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英卫在国外曾有差点被人绑架的经历,虽然有惊无险,但他事后不仅换了更加专业的保镖,还学了格斗擒拿术,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男老师都被他掀懵了,好几秒后才想起之前白薇被人诬陷的事,以为是上门报复的,男老师赶紧要掏手机。
而此时白薇面容警惕:“你是谁?”
岑英卫甚至有些哽咽:“薇薇,你竟然已经把我忘了!”
说完,他可能也意识到什么,把口罩摘了下来。
白薇在被人诬陷时表情都没有此刻这么僵硬过,她道:“夏老师,别报警。”
“这是我前夫。”
男老师:?
谁不知道白薇就结过一次婚,且丈夫已经死了。
怎么还诈尸了?!
白薇下了车,话是对男老师说的:“抱歉,我今天就不去参加婚宴了。”
闻言,岑英卫痛苦的脸上,嘴角竟微微向上翘起,颇有些得意和挑衅地看着男老师。
白薇抿了抿唇:“岑先生,这位只是我的同事,你应该为你刚才的鲁莽行为跟他道歉。”
让岑英卫道歉是不可能,倒是男老师比他大度得体许多,见此情景,虽然内心十分怀疑人生,但还是识趣地先离开了。
“岑先生,我想我们离婚时说得很清楚,互不再联系,互不纠缠。”白薇已经恢复了冷静。
“那是在我们互相没有隐瞒的情况下,我答应你的。”岑英卫声音发狠,“可是你骗了我!”
白薇猝然抬头。
离婚时她为了和岑英卫断得干干净净,才隐瞒了怀孕的事,但她也清楚,岑家是什么样的家世。
一旦得知有个孩子,绝不可能让他流落在外。
白薇别开视线:“你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在岑英卫眼里,等同于白薇承认了她和岑之河的一切,让他再没有掩耳盗铃的机会。
他没有回答,吸了吸鼻子:“薇薇,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
白薇没想到前夫竟然哭了。
岑英卫身材高大,长相不俗,站在小区门口,本就有人不时地朝他投来目光。
这一哭,更是引人侧目。
白薇脸皮薄,怕被人指点,只好就近先把他领回了家。
她骨子里是极度冷静的人,岑掠性子里有些冷漠的地方就是继承了这点。
白薇知道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瞒是瞒不住的,不如把事情敞开了说,事情尽早解决,她也能尽早和岑英卫继续两不相见。
上辈子,白薇就是这样处理,那时岑掠已经成年了,岑家找来后,她平静地跟岑掠交代了他的身世,让他自己选择是否跟父亲相认。
她这么做,让岑英卫没有理由,也没办法继续纠缠。
人家都大大方方让你和儿子相认了,你还能干什么。
并且那时,白薇已经因为伍柔的事得了抑郁症,日常除了上课就是画画,没过两年就自杀了。
所有的爱恨,都随着她的离世被掩埋。
只在那对父子间留下一道伤疤,谁也不能提的伤疤。
然而这次不同了,与其说岑英卫接受不了自己被好朋友戴了绿帽子,更不如说,是给了他一个纠缠白薇的理由。
一进家门,他的视线就在屋里打量,眼里充满了震惊:“你就住在这里?”
他虽然知道这是普通的小区,但没想到里面的装修也这么平凡。
白薇并不想看见他像个男主人一样,双腿交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对自己的生活评头论足。
她指着书房:“去里面谈吧。”
岑英卫的眼神晦暗不明,什么都没问,起身就往里面进,当看见不是卧房,是满屋子书和画时,期待的眼神没了,他清了清嗓子,佯装无意地随处看了看:“薇薇,你还画画啊?”
白薇的书房风格很禁欲,确实是适合谈正事的地方。
她冷淡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你那么叫我不合适。”
岑英卫脸色一僵,并不接这话,随即从书柜上抽出了画框:“你这幅人物画得不错,就是这男模特不怎么好看。”
白薇垂眼,看到他拿着自己的“遗像”,嫌弃地吐槽。
她默默在他对面端端正正坐下,说:“既然已经知道了,你怎么打算?”
