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天灾降临前 第25章 第 25 章

地震持续了整整三天，中间断断续续也出现了一些余震，伴随着高楼倒塌的震动巨响和各种爆炸声，在耳边不断响彻轰鸣。

徐妍带了好几层帽子，又不得不带上消音耳机，这才让耳根子稍微清静些。

三天里，他们这些人都被保护的很好，也不缺水和食物。徐妍暂时没有离开老宅所在的小区，只是遥望着远处倒塌的残垣断壁，她已经能想象到外面仿佛人间地狱般的悲惨景象了。

经过粗略的航拍统计后，人们发现高层建筑倒塌的非常多，低矮的建筑物垮塌的则要少一些，大部分的古建筑不说完好无损，但只要不是出现在地裂区域的，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

徐妍的别墅也好好的，只是周边不远处有一座观景塔楼倒塌了。

地震带来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不只是人员伤亡，还有大规模的建筑物损坏，基础设施被破坏，这些统计在一起，不断攀升成一个天文数字。

天空中逐渐出现了一些大型飞艇，这是暂时的移动避难所，也是搜救飞艇。

在余震不断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农业大楼和养殖大楼开始搬迁到半开放式的飞艇上，以避免进一步造成可能出现的损失。

徐妍跟顾傲雪参观了其中一处农业飞艇，这些飞艇普遍在离地10~50米的高度，因为要考虑供水供电的问题，每次补充水电都要远距离移动。

更多的超大型飞艇普遍悬停在距离发电厂、水厂不远处的上风口半空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干脆就建在海边，依靠自带的核电机组发电，水源则主要依赖于海水过滤系统。

相比起水源，电力问题就要更麻烦一些。

不论是飞艇、潜艇还是轮船自带的核电机组都离不开海水，华国的核电站主要建立在沿海地区也是这个原因。

虽然其他国家有在内陆地区建立核电站的先例，但为了保证其安全性，华国国内对此还是相当慎重的。

这主要还是因为核电机组的冷却需要大量水源，处在沿海地区的核电站就可以直接依靠海水对核电机组进行冷却。同时在废热排放、应急方面都更有优势，而且回旋余地更大。

当然核电也存在一系列问题，但相比其他的能源发电，当下的光景中，核电几乎可以说是不二选择。

核电站的安全性甚至相比于其他发电站还要更高一些，像是这次全球地震，沿海地区的核电站也都及时被关闭，没有出现辐射泄露问题。

20世纪60年代后期，科学家们就在一代核电站的基础上，研究更新了第二代核电站。

之后更是研发出了第三代先进轻水堆核电站，在天灾之前，各国还签署了合约，共同合作研究开发第四代核能技术，以降低发电成本和建造时间，增强安全性，废料产量降低到最小。

虽然到目前为止，徐妍他们还不清楚第四代核能技术究竟研发到了什么程度，但很显然的是，至少就目前来讲，他们是不缺电用的。只是发电成本和电力运输成了天灾之后的固有难题，也是各国管理层最头疼的事。

超大型飞艇上一般会有应急的发电设备，也包括核电机组，但并不是所有飞艇都有资格安装的。

除了发电装置，还有电压稳定器和蓄电装置，稳定器主要用以平缓电压，蓄电装置则用于储存多余、备用的电力。

围绕着电厂、水厂和飞艇，新的人类聚集地开始逐渐形成。

*

一个星期后，余震逐渐消失，人们开始了灾后重建工作。

徐妍和顾傲雪跟着那位宋小姐组织的慈善基金会开始了到处奔波的慰问工作，情况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很差。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建筑物倒塌之后，被困在里面的人很容易就被会冻死、饿死。

说句难听的，死亡人数太多虽然让火葬场不停的连轴转，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管理部门的负担，至少张嘴等着吃饭的人口减少了。

和天灾之前爆发的全球病毒，各国政府放任自流的躺平政策，让无数自身免疫力羸弱的老年人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场病毒战争中一样。

结果就是各国的财政负担减轻，财政赤字率大幅度下降，因为他们不需要再为那些已经死去的退休老人支付退休金了。甩掉了这样一个大包袱，又可以轻松上阵了。

把一场原本可怖的传染病灾难变成变相削减退休金、革除负担的大剪刀，这或许就是资本主义国家的灵活变通之处吧。

也许在他们眼里，死再多的人都不值得可惜。恰恰相反，他们还会拍手叫好，因为活着的人依旧可以享受到高福利的待遇，政府也不会被骂无能了。

*

徐妍眼睁睁的看着一具具冻得僵硬的尸体被搬走，管理层临时雇佣了一批人帮忙搬运，也给出了不错的薪酬。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病毒传播，还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消杀流程，这也需要人手。

城市里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残垣断壁，政府的工作人员率先清理出各个地区的交通要道，有一些破坏严重的道路还要加紧修复。

徐妍中途回了一趟南苑小区，这边也倒塌了两栋住宅楼，其中一栋就是他们之前住的。不过是从半山腰折断的，九层以下的房屋都还立在原位，只不过外面也是残破不堪，看情形是经受了重物撞击的洗礼。

