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封昶衍来到和欢阁时,姜乐韫正乐嘻嘻地数着刚到手的黄金,那狡黠可爱的贪财模样,让封昶衍不由得笑出了声:“真是个小财奴。”
姜乐韫被突然出现的封昶衍给惊到了,忙从塌上起身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封昶衍上前将她扶起,看着被她放得整整齐齐的黄金,笑道:“这就是太后赏你的黄金?”
姜乐韫红着脸,声音细如蚊蝇:“嗯……”
“向太后讨赏时坦坦荡荡的,现在朕不过问了一句,就不好意思了?”封昶衍把人搂抱到自己膝上,调笑道。
“金子虽好,却不是每个人都会欣赏的。”姜乐韫认真道:“嫔妾是个庸俗的人,就爱这金灿灿的东西。”
笑话,这可是她未来日子的生活费,她能不爱吗?
封昶衍拿起一锭金子把玩着,随口问道:“你替太后祈福得了金子,那你替朕缝制香包,可想好讨什么赏了没有?”
“皇上收到嫔妾的香包了?”姜乐韫诧异道。
“很奇怪?”封昶衍见她这番模样,便知这其中果然有蹊跷。
姜乐韫抿了抿红唇,才摆出几分委屈道:“人家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您这养心殿服侍的人,可不是嫔妾这些位卑人微的人能上前巴结的。”
“可是养心殿的人为难你了?”
“为难倒说不上,只是嫔妾心里明镜似的,就知那些香包应该是到不了您跟前了。”姜乐韫如实道。
封昶衍目光冷了下来,姜乐韫也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
许久,封昶衍才轻抚她的后背道:“这段日子受委屈了?”
前段时间西北战事告急,他根本无暇踏入后宫,若不是今日闻到她送给常嬷嬷的香包,只怕他是再也想不起后宫有姜乐韫这么一个人了。
“倒也没有,只是风言风语倒听了不少。”姜乐韫轻搂着封昶衍的脖子,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喷洒热气,妩媚诱惑道:“她们笑话嫔妾没有福气,伤了腿不能侍寝……”
封昶衍按捺心中的火热,捉着她青葱般的手指,挑眉道:“她们胡说的,你福气大着呢。”
说着就把人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红鸾帐暖,封昶衍当夜便留宿在和欢阁。
第二天早起,封昶衍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畅,连日来处理战事的疲惫在昨夜一消而散,不知是床边挂着的香包的功效还是床上熟睡人儿的功劳了。
封昶衍想起昨夜两人的畅快淋漓,心情更是不错:“传朕旨意,晋和欢阁姜氏为贵人。”
灵儿跪在地上听着,替自家小主激动不已,低头谢恩。
“姜贵人昨夜劳累了,让她多睡会儿再去给皇后请安,你好生服侍着。”封昶衍出门前看了一眼床上仍旧熟睡的姜乐韫,笑道。
灵儿见封昶衍如此体贴自家小主,心里更是大喜,越发恭敬道:“是,奴婢遵旨。”
封昶衍一路出了和欢阁,才发现白日里的和欢阁比夜里的更荒芜了,但因着打理得还算整洁,倒也没有破败之感。
“这姜贵人身边只有两个人服侍,实在不合宫规礼制,张宝全,你去皇后宫里说一声,让她挑几个好的送到和欢阁。”封昶衍手指轻敲着龙撵,吩咐道。
“是。”张宝全知道封昶衍这是对这位新封的姜贵人上心了,连忙把昨夜调查到的事禀报道:“回皇上,姜贵人送来的香包原是被养心殿洒扫的小路子给私藏了起来,奴才已命人把小路子捉了起来,严加审讯了。”
“查,朕倒不信朕养心殿里的人会眼浅至此,会为了几个香包而知法犯法。”封昶衍又瞟了一眼张宝全:“若这小路子真的做了这样的蠢事,你这个总管太监也是难辞其咎。”
张宝全惊得额头上全是冷汗,再三请罪:“奴才管教不力,还请皇上恕罪!”
