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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重生不顺,祸水为难 >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实在说不清楚了

见声歌魂飞天外一脸痴呆,苻亮抱起胳膊:

“好,我们不说这些,就说现在。你走之前他怎么跟你说的,说你不回去他就活不了了?我呸!装的小媳妇一样,苻家还有比他脸皮厚的人吗?你知不知道,他给李柔写信的时候怎么说的?我还没死呢,就游说李柔带着太子改嫁给他,那洋洋洒洒一大篇腻味话,哇啦啦就跟不要钱一样,我觉得肯定找枪手了。李柔也是,还给他回信,口口声声说与他周旋。我天,我都懒得跟你说!”

忽然间声歌和苻亮心里浮现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实在是膈应人,好好的怎么会摊上这种伴侣呢?

但是转念一想,这又能怪谁?还不是怪自己太水烂泥扶不上墙,要不是不得不为,谁愿意做这么多污糟事呢,人家李柔也很无奈好吧?

换个角度看,如果不是李柔打后援给力,把各种恶心事都替您做了,坏人dangfu都替你当,你苻亮皇位怕也坐不了这么久吧?您皇位坐着,锦衣玉食享着,三千嫔妃伺候着,转过头又怪人家李柔太阴毒,这似乎也不太厚道吧?

想到这里声歌就疑惑了。苻亮好歹想当皇上,可自己啥也不想当啊,那自己又何苦来选择苻雍这么个搭档呢?就算自己不需要目的,那苻雍跟自己成亲又目的何在,尉迟府没了,自己这个尉迟显之后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难道是日子过得太好了非要把烂泥糊到墙上头,挑战一下自我,调剂一下乏味的人生?

见声歌眼神犹疑,苻亮忽然拉住了声歌的手。声歌一惊,扭头去看,发现巷子口的几名侍卫都狠狠瞪着自己。越过几名侍卫,声歌看见了外头那具榉木的棺椁。东风渐起,一捧花瓣夹杂着花萼落在了椁盖上。

声歌忽然想起来苻雍的话,如果自己要让他身败名裂,那在苻亮碰自己的时候必须自裁,否则就让孩懒水平山麓成灰,尉迟显一部不载青史。听起来挺强势,其实是苻雍在祈求自己不要背叛他离他而去。对于苻雍这种人来说,非得用强势的话来表达令人悲悯的意思,想必是真的心里没底,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

声歌低头眨了眨眼,忽然伸出双臂抱住苻亮将头靠在对方肩头。苻亮顿时一呆,众侍卫也是一震,两名侍卫克制不住几乎就要近前。转瞬之间,一支匕首自背后倒架在了苻亮脖子上。

声歌望着苻亮:

“阿亮,三年不够全你我的情义,你我注定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但这三年却够全我毕生忠义,抱歉了。”

苻亮不知所谓地呆住,声歌抬起左手:

“动手。”

此言一出,四名侍卫立刻纵身跃到四下的飞檐上,四个抓钩丢出来抓住了棺椁的四角。片刻寂静,却见几路士兵从街巷中徐徐而出,两厢兵器出鞘。

声歌用匕首抵着苻亮走上朱雀街:

“诸位,如果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引发国丧这类花大钱的麻烦,请立刻开门放行。”

几名将领顿时一惊,纷纷打马退后。苻亮扭过头看向声歌:

“为了苻雍,你要跟我兵戎相见?你确定?”

声歌将眼神躲开。苻亮翻着眼皮冷笑一声,右腿一绕缠住了声歌右腿。声歌立刻向苻亮身侧闪去,手里匕首还贴在对方脖颈上,谁知苻亮一个反手向后抓住了声歌的肩膀。一阵冷风飞过,声歌已经被人背摔到了地上,刀也当郎朗脱手而去。

声歌感觉大白天看见了银河,恍惚间又瞧见苻亮举起右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亮银枪跨过自己疾冲而去。瞬间反应过来,声歌一纵而其从后面将苻亮扑在地上。几名侍卫一愣,常麟道:

“冲出门去!”

几名侍卫同时甩手用铁链的挂钩勾住南门,打马便将门向内猛拉。后面的军队想要冲过来又想要射箭,但眼看着声歌和苻亮在街面上乱滚又不敢上前。声歌双只手劲头不够,只好用两条腿去别对方,两人长虫一样难解难分。折腾片刻苻亮一个翻身,两人变成了脸朝上苻亮在上头的姿势。苻亮咬牙道:

“你内功都没了打不过我。声歌,你不要不知好歹,立刻跟我回宫!”

声歌举起右手去推苻亮下巴:

“你说苻雍利用我,可你也不过是想利用我恶心他,你俩都是这幅德行,谁也别说谁!”

苻亮怒道:

“一点没错,但你喜欢的是我!难道你想后半辈子跟他睡觉,人在床上冷暖自知,不要犯傻!”