高层住宅的居民没能幸免于难，很多都死在了这场灾祸中。

徐妍只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就驱车离开了。

过于频繁的地壳活动带来的强烈地震让很多人不敢再住在高层，他们宁愿待在地下停车库，或是直接在室外搭帐篷也不回去。

整个城市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得乱糟糟的，治安也更混乱了，哪怕乱世用重典，还是很难刹住这股不正之风。

毕竟天灾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事态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末世危机的论调开始变得越来越有市场，很多人在内心的自我约束和国家社会的法律道德双重管控逐渐松绑之后，终于还是暴露出了邪恶的一面。

直到部队进城后全面接管了治安，遇到趁火打劫的都会施以重刑，罚去做苦力。作恶多端、天理难容的也会被直接就地处决，没有多余的耐心再让那些人去为自己的罪行申诉、狡辩。

律师这个行当似乎也在无形中逐渐消失了，又或许是转行去做别的了，总之现在人们的生活逐渐变成了约定俗成，很少再有白纸黑字的明文规定。

只有管理政府内部还走这个程序，但也相应简化了太多。

*

徐妍最终还是跟顾傲雪他们合买了一艘中型飞艇，主要的动力燃料使用的是天然气，也附带可以烧汽油的油箱，还有配套的发电机组。

每个人按照投资的额度不同划分出一个个区域，徐妍的地盘和顾傲雪的连在一起，但不是作为种植基地，而是运输仓库。

飞艇的负重上限已然有了大幅度提升，能运输的货物也越来越多，他们的这艘飞艇也跟着蹭到了官方的订单，开始远距离运输货物。

飞艇的飞行速度比不上飞机，但装载量却是后者的几倍甚至几十倍。曾经容易坠毁的风险也随着科技的提升和建造材料的升级而大幅度降低，徐妍他们的这艘飞艇，主要负责从沿海地区运输走海上通道的石油和天然气，偶尔也会装载一些冷链食品。

像是他们之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国外商人那里买到的急冻的新鲜海鲈鱼、带鱼、鲅鱼和秋刀鱼。

海鲈鱼和鲅鱼的产量都比较大，但鲅鱼肉厚刺少，更受欢迎。海鲈鱼的鱼肉比较松弛，吃起来有些面面的感觉，再加上鱼鳞比较厚，鱼身上的刺也比较多，属于不算太好吃的海鱼。

徐妍之前借用了官方的食物激光照射器，用于给海鲈鱼杀菌杀虫。然后去皮做成海鲈鱼生鱼片，口感还不错，质地坚硬松脆，配上辣椒酱也是一绝。

带鱼的话，炸和煎都可以，或者用少量汤汁炖入味，也是不错的选择。

秋刀鱼则是深受霓虹人喜爱的海鱼品种，近海也是秋刀鱼的主产区。秋刀鱼刺少肉厚，皮下脂肪特别丰富，因此适合煎或烤，虽然略带些苦味，需要多加调味料才行。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会选择去除秋刀鱼带有腥味、苦味的内脏，但实际上秋刀鱼的内脏含有丰富的维生素E，能够预防高血压、痴呆症、过敏、动脉硬化等，还可以保护心脏、延缓衰老。

所以嗜吃秋刀鱼的老饕们，几乎都不会将内脏去除，反而认为内脏的甘苦味正是秋刀鱼的特殊风味。

霓虹料理店会选择搭配白萝卜泥、柠檬汁、醋、酱油等简单的调味料一起吃，就能中和内脏的腥味。白萝卜和柠檬更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能减少烧烤所产生致癌物的危害。

但徐妍是爱不起来这一口的，就算秋刀鱼能防三高、防失智。哪怕去掉了内脏，也得花费好大一番气力料理才行。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她几乎就没什么胃口吃鱼了。

直到这时，徐妍才怀念起天灾以前满大街的饭馆和各种高级料理餐厅。

紧跟着，她又想起了李景晨的私房菜餐馆，要不抽空再去看看？毕竟她还有几个种植箱放在他那儿呢。

*

顾傲雪是生鱼片的狂热爱好者，但无奈老妈不允许，她自己也不想得寄生虫病，所以很少吃生鱼片。

但自从有了这个激光照射器以后，她不说顿顿吃，也是只要有机会躲出来，就要带上一瓶烧酒，就着一大盘生鱼片吃上一两个小时。

徐妍偶尔会给她配上一盘三文鱼或是金枪鱼，还有纯白色的墨鱼生鱼片。墨鱼刺身有三种口感，竖切的墨鱼柔软顺滑，横切则嚼劲筋道，是常备的下酒菜，另外还可以斜切中和口感。

顾傲雪也算是会吃了，能品尝出她这里的生鱼片是最新鲜的，所以每次过来都要蹭一顿再说。

徐妍跟着她，别的没学会，倒是了解了不少刺身常识，另外酒量也是见长。

不过两人说着说着，忽然聊起了最近一次运输飞艇拉了不少人回来的事，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因为最近回来的人确实挺多的。

