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还是魔女说了算 第10章 不知来源的杀意

这个世界，以帝都加尔巳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蔓延而去，皇室、贵族在最繁荣的地方享受无尽的财富，中心城、普通城又有小贵族奴隶平民。

那身处普通城的孤儿呢？

他们怎么活下去？

月鸮从小在月城平民区和主城的边界游荡，捡垃圾，偷东西，他都做过，这样能活着。

大概是从小一个人流浪，他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想要活下去，要有矫健的身手，也要会巴结人。

他靠着这两个本事，游刃有余的活到了十二岁。

直到那一天，他在自己搭的小房子里睡觉，突然听到一个中年女人厌恶有的声音，“这里怎么还有个孤儿，看着就脏，赶紧带走！”

月鸮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踢醒，还没来得及揉一揉疼痛的腿，就被人拽着胳膊提了起来，任他如何努力都挣不脱，他被送到了月城孤儿院。

那是一个春季的艳阳天，阳光刺眼，他心中压抑着愤恨与不甘。

他虽然孤身一人，但过的自由。

谁不知道福利院的小孩儿们，又可怜又束缚，还不如流浪。

于是，他偷偷观察着福利院的环境，记住路线，琢磨着逃跑。

院长将他带到院中，那个房间小的可怜，还要跟另一个人分享，还没有他自己在外面自己搭的房子大。

他绝对不要在这个地方生活！

房间阴暗潮湿，他走到院子里时被外面的阳光刺了眼。

心情更加难堪恼怒，等眼睛终于适应明亮的光线，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氤氲的光晕之中，他看见了一个，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

她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洁白璀璨，美得像一颗宝石。

最美的宝石。

他突然不想逃离这里了。

福利院里虽然都是孩子，但小孩子最会争抢，更是知道欺软怕硬，他不强硬的欺负别人，就会被别人欺负。

月庭是那个唯一的异类，他既不跟孩子们打好关系，维持表面的和平，又霸占着福利院里最可爱的那个孩子，是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月鸮理所当然的讨厌他！他想要在福利院里过得更好有错吗？他明明可以给塔塔提供更好的保护，可她不肯，她只喜欢那个异类。

觉醒天赋后，他本以为就此实现阶级跨越，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学院里贵族与平民的划分更加明显，平民的学生编号永远靠后，平民的教室环境最差，就连食堂平民也不能去二楼。

同级的贵族可以随意欺凌平民，甚至杀了人也没关系。

他只能不断的依附贵族，更强的贵族，做他们的跑腿，做他们的狗，做他们的出气筒！

他若什么都有，难道会喜欢助纣为虐地活着吗。

从出生起，他就生活在泥潭之中，说来也巧，觉醒的也是暗系魔法，好像他这个人，就注定陷在黑暗里，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他心中唯一的救赎就站在他面前，面带恨意，但又要他怎么才能放弃？于是他说，“塔塔，我用十年，二十年，用我的一辈子向你赔罪，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你会原谅我？”

“绝无可能。”

“呵。”

月塔要回月城，是为了那个与月鸮对话的人，亲手害死月庭的人。

他的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月城护卫军统领，他所在的位置也很好找，完全不费工夫，月塔冷静的为自己套上隐匿魔法，瞬移过去。

那人正在房间里，月塔看着他，恨意涌上心头。

房间中凭空出现一个水球，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砸向他的左腿，几乎是应声而断，他跌倒在地，疼的打滚，想要使用魔力，却发现魔力不见了。

月塔显出身形，禁魔阵加持下，这个人使用不了魔力。

“是，是你。”他认出月塔，冷汗打湿了头发，他颤抖、害怕，语无伦次道，“别杀我，别杀我，月庭不是我害死的，是意外，意外！”

又一个水球砸向他的另一条腿。

“啊！”他疼的尖叫出声，想用手捂住伤口止痛，手却无规则的痉挛。

一个，一个，一个......