声歌心中一沉完全不想再听,伸出指甲去挠苻亮脖子,苻亮也不断推搡声歌,混乱中苻亮右手一抓指甲一下子钩在了声歌的高领上。那个高领没连在衣服上,而是声歌连夜拿布头缝出来套在脖子上的,因此前头的盘扣一飞领子马上就掉了下来。眼看声歌脖子上有一圈带血的牙印,苻亮完全惊了,松开两只手坐在声歌身上发起呆来,样子就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声歌也是一惊,立刻伸手捂着脖子。这时候苻亮忽然冷笑了一声,双手握住声歌肩膀:

“师妹啊师妹,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婉转承欢于皇族之间,将苻家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很有成就感对吧?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嗯?”

声歌忽然急了:

“我靠,没有!他就是单纯咬了我,我俩还没那个!一次又一次,你宁愿信苻雍都不信我,你到底跟他睡过觉还是跟我睡过觉?阿亮,你到底能不能信我一回?”

苻亮皱了下眉头:

“我来问你。既然你俩没那个,你为啥心虚把脖子包上?为啥不落落大方让别人看?你别跟我说他强行咬你,他咬你你不会反抗吗?如果你反抗不了,那他必然睡你,难道这时候你就能反抗了?你半推半就,半推半就,你还敢说你俩没睡?尉迟声歌,你简直是个绿茶婊。”

声歌听得瞠目结舌,心想我靠,这逻辑简直无法反驳,你这么一说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真和苻雍睡了。既然组织决定你俩已经睡了,那就是睡了,这就是所谓的唯心主义真相。想了半天,声歌冷笑起来再不说话。

苻亮也冷笑道:

“没话说了对吧?睡了就睡了,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但是他睡就睡咬你一口什么意思,朝我示威是吧?他那个德行他也配!”

声歌叹了口气。看来苻雍这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也算了,你妈这棺材也不要了是吧?

正胡乱想着,声歌肩膀忽然被苻亮抬起来一尺。刚想挣脱,自己肩膀已经被狠狠磕在了地上。这一下声歌立刻松手了,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苻亮已经一纵身跃到了一名侍卫的马臀上,飞起一脚将对方从马上踹了下去,然后身体下压稳稳骑在马上,一个反身将另外一名侍卫挑飞了出去。

眼看不能不打,几名侍卫齐齐拉着铁链上前,谁知苻亮将银qiang横在腰后,一时银光飞舞如同晴空剑雨,转眼间马上只剩下苻亮一个人。

眼看皇上一眨眼就打了鸡血一样变了个样,大家都被苻亮的气势镇住了,连后面带着朝廷兵马的几名武将也瞪着眼看着苻亮。声歌躺地上半晌,忽然站起身打个呼哨,一匹马绕了个圈奔了过来。

声歌一个侧翻跃上马背,右手抽出长鞭指向苻亮:

“陛下,我尉迟声歌与你再无旁的话说。事已至此,请赐教!”

苻亮先是一愣,然后愉悦地仰天一笑,高声道:

“请!”

两人先是拉着马缰退了几步,然后骤然打马向前疾冲,苻亮一个天山飞雪朝着声歌横扫过来。声歌用脚勾住马镫向前倾身,苻亮的changqiang与声歌的后背平行错了过去,与此同时声歌右手一挥,鞭子立刻卷住了苻亮的左脚踝。苻亮一愣随即打马后退。声歌已然踢开马镫超前扑落马下,只听“咚”的一声,苻亮也被拽得摔了下来。

这下都摔得不轻,苻亮撑了两下想要爬起来,发现鞭子还盘在自己左脚上。声歌双手扯住鞭子想把苻亮揪过来,但这一拉苻亮忽然来了劲头,疯牛一样猛地往向前方蹿。只听嘎巴一声,声歌感觉右胳膊一阵剧痛,再看时发现胳膊又垂了下去。看来变成了习惯性脱臼,直接晋级残疾人。

声歌算明白了。和稀泥看起来这是个挺讨巧的差事,其实就是个大沙包。你俩要打的时候全都打我,互相泼脏水脏水也全往我身上淋。

眼看两人流氓打架一样在地上折腾,几名侍卫带着伤站了起来,再次飞身上马用铁链去勾京城的南门。这时苻亮站了起来,朝着朱雀街上的朝廷兵马打个手势,众人齐齐举起弓箭。声歌一惊:

“单挑我没输给你,你岂能如此耍诈?”

