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蓄势待发,到**迭起,又转为平静溪流。这位创作天才的手腕抬起,手指离开琴键,结束了初步创作。而林宥还沉浸在他用音乐渲染的意境中,过了一会儿,才出来。问杨丹励,“你是在为白天那些获救的人发声吗?”
杨丹励扭头看她,会心地笑了,“你听出来了?我真高兴你听懂了。”
“感同身受。你用音乐说出了我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话。”
杨丹励向她招招手,她就靠近钢琴凳站着。他向她描述了头脑中那幅画面,以及刚才每个乐句想要表达的音乐含义。她就试着用诗的语言去表达那个含义,字数小于等于音符数,一一对应好。杨丹励尝试不同旋律走向时,林宥也提议选择她认为最好听、最合适的旋律。在音乐这件事上,杨丹励很有自信和主见,并不会单纯因为喜爱林宥,就全听她的。林宥也非常尊重杨丹励的主见,她对他的音乐才华不只是羡慕欣赏敬佩,而是接近痴迷。
两个人心无旁骛地合力创作这首《货架上的呐喊》,直到完成。几个小时过去了,已经是美中时间下午五点半。
林宥看着杨丹励收起写好的乐谱和歌词,有种恍惚感。不只是因为他英俊得不像话的侧脸,也不只是因为他天才音乐家的才情和浪漫气质,也不只是因为几个小时的联合创作产生的亲密感,也不全是因为今天又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难料的激烈战斗…而是林宥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依恋,或者还有渴慕。这让她有点怕。她素来崇尚情感独立,怕重趟母亲被始乱终弃的老路。
于是她从这里突然消失了。回到自己的公寓,摸着自己快得不像样的心跳,拍拍自己的脸。她正烧开水,手机响了,是杨丹励。她一边接听,一边准备给自己泡一杯果茶。
“人呢?”
“回家了。”
“你还好吗?”
“我…还好,正泡茶喝。”
“你是怕我又突然吻你吗?”
“哦…我是怕…回头聊。” 她咽回去差点想说出来的话,挂了电话。
她用手往杯子里放英式果茶,放了一点,自言自语道,“每天一点点杨丹励,” 又加了一点,“多加一点,”又加了一点,喃喃道,“不能太多,多了就不好了。”
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环抱着她,那熟悉的磁性声音在耳边轻轻说,“再多一点,有什么不好?”她心惊肉跳,把杯子都碰翻了。她想转过身来,责怪杨丹励怎么不打招呼就突然出现在她住处。结果转不过来,因为他抱得有点紧,脸还贴上她的脸,“我可以吻你的脸吗?”
她在恋爱的事上没有经验,整个人都紧绷着,竟没说出话来,这太不像平时果敢的她。杨丹励说,“我就当你是默许了。”他温热的唇印在她脸颊上,一下,两下,三下,离她的嘴唇越来越近。他停下来问她,“可以吗?”
她脸红心跳,很喜欢他嘴唇的动作,却又非常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他说,“闭上眼。”她就乖乖闭上了眼。可杨丹励却像个吞食猎物前先戏弄猎物一番的狮子,他的鼻尖触碰了她的脸颊,他好闻的鼻息和温热的唇若即若离地滑动,靠近她的朱唇。引得她不自觉朱唇微启,可他偏又停下,似乎在试探她是否真心,试验自己对她的磁力指数。
她就像等候第二只靴子落下的可怜人,不自觉地把头扭向他嘴唇的方向,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杨丹励已经收到了信号,终于知道她渴望自己的吻,就主动用双唇印在她微启的红唇上,动作很轻柔,含着她的上唇,触碰下唇片时,然后时而吸吮,时而按压,力度越来越大,两人渐渐迷失在这嘴唇的亲密接触产生的化学反应里。杨丹励心想,人类很奇怪,用这些微妙的动作传达爱慕之情,也传达动物本能般的**。
两人的嘴唇如胶似漆时,杨丹励想把林宥的身子完全扭过来,面对面亲她。就在这时,林宥又一次狠狠地推开了他,眼睛却不敢正视他,像是怕自己的眼睛泄露内心的真实想法。杨丹励用手轻抬她的下巴,想看看她的眼睛。她却把眼睛看向那倒了的杯子,去扶杯子。
“你喜欢我,对不对?”
“有吗?”林宥的手仍在整理撒到桌子上的果茶。
“有!而且很明显,你赖不掉啦!你都不敢看我。”
林宥抬起头,看他,结果四目相对也起了化学反应。她的眼神泄露了她努力想隐藏的秘密。突然,她就像恼羞成怒了似的,抓住他的胳膊瞬移到了他家。“你留下,不许去我家。以后不经过我允许,都不能直接来我家啊。晚安!”
立刻回家后,她感受着自己小鹿般乱跳的心脏,脸上却甜蜜地笑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回想起昨晚的吻,就又甜蜜地笑了,用毛巾被捂住脸。过了一会儿,又从毛巾被里钻出来,对着天花板说,“完蛋了,我沦陷了。”
杨丹励第二天醒来,蹙眉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短吻可能纯柏拉图,但长吻几乎不可能柏拉图。林宥是不是更崇尚柏拉图呢?她要的首先是灵魂伴侣吗?我难道不是吗?
第二天松果体营救队攀岩训练。教练带大家去了山体垂直的悬崖峭壁,这是大家第一次在户外攀岩。叶斌在平时的室内攀岩中成绩最好,但这次他肩伤未愈,只好放慢速度。林冰岩可开心了,这下终于可以和叶斌齐头并进慢慢爬了,她看见叶斌表情有些沮丧,就对他说,“慢下来是不是不太习惯?老俯视别人,对颈椎不好!你看我脖子就好得很!”
叶斌听了心头一惊,这调侃的语气怎么那么耳熟?这小姑娘毕竟是林宥的翻版吗?一时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毕竟刚刚从失恋的悲催中走出来,还没完全整理好。他一抬头,看见右侧高处的林宥,连安全带都没佩戴,干劲十足地往上爬,一滴汗还滴在他右侧的石头上。林宥甲状腺近来恢复得不错。杨丹励在更高处攀爬。叶斌眼角余光突然出现一个绳状物体,怎么还在动?叶斌定睛往右边一看,是一条蛇在林宥的身体右侧。叶斌立刻不顾自己安危,伸出右手用共振杀死了那条蛇,蛇坠落崖底。叶斌自己也失去平衡,往下坠落,幸亏有安全绳保护。而林冰岩已经瞬移到他停下的地方。叶斌看见她担心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