宫什么不是皇上的,奴婢与淑妃娘娘又如何能够瞒得过皇上呢?”
淑妃沉默了片刻,道:“好好,我不强迫你。你对皇上如此忠心,真让本宫感到欣慰啊。”
说完,淑妃便转身离去。
见容看着淑妃离去的背影,心情更加烦躁起来。她没想到光处理自己的事就已经够让她感到焦头烂额了,没想到还要处理秦姨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