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尔司率先出招,并且招招不让,下手极其阴狠,宋尧真被短刀操控着和旗尔司对打,一时间竟有来有回,不落于下风。
没过几招,旗尔司便察觉出宋尧真重心不稳,而且也看出短刀的蹊跷,于是旗尔司将宋尧真一腿扫倒,她一脚踩在宋尧真左手腕上,直接将宋尧真左手给踩脱臼,短刀在宋尧真的哀嚎声中掉在地上,旗尔司又补了一脚,正中宋尧真胸口,宋尧真被旗尔司踢出几米远。宋尧真吐出一口黑血,旗尔司本以为到此结束了,没想到宋尧真仍旧顽强地站了起来,旗尔司捡起地上的短刀,她嘴角微翘,似在挑衅。旗尔司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抡起的黑铜棍正要打在宋尧真身上时,宁玄冲了出来,挡住了旗尔司一击。
宁玄扶住面色惨白的宋尧真后,脸色凶狠地瞪着旗尔斯,旗尔司被宁玄偷袭,也气愤不已,两人正要对上时,鲁甘也恩出声制止。
“可以了。”鲁甘也恩淡然地饮了一口酒。
宁玄急忙将宋尧真一把抱起,带到偏殿叫御医来疗伤。
皇帝见宋尧真败下阵,还输得如此惨烈,脸色不大好看。
鲁甘也恩笑着嘲讽道:“看来还需要历练历练,才能继承许千凡的衣钵啊。”
在场众人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皇帝动怒,牵连自身。
偏殿中,御医已经为宋尧真包扎好,脱臼的手腕也给接了回去,“这位公子伤得不重,我去开几付药,调养休息几月便可恢复。”
宁玄对御医口中的伤势难以置信,“他胸口挨了那么结实的一脚,还吐了一口黑血,这都没事?”
“普通人怕是命不久矣,可是这位公子体内有灵力护体,所以没有大碍,他现在需要静心修养。”太医说完便去一旁写药方。
宁玄担忧地看着宋尧真,嘴里嘟囔着说:“是许前辈在保护着你啊。”
旗尔司来到偏殿,宁玄横了旗尔司一眼,“你还想做什么?”
旗尔司拿出短刀,她捏着刀尖,将刀递给宁玄,“他的刀。”
如此好心,让宁玄感到一丝讶异,“多谢。”
旗尔司努着嘴指了指宋尧真,“他,挺有意思。”
一语令宁玄不解。
“他丝毫功法都没有了,好像是这把刀在和我打,我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挺顽强,受了我的那一脚居然还站得起来。”
宁玄不爽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旗尔司笑道:“你们大真人和兖国人一样,不堪一击,我们鬼木人生性好斗,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会永远打下去,这个小兄弟不错,有点儿我们鬼木人的气魄,他叫宋尧真是吧,醒了之后告诉他下次再见面时,我们再打一场。”
旗尔司话音未落便转身离开了偏殿。
宁玄坐在床边,轻声唤着宋尧真,只是他正晕着,没有任何回应。
“哥哥,你对他可真不一样。”宁黛不知何时来了偏殿,在宁玄身后说了这一句,将宁玄吓了一跳。
“哪有。”
“作为你的妹妹,我还不了解你吗?刚刚在大殿里,哥哥脸上的怒气,我还从来没见到过,看得我都有些害怕。”
宁玄回忆着说:“有吗?”
“那孟谨表哥呢?”
“我和孟谨就更没有关系了。”
“可是孟谨表哥一直都对哥哥你……”
宁玄没有接话,他此时心虚得很。
宁黛叹道:“当初哥哥本应去一阁,可是孟谨表哥听说哥哥上了卷英山,也随你做了看山人,哥哥为了躲表哥自请去了二阁。”
宁玄打断她道:“说这些干什么。”
宁黛像一个长辈,语气成熟,满脸慈爱,“哥哥呀,一味地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宁玄低头抠着手,“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但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宁黛拍了拍宁玄的肩头,“哥哥还是尽早和孟谨表哥说明才好,既然无意,那就不要让别人一直等着你,直接拒绝才是对你们彼此最好的解决办法。”
宁玄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宁黛倚靠在床边,她端详着宋尧真的睡脸,“尧真哥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聊起宋尧真,宁玄的眼中忽然有了神采,“他是个很善良、很勇敢的人,他将会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会像许千凡前辈一样名垂青史!”
说着说着宁玄的脸上不自觉洋溢起笑容,宁黛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半晌后,宋尧真醒了过来,宁玄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落地了。
宋尧真忍着浑身剧痛,努力挤出几个字:“你们……都在啊……”
宁玄坏笑着说:“尧真,旗尔司盯上你了,她刚才说,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宋尧真听完又晕死过去。
宁黛扶额,她对这个二哥哥实在是无语。
当宋尧真再次醒来时,他躺在一间舒适的房间里,屋内的陈设虽简单但是尽显尊贵,连床铺褥子的面料都十分细腻柔软。宋尧真有些口渴,他见床头桌上有茶,便想着自己倒一杯喝,可那茶壶放得远了些,他身上还有伤,稍微一动,便浑身疼痛难忍。正要够到茶壶时,不小心动到了包扎好的左手腕,他疼到抽搐,右手无意间将床头桌上的一个茶杯打到地上,茶杯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崩向房间各处。
房间的门被拉开,宁玄拿了一把剑,只穿了一件中衣就走了进来,他身上都是汗,像是刚淋过雨。
“尧真,你醒了!”
