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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重生不顺,祸水为难 >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你们一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忽然间声歌想起来,自己左手上还带着两个金镯子。那是宫里封夫人的赏赐,本来是左右手一手一个,但是之前自己右手被苻雍搞脱臼了没什么知觉,害怕带金镯子会导致截肢,就把右手的镯子撸下来带到了左手上。声歌轻轻抬了抬左臂,两个镯子大概也有一斤多重,不知道够不够。没办法,声歌右手去撸那两个镯子,但镯子刚到虎口,手却被苻雍拉住了。

声歌看了苻雍一眼,苻雍把声歌左手拉起来,又把镯子撸了回去,随后坐到路边拿出干粮:

“跑了这么久,先吃点吧。”

看着苻雍手里的锅盔,声歌心里呼啦啦跑过一万个念头。大哥啊,钱财乃身外之物,和命比起来能算个啥?而且这镯子还是人家苻亮的好吧。没想到您还挺会过,你如此计较,面前的关隘要如何突破?

声歌和两名侍卫都踌躇起来,但是在这种场合又不敢丢苻雍的面子,因此谁都没说话。苻雍将锅盔分给两名侍卫,又拿了一块给声歌。声歌满脑袋官司:

“不吃,我要吃炒菜。”

苻雍示意声歌坐下:

“回去吃,行吧?”

声歌皱了皱眉,坐在了苻雍身边。苻雍啃了几口饼,抬起头瞧着关口上头的王灿。王灿一脸焦躁地看着苻雍,忽然一名士兵快速跑来:

“启禀参将,朝廷增兵的队伍点燃了旁边的烽火,他们快要到了!”

王灿咬了下牙,俯身看向四人:

“王爷,待援兵赶我再做不了主,几位待要如何?”

苻雍终于看了王灿一眼:

“今日我们不离开,王参将待要如何?”

王灿在城楼上转了两圈:

“今日我若放您归去,来日您能否记我一功?”

苻雍道:

“你要跟我谈条件,凭这一亩二分的兵权?”

王灿又犹豫起来,苻雍笑道:

“莫非尊驾还惦记我夫人手上的金镯子?”

王灿一惊,犹疑地看了声歌片刻:

“不敢。今日是末将慢了,开门放行。”

两名士兵立刻下来将关口窄门打开。这突变来的没什么预兆,声歌和两名侍卫都有点措手不及,苻雍飞身上马,示意三人先走,自己殿后纵马穿过关口。

过了卫门关,声歌回头去看,却见王灿仍旧在城墙上对四人遥遥观望。苻雍拉着马看着眼前的云霞,忽然对身边的侍卫一伸手。侍卫见状,立刻拿出十张二百两的银票放在苻雍手里。苻雍将手向后一扬,银票纸钱一般哗啦啦地飘散开来。头一次看人就地撒钱,声歌和王灿都是一惊。

王灿显然有点被震慑到了,立刻在城墙上单腿跪下:

“今日是末将失礼,请王爷谅解!”

苻雍冷笑一声驱马前行,声歌将马骑到苻雍旁边:

“不是,你……”

苻雍冷笑道:

“要贿赂他才能通过,难道我们穷途末路了,你和我的脑袋加起来才值几千两?”

声歌心道,你都逼宫失败了,难道我们还没穷途末路吗?这算什么做派,死要面子活受罪?

苻雍看了声歌一眼,忽然道:

“就算是也不能承认。”

声歌立刻哈哈笑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回了幽州自己就要离开,声歌又有点笑不出来。

不可能报仇了。如果要报仇,声歌必须杀了苻亮与苻雍两个人,当真如此,数十年中北周数万人挥洒热血占据的万里山川将即刻破碎。尉迟显白死了,苻石鲁白白受了一生的苦楚,自己的母亲白死了,苻重弼白死了,苻懿白死了,就连尉迟府上下也都白死了。所有人的死亡都不过是为了换得数十年的天下安稳。为这一时一刻的平静江山,声歌从没付出过什么。但只要两个仇人有兴趣和自己睡觉,自己居然能够轻易地在两张床上转瞬将无数努力换来的一切毁灭。

