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第13章 逛街

皇上正在和梅贵妃饮酒作乐，听到宫人来报柳大人求见，皇上挥了挥手：“带他来青鸾宫。”

不一会儿柳大人垂眸走进来，丝毫不敢抬头乱瞟，皇上打发宫人全部下去，梅贵妃却毫不在意的坐在一旁，皇上也不赶她，直接问道：“怎么样了？”

柳大人摇头：“昭华长公主很谨慎，并未相信臣。”

皇上笑了笑：“她若马上就信了你，那朕倒要怀疑她不是昭华了，朕这几年也派了不少人去接近她，没一个能骗过去的。”

柳大人跪下请罪：“是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皇上摆手：“不怪你，昭华聪明绝顶、心思敏锐，此事急不得。”

柳大人小心翼翼抬起眼：“陛下，还要继续试探吗？”

“当然。”皇上脸色沉下来：“那支铁骑不找到，朕睡觉都不踏实，昭华这几年看似病病怏怏，万事不过问，可朕总觉得看不透她，当年那样钟灵毓秀的一个人，朕不信她当真看破红尘得过且过，况且如今她又娶了宋太师的女儿，朕这么多年为了防止她嫁到世家贵族为自己积攒势力，可没想到给她娶亲居然也能娶到个世家贵女，昭华这运气实在好的让朕夜不能寐啊。”

柳大人垂首：“臣定为陛下排忧解难。”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听说你又得了个儿子，见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十五宫宴一定把他带来让朕瞧瞧。”

柳大人连忙解释：“陛下也知道，臣当年本是有个意中人的，后来失散多年，没想到外派时竟又遇到了，才知道她当年没死，还给臣生了个儿子，臣只好将她接进府里，让陛下见笑了。”

皇上并未放在心上：“你的事朕当年也是知道的，只能说阴差阳错，当年放你外任也是因为朕还未收服朝堂，金太后一事你被那些先帝旧臣咬着不放，为了保你才暂时让你离开京城，却不想能令你夫妻重逢、父子团聚，也算天意。”

柳大人恭维道：“是陛下龙恩浩荡，护佑臣全家团聚。”

皇上龙心大悦，又开口说回正事：“要想鱼儿上钩，总要给些鱼饵，当年参与金太后谋反一事中，你看着推出来一个做替死鬼，务必要取得昭华信任，打探出那支铁骑下落，昭华活的太久了，也该送她去和先帝团聚了。”

身后的梅贵妃闻言攥紧手指，嘴角扯出一丝冷戾的笑，目光如刀子般看着皇上的后脑勺，复又低下头慢慢恢复成姿态慵懒、媚眼如丝的模样，用手指诱惑的勾了勾皇上的腰带，抛了个媚眼。

勾魂摄魄的模样差点勾的皇上魂儿都没了，也顾不得和柳大人说话了，直接打发他出去，抱着梅贵妃又享乐起来，梅贵妃推了推他的身子，撒娇的问：“避暑山庄的差事你真打算给秦家了？”

皇上叹道：“圣旨已经发出去了，这次金太后的事让皇后受了委屈，总要安抚一下秦家。”

梅贵妃哼了一声：“我不依，臣妾都答应太后娘娘了，陛下难道要让臣妾给太后娘娘食言？要安抚皇后娘娘可以赏赐她东西，为什么非要这个？再说皇后是陛下的妻子，为陛下排忧解难本就是分内之事，难道还有怨言不成？”

皇上纵容的笑起来，捏了捏她的嘴：“好好好，朕说不过你。”

梅贵妃在他脸侧亲了一下，讨好道：“陛下，太后娘娘好不容易托臣妾一件事，您真的忍心让臣妾为难吗？”

皇上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也就是你，能让朕连圣旨都朝令夕改。”

昭华长公主和宋莺时先找了个酒楼吃饭，吃完饭刚好天黑下来，街上灯笼高高挂起，白天还有些冷清的街道霎时热闹起来，不一会儿就挤挤攘攘围满了人。

京城百姓总归是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好过些，尽管也被沉重的赋税压的透不过气，可还是有不少人上街看热闹，那些想趁机赚点银子的摊贩更多，各种小玩意儿都摆上来，还有挑着小吃在人群中穿梭叫卖的。

宋莺时紧紧抓着昭华长公主的手叮嘱：“人太多别走丢了。”

昭华长公主好笑：“你当我是个孩子？”

“大人也会走丢嘛。”宋莺时眼睛突然一亮，拽着她挤开人群往对面跑：“那有捏糖人的！”

一个老者坐在凳子上，动作麻利，不一会儿一个活灵活现的糖人就被吹好了，宋莺时一边兴致勃勃的看，一边说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看捏糖人，每次都要捏一个我自己然后吃掉，可惜后来嫁了人就再也没吃过了，文……”

