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魂川 第19章 林非林非林

绕过了屋子，四人漫步至林子中去。

白忘惜与李明轩走在前面，凌智博则推着凌月宸跟在后面。

一路上，四人没有多少对话，只是走在前面的白忘惜常是有意无意间，借着看李明轩的样子向后看去，时而又回过头来，往林子的方向瞟去，他以为自己做得极为完美，却不知身后的人拼命忍住了笑意，以手轻轻捂着嘴巴，把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这么开心？”

“嗯，看到了有趣的事。”

凌智博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又看见白忘惜刚刚扭回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也不禁发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你们的事情。”

凌月宸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有些淡了下来，把目光从那人的身上移了开去。

“你总得让他知道，不是吗？无论是为了什么。”

“我自有分寸。”

走到了林子附近，白忘惜便停下了脚步。

林子虽与昨天所看的一样，只是没有了昨天那种奇怪的气息，而且还多了两道人影。

林贤，与他的助手，赵方卓。

二人拿着相机对林子与周围进行拍照，听到了有人接近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刚来的四人。

林贤向他们点了头，白忘惜也向其点头回礼。

白忘惜看了看林子的内部，还是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了林贤五步之遥才停了下来。

林贤泛着笑意，把手中的相机挂回了身后：“你们也到这边参观？”

回答的人却是白忘惜身后的凌月宸：“林先生来这里，大概不是为了参观吧。”

林贤先是一愣，很快便又回复了微笑的神色：“对，我是工作。”

“两位昨天不是已经在这边拍照了吗？”

凌月宸的脸上是泛着笑的，只是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嗯……，感觉隐瞒几位也没有用，毕竟都已经发生命案了。是这样的，昨天白先生说过，这边有上吊的人，所以趁着还没有离开，过来这边看看。”

“呵……。”

很轻的一声笑意，凌月宸续道：“所以，你看出什么来了？”

林贤摇了摇头：“没有，这片林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正打算离开。”

凌月宸把手放在轮椅脚上，自己向前推了几下，推到了白忘惜的身旁，仰起了头：“你感觉到了什么了吗？”

他用的是“感觉”，而不是“看见”。

这让白忘惜心里有些奇怪，只是面上保持着淡然，把这些东西藏在心底，毕竟比起凌月宸，林贤与赵方卓更不可信。

“没有。”

不想回应太多，便淡淡地回答。

“那，我们也不打扰几位，先到别的地方看看。”

说罢，林贤便点了头，离开了林子。

白忘惜低头看向凌月宸：“所以，为什么是感觉？”

凌月宸撑着下巴，目光淡然地看着林子：“别忘了，死亡的人选中，就有林贤在，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白梅’，说‘感觉’，这是对‘白梅’所说的，而不是对‘人’而说的。如果他便是白梅，定必有着与你与我差不多的感觉，但如果只是普通人，普通角色，那他也只是‘参观’，不存在其他用意。”

他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林子的深处，把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不过这也只是很轻的试探，要是他真的是‘白梅’，让我这么淡淡的一试便能试出来，他也不过如此。”

白忘惜知道他想说什么，看着林贤与赵方卓消失方向，若有所思地道：“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而且我不觉得第三株白梅是笨蛋。”

“所以，你才把伍英耀排除在外？”

久不作声的凌智博轻笑：“不能轻视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是伪装。”

李明轩听得云里雾里，扯了扯白忘惜的衣袖：“你们在说什么？”

白忘惜把李明轩搂了过来：“没事，这里不是有白梅又有昙花什么的吗？我们只是好奇这边有什么。”

“不是，你们刚才说什么林贤是白梅那些，不像是在说花啊。”

白忘惜也没有想把事情告诉李明轩知晓，揉了揉他头发：“没事啦，相信我就好。”

“白忘惜。”

这次凌月宸第二次叫他的名字，白忘惜总感觉，这种叫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听在耳中，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让他的大脑仿佛快要浮现怎样的记忆片断，却又在未曾浮现的时候，便沉回了记忆的深处。

“上吊的人，是什么样子，你有看清楚吗？”

白忘惜平静了自己的心，装作一副淡然而又冷漠的样子道：“没有，我在房间中看过去，有些远，而且到这里的时候，人就不见了，也许是幻觉。”

“呵，白梅看见的，哪里可能是幻觉。”

凌月宸换了一只手托着下巴，这次的视线方向移到了远一些的地方，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大概猜到了你的能力，只是不确定，得过了今天才能知道。”

他没有再解释的打算，让凌智博推着他，往前走去：“跟着。”

无端又变回了冷峻的人，白忘惜反倒有些不习惯。

“忘惜，你觉不觉得，凌月宸有些怪怪的。”

李明轩在他身旁，以极低的声音说道，白忘惜不禁又看着跟前不远处那矮下去的人影，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凌月宸不是奇怪，而是太过神秘。