月塔避开了要害。

他已经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地上全是汗和血，他不停的的抽搐，大口大口的呼吸，已经要喘不上气来，但月塔并未停止。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痛苦，看着他生命逝去，如同无情的死神。

“是，是，月，鸮，不，不，是......”最后关头他还想抛出别人，来求留自己一命。

回应他的是一个瞄准他的脸的水球，他面容模糊，血肉外翻，整个脸和嘴里的牙齿都被染红，他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一顿一顿的，发出“嗬嗬”的吐气声。

任谁来看这都是一场虐杀，只有月塔觉得，他死的太过简单，难解她心头之恨。

她已经全部避开要害了，他还是死的很快。

恨意没了目标，痛就占满心头。

月塔来到福利院后山坐下，鼻子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她舔了舔嘴唇，将翻涌的情绪一点一点咽下。

报仇并没有让她好过半分。

庭......如果死的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会像我此时一样，如此难过吗？

这是一座不能踏足的山，这是一座不能回忆的城。

离得越近，就越难压抑住哽在心头的悲鸣。

月塔将土捧在掌心，庭，我不敢来看你，你会怪我吗？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难过，难过到说不出任何话来。

隔着远远的山与土，月鸮看着她悲伤的背影。

月庭，无论是初见还是现在，我都是如此深刻的，嫉妒你。

月塔连夜赶回学院，在这里度过长夜，会痛到窒息。

她的身后，月鸮也跟着回了学院，他们都是没有家的人，都没有可以回的地方。

卡历499年，新的一年到来了，帝都加尔巳开始下起雪来，宿舍门前的小院子里覆盖了一层洁白的雪，月塔今天难得没有修炼，蹲在院子里捏雪球。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沐澜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月塔真的在宿舍，她头上已经落了一层雪，看起来已经玩了很久了，“新年好，塔塔。”

月塔有些惊喜，站起来将身上的雪抖落，“沐澜？你没回家吗？”

学院的假期还有三天，现在整个学院都没几个人，大白天的沐澜一路大大咧咧的走过来都没遇到一个人。

“对呀，你也没回家，正好我们做个伴。”沐澜在她刚刚的地方蹲下，“你堆的什么？”

三个小雪人，还有一个大雪人。

月塔指着三个小的里面最高的那个，“这个是你，”，又指着顶着一个小头盔的那个，“这个是风奇灵，”，还有最矮的那个，“这个是我，”最后她指着还没完工比这三个都大的雪人，“这个是柳主任。”

“初级部的柳主任？我也认识她，她很善良。”善良的不像帝都里生活的人。

“要跟我一起堆吗？”月塔邀请。

“好呀。”

等月塔把柳主任的雪人堆完，沐澜也完成了她的作品。

“这是，火？”一团白色的火。

“这你也能看出来？”沐澜小小的震惊一下，“你眼力不错呀。”

这一团说是一块被雪包裹的石头更贴切，她对自己的手工水平非常有自知之明。

“你最近不忙了吗？”

“一直忙总也得歇歇。”但她具体忙什么，她没有说过，月塔也就没有问，总觉得沐澜的成熟之下透露着沉重。

“要去外面逛逛吗？我带你去。”沐澜猜她没怎么出过学院，询问道。

月塔摇头，“不要去，今天已经偷懒一会儿了，明天要好好修炼。”

“这么勤奋啊。”

“我要尽快升到高阶！”这是月塔的小目标，“沐澜，你说我升到高阶要多久？”

魔力修炼的速度和天赋相关，正常来说卡维斯学院的学生天赋都很高，速度也差不多，“正常来说，是三年升中级，五年升高级，也就是八年的时间。”

可是月鸮五年就升高级了，“那你呢？”

“我？我用了五年。”

和月鸮一样？月塔有些好奇，“都是高级天赋，也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沐澜将她堆的火踩碎，“那当然，别忘了，还有圣主的存在，天赋越高速度越快，圣主是修炼速度最快的。”

魔女，和圣主之间又要怎么排列呢，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月塔答案。

话说回来，记忆里说魔女天赋最高，她修炼的速度确实快，但好像也不能说是最快的，按她的进度大概要明年这时候才能升中级，那和月鸮、沐澜的速度可能也差不多。

哪里出了差错？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给月塔答案。

“我还是踏实的修炼吧。”月塔习惯性将问题抛之脑后。

沐澜为她拍掉头上新积的雪，“给，新年礼物。”

是一枚白水晶。

“我已经有两枚了。”月塔下意识想拒绝。

“我猜你还缺一枚刻印联络阵法，不然我们总是联系不上也不方便，对吧？”沐澜胸有成竹地看着她，知道她一定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