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持续着五天五夜,大船也在惊涛骇浪中飘荡了五个昼夜,在第五天后,他们终于甩掉了锲而不舍的追赶着他们的海上夜叉。
没人知道他们一共诛杀了多少夜叉,那如同蝼蚁出巢的夜叉,密密麻麻的前仆后继的涌上来,杀一个来一双,张开獠牙利爪,紧紧的咬着他们不放,五天五夜的战斗,在甩开它们后,众人终于精力不支,摊倒在地上。
夜叉虽然退去了,风暴却没有停下,海浪依然澎湃,大雨依然磅礴,电闪雷鸣依然震响,他们的危机还没过去。
暴风骤雨的吹掀,海浪起伏震荡,阿鲁汉船长再经验丰富,也已无计可施,他们早已迷失了方向,大船也已经失去了控制,随着这惊涛飓浪漂浮不定,他们只能向佛陀祈祷平安,听天由命。
经历了五天五夜的战斗,出云山弟子们都累倒了,夜叉退去后他们连剑都提不起来了,修为高的还能勉强坐起来打坐调息,修为低一点的直接躺在雨里昏睡了过去。
净尘带回来的僧人弟子并非武僧,在这场战斗中没有出云山弟子那般出了大力,他们急忙出甲板上,将昏迷的调息的出云山弟子带回船舱内,避免暴雨的冲淋,并给他们清理伤口,喂他们喝水。
清虚真人没有休息,他走在众弟子间,一个一个的查看他们的伤势体力,知道他们都只是疲劳过度,大伤小伤的,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放下了心。
转眼看到正卷缩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池予,真人一怔,急忙走过去握起她的手腕替她诊脉。
“真人放心,池予没事,她只是又困又饿了!”守在她旁边同样疲惫不堪的明齐微笑道:“您先休息一下吧!”
清虚真人闻言松了口气,才感到了全身都疲惫不堪,一口气松了下来就再也不愿动弹了,问道:“净尘法师呢?”
明齐笑道:“师父去给池予找吃的。”
清虚真人一怔,随即失笑,微微摇头便盘膝打坐起来。
净尘回来时,带了一件披风给池予披上,这狂风暴雨的天气,厨下也没法生火,他只找了些干粮饼馕之类的让她先吃些,顶一下饥饿。
睡眼惺惺的池予被净尘叫醒来,看到他手里的干粮,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接过干饼咬了一口吃起来,又道:“法师,我想吃素面!”
净尘无奈笑道:“暂时只有这些了,你先将就吃一些,别饿坏了。”说着将手中多余的干粮分给了旁边的明法和明齐。
两人道谢了接过来大口的吃起来,吃完后也盘膝打坐调息。
净尘将池予搂在怀里,抚摸了一下她的湿发,有些心疼道:“待会我给你换身干爽的衣裳吧。”
池予摇了摇头:“不用的,不妨碍。”她只是怀孕了,并不是脆弱得连这点风寒都扛不住。
净尘微微一叹,轻轻一吻落在她额上,拥抱着她在怀里道:“我现在也无力为你驱寒了,池予,我不想让你着了凉,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
夜叉的数量太多,他们有能力的,每个人都使出了所有的力量对抗夜叉,就连她这个有孕在身的孕妇,都连续战了五个昼夜,他何尝不心疼她,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一边又恐她腹中的婴孩受不住这般折腾,幸好这些都过去了,孩子好端端的待在她腹中,她也好端端的待在他怀里,他庆幸这孩子是地府赋予的孩子!
池予依偎在他怀里,浅笑道:“法师,我不冷,我有你呢!”
净尘温柔看着她道:“池予,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池予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法……净尘哥哥,我累了。”
净尘一愣,她一声净尘哥哥仿佛喊进了他心里,喊动了他心怀,他沙哑了声音,轻轻的抚着她的发,柔声道:“嗯,已经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池予枕在他臂弯,闭上眼睛道:“净尘哥哥,我困了!”
净尘将她调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柔声道:“嗯,你睡吧!”
