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澄庄 > 第三章

澄庄 第三章

作者:岑凯伦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31:18 来源:转码展示1

贝儿脱下白色的校服,黑皮鞋、白短袜,匆匆穿上条麻布裙子,套上对白高跟鞋,拿了个小银包匆匆出门。mengyuanshucheng赶时间,不能等巴士,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十四座”,赶回会所,也不敢由正门入,由后面进入更衣室,匆匆换制服。

正在换衣服,一个穿晚礼服的女孩子走进来:“你现在才回来,大妈刚才进来,骂了你一顿呢!”

“学校校庆,开游艺会,我一演完节目就走。”贝儿有一点担心:“大妈是不是很生气?”

“她哪一天不骂人,哪一天就上天堂,管她!”

“外面客人多吗?”

“又不是周末又不是假期,大猫小猫三四只,你见我进来坐就知道了,大妈是白紧张。”茱莉嚼着口香糖:“你爸爸好点没有?”

“唉!”贝儿梳着长发:“整整一个月没见他好过,穷人患了个有钱人的富贵病,医生提议我们把爸爸送到疗养院,一天开销最少要三百,我哪儿负担得起?阿婶找着这个题目,老说我不孝,说爸爸白疼我一场。”

“最初听见你要跟我来会所做事,我吓了一跳,你是个高材生,人又朴素,纯真,怎会来干我们这一行?”

“我才慌呢!都是阿婶害我,那天爸爸病发作,我们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钱请医生,阿婶叫我跟你去会所做待应生,我当然不肯,她就摇醒我爸爸,告诉他说:‘你节俭省用,操劳过度,精神透支,营养不良,你牺牲一切,都为了宝贝女儿,给她念好学校,穿好的,现在你为她挨病了,她连多看你一眼也不愿意……’阿婶说完,爸爸就晕了过去。”

“病人晕倒是平常事。”

“也可能是失望与痛心,他实在对我太好,太疼我,家里剩下一块肉,他就给我吃,阿婶反对他也不理,现在他老人家有病,我一定要赚钱为他请医生,直至他痊愈为止。”

“只要你爸爸病好了,你就可以继续安心做你的高材生。”

“没有那幺容易,我来这儿之前,家中已经负债累累,阿婶向大妈借了一万元,你还是担保人,你忘了吗?”

“没有忘记,一万元是小数目。”

“大数目。”贝儿对着镜子,拉了拉裙子,她穿的是金底绿花的制服:“我每月还五百元给大妈,连本带息,要还两年。”

“你现在每月赚多少钱?让我想想,你来了已经超过一个月了。”茱莉是个糊里糊涂的人,吃完口香糖又吸烟。

“三十八天支了第一期粮,连交通津贴二千二百元,还了五百元,我们只有一千七百元,除了给爸爸请医生,一家三口的生活也由我维持,阿婶老说钱不够用,想买些补品给爸爸吃也没有钱。”

“二千元太少了,你为什幺不学我做陪酒女郎,我每个月有五千,如果你肯陪客人出去,少说一、二万。你才只不过十六岁,人又牡丹花似的,每个月赚三、四万也不奇,到时你是这儿的皇牌,连大妈也要看你的脸色。”

贝儿终于找到了绿色丝手帕,也是制服之一,她瞪大眼睛问茱莉:“三、四万?陪客人出去干些什幺?”

“当然是上床,难道单谈心他们肯给你这幺多钱?”

“不,”贝儿毫不考虑一摆头:“这种事我死也不干。”

“就算不干也得通知我,把欠债还清呀!”一个矮胖子凶巴巴地走进来,人胖声音大,却忸扭怩怩的:“你已经迟到了,还在这儿聊天不做事,还我钱来!”

“大妈,我……”贝儿见了她就害怕,望住茱莉不敢说话。

“人家有事请假行不行?”茱莉自恃手上有几个熟客,盯了大妈一眼,拉着贝儿的手出去:“干活吧!”走出去,客人不多,只有四五桌,贝儿只有坐在酒吧间旁边。

午夜,有几个打扮得很阔气的人过来,这是稀客,大妈连忙上前招呼,不久茱莉和几个比较年轻又有姿色的女郎去陪酒,大妈叫贝儿把客人要的酒送过去。

贝儿捧着金托盆,把酒一杯杯放下,客人喝的当然是酒,陪酒女郎喝的是一份酒,五份水。

一个穿著咖啡色三件头西装的男人老望住贝儿,贝儿放下所有酒杯,转身正要走的时候,他轻声叫住她:“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谢谢!”贝儿笑一下,甚至没有看他,“我是不陪酒的!”

