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丘上曾有一位火神,名为“重黎”。三千年前,昆仑尚且昼夜两分,重黎负责在寒夜中燃起光亮,十分受人爱戴。
直到陆吾入主昆仑,以上古圣器“日晷”取消了“夜”。
司空部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变化。
彼时,司云神一职空缺多年,成霜尚未考入昆仑丘。太阳神羲和转行去开“班车”,闲了找西王母打牌,累了去帝江的私人ktv唱歌,心宽体胖,生活滋润。关系户司月瞬间躺平,为不用再上夜班而开心,每天定点爬起来运转一下已经成为装饰的昆仑月。“现充”的司星早已闻风而动,联系好了司昼,去给她当副手。晚霞和朝霞把剩下的时间用来吵架。除此之外,并无大事。
没有人注意到失意的火神。
“夜”的取消,引发了千年一次的“万神劫”。被收束的黑暗将在这一日以更猛烈的方式袭向昆仑。被大家遗忘的火神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当劫难退去,火神也再次退居边缘。
但千年间,重黎在沉寂中愈发不平,试图恢复昆仑的“夜”。而行动未果,他被封印在了冀州大地的一处神秘角落。
直到最后一次“万神劫”,陆吾试图一举让昆仑丘成为永世的长明圣境。
劫难到来使神辉黯淡,重黎乘机冲开了封印。玄天烈火映红了半边天,同其他灾厄一起参与了西境将倾的劫难。
未料有人和他不谋而合。当天,多方势力齐聚,各有谋划。纷乱时刻,赤水亦有所图。
司昼一不做二不休,以毒攻毒,押着赤水,去熄灭玄天烈火。水火交手,两败俱伤。赤水与重黎的神识一并破碎,落入凡尘,难以追寻。
因果循环,昆仑照碎片下凡,帮助赤水恢复神识,而重黎如何复生,则成为了一个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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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因软性裁员引发的事故。”成霜总结,而后问远山:“不过,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远山的长眉拧在一起:“因为当初封印他的人就是我!”
在重黎妄图恢复“夜”的那一年,远山为了阻止重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线玄天烈火不仅烧伤了他的心脉,也永久地留在了他的身体里,偶发烧灼。
成霜瞪大了眼睛:“你还有这等本事?”
曾经的远山能够单刀赴会,封印玄天烈火。而世事百转,神往低处走,如今竟然沦落为司命手下的一个微神。
远山甩给她一个“当年谁没勇过”的眼神。
成霜叉腰:“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
害她怀疑来怀疑去,深觉他和重黎有勾搭。
远山反问。“你问我了吗?”
“没有。”成霜抓狂。
她这不是想出其不意吗!问了不就有有防备了吗!谁让这狗男人之前凹“锯嘴葫芦”人设啊!
成霜在心里狂骂三万句,随后认错态度良好:“是我思维定式了,8好意思。”
远山冷哼一声,谴责之味溢于言表。
“小故事大道理,裁员无处不在。”赵长生挑出重点,回应司月的“昆仑丘最好”之说。
司月有些戚戚然,转念一想:“可我是关系户,我后台硬啊。”又不戚戚然了。
赵长生:“……”
司月有些好奇:“所以,远山你是因为封印重黎,才变成了废物?”
远山闻言挑眉:“谁是废物?这里你最废物。”
司月怒道:“那你自己说说,你为什么从一个单手灭重黎的牛人,变成一个离开昆仑木就四肢乏力的微神!”
远山沉吟片刻,简短地回答了四个字:“不便详述。”
赤水在一旁笑道:“这有什么详述的。老了老了身体不行了呗。”
远山轻笑道:“怎么,西海的亡族罪人还有脸说别人?”
赤水仿佛被踩了痛脚,“你有胆再说一遍!?那是隐退!”
远山真的又说了一遍。把赤水气得直跺脚,一把推倒远山,用胶带封上了他的嘴,更以神力连番加固,撕都撕不下来。
昆仑木的神力额度已经在对抗成霜的时候耗尽,故而远山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活该。”司月嘀咕道。
远山不肯开口求成霜帮他解开。赵长生倒是表示愿意帮忙,但他得帮她做账。
远山断然拒绝。他才不做这种下脚料的琐事。
司昼轻飘飘地说:“你话太多了,这样蛮好。”
远山就这样安静了整整一天。这个屋子的幸福指数都提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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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众人外出吃饭之际,司昼才挥手给他解开胶条。
远山用手背揉着自己的唇周,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司月顺口接道:“落魄凤凰不如鸡。”
“……”
被贴了一天胶条,导致远山现在除了“哼”,不会发别的声音,和某些畜牧业动物一样。赤水则仗着他占上风的神力优势,净说一些有的没的。司月挤在赵长生耳边,耳鬓厮磨,唠唠叨叨。
司昼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有些喘不过气,便怒容满面地下达指令,“都给我滚下车去坐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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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回到六六餐厅的饭局。
袁君惠的纸条刚被远山随手扔进垃圾桶,成霜业务精熟地准备美化场面,举杯说道:“别管他。今天我们坐在这里,都是为了庆祝我们昆仑丘和西海族恢复建交。”
无人应答,和平的氛围里透露着一丝丝硝烟未散的气息。
赤水梗着脖子:“谁和你们恢复邦交?”