岑英卫甚至想,一辈子就这么跟白薇坐在这个书房里也不错,但他知道拖延也不是办法,早晚还是要面对。
他把照片撂回去,也坐了下来:“你想我怎么做?”
白薇:“那孩子……”
岑英卫:“我见过照片了,孩子是无辜的!”
白薇点点头:“你能认识到这点,也算难能可贵。”
“可是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当初你非要跟我离婚,我不想让你难受,才同意的,可你怎么能……”岑英卫实在说不出出轨的话,悲愤道,“怎么能骗我!”
白薇道:“你激动我可以理解,这事我做的有不对之处,所以才问你想怎么样。”
言外之意,若不是这样,她根本不可能和他谈。
岑英卫顺杆爬:“那我要补偿。”
白薇扶着额头:“你要什么补偿?”
“我没想好。”岑英卫见有得谈,起身手抄兜,“我看你这东西都太简陋,先去商场吧,我给你买点新的。”
白薇皱眉:“你要干什么?”
“我一时想不出让你补偿什么,这不是边逛边想么。”岑英卫胳膊自然地留了个空,见白薇冷冷看着他,又不尴不尬地摸了下头发。
“岑先生。”白薇无力道,“我不是你那些女人,没空,也不愿意,跟你逛街。”
“我哪有什么女人!”岑英卫直接就跳了脚,“跟你离婚后我就交过一个女朋友,只见过几次面,人家嫌我太冷淡太抠门分手的。”
他强调:“这是家里逼着我交往的!”
白薇和岑英卫离婚,就是因为两人家世背景悬殊太大,白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岑家却是实打实的豪门。
她婚后还想工作,岑家长辈却希望她不要抛头露面,甚至不希望她再画画。
骨子里,岑家长辈希望岑英卫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所以离婚后给他安排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岑先生,你不必对我交代你的感情状况。”白薇抱着臂,“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没兴趣听,还有,如果你觉得这里简陋,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谈,但我希望你要尽快想好,因为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过多时间。”
岑英卫听傻眼了,回味过来,每一个字都如针刺着胸口,让他难受地控制不住了情绪。
“这种事情,你跟我说要我尽快想好?!哪个男人能遇到这事马上就想好?!”岑英卫指着头,“那可是顶绿帽子啊!”
白薇:?
“我要不是看岑之河那王八蛋已经死了,我他妈——”岑英卫别开头,手掌盖在眼上,“薇薇,你总得叫我缓缓吧。”
白薇迷茫道:“之河……?”
“你叫我岑先生,叫他之河!”岑英卫犹如晴天霹雳,被打击得不行,“薇薇,就算你俩在婚内已经背着我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这些我都能不计较,但你能不能别现在了还当着我的面秀恩爱,也考虑下我的感受。”
白薇:“……”
她只跟岑掠说过她父亲叫岑之河,因为在她刚离婚时,这位唯一知道她怀孕的朋友给了她生活和精神上的诸多帮助。
但除了友情,两人什么都没有。
而这么多年了,母子之间的默契,两人很少提起生父这样的话题,岑掠也从不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些。
白薇不知道岑英卫是怎么误会的,但这个误会从这个前夫的嘴里如此天理昭昭的说出来,让她本能地无比羞愤。
和上辈子两人和平冷静处理岑掠的问题不同,白薇平生第一次骂了人:“滚!”
岑英卫可怜兮兮:“薇薇,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怎么还能叫我滚呢?”
“滚出去!现在就滚!”白薇拿起颜料砸过去,“也别去找我儿子,你不配!”
看见照片还能认不出自己亲儿子!
岑英卫躲闪着被推了出去。
楼下,保镖为他拉开了商务车的车门:“岑总,您没事吧。”
岑英卫头发都乱了,也不说话,郁闷地上车,发了白天呆。
保镖心想,他们这个老板在商场上一贯雷厉风行,功夫也是了得,能让他这么惨兮兮的,这人肯定不一般。
但他们也不敢问,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好在岑英卫唉声叹气了半天,终于说话了:“王八蛋死了,不还有他儿子呢!”
