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鹰鸣,雪白的雄鹰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右足上的彩球在蓝色的天空中格外的显眼。
雄鹰之下,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雄浑的马蹄下烽烟滚滚,一群纵马奔驰的人群追赶翱翔的雄鹰奔跑着。
雄鹰长鸣一声,低头看了看下面追赶着它的人群,突的猛速降落冲着人群一掠而过,又翱翔在天空,挑衅似的又发出一声鸣叫。
有人奔在前面,看着挑衅的雄鹰,张弓搭箭,瞄准了雄鹰爪下绑着彩球的绳子,嗖的一声破空而去。
另一边嗖的一声,有人同时也射了一箭,却不是射鹰,而是将他的箭打了下来。
那人恼怒的回头一看,却见另一人挑衅的扬了扬下巴,两人瞬间便交起手来。
嗖嗖嗖的,不少草原上的勇士都看见了雄鹰的挑衅,纷纷的张弓搭箭向它射去,雄鹰煽动双翅,将箭一一扫落,再次发出嘲笑般的鸣叫。
众人笑骂声中,一边躲避旁边突如其来的偷袭,一边追赶着嚣张挑衅的雄鹰。
与众勇士热火燎天的热血拼搏不一样的,是双方敌对分明的修行者,出云山弟子和明法明齐的中原佛教,还有大唐朝廷的使者代表,乃是中原一方;吐蕃密宗,拜火教和耶和罗部落的是西域一方,双方各有仇怨,但因西突厥可汗的介入,只得将私怨暂放,以赢取赛事说话。
李青衍无视卡达格撒的仇恨目光,做了个手势,率先纵马向雄鹰而去。
卡达格撒离开尾随在后,他身边带了两名能人左右护卫着,追赶李青衍其后一刀向他座下马砍去,侗安叶护可汗有言在先,伤及无妨,但不要弄出人命,他出手不夺命,但却是势要将李青衍重伤。
李青衍乃是出云山弟子青字辈的佼佼者,作为领头下山者,怎可能轻易伤到他,出云山剑术天下闻名,即使卡达格撒身边有能人护卫,又怎能伤及他。
眼见卡达格撒三人合攻李青衍,薛青怀和张青松急忙纵马上前,将他们挡下。
李青衍一剑隔开卡达格撒,向两人喝道:“你们不用管我,他们不是我们对手,你们去帮池予。”
薛青怀一剑逼退一人,百忙中回头看向池予,见她正在和阿达曼、桑吉对峙,她放开了神识,周围无人敢近她左右,明法和明齐在旁紧紧护着她,微微苦笑道:“池予可用不着咱们帮忙。”
李青衍也看到了,脸一黑,没好气的瞥一眼看台上的净尘,暗骂一声又将紧紧逼过来的卡达格撒逼退,道:“其他不用管,你们俩负责把彩球夺回来。”
池予的目标并不是彩球,而是拜火教的阿达曼祭司长和桑吉上师。
阿达曼似乎对拥有双瞳的池予也很感兴趣,见她一人将他拦住,略有意味的挑了挑眉,道:“小姑娘你要拦我?”
池予颔首点头。
阿达曼笑道:“就你一个人?你们中原有句话怎么说的,不知天高地厚!”
池予淡然道:“我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你知道?”
阿达曼一噎,看到了吐蕃的桑吉上师也过来了,停在她身后目光不明的看着她,同时净尘法师的徒弟明法和明齐也过来了,在她身边护住她。
阿达曼更有兴趣了,目光落在她眉心的莲花印记上,说道:“小姑娘你究竟是道门弟子,还是佛门弟子,你身为出云山弟子,却身负佛门印记,你明明是道门弟子却被门下弟子弃之不顾,反而要佛门弟子相护,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池予淡淡道:“我们中原还有句话说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的就是你这样好高骛远,终无成就,不伦不类。”
阿达曼闻言恼道:“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怎地牙尖嘴利,出口伤人呢。”
看来他的中原话学得相当好,出口成语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池予也不在和他斗嘴,转目看向桑吉上师道:“既然我们在此再见面了,那之前的帐,就一并算清了。”
桑吉上师道:“我来此并非要与你算账,池予,我师班努措活佛也来了,他许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按照你们中原的礼仪三书六礼下聘到出云山,我师辈与我们做主,全了你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数。”
明齐闻言大怒道:“放肆,池予乃是我家师父的耶输陀罗,桑吉上师如此无礼,置我家师父于何地?”
桑吉目光冷冽,怒道:“她是不是净尘法师的耶输陀罗,你我都清楚,净尘法师自谓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又怎能娶妻生子!”
