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第20章 药膳

昭华长公主并没有立刻就全信了宋莺时的说辞，按照她说的方法做，而是先让人悄悄打探了一下颂月公主最近的行踪，又给东阳太子提了个醒。

晚上，旁氏被招入长公主房中伺候，柳氏和蓝氏是皇上的人，金玉兰身份敏感，所以长公主府的后院说起来旁氏是最受宠的，毕竟其他人要想见长公主得千方百计才能请到，只有旁氏经常被长公主主动招过去。

柳氏和蓝氏借口请安坐在宋莺时房间里不走，言语间不乏挑拨离间和落井下石，尤其是柳氏之前被宋莺时收拾了一顿，又记恨旁氏得宠，言语间满是恶意：“长公主也真是的，夫人进门才没多久，而且夫人比那旁氏可漂亮多了，长公主怎么能撇下夫人叫旁氏去伺候，以后她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宋莺时不为所动：“翘不翘尾巴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谁让长公主喜欢呢，只要长公主高兴，她乐意让谁伺候我都没意见。”

柳氏撇了撇嘴，蓝氏在一旁转着眼珠咕噜噜看了一圈，柔顺的笑着接话：“夫人自然是宽宏大度的，比我们这些妾室有见识多了，只是这庞姐姐也是……有些太着急了，夫人跟长公主到底是新婚，长公主跟庞姐姐感情再好也该忍着些，以前便罢了，就怕日后府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见庞姐姐得宠，会给夫人难堪。”

宋莺时含笑看着她：“那依你而言，我该怎么做呢？”

柳氏着急想说什么，被蓝氏一把拉住，依旧一副乖巧的模样：“妾身一个奴婢，没什么大见识，哪敢给夫人拿主意，夫人是世家出身，妾身相信夫人定然有自己的法子，只是……”

宋莺时问：“只是什么？”

蓝氏像是为难的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庞姐姐是长公主的心头肉，以前在府里都没人敢招惹的，庞姐姐性子比较刚烈，长公主又护着不让任何人说，要不夫人还是忍一忍吧，免得长公主知道了不高兴，也影响夫人和长公主的感情。”

宋莺时玩味的笑了笑，末了居然还要再给自己一记重锤，这个蓝氏果然有意思：“我知道了，这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吧，我乏了。”

蓝氏拉着柳氏心满意足的走了，宝珠跟彩玥走进来，彩玥忿忿不平：“小姐，咱们这次必须得给这个旁氏一点儿教训，否则以后被她骑到头上去了，还有府里那些人也都会看不起夫人的，奴婢去找借口把长公主叫回来！”

宝珠拉住她，回头又连忙劝宋莺时：“小姐，您可千万别上当，蓝氏分明就是挑拨离间，您要是真的收拾了旁氏，岂不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正好中了蓝氏的计。”

彩玥尤有些不服气：“可那个旁氏……”

话还没说完，房门被推开，昭华长公主走进来，彩玥跟宝珠急忙都打住话语，宋莺时开口：“你们两个下去吧。”

宝珠一边拉着彩玥往出走，一边悄悄给宋莺时使眼色让她忍一忍，昭华长公主奇怪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等房门关上才问：“她俩那什么眼神？”

宋莺时扑哧笑出声：“蓝氏跟柳氏刚才上我这儿挑拨离间来了，她们上当了。”

昭华长公主挑挑眉：“她们让你去收拾旁氏？”

宋莺时点头，撑着脑袋偏头看她：“那长公主说我要不要做个妒妇？”

“没必要。”昭华长公主想也不想的拒绝。

“没意思。”宋莺时失望地嗤了一声，又踢了踢昭华长公主的腿：“怎么样了？”

昭华长公主慢悠悠喝了一杯茶，才抬起清冽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你说准了，胡族最近的确在准备派使臣来朝贺，只是还在跟朝廷详谈，具体情况不清楚，是不是要和亲也不清楚，倒是那个颂月公主，的确在缠着桾儿不放，最近时常出现在柳家，而且皇上似乎也有支持之意，并不阻止。”

宋莺时说道：“皇上肯定知道要和亲，按照前朝的惯例，跟胡族和亲的几乎都是嫡公主，所以皇上应该是想在胡族来之前先给颂月公主定亲，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昭华长公主皱起眉：“我原以为让桾儿冒充柳家庶子，可以减少很多麻烦，没想到才进京就招来这么大个麻烦。”

“皇上才不会在乎什么嫡庶呢，他自己不就是庶出，真要是颂月公主一心想嫁，给柳啟安封个爵位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昭华长公主揉着额头叹了口气：“我明天要去见桾儿一趟，等见着他再说吧。”

