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在隶属西突厥势力统辖范围内,因为有了秦青棋的加入,路经的大国小国他们一路通行无阻,行程上也迅速了许多。
一路平顺,很快他们就通过了西突厥统辖下多个国家,再次进入了大沙漠,沙漠里风沙弥漫,没有道路可寻,靠着秦青棋和净尘对沙漠行走的经验,穿越在茫茫的沙海里。
将近五百里的大沙漠,五人行走了几天,秦青棋指点说道:“穿过沙漠后,我们将到达飒秣建国,但飒秣建国全国上下都崇敬拜火教,对拜火教外的其他宗教很是敌视,特别是佛教僧人,法师须得小心谨慎。”
净尘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在西突厥比试时,净尘曾以红莲业火讽刺了拜火教的幽冥鬼火,只怕拜火教和其教徒更仇视佛门弟子了。
秦青棋看向池予笑道:“出云山的五行八卦阵大放异彩,只怕拜火教对出云山也一起仇恨了。”
池予道:“又如何?”
秦青棋失笑道:“不如何,只是提醒你也要小心些。”
池予淡淡道:“哦。”
她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已经熟悉了她性子的秦青棋无奈一笑,对没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是从没放在心上的,何等的随心所欲,他很羡慕她的随心所欲,忍不住笑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收我入门下?”
池予奇怪道:“我有说过要收你入门下?”
秦青棋摇头无奈道:“我是真的想拜入出云山门下。”
池予道:“那你不该跟着我,该跟着李青衍他们回中原,见了阁主,阁主答应收你,你就能做出云山弟子。”
秦青棋笑道:“可我更想拜入你门下啊!”
池予不置可否,她在出云山地位尴尬,他上头只有出云山祖师,连个正经的师父都没有,只是挂名在朝阳观里,可算不了哪个门下。
秦青棋不知,看她修为如此高,还只道是哪位名师的高足,继续说道:“你可以试试我嘛,看我能不能拜在你门下,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合适呢!”
池予不再理会他。
秦青棋喋喋不休的纠缠,净尘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池予,又默默的回过头,默诵经文。
明法和明齐看见不悦的看着秦青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加入,还是因为妖僧师父之前的那一吻,他们很敏感的感觉到了师父和池予之间似乎疏远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青棋就想现在这般,经常找池予说话,特别是询问道法的问题,池予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两人经常在一起讨论着道法,让净尘师徒完全旁观,插不进一句嘴。
而池予自从神识重新开启后,也不再需要师父的贴身护卫,本来这对师父来说是好事的,师父不用贴身保护池予,就可避免两人的朝夕相处,以防他二人日久生情,池予也不会再妨碍到师父的修行了。
可是当看到池予不用师父贴身保护了,两人言语客气疏离,再无之前的亲密无间,他们又为师父幽怨着有些愤愤不平,总的来说是妖僧师父唐突的池予,可是池予却将此事记在和善师父身上,就是池予的不对,想当初一直都是和善师父一力保护她的,她怎么能恢复了神识就忘了师父的恩情。
走出了沙漠,很快就来到了飒秣建国的国都,城门上写着东华门,秦青棋说,飒秣建国是商人聚集之地,国士勇猛,兵强马壮,附近多个国家都听从其号令。
当天五人进入国城,秦青棋拿出了西突厥的令牌,住进了驿站。
飒秣建国的国民果然不喜欢外教,看到净尘和池予等人的异教服饰很不喜,但看在西突厥可汗的面子上,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叮嘱他们尽量待在驿站里,不用随便出门。
因为身份的问题,秦青棋只能自己入皇宫面见国王。
明法和明齐服侍了净尘沐浴更衣后,看到他在房里打坐默诵经文,两人相视一眼,最近师父诵经打坐得时间比较多,是因为近来妖僧师父出来得比较频繁,和善师父要控制不住他了吗?
想想这一年来,妖僧师父出来的次数的确比以往都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两人也不敢打扰他,退出了净尘的房间,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外出看看,哪里有寺庙可以拜佛,也好增加一下师父的佛性,间歇的压制一下妖僧师父。
“你们要出去?”看到两人往驿站外走去,池予问道。
看到她,明法忍不住心中对她的不满,轻哼了一下不理会她。
明齐也迟疑了一下才回道:“嗯,出去看一下哪里有佛寺,我们想去参拜一下。”
池予道:“这里的人仇视外教,你们这样出去会有危险……”
明法才哼的一声,不满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们出去就一定会有危险,秦青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们又没出去做什么坏事,他们能敌视我们什么?”