但其中有一个人，或者说一批人却很值得说道说道，那就是号称百年传承世家的中医魏九思和他的女儿魏明俪以及几个学徒，还有他那一大家子的亲戚。

顾傲雪喝了两杯小酒，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现在全球各地都是天灾**的，主要是地震不消停，很多地区的政府没那么大能力可以强势镇压百姓或者地方组织势力，结果就只能是听之任之。

魏九思原本是在山姆国开中医馆的，据说天灾以前有人统计过，光是在山姆国的针灸诊所就超过了8000家。真要论起来，国外西医其实也没那么厉害，一般治不好的病就是开止痛药，而且全世界70%以上的抗生素都是华国这边在用。

咱们自己不当回事，傻乎乎被人忽悠着批判的东西，人家却是当做宝贝。各国申请的中药专利也是只多不少，还把华国这边当成廉价的中药种植基地，人家转手一加工，就能卖出高价。

魏九思原来也做中药生意，但极寒天气以后，中草药的产量大减，国际航运少有运输这个的。另外也是病人少了，毕竟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嘛。

山姆国那边也乱了起来，到处都是打（河）砸（蟹）抢（啦）烧的，他又被自己人捅了一刀，卷走了不少财产，这才想着暂时回国来避难。等将来时局好转了，再回去。

我妈听说他医术很厉害，就请他帮着给我外公看看病。老爷子这些年没少操心时局政治，不过他也就是干蹦跶，想做的事一件都没成，折腾了好几年总算是认清现实退了下来。这心气儿一松，病就找上门了。”

顾傲雪半是玩笑半是嘲讽的说道，又总结了一番当前国内的中草药种植情况。其实还是老调重弹，主要就是肚子都填不饱，谁还管生不生病啊，眼下死不了就行了。

也就是官方控制的一些种植大楼和储备库里还有不少存货，但也都是用一点少一点，没办法放开了买卖。

魏九思现在也顾不上这些生意了，能保住家底就算是万幸的了。其他的，只能说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祖传的手艺只要不丢，就不愁没饭吃。

眼看着，这不生意就自动找上门了。

徐妍这才恍然自己忽略了什么，天灾以前的太平日子里，各地的医院也都是乌央乌央的挤满了人，没道理现在一下子就没病人了。

随着国内承接国外落后淘汰的工业产能，并逐步发展自己的工业后，普通人的生存环境就愈发恶劣，得病的概率也是逐年攀升。生了病又怎么可能不去医院看病，除非是真的没那个条件治，只能等死。

也不知道随着科技的进步，这方面能不能有什么变化。

她最近听说，有科学院开发了新型的天然气压缩装置，还有饮用水压缩机，可以把人体一整天所需的饮水量压缩成一个小球，更方便携带。

甚至是最近新公布的浮空陨石，据说天灾以前，山姆国的科学家就发现了这种能削弱空间重力的石头，只是数量极为稀少。目前正在破解陨石的内部构成元素，以期望能达到人工合成的地步。

徐妍只觉得是神乎其技，另外也有点儿奇怪，明明天灾以前的太平年代里，科技水平一直停滞不前，偏偏现在全世界都乱了套，各种新技术新发明反而层出不穷了。

她甚至想到了互联网，那也是冷战时期的产物，当初山姆国人出于对核竞赛的恐惧，担心一旦遭到核打击时通讯联络被毁，该如何指挥下去。

之后计算机专家玻尔·巴兰指出，理想中的通信线路应该像是一张海网，即使被炸出几个大窟窿，剩下的部分支离破碎，但只要上面任何两点还联结着，信息就能发送出去，这就是因特网概念的来源。

1969年，山姆国国防部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斯坦福大学等单位的四台高级计算机连成了一个四地共同用的网，叫先进研究项目局网，简称阿帕网。

1984年，山姆国国际科技基金会加入了联网行动，协调取得了一些重大的技术突破。以后，宇航局等单位也纷纷加入互联网络。

这之后，国家互联网，乃至全球国际互联网就逐渐诞生了。

徐妍不得不得到了这样一个定论：战争催生科技！

第二次世界大战不仅给全球带来巨大的破坏和伤痛，同时也深刻改变着世界的面貌。

人类历史的重大进步，似乎总是与战争分不开的。

如果说一战还保留着古代传统军事的理念，那么二战就是革新和启后的时期。随着战争形势的需要，二战直接促使军事工业快速发展。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武器技术突飞猛进，诸多的黑科技也随之诞生，并影响改变着世界。

二战末期，山姆国在霓虹扔下了两枚原子弹，标志着人类进入‘核能’时代。

同时，战争也催生了信息技术，世界加速进入了互联网时代。

那么，这一次的全球天灾，又会引导全球人类去往何处呢？

徐妍抬头看向仍旧阴沉沉的天空，雪还在下，纯白的小精灵纷纷扬扬，仿佛是在掩盖埋葬罪恶的人类世界。

或许当阳光刺破阴暗，新时代就会到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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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