……
狂风暴雨连续了十二个昼夜终于停止了,大船在惊涛巨浪中,漂浮不定的飘荡了十二天,在海上风平浪静后随风又飘荡了一天一夜后,看到了一个岛,大船终于可以靠岸了。
脚踏上陆地后,众人才像活过来一样,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生生的活着,那上天入地的飘荡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即使脚踏实地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
阿鲁汉船长哈哈大笑,说道这是正常的,他们以往每次出海回来,也是这种感觉,习惯了就好。
戒日王赠送的大船是非常好的,尽管经历了五天五夜的战斗,又在暴风骤雨中飘荡了十二个昼夜,它损坏的程度并不是很糟糕,阿鲁汉船长表示他们大概三个月就可以修好。
戒日王准备的东西很充足,食物被褥什么的都尽够他们回到东土,只有饮用水不够了,因为夜叉的袭击,打翻了他们储存的饮用淡水。
船长和净尘、清虚真人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阿鲁汉和水夫们留在这里修整大船,再让李青衍和明齐各带领一队人前往岛上看看,可有暂住之地,最主要的是找到淡水之源。
净尘和留下来的一些僧人弟子则要将船上的经书搬运到干爽的地方,晾晒经书。
十几天的狂风暴雨,尽管都做了防水防潮的准备,但还是被海水潮湿到了,需要先把经书晒干。
池予连续战斗了五天,又被风暴颠簸了十几天,净尘心疼她和腹中的孩子,只让她在海岸上行走歇息,就差勒令她卧床不起了。
经书晒到一半,李青衍和明齐都回来了,与他们一起回来的竟然还有一队女军。
女军里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英姿勃勃,李青衍向净尘,清虚真人说道:“此岛乃是西南女儿国,国城就在岛上三十多里,我们刚刚走了十多里就碰到了她们的守城军队,她们说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必需先到城中面见国王。”
净尘微微蹙眉,女儿国?这海岛上竟然还有个女儿国。
那队女军中的首领上前看着净尘道:“你是首领吗,既然你们来到了我国领土上,就得按照我国的规矩,进城面见我国国王。”
她们说的竟是梵语,大概乃是隶属大国属下的小国,净尘合十道:“既是贵国的规矩,我等自要入城觐见国王,只是贵国是女儿国,我等男子是否方便入城?”
“不会。”女军首领道:“没有不方便,按照规矩你们必须去。”
净尘颔首,转向清虚真人道:“真人,如此有劳真人与青衍入城面见国王了。”
那女军首领突道:“你们全部都要去。”
净尘微微挑眉,那女军首领道:“特别是你,所有人都要进城。”
净尘微笑道:“这里还有我们的船只必须用品,必需要有人留守在此。”
那女军首领迟疑了下,指着清虚真人道:“那他留下。”
净尘一怔,清虚真人已经点头道:“法师,贫道留下,你们进城万事留心。”顿了顿又道:“池予便留下吧,别再让她劳累了。”
最终清虚真人和池予留了下来,还留下了两个翻晒经书的僧人和阿鲁汉船长,净尘和李青衍带着所有的将近二百余男人,跟着那女军首领进城觐见国王。
此岛大约方圆五百里左右,多是树林草丛,而西南女国的城池就建在岛屿的中间。
西南女国称为女国,国内当然只有女人,城池里一国人尽是红颜,两边做买做卖的都是长裙千金,看到净尘等人进了城,全部放下手中之事,欢天喜地的涌过去,伸手去扯他们,嘴里还不停的叫着让他们留下来不要走。
可把这二百余的汉子唬了一大跳,从没见过如此阵仗,全部都紧张慌乱起来,不知所措。
还是那女军首领大喝一声,喝令女兵把民众隔开,叫道:“你们不要乱来,先让客人见了国王,国王自有处置,谁若再乱来吓跑了客人,就地正法。”
那些女国民才悻悻的放开了手,却仍然不死心,尤自冲着他们抛去含情脉脉的眼神,一边报上自己的姓名住址,叫喊着一定让他们留下来。
甚至有胆大的还解开衣裳,露出雪白丰满的胸-部,邀请他们到家中吃饭,可把那禁欲修行的僧人道士弄得面红耳赤,二百余汉子心慌意乱。
一行人来到宫殿,国王早已得报,整装装扮升朝上殿,亲自率领了女官迎接客人的到来,乃是一国绝色佳人,皆是倾国之颜,妖媚无双,。
双方见礼毕,国王问了众人从哪里来,李青衍作为大唐使者,便以他为首答复道:“我等乃是东土大唐前往天竺国为使的使者,乘船回国时,船只遇到了狂风暴雨,被风带到了西南女国来,因我等船只被风雨损坏需要重修,是以想要在贵国内暂留三个月,待我们的船只修好便离开。”
国王闻言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上国使者,我等自然好生招待,宴席已备下,使者请入席。”
李青衍欲言又止,只得无奈的入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