苻亮擦着嘴边的血笑道:

“你以为这是比武闹着玩?这是排兵列阵,把你们射个对穿当然不算耍诈。”

声歌挪到一众侍卫旁边:

“有种你把我也弄死在这里,让天下人知道冀北王府宁折不弯。”

苻亮瞧着声歌:

“声歌,我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天你居然就委身于他,这次你不是可怜他,而是当真负了我。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在那座庙里把你救下来,我宁可看你死。”

听见这话,声歌心里一阵难受,但又感觉不太明白。就好比一个人出门不小心被狗咬了,你也不能够认为他是**于狗,所以咬了等于睡了的逻辑是不是有点不太那个?但是如今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声歌低下头不再去看苻亮。

苻亮看着声歌良久,终于缓缓举起右手。一众士兵瞧着苻亮的手势,抬臂发力将长弓拉满。声歌长长叹息,完了,没戏唱了。

忽然间风声骤起铁气纷飞,数十支箭弩从城墙上飞下插进了朱雀街的地面。一个嘶哑的男声响起:

“你这小子做事未免损人不利己,现在开门让棺椁出去!”

声歌、苻亮同时抬头向城墙上看,却见渤海王苻重敏带着一队兵马立在城墙上,几十只箭弩指向城下。

苻亮不由瞪大了眼睛:

“四叔,你吃错药了吧?难道你看别人谋反挺有意思,也要试试?”

苻重敏道:

“城下乃是先冀北王妃的灵柩,长辈过身,你应该尽礼尽义。如今你将长辈的棺椁扣在城中,又要将迎返棺椁的士卒杀死。作为你的叔叔,重字辈仅存的宗亲,我有资格指责你的错漏。此为家事,实非国事。就算今日之事流诸四海,天下人也只会骂你无义,不会责我谋反。”

声歌转头看向李氏的棺椁。

我的天哪,原来李氏的舔狗这么给力?

……有点羡慕!

见苻亮楞在当地,苻重敏朝身后使了个眼色。随着一阵巨响,天上灰尘掉落,两扇木门朝着外面打开。

众侍卫互相对视,声歌高声道:

“走!”

伴随着一阵木板擦地的声音,众人奋力将棺椁将城外拽。这时苻亮反应过来,沉声道:

“都听着,今日这里不能见一个冀北王府的活人。”

苻重敏道:

“苻来,你想清楚。就算你今日留下了冀北王太妃的棺椁,也不过是赢了一口义气。我带的人是不多,但只要我和你动手,就是苻氏重字辈因你不孝对你行家法,这家法你可受得起?”

苻亮抬头看了一眼苻重敏,忽然冷笑道:

“四叔,你别忘了,你在渤海的家眷尚且压在我的手里。难道你要为一个碰都没碰着的女人舍了你的妻妾儿女吗?”

闻听此言,苻重敏脸色一黑。声歌感觉对方也不可能一直替自己这头仗腰子,刚想示意众人快走,却猛地发现城门外多了一堆堆黑漆漆的huoyao山,十几名暗卫从四方跃将下来,每人手中都握着火石火镰。声歌用手擦了下头上的汗,却见苻亮缓缓从门中走出:

“点!”

十几名暗卫立刻点燃引线又快速跃开,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此同时城门无数流矢飞出,众人不断用兵器招架,但还是被逼得朝着huoyao步步靠近。

看来今天不是被射成刺猬就是被炸成肉泥,几名侍卫都露出认命的神色。声歌扭头看了一眼棺椁,心想这可真是大不幸,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苻雍没来,要是他来就真的惨了,看来自己到底保住了尉迟府最后一个人,这次重生还不算太失败。

脑子跑空了片刻,声歌又抬头看向苻亮,却见苻亮也幽幽望向自己,两人遥遥相对。忽然间声歌感到自己又看到了苻亮yisibugua的模样,闻到了当年尉迟府自己闺房中熏玫瑰香的气味,于是冲着苻亮轻轻一笑。谁知苻亮也悠悠一笑,无声地对着声歌道:

“声歌。”

声歌也无声地轻轻道:

“阿亮。”

时间仿佛静止。片刻之后,冀北王府的侍卫一个个将兵器垂了下去,城门之内的弓箭也不再飞来,只有huoyao的引线不断缩短,不知道巨大的爆炸声何时到来。

白驹过隙,一阵似有似无的马蹄声自远方响起。声歌回头看去,刚转过头就被一瓢巨大的水哗地淋了个透心凉。众人都是一惊,再看时却见几驾投石车浇庄稼一样朝着huoyao的方向不断投水,一排huoyao眨眼间都冒出了青烟。苻亮还没反应过来,一骑骑兵已经丢下投石车冲杀近前朝着门内举起箭弩。一名少年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对声歌道:

“嫂子,我堂哥让你这边走!”

声歌感到迷惑:

“你哪位啊?你堂哥又是哪位?”

少年一脸不耐烦:

“我渤海王世子苻宣,我堂兄,我堂兄是苻雍啊!”

声歌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是……你和你全家不是被扣住了吗?你跑这儿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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