看着远方的五色彩霞,声歌忽然觉得心里像压着什么东西一样沉闷。

即便不能报仇,自己也终生不能原谅苻雍。看见苻雍平静的面孔与君子谦谦的姿态,声歌总感觉什么东西在炙烤自己的心。但一旦瞬间忘记了往事,声歌又会隐隐感到温暖安然,好像童年的一切就在身边。

正因如此,声歌不能不走。只有远走高飞,不让自己产生怨恨与疑惑情绪的苻雍才能永远活在心里。虽然声歌能接受已经变成冷血帝王的苻亮,但是无法接受此刻的苻雍。

重生还剩下两年半的时间,走掉以后应该去哪里呢?

声歌忽然很想回宫。当真如此,自己还能有两年多的时间陪在苻亮身边。

声歌仿佛闻到了苻亮身上routi与檀香夹杂在一起的味道。想到那种味道,声歌感觉浑身炽热,天地间的一切都有了颜色。也许应该忘记所有恩怨给苻亮生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就能证明自己对他是真的,即便在关键时刻放弃了苻亮去救苻雍,即便苻亮弄死自己全家又封了李柔,自己对他也是真的。声歌忽然意识到,也许就像苻雍所说,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让苻亮失去内心的平静。看到他因为自己难受声歌才能感到平静快活,这仅仅是因为放不下。

但是一切已经不可能了。自己答应过李氏要以尉迟显之后的身份站在苻雍一边,让别人知道苻雍是北周尉迟部眼中的贤德之人,既然如此自己注定再与苻亮无缘。

就这样离开,四海为家?这九州天下,再没尉迟声歌的立足之地,就连一个像尉迟显那样的传说也没能留下。

见声歌面色不断变化,苻雍道:

“是不是不舒服?”

声歌摇摇头,冲苻雍笑了一下。

苻雍道:

“回府就吃炒菜,可以吧?”

声歌依旧看着前方,拍了拍苻雍后背。

一行人又走了两日,终于穿过太行山从西北角门进了已经到了初夏时节的幽州。幽州如今四门紧闭,一半的营兵都驻扎进了城,另外一半实在挤不进来只能在城西扎营。民众和官兵都很担心圣上的队伍会从京城杀过来,人心惶惶不言而喻,更有人拖家带口翻墙而出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战乱。乱局之中粮食吃紧,王府正在不断放粮,但城里物价仍然飞涨不断。

再次回了久违的冀北王府,苻雍立刻不见人影,声歌也很识趣地回之前的小院装死,吃吃喝喝顺便养伤。过了几日,府里的丫鬟告诉声歌,如今幽州左右营已经全数出城整合随时迎战。其实苻雍和声歌没回来的那几天,苻亮就已经在外表示苻雍已死,要求幽营全数投降并将幽州城打开。大家不敢说信也不敢说不信,所有人都希望苻雍能够尽快露面。就这样生生耗了五日,大家精神都要崩溃了。

眼看局面僵持,那几日里幽州王府的谋士和都尉都担心苻亮会立刻攻城,然后再将军队往并州等西北方向推进,将与苻雍有所联络的将帅一撸到底。但是朝廷那头只是派云州营在前方拉开阵势,但迟迟没下令攻城。

声歌知道,苻亮不想这样劳师动众直接攻城,打算擒贼擒王直接把苻雍杀了,没想到在卫门关的部署上失了算。苻亮手里的皇权是靠众多世家架起来的,小关卡的守备是什么来路,只要世家有意隐瞒,凭你一个人的脑子根本想不起来去调查。

皇上难当,你必须有最晦暗的思想,同时摆出一副最光明仁义的态度。在这方面苻雍就做得比苻亮好多了,即便是惹祸上身殃及百姓还一副爱民如子开仓放粮的架势,身上随时穿着朴素的衣服,城里城外亲自上场解决问题,早上甚至还跟着兵卒一起晨跑。但这人私下里做了多少丧德行的事,又有几个外人能真正明白呢?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也不需要明白,只要看起来安心,不像苻亮那样可能背负杀父的罪名,性格似乎不怎么稳定,隐约显露出一些暴君的气质就已经很好了。