“行了,等这事查清楚了,朕再罚你。”封昶衍又道:“姜贵人喜欢富贵绚丽的物件,你便选些合适的送过去。”
“是。”张宝全知道封昶衍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暗暗地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小路子这个祸害,他眸光阴沉了下来,竟敢在他眼皮底下闹事耍小聪明,他这是不要自己的命也。
和欢阁,姜乐韫在听到封昶衍晋封自己的旨意后,便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回笼觉。
“小主,该起了,不然该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了。”灵儿撩开床帐,轻声唤着姜乐韫。
姜乐韫扶着灵儿的手坐了起来,衣衫滑下,身上斑驳的痕迹把灵儿脸都看红了。
“恭喜小主,刚刚皇上已经下旨晋您为贵人了。”灵儿向姜乐韫报喜道。
“嗯,知道了,赶紧梳洗吧,别误了时辰。”姜乐韫打着哈欠,并没有太在意,昨夜封昶衍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她一夜,若这样都不能往上升一级,那她还在后宫里混个毛球啊。
灵儿动作麻利,很快便把姜乐韫收拾好了,只是姜乐韫身体实在太过疲软了些,以至于路上耽误了些功夫,等她到翊坤宫时,大部分嫔妃已经到了。
“姜贵人往日是最规矩的,怎么今日竟迟了这么多,难不成是仗着自己昨夜侍寝了而恃宠生娇了?”柳婕妤人没脑子,嫉妒心又重,见姜乐韫眉宇间的媚态,当下便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嫔妾来晚,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姜乐韫说着又跪下去请罪。
“姜贵人快些起来吧,现在时辰尚早,自然是不算迟的了。”崔皇后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暗骂柳婕妤无脑爱挑事,这姜乐韫昨夜才侍寝,倘若今日她便为了这些小事罚了她,传出去还以为她没容人之量。
“臣妾记起当初柳婕妤刚入宫承宠时,每每都以身子不适为理由而向皇后娘娘告了假的。”坐在柳婕妤上首的谢昭仪掩嘴浅笑道:“若姜贵人如此守礼也算是恃宠生娇的话,那柳婕妤之前的做派又算是什么呢?”
柳婕妤对上育有三公主的谢昭仪,颇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不甘心地低声嘟囔:“看人家攀上了太后皇上的高枝就赶着上前巴结,也不知当初是谁看笑话看得比所有人都欢。”
谢昭仪柳眉轻皱:“大家都是宫中姐妹,柳婕妤这话说得过于刻薄了吧。”
“臣妾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当初姜贵人奉皇后娘娘之命到永寿宫给贤妃娘娘和二皇子请罪的时候,你们怎么想不起这份姐妹情啊?如今眼看着姜贵人复宠了,就巴巴地跑出来说什么姐妹情深的话,也不嫌膈应人。”柳婕妤白眼一翻,也不管说出来的话得罪了谁,就图个心里痛快。
崔皇后见柳婕妤提及当初她下旨让姜乐韫到永寿宫请罪一事,眸光冷了不少,虽说磋磨姜乐韫的人是宁贤妃,但是下旨的人却是自己,如今姜乐韫刚复宠便升了位分,加之刚刚张宝全亲自过来,说是皇上下令让她重新给和欢阁挑选奴才。
想来这姜乐韫颇有手段,不过是短短一夜就把皇上的心给笼络住了。
所以短时内即使不能将她收为己用,但最好也不要得失了她。
甄贵妃看了一眼上首的崔皇后,赶在她的前头对姜乐韫笑道:“姜贵人见谅,柳婕妤她就是心直口快,说话直白了些,但她并无恶意,可不像某些佛口蛇心笑里藏刀之人,作壁上观借刀杀人。”
崔皇后听着甄贵妃指桑骂槐的话,脸色变了变,但她还是扬起那温和贤惠的笑道:“刚刚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来了翊坤宫,说是皇上体恤你宫里不够人手服侍,让本宫好好挑选几个伶俐的宫人过去服侍,本宫已命尚宫局挑选好些个宫人,你若得空便亲自去挑一挑吧。”
姜乐韫暗叹崔皇后手段高明,先是说明了皇上让她把服侍的宫人直接送到和欢阁,但她却让自己到尚宫局里挑选,明里暗里卖了个人情给自己,自己即便因着宁贤妃一事对她心里有怨,但经过这挑选宫人一事,她也不得不承了崔皇后的情。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宫里藏有别人的眼线,天天活在别人的监视下。
“嫔妾谢皇上皇后娘娘体恤。”姜乐韫恭敬道。
甄贵妃见状,嘴角勾了勾,眼底露出几分轻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