明齐一噎,一时语塞。
池予淡淡道:“我不是净尘法师的耶输陀罗,我是池予,是出云山弟子!”她手持青锋,捻起天清诀,一股强烈的恐怖气息瞬间爆发出来,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八卦五行阵,那恐怖在气息弥漫在五行阵里,冷风飕飕,阴气森森,犹如地狱重现般压抑着死气沉沉。
阿达曼和桑吉等人仿佛瞬间进入了地狱般,神色大变,耳边鬼哭狼嚎般的啸声骤起,一群獠牙利齿的魑魅魍魉,张牙舞爪着伴随阴嗖嗖的冷风扑面而来,阿达曼等人大惊失色,立刻使出了火器,火焰燃烧,那些魑魅魍魉瞬间消失,却也将他们惊出一身冷汗,惊惧着四下张望。
池予手持长剑,一边捻诀比划,脚渡八卦,剑走两仪,一面布下天罡四象,念诵着咒语,稳稳的将阿达曼和桑吉等人困在八卦幻象阵里。
那边看台上的净尘和侗安叶护可汗看见不由得暗自点头,出云山不愧是天下闻名的道家名山,道家法术果然玄妙精幻,池予也不愧是天赋异禀的双瞳者,她将道家的玄法和双瞳的天赋异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个八卦幻象阵。
班努措活佛眼睛明亮起来,看着阵里的池予暗暗点头,难怪他最得意的弟子桑吉如此信誓旦旦急吼吼的非要请出为师的他出面,只是为了要迎娶这女子为佛母,是娶不是纳,得到她果然对他修行大有帮助。
蓦地一声凄厉的鹰鸣,阿达曼和桑吉等人从幻象里惊醒,抬头看向天空中翱翔飞过的白色雄鹰,身后跟着一众人群的围堵捕捉,已不复开始时的嚣张挑衅,而是狼狈的四下逃窜躲避众人。、
阿达曼和桑吉相视一眼,才想起他们是要夺取雄鹰爪上的彩球取胜,而不是要和池予争斗取胜,便纷纷跳出了阵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池予,转身纵马追赶雄鹰去了。
明法和明齐也有着急道:“池予你没事吧?”她以一人之力发起如此强烈的阵象,将他们困在阵里许久,只怕损耗了她不少真气了。
池予摇摇头,抬头看向仓皇而逃的雄鹰,道:“我没事,你们也去抓鹰吧,别让他们先得手了。”
两人犹豫了下,想护在她身边,但看到一众将出云山弟子围困在中间的众人,又大觉不妙,眼看暂时无人挑衅于她,便嘱咐她小心,急急的纵马过去替出云山弟子们解围。
李青衍很是恼怒,眼看着池予将目前修为最高的阿达曼和桑吉困住了,他们可趁机夺取彩球,可偏偏卡达格撒不知哪里找来的众多高手,加上一些乌合之众,竟然将他们合围在一处,无隙可乘,眼见阿达曼和桑吉脱困而来,他心里更是惊怒交加,再由不得他心慈手软,厉声道:“兄弟们,对敌仁慈既是对我残忍,都收起了仁慈,誓死不休!”
“誓死不休!”出云山弟子早就被逼得怒火冲天,一旦开了杀令,将再不能回头。
出云山弟子出了杀手,局势终于有所改变,那些只当出云山弟子只是普通教派信徒的吐蕃僧人和拜火教徒,以及卡达格撒请来的异能者,才感觉到了中原道术的精妙,加上明法和明齐的解围,局势才没有呈一边倒的场面。
可汗的雄鹰被这气势逼得无路可逃,凄鸣着反向飞回来,似察觉到危机,回头寻找可汗的庇护,半途间遇到了单枪匹马的池予,正持剑坐在马上抬头看见了雄鹰。
似乎是为了报那围堵之仇,又似乎只是欺她单身一人在后,雄鹰竟然展翅降落,俯射着向她攻击去。
明法明齐看见大惊失色,立刻调转马头向她回救,她刚刚使出了**,真气还没恢复,哪里还有力气对付这雄鹰。
可汗看见微微皱眉,净尘神情凝重,手中不觉扣住了颈中佛珠。
雄鹰来势汹汹,那双利爪向池予猛然抓去。
池予闭眼突的再睁开,手扣天清诀向那雄鹰一指,那雄鹰身形猛然一顿,停下了攻击,锋锐的眼眸盯着池予明亮的双瞳,拍了两下翅膀,竟然乖乖的落在她的手臂之上,池予抿了抿唇,从它的脚上解下了彩球。
众人僵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乖乖的停在池予手臂上雄鹰,不可置信。
这可是可汗的雄鹰,是可汗亲自调教的雄鹰,只与可汗亲近的雄鹰,怎么可能如此乖顺于她。
但很显然这次的比试,是池予获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