宋莺时走到她身后，接过她的手帮她轻轻揉着额头：“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休息会儿。”

昭华长公主舒服的往后靠在椅背上，消瘦的脸颊在暖光的灯下更显苍白，宋莺时伸手轻轻抚了抚：“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天脸色更不好看了？”

昭华长公主睁开眼睛：“想多了。”

宋莺时一把按住准备起身的她，拉过不远处的灯仔细照了照：“不对，是比之前白了不少。”

昭华长公主想避开，又被她用力按住，担忧的猜测：“难道皇上从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给你下毒了？不行，我明天就给家里去信，让祖父赶紧找个可靠的大夫，以给我调养身体的名义送进来，以后你所有的膳食和入口的东西都必须检查之后才能吃。”

昭华长公主无奈打断：“你家里送大夫进来会惹怀疑的，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我怎么能不担心，那位天天就盼着你死呢！”宋莺时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昭华长公主：“不对，你该不会……该不会一直在吃毒药吧？”

昭华长公主避开她的眼神：“别瞎猜了。”

宋莺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才没有瞎猜，当年金太后倒台，你也中毒差点一命呜呼，最后查下来是金太后给你下毒，众人都说皇上这几年费尽心思给你调理身体才保住你的命，可我听祖父说过，前几年你身子还没这么弱，为什么调理了好几年，身体反而越来越不好了？”

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你说过蓝氏因为懂医理才被皇上赐给你，就是主要负责帮你调理身体，这几天蓝氏正好给你做药膳，是她？”

昭华长公主没说话，宋莺时坐到她面前：“你说过，我们以后都要坦诚相告的。”

昭华长公主叹了口气：“当年皇上想彻底除掉我跟皇祖母还有桾儿，以绝后患，所以设下毒计策反了父皇生前的心腹，栽赃皇祖母、杀桾儿、然后毒杀我，幸亏你祖父提前得到消息，可已经箭在弦上，我们手里兵力不够，京城全是皇上的人，所以只能暂时将计就计先把桾儿送走。

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孔丞相假装投诚出卖了皇祖父创建的铁骑在我手里，皇上这才有了顾忌，急忙让人救回当时已经服毒的我，可他对我甚至比对桾儿还忌惮，为了控制我，他以给我调理身体的名义送来蓝氏，一来监督我的身体状况；二来通过蓝氏的手每个月月初都会给我服下慢性毒药，一点点摧毁我的身体，也让我没有精力去暗中拉拢联络其他同盟。”

宋莺时急的站起身：“你都知道还吃，你不想活了！”

昭华长公主招手让她坐下：“你放心，我有分寸，在他没死之前，在江山没有拨乱反正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宋莺时生气强调：“就算拨乱反正了，你也不能出事，这个蓝氏居然敢这么害你，我不会放过她的！”

“她也是遵从皇命迫不得已，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可她害你是事实！”宋莺时恼怒的白了她一眼：“人家喂你吃毒药，你来帮着人家说话，你倒是会怜香惜玉，也不看看你怜的那朵花是朵食人花！”

昭华长公主讪讪闭嘴，识趣的没反驳，宋莺时越想越不安，沉吟道：“你也不能为了让皇上放心就总吃他给你的毒药，我还是得回去一趟，看能不能找什么能代替毒药，还让人看不出来的？”

“我真的没事，也没全吃她给的毒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你有数就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正说着，门外就有丫鬟问：“长公主在夫人这里吗？”

宝珠点头：“在，怎么了？”

丫鬟说道：“蓝姨娘送来药膳，让长公主趁热吃了。”

药膳是皇上亲自吩咐的，谁都不能拦，宝珠只好敲了敲门，宋莺时怒道：“我还没找她算账，她还没完了！”

昭华长公主拉住她使了个眼色：“去端进来。”

宋莺时只好忍着怒气开门把药膳端进来，但送药膳的丫鬟不撒手：“夫人，这药膳都是用极难得的好东西熬制的，陛下为了这些东西废了老大的劲儿，特意吩咐奴婢们要看着长公主喝下去，否则浪费了陛下一片心意事小，长公主的身子可是大事，奴婢们都担待不起。”

昭华长公主扬声道：“进来吧。”

丫鬟侧身避开宋莺时，自行端着药膳走进来放到长公主面前，昭华长公主拿起勺子搅了搅，就在宋莺时担忧的目光中一饮而尽，末了抬起头温和的对丫鬟笑了笑：“替我多谢陛下费心。”

丫鬟端起空碗恭敬的退出去，宋莺时急忙跑到昭华长公主身边，刚想说什么被她抬手阻止，眼神示意了下已经走远的丫鬟：“她是皇上奶娘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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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