宋尧真虚弱地说:“小心扎脚,我把茶杯摔碎了。”
宁玄坐在床边为宋尧真倒了一杯茶,“没关系,渴了是吧,快喝吧。”
宋尧真一口气灌了下去,喝了茶水之后,舒服了许多。
宁玄默默地将地面上的茶杯碎片全都捡了起来。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宁玄抹了把脸,汗水全滴在衣领上,“我在屋外练剑,听到声响就进来了。”
宋尧真这才想起来问,“这里是哪里啊?”
宁玄骄傲地说:“我家啊。”
“你家?”
“对啊,镇国公府。”
宋尧真由衷赞叹道:“你家挺好看的,我睡的是你的房间吗?”
宁玄伸出手朝隔壁指了指,“不是,我房间在旁边。”
宋尧真心里念叨着:“国公府,果然就是气派……”
宁玄俯身问:“肚子饿了吧?”
宋尧真声音沙哑,胸口闷闷的,左手缠成了个球抬不起来,而且浑身酸疼,饿倒是感觉不到。
宁玄将窗户打开,让外面的清醒空气涌进房内,“我待会带你到我家四处逛逛,你能走得动吗?”
宋尧真咳了咳,“勉强可以?”
“那就别勉强了吧,等你能走动了再看也不迟。”
侍女端着一碗清粥跟着元彤管走进房间,元彤管一进房门便柔声说:“已经醒了吗,正好起来吃点粥。”
宁玄介绍道:“是我母亲。”
宋尧真礼貌地道了一声:“夫人万福。”
见宋尧真如此懂事,元彤管笑着说:“玄儿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呢,你叫我伯母就好了,千万别见外啊。”
宁玄撒娇般喊了一声:“母亲……”
宋尧真点点头腼腆地改口喊了声:“伯母。”
元彤管将侍女盘中的粥端了过来,宁玄很自然地接过,元彤管说:“这粥是用骨头汤熬的,对养生疗伤很有助益。”
元彤管转而嘱咐宁玄道:“玄儿,你别吵到尧真了,让他多休息,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怎么不去换一件,着了凉怎么办?”
“母亲,我待会就去换,你去忙吧,我来照顾尧真。”
出去前,元彤管对宁玄不放心,又提了一嘴,“你快些去把衣服换了,可要听话,我先走了。”
元彤管带着侍女走后,宁玄端起粥准备来喂宋尧真吃。
宋尧真不好意思,有些抗拒,“你先去换衣服吧。”
宁玄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后送到宋尧真嘴边,“没事,你吃完了我再去换,来,嘴巴张开,啊……”
“我……我自己来吧……”
“你一只手缠着布呢,还是我来喂吧。”
宋尧真拗不过,只好妥协,一口粥吃到嘴里又香又暖,胜过万千山珍海味。
宁玄见宋尧真吃得香,他眼含期待地问:“好吃吗?”
宋尧真点点头说:“好吃。”
宁玄又舀了一大勺喂到宋尧真嘴边,“来多吃一点,嘴嘴张开,来,啊……”
宋尧真见宁玄像逗小孩一样,被他给逗笑了。
两人一边喂粥,一边嬉闹,宁玄不小心将粥沾到宋尧真的脸颊上,他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擦着擦着,宁玄疑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宁玄摸着宋尧真的额头说:“还挺烫的,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我去找大夫。”
宋尧真心虚地说:“没……没有哪里不舒服,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热。”
“都秋天了还热啊?”
宋尧真嘴角抽搐着,“有一点……就一点……”
“你嘴巴旁边还有一点没擦干净,你别动,我来帮你擦擦。”
宁玄用手帕擦着宋尧真的嘴角,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宋尧真的唇瓣,宋尧真一惊,身体里像有一道闪电穿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嘴唇上。
宁玄似乎没有注意到宋尧真的异样,擦净之后,他放下手帕,又舀了一勺粥喂到宋尧真嘴边。两人你来我往,没一会就吃完了,宋尧真惋惜这粥也太少了,没几口就吃完了,不过不是因为他有多饿,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好吃吗?”宁玄又问了一遍。
“好吃。”
“我想也是,我看你吃得这么香我都饿了,我也要去弄一碗,你先休息啊,我待会陪你。”
宁玄端着脏碗碟和茶杯碎片起身走向房门,他轻轻合上门便走了,宋尧真吃完粥,手脚暖和了些,心里更暖和。
宋尧真躺在房间养了几天之后身体逐渐好转,也能下床走动了,宁玄便带着他到府中四处逛了逛。
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小厮数不胜数,见到二人纷纷停下行礼,宋尧真总是不好意思。
两人逛到梅园时,园中只有光秃秃的梅花树,稍显凄凉。
宁玄抚摸着粗糙的树皮,他轻声说:“等下雪了才好看,满园的梅花伴着雪景十分漂亮。”
“你们这里的梅花也是冬天开吗?”
宁玄愣了一会,才回答道:“对呀。”
梅园里的树叶都掉光了,枝桠光秃秃的没有一点色彩,宋尧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世界,那个黄沙漫天的世界是不是和许千凡说的一样已经恢复正常了?
宁玄揽着宋尧真的肩膀,“等到开花的时候,我再带你来看。”
宋尧真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心想宁玄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