四月十五,桃花的残骸飘落在王府的石头桌上。声歌将被子叠好桌子擦净,还出门剪了一捧天竺葵插在花瓶里。一切停当,声歌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随后前往王府西院找苻雍。苻雍正和几个谋士、参将坐着说话,见声歌进来愣了一下。

苻雍道:

“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去找你。”

声歌有点局促:

“没事,我就说两句话。”

苻雍眨了下眼:

“你说啊。”

声歌看了众人一眼:

“有点私事。”

苻雍起身和声歌走到旁边的耳室里,苻雍低着头看着声歌:

“是不是太闷了?这几日我事忙,等万事妥当就陪你吃酒。”

声歌低着头抠手指:

“阿雍,其实太妃和我都说好了,我只需要代表尉迟氏在名义上支持你,一旦送你回幽州我就可以走。现在我想走了。”

苻雍一愣:

“走?你走去哪里?”

声歌还没说话,忽然看见侍卫常麟急火火地从外面冲进来,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喘气,眼睛看着苻雍,就是不说话。苻雍呆了呆:

“出什么事了吗?”

常麟点了点头。苻雍看了一下地面,忽然眉头一紧:

“苻亮把太妃抓了?”

常麟又摇了摇头:

“不是抓了,是太妃自己去了京城。王爷,您坐下,我慢慢跟您说。”

听见这番话,声歌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没看错,大概是出人命了。

常麟缓缓道:

“那我可说了——”

情况是这样的。

早上起来,苻亮在昭阳殿开朝会,因为事关重大,除了距离太远的王爷和苻雍以外,所有的王侯都赶到了现场。苻亮开门见山:

“众位也都知道,冀北王苻雍谋反,他先试图谋刺于我,又意欲废了我立幼主为帝,且公然污蔑我苻亮弑父。天道昭彰,苻雍被云州营驱赶,东北三关堵截。可苻雍狡诈,居然又窜逃回了幽州。此乃北周皇室之乱,说来惭愧,一切皆是我叔叔苻重弼迷恋外族女子,致使苻氏皇室血脉中出了杂种而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不诛必成万世之患。今日朕想问问诸位,你们是想认苻雍做皇上,还是想认我做皇上?”

众人左顾右盼起来,随后纷纷表示尊苻亮为圣上。苻亮笑道:

“既然如此,众位认为现下该当如何?”

唐辩机道:

“当然是先发明诏,废了他冀北王的爵衔。”

苻亮抱起胳膊:

“他兵权尚在,废他爵位又有何用?诸位想来也明白,如今的局势必要皇室出征方能平定。征讨幽州,朕准备亲行,但请各位给我一句话,能不能举渤海、黑水之力护卫京师?”

渤海王苻重敏和黑水王苻重朝满脸写着纠结。苻重朝道:

“圣上言重,您要御驾亲征,臣等必对京城鼎力护卫。”

苻亮看向两人:

“二位叔父,实不相瞒,方才我已着刺史将二位的府邸保护起来。只要二位忠心可鉴,我苻亮绝对不会妄动诸位家眷一根毫毛。等我灭了那杂种,亲向二位请罪。”

话音刚落,却见一素衣女子徐徐走上朝堂,一众臣属王爷齐刷刷扭过头去看。苻亮抬起眼皮:

“什么人?”

李氏非常勉强地福了福:

“启禀圣上,杂种他娘。”

苻亮大吃一惊,但马上笑道:

“原来是冀北王太妃大驾光临。来人,看座。”

李氏也悠悠一笑:

“如此场合,妾身实不敢坐。”

苻亮冷笑道:

“苻雍是苻雍,夫人是夫人,我北周以仁孝治国,朕如何能缺了礼数?”

李氏道:

“陛下说得确实不错。但实不相瞒,臣妾乃是南国的细作,隐于北周皇室二十余载,曾将众多军情递往南邦。二十年前北周出兵镜州、瓜州的兵讯都是妾亲递归南,以至贵邦将士流血生灵涂炭,是以愧不敢坐于北周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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