神秘得这个人就算站在自己的身旁，在自己前面走着，也感觉这个十分遥远，而且仿佛并不存在，捉不到，摸不着，就像雾里的人，明明看见了影子，却如何也寻不了他的实体。

一言既之曰：捉摸不透。

他对林子的事情想了许多，也并不想让凌月宸知道得太多，只是明明应该对这人有着戒备，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他揉了揉眉心，头又在那一刻开始感觉疼痛起来，就像梦境走在林子中，与李明轩一同离开庄园的时候一样。

有些东西仿佛呼之欲出，却又怎样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

默默地想着，便随凌月宸走了很久的路，走到了昨天没有到达的温泉之地。

那处依山而见，光走在附近便已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许是温泉之故，山上好几处还冒着白烟，看得出来温度并不低。

白忘惜的目光在山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温泉门口，那处有着一个有些年代的木制牌坊，上面提着的字已掉了漆，看不太出来写的是什么字。

白忘惜看着那个提字轻皱眉目，李明轩仿佛看到了他表情上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字，太旧了些。”

“这庄园不是有上百年的历史吗？旧不是正常的事？”

白忘惜摇头：“这庄园的主人十分爱惜庄园的一草一木，甚至连小石路也做到了极致，这个牌坊虽然偏远了些，可也是在这庄园的范围中，如果按这个主人的喜好，不应该泛旧才对。”

李明轩才明白过来，又看向那牌坊，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远一些的地方道：“那是什么？”

白忘惜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上的白烟处像是也有一处温泉，温泉的旁边有什么东西有动，又站了好一会儿，忽然一跃而下，跳了进去。

白忘惜愕然：“人？”

凌月宸闻言：“什么？”

白忘惜指着刚才那个方向：“你看见，刚才那个地方有一个人吗？”

凌月宸与凌智博一同看向那边，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脸色淡淡：“我看不见。”

白忘惜把手垂下，呼了一口气：“我看见有人跳下去了。”

“池中？”

“嗯。”

凌智博再重新看了一次，蹙眉道：“这些温泉，看着还挺热的，可以直接跳下去吗？”

“对！忘惜你记得吗？昨天那个管家以为我们要到温泉去，还特意告诉过我们，如果要到温泉的话，他便使人选在引流池那边对些冷泉水，不然的话太烫了，是泡不了的。”

李明轩一连串说着，脸容带着一些恐惧，又看了那温泉一眼，吞了口水，把这些惧意随他吞咽的动作，吞到了肚子中。

“而且，昨天在管家来之前，那位原本扫的雪萍，也告诫我们，不要到温泉来的，这里，是不是有着什么东西？”

“嗯，我也在想这个事情。”

他回了一句，凌月宸的轻道：“想什么事情？”

白忘惜稍稍歪了歪头，没有多想，又重复了李明轩刚才说的话后道：“所以，这里可能有危险，而且泉水应该是非常热才对，又或许，只是我看错了。”

又转过头问李明轩：“刚才你让我看，是看什么？”

“有东西在动啊，只是我不确定那是什么。”

“这么说来，可能并不是我看错。”

但可能吗？

要对上冷泉水才能泡的温度，人跳下去会没事吗？

凌月宸反倒是托着下巴，再次泛着微笑：“要进去看看吗？”

“进吧。”

虽然有着雪萍的告诫，但看着那个牌坊，白忘惜总觉得，光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进去查看一下。

只要不深入到里面去就行。

他抬起了手，看了腕表一眼，现在是早上10点，离指定午餐的时候还有1.5小时，回去的路程大约是1小时，现在进去稍稍看一下，时间还是充足的。

四人向前走去，经过了那个牌坊，白忘惜抬头看去，老旧的字迹依旧没能看清提的是什么字，只能依稀知道是两个字，反倒接近牌坊，那独有的古旧木材味道便传至他的鼻腔。

木的味道，本来应该是让人感觉舒服的，甚至有些香水是以木头来做提香，所以即使不是全部人都喜欢的味道，但总归是“香”的。

只是他们经过牌坊的时候，木的味道算不上好闻，而且还夹着一些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白忘惜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处嗅到过，味道也有些刺鼻，让他不禁揉了揉鼻子，挡去气味。

凌智博推着凌月宸的手停了下来，手指轻轻地摸着牌坊的柱脚，然后皱着眉，向凌月宸道：“月宸，你看看。”

凌月宸把凌智博的手指拿近了一些，又拿到鼻下嗅了嗅，勾起了一记冷笑：“果然，转变了。”

“是吧，我感觉已经不一样。”

白忘惜并不知道他们说的内容是什么意思，自己走到了牌坊脚，摸了摸那处，像凌月宸一样，拿到了鼻下嗅了一下，把眉目皱得更深。

“这是……。”

凌月宸轻笑一声，托着下巴，一副悠然的模样：“带着腐肉气息的木头味道。”

白：你刚才看到了么！

凌：看到了什么？

白：有人跳进了温泉！

凌：你看了别人泡温泉？

白：是跳！不是泡！

凌：你看了我以外的人……

白：Hello？先生醒醒？不是，等等，你拉我到哪？

凌：泡，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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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林非林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