他拨电话给助理:“帮我查一个男孩,叫岑掠。”
挂了电话,他嘴唇颤抖:“孩子别怪我,谁让你爸爸欺人太甚。”
***
那边苏以樱体检完回到家,就往厨房跑:“谢嫂,有没有甜品?”
“……”谢嫂嘴角抽了抽。
“我体检空腹抽的血,可能是低血糖了,头有点晕,得吃甜的缓缓。”苏以樱打开冰箱,发现并没有什么可吃的,嘀咕,“早知道爸爸说给我买蛋糕的时候,我随便也应该挑一个了。”
“你爸给你买蛋糕?”连谢嫂都觉得稀奇。
“是啊,我想吃的樱桃图案的被人订了,我就没要了,现在好后悔。”苏以樱撅着嘴回头,“谢嫂,你给我做。”
娇滴滴的撒娇模样,谢嫂叹口气,她也怕不伺候好这个小姑奶奶,回头再把她告了。
“行,我试试。”
苏以樱咧嘴笑了笑,回了自己房间。
她看不进去书,老去想岑掠昨天的话。手机里俞睿慈发来微信。
“樱子同学,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之前说被狗咬了两次,你有去打狂犬疫苗吗?”
不愧是未来的医生,苏以樱服了,她回复:“我免疫了。”
俞睿慈立马发来了一长串:“你不可能免疫,被狗咬了就要去正规医院打狂犬疫苗,并且打这个针是有时间限制的,超过时效可就不管用了……”
苏以樱看着,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
苏蔓当时让她看得自己和岑掠互发的短信,是在他们高考结束后,也许按时间,现在他们还没互相喜欢上。
觉得自己想通了,苏以樱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她看了会儿书,躺在床上睡着了。
***
“谢嫂,你在做什么呢?”苏蔓回到了家,看到谢嫂在厨房里大动干戈。
“还不是樱子要吃蛋糕哦!”谢嫂忍不住抱怨,“你爸爸说要给她买蛋糕,她非要樱桃图案的,没有就换个呗,她就直接不要了,谁知道这回来了又要吃。”
苏蔓神色微变:“我爸爸要给她买蛋糕?”
“是,一大早就带她去体检了,说是回来路上要给她买的。”
苏蔓:“体检?我怎么没听说过。”
“就昨天岑掠来给她补完课,你妈妈才说要给她体检的。”谢嫂手机响了,忙洗了洗手,接起来走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她愁眉苦脸回来:“哦哟,我家里出了急事,得回去两天,这可怎么是好,还没跟夫人说呢!”
苏蔓刚一直失神地盯着案板上的面粉,猛地回了神:“你回去吧,等我妈妈回来,我跟她说声就行。”
谢嫂:“这蛋糕也没做完……”
苏蔓道:“你别管了,我来收拾,你回去办事要紧。”
谢嫂连连感激:“太好了,那我这就回去了!”
谢嫂走后,苏蔓将厨房里所有关于做蛋糕的材料都清理干净,她上楼,听到没有动静,轻轻推开了房门。
苏以樱侧躺在床上,睡着了,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苏蔓不动神色地把门重新关上,下了楼,给何爱隽打电话,说了谢嫂的事,又问:“妈妈,你和爸爸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爸中午有应酬,我回去也要晚些,既然谢嫂不在家,我直接买了餐带回去。”何爱隽问,“你想吃什么?”
苏蔓报了餐,说:“我去问问樱子想吃什么吧……不过她正在睡觉。”
何爱隽叹口气:“就知道睡!别问她了!”
“好。”苏蔓道,“对了,您上次不是说我摸底考考得不错要给我奖励吗?”
何爱隽马上态度变得缓和:“想到要什么了?”
“嗯!”苏蔓说,“您能给我买个蛋糕吗?”
何爱隽:“嘴馋啦?”
“不是。”苏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班余子琪上次请我吃了个蛋糕,我答应也请她吃一回,想要明天带去学校的。”
何爱隽问:“要哪种?”
“就要那种……”苏蔓语气照常,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得逞后的欣喜。
她说完,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眼楼上,弯唇笑了笑。
苏蔓没重生,她一直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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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