远山点头:“准确地说,是网开一面和戴罪立功的关系。”
成霜仰头喝了这杯酒,就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过。“还是谈袁君惠的副本吧。”
这两人就谈不了正事。
鉴于赤水还不知道袁君惠是谁,有必要进行前情提要。远山将这件事概括为:“一个卖海货的,死缠烂打瑶台昆仑神。”
赤水有被内涵到,当即发作:“你说谁呢?”
“说你了吗?”远山无辜摊手。
赤水气得牙根发痒。
成霜吐槽:“你们俩仿佛有那个什么大仇。”
远山和赤水同时皮笑肉不笑:“没有。”
成霜:“那就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磕CP的司月,舞到正主面前,问赤水:“你以前也这么舔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舔狗不得好死。’”
看赤水现在这个德行,哪还有半分舔狗的自我修养。
赵长生提示司月慎言,注意生命安全。
赤水用最和善的语气,对司月说出世界上最恶毒的话:“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带昆仑照的碎片回家了。”
司昼对这些无聊之人所说的无聊之话,熟视无睹,持续推进议程。
第一个问题,怎么处理袁君惠。省得他纠缠司月,给聚神之路添堵。
赵长生提议:司月不能婉拒一下吗?
Pass。
何止是婉拒,司月的言行举止,每一分一秒都透露着拒绝的意思。但袁君惠将司月的“垂头丧气”理解为“水莲花不胜凉风那一低头的娇羞”。
“娇羞个头,好好说话给他脸了是吧。就不应该搭理他,跟我磨磨唧唧我就直接骂他。”
赤水发笑:“霜霜,要不是我,以你这个脾气,大概率找不到工作。”
远山在一旁立刻煽风点火:“成霜,你这都能忍?他说你脾气坏,没眼力见儿,说话不好听,办事不考虑别人死活。”
成霜咬牙切齿:“你们俩!我先打哪个好呢?”
司昼懒得开口,直接从云鬓之上,摸下一支镂花玉簪,敲了敲玻璃杯。
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场上顿时收声。
这是风伯特制的回声簪,价值不菲,唯有司昼买得起。
“跑题了,回来。”司昼的声音短促有力。
这帮人太爱跑偏,讲一个事,能谈出八百个事来,什么时候能聊完正事。
成霜总结陈词,“司月回应无效,另想办法。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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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提议:“要不然谁牺牲一下,扮一下司月的对象,就说司月隐婚了。”
Pass。
成霜:“你来扮?”
远山:“我说另一个人。”
赤水:“滚。”
“那剩下无非两个办法,强攻……”远山尚未说完,司月顺口接道:“弱受。”
“智取!”远山强调。
成霜支持强攻。她对这种愚蠢而不自知的人,忍耐力为0。
司月支持智取。不要搞得太难看,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许还能回去摆摊呢。
赵长生日常中立。
赤水支持智取,理由很简单,“这样有意思。”
远山支持强攻,理由也不复杂,“不必多费口舌和时间。”
二比二平,只剩司昼关键性的一票,也是领导具有压倒性的一票。
司昼言语寡情:“需要的话就喊雷神给他一道雷,让他醒醒。”
赤水挑眉:“至于吗?这么大动干戈。”
远山话中有话:“我们昆仑丘对于这种愚昧、麻烦,还一意孤行的人向来都是这个态度。”
有人的心窝被戳到。
赤水的呼吸明显微窒了一下,怒极反笑,“好,这才是昆仑丘做事的风格,谁叫他瞎了眼喜欢昆仑神,这不是上赶着来送命吗。不死一死,哪来的教训从此开了眼呢。”
此话一出,吓得成霜一筷子菜笋都没夹稳。
司昼面无表情,算是默认。
如果可以,成霜希望能在这个饭局上隐形。她的确喜欢看如此具有张力的戏码,但前提是不用担心一会儿谁会把这个包间炸开。
司月战战兢兢低头扒饭,连远处的菜都不敢去够。赵长生不以为意地转了转圆盘。
饭桌上,大家吃的不是饭,是沉默。连服务员进来的时候,见此情景,大气也都不敢出。
成霜又重新夹了一筷子笋的工夫,场上的对话就自然而流畅地接上了。仿佛筷子触发了存档机关。
司昼虽然口气硬,但最终投票“智取”。毕竟是受害者是司月,当事人的意见比较重要。
决定了行为方式,接下来就需要探讨行动过程。
司昼眼风一扫,像山大王似的问道:“谁来献计?”
司月喊道:“小的来!”
成霜很难相信这是陆吾治下的昆仑丘,而不是黑风寨。
司月秉承着自救原则,献上一计,“金蝉脱壳。”她下定决心地说道:“他死不死我不管,我得在他脑子里死一死。”
“准备怎么死?要帮忙吗?”赤水问道。
“……不了,不劳大驾,我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司月看向正在以转桌为乐的赵某。
赵长生突然被叫到,不明所以,但还是问了一句:“给钱吗?给钱就干。”
唯爱扯闲篇(汗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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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