昭华长公主无语的打断她：“你才嫁人多久，说的我好像虐待了你一样，若是喜欢，以后就让捏糖人的天天上门，每天给你捏一个。”

宋莺时赶紧咬住舌尖：差点说漏嘴！

她是突然想到上辈子嫁给文阳太子后，皇后说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有一次还因为她买了个糖人刚好让皇后看到，被训斥不顾太子妃的体面，罚她在地上跪了三个时辰。

晃了晃脑袋把那些陈年旧事都给晃出去，宋莺时又挂上笑容：“你答应的，每天给我捏一个糖人！”

昭华长公主笑道：“你不怕牙齿坏了就行。”

宋莺时弯腰对捏糖人的老者比了两根手指：“我要两个，捏一个我一个她。”

老者笑呵呵的答应着，一边抬头看两人，手下不停一边快速勾勒，不一会儿两个栩栩如生的糖人就在老者手里成型，昭华长公主瞪大眼睛看的好生神奇，她小时候在皇宫长大，后来父皇跟母后相继离世，境况艰难，从未享受过民间孩童的乐趣，这还是头一次看人捏糖人。

亮晶晶的好奇眼神逗的宋莺时好笑不已，紧接着却又一阵心酸，世人都说昭华长公主身份尊贵，可她却连最简单的乐趣都没享受过。

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糖人，宋莺时付了银子，把其中一个递给昭华长公主：“以后我陪你玩遍民间乐趣、看遍世间风景，让你知道人生本美好。”

这个承诺算是很重了，昭华长公主眼神一变，眸色复杂的看着她：“当真？”

宋莺时拿着自己的糖人跟她碰了一下：“我从来不说假话，会遭天打雷劈的。我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你就会知道娶了我是你的福气啦，我会对你很好的。”

昭华长公主扑哧笑出来：“好，我拭目以待。”

宋莺时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抢过昭华长公主手里的糖人，又把自己的递过去：“你吃这个，我吃你那个。”

昭华长公主想抢回来：“为什么？那个是我的！”

宋莺时背对着她躲开：“还不是都一样，干嘛这么计较。”

“都一样你干嘛要换？谁刚才还说要对我好？”

“这跟对你好不好又没关系，再说我是你夫人，你让我一下怎么了？”宋莺时快速咬了一口糖人，这才转过身调皮的在昭华长公主眼前晃悠：“我吃你，你吃我，很公平啊。”

暖黄的灯光下，宋莺时笑容温暖灿烂，昭华长公主心里突然轻轻一动，刚才因为和弟弟重逢而像水草一样蔓延的负面情绪，慢慢收回张牙舞爪的手脚，变的乖顺起来，她的心情蓦地平静下来，眸底幽深：“你吃我、我吃你？”

宋莺时脸一红，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令人误会的话，心慌意乱的背过身：“我、我乱说的，你别当真。”

昭华长公主却已经压抑住心底的悸动，淡淡道：“我知道，走吧。”

宋莺时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望，摇头甩开莫名的心思，又拉住昭华长公主往前跑：“走，我带你套圈圈去。”

“套圈圈？”

“就是竹圈啊，能套好玩的呢。”

身后不远处，文阳太子被皇后强迫带裴卿卿出来逛街，正好看到宋莺时跟昭华长公主一起捏糖人，又回想起以前宋莺时也带他出来一起捏过，每次也会捏个跟两人一模一样的，就并在一起笑着说以后要白头偕老。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至今文阳太子都想不通为什么宋莺时要突然反悔嫁给昭华长公主，自己对她难道还不够情深义重吗？今天她居然还带着昭华长公主出来捏糖人，做他们曾经做过的所有事，只为了哄一个女人开心！

文阳太子脸色冷沉，回头问身后的侍卫：“不是说昭华长公主近日病重吗，孤看她身体挺好的？”

侍卫难住：“这……要不要回禀陛下？”

身旁的裴卿卿劝道：“大过年的，这种小事就不要打扰父皇了。”即便昭华长公主逛个街，也不能证明她的身体就好了，反而会让人觉得太子小题大做。

文阳太子不解她好意，冷着脸训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少插嘴！”

裴卿卿脸色难堪，懒得惯他的臭毛病，干脆一转身自己朝另一头走了，侍卫连忙说道：“太子，快追吧。”

文阳太子不耐烦：“有人保护着又走不丢，追什么追！”

侍卫提醒：“可是皇后娘娘今晚专门下令……”

“够了！”文阳太子厉声打断，语气厌恶：“皇后皇后，我真是受够了，她除了会巴着母后控制我之外，还会干什么，孤最讨厌被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