池予一怔,沉默了下,看着明法不满的脸色,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这几天他总算愤愤不平的对待她,和以往的细心照顾是不一样的。
明法恼怒着,不顾明齐的暗示,生气道:“池予,你自己扪心问问,师父对你怎么样,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对师父?”
池予愕然道:“我对法师怎么了?”
明法道:“我知道师父他……有时行为很不妥,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责怪他,师父一直都在克制着的,他不是故意唐突你欺负你的,师父待你那么好,你不能……不能那样看待他!”
池予闻言一笑,道:“我知道法师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好人,我没有责怪过他!”
明法道:“真的?”
池予颔首浅笑道:“我像……师父一样敬重法师!”
明法皱眉道:“那你……”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只是感觉她和师父之间的疏离,可也不能直接就问她为什么不和师父亲近,毕竟他们之间非师非亲,本来就该保持距离,师父又是出家人一心立地成佛,更不能和她再亲密的。
想着他又有些沮丧,似乎知道了他们之间为什么疏离了。
池予笑道:“我观这里的人的确仇视僧人外道,看驿承的态度都是不好相与的,你们究竟要出去做什么?”
明齐一向比明法理智,想的也比他深,虽然知道师父和池予之间的疏离应是理所当然的,可他却持保留态度,他觉得他们两人的疏离关系,保持不了多久,看看这段时间师父打坐诵经的频繁就知道了,如果连经文都不能控制师父的欲动,那师父离成魔不远了。
“我们想到城里看看有没有佛寺可以礼拜?”
“法师需要礼拜佛像,是吗?”
他们两人都不是任性无知之人,明知道这里的人仇视僧人,还要出门礼佛,想来是净尘需要的。
明齐点头道:“师父礼拜佛像,可以压制一下……”
他没有明说,可池予却想到了妖僧法师,想到他那低沉沙哑的魅惑嗓音,那充满掠夺性的吻,点了点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池予一起去当然最好,她修为高,万一和当地的民众起了冲突时,他们不至于出手伤到人,她只要展开神识就能将平民格挡在外,不至于弄成混乱。
飒秣建国是拜火教的宣道的主要国家之一,国人们都信奉拜火教仇视佛教,视他们是异类,必须驱赶和打压。
所以飒秣建国城池里没有僧人,佛寺倒是有两座,因为拜火教的打压,都已经荒废再无一个僧侣在里面打理,年久失修的佛像残败斑斑,到处是狼藉灰烬。
兔死狐悲,伤及同类,明法和明齐看见心中一酸,却也只能无奈垂泪,在残破不堪的佛像前默默礼拜。
突的寺外一阵响声喧哗大闹,一群人举着火把冲进了佛寺里,很快将他们三人包围在里面,举着火把大喊大叫着。
明齐会听胡语,大惊道:“他们是拜火教的人。”
看出来了,他们穿着拜火教的教衣呢,手里拿着的还是小号的圣火令,令上的幽幽火光乃是幽冥鬼火,这火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明齐道:“快走,他们要烧了我们。”
池予捻起天清诀,展开了神识,恐怖的地狱气息弥漫开来,将一众人退避三舍,突的心中一窒,池予只觉得有什么在吸收她的力量,她感觉到自己的神识竟然在慢慢崩溃。
看到拜火教的弟子举着圣火令念念有词,令上的幽冥鬼火幽幽的火光越加幽深,池予急忙收起神识,皱眉道:“幽冥鬼火在吸收我力量。”
明法大惊道:“那怎么办,我们要硬闯吗?”
看着里里外外将他们包围住的拜火教教徒和飒秣建国的平民,硬闯也不容易,非得伤人才能闯出去了,可他们一伤人,就等于直接犯了飒秣建国国法,要向国王交待,国王也并不欢迎僧人,定然直接给他们定罪了。
池予嚓的一下,手持青锋,一边脚踏八卦,一边拈诀念咒,眨眼间,她双手张开,两朵妖艳的红莲绽放在她手心,她手一扬,红莲幻化成熊熊烈焰,向周围包围他们的人烧去。
明齐惊愕道:“红莲业火?”她怎么会使用师父的红莲业火?
明法也震惊道:“池予你放好烧他们,我们怎么向国王交待?”看着被火烧得嘶吼的群众,他忧心忡忡。
池予默了下道:“快走,那只是幻觉,在幽冥鬼火下撑不了多久的。”
果然,在他们逃走不久,那些拜火教众纷纷气急败坏的追上来,四面八方的驱赶着他们,要将他们赶出飒秣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