“我……”贝儿已经走开去了。

“对不起,先生。”茱莉连忙为贝儿道歉,茱莉在这樱花会所,已经工作几年,从未见过一个客人,像他那样风度翩翩,风流潇洒,所以对他特别有好感:“她叫贝儿,十六岁,是个学生,她晚上来这儿兼职刚一个月,她是不陪酒的。”

“那幺年轻,还是个学生,”他大感兴趣,双目露着光彩:“她叫什幺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贝儿,朱贝儿,她很纯洁,天真,还是个小女孩。”

“啊!”他不断点头。第二天,晚上十时,他又来了,这次是独个儿。虽然他着了西装,但是大妈老远就认得他,扑了过去。

“欢迎,欢迎。”大妈的声音是温柔而喜悦的:“多谢捧场,先生,还未请教贵姓?”

“我——姓白。”他单刀直入地说:“我是特地来给贝儿小姐捧场的。”

大妈皱一下眉:“她只是个侍应生,不配陪白先生,茱莉和小燕好不好?”

“我只不过想和贝儿小姐聊聊,她不喝酒也可以。”他掏出皮包,里面的钞票一大叠,他抽出一张红色和一张蓝色,他把一百元给大妈,“这是给你喝茶的,五百元请你代我交给贝儿小姐,这是赏钱,账单另计。”

大妈看见钞票就开心,但是她也清楚贝儿的性格,忍不住再问一句:“只是,只是聊聊吗?”

“是的!不过,如果她不高兴的话,坐坐也可以。”

“好!白先生,我马上把贝儿带来,酒也会送到。”

大妈把正在工作的贝儿拉进更衣室,茱莉以为大妈要为难贝儿,也跟了进去。

“这五百块钱是白先生给你的。”大妈把钱塞进贝儿手里。

“五百元,这是为什幺?”贝儿瞪着钞票愕然。

“白先生请你喝杯酒。”

“我不陪酒的!”贝儿把钞票扔在化妆台上。

“白先生说,你不喜欢陪酒没有关系,陪他聊聊就行了!”

“素昧平生,没有什幺好聊的。”贝儿侧过了头,在她的眼中,会所中的客人,都是那些卑俗的好色之徒。

“他说如果你不喜欢说话,坐坐也可以,贝儿,这儿从来没有人肯出五百元请个侍应生坐坐,五百元可以陪客人……”

“我不去,”贝儿表现得很坚决,她因为自己是个知识分子,来会所做侍应生已经很委屈,怎能再降低人格陪客人……不,决不。

“朱贝儿,”大妈发起火来,手指直指住她的俏脸:“你马上给我滚出去陪白先生。”

“当初大家说好我只是做侍应生,不陪酒的。”贝儿一点也不退让。

“当初,当初,我后悔!”大妈挥着手:“我见你年轻貌美,心想你一定能为我赚大钱,你来了一个多月,老摆臭架子,推这个推那个,好,你漂亮嘛,举世无双嘛,我忍你。那些客人给你赶走,我也没有追究,可是这位白先生是大财神,你得罪他,他走了,你也得走,不过先还我一万块钱。”

“大妈,那位白先生,是不是昨晚来过,很有风度,像个富家子弟似的!”茱莉忍不住插口。

“就是他!”大妈立刻向茱莉诉苦:“人家给五百元赏钱,只是请她坐坐,她竟然一口拒绝。”

“贝儿,你听我说一次。”茱莉主动劝贝儿:“我跟白先生说过话,他是个很有学问,很有教养的人,和那些急色儿完全不同,他像个绅士。”

“哪怕他是个皇帝!”

“你看,你看,你有没有见过这种贱人。”大妈追着贝儿打:“你还我一万块钱立即滚。”

“我没有钱,说好每月还五百的,”贝儿用两只手护住头,对付拳脚,她有心得,由小至大,父亲一上学教书,继母立即找借口打骂她。

“大妈,”茱莉挡住贝儿:“你打她也没有用,贝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打死她,谁来还你一万块钱?”

大妈捏紧口袋里的一百大元,顿着脚:“你叫我怎样向白先生交代!”

茱莉抓起桌上的五百元:“大妈,你跟我一起来。”

到那姓白的桌子,茱莉赔上一脸笑容:“白先生,对不起,怠慢了!”

“你?……”

“我叫茱莉,昨晚陪白先生喝过酒,我是贝儿的朋友。”

听见贝儿的名字,精神为之一振,对茱莉也另眼相看:“茱莉小姐,请坐!”

他替茱莉叫了酒,也为自己添了一杯:“贝儿小姐呢?”

“对不起,白先生,贝儿有点不舒服,她不能来陪你,她特地托我把五百元送回来。”

“钱是给她买糖果吃的,她来不来,钱还是属于她的。我不是那种付了一点点钱,便要争回权利的人。”他把茱莉的手推回去。奇怪贝儿没有来,他一点也没有生气,难道他纯粹被贝儿外表吸引,只是倾慕,别无他图?“贝儿小姐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没有什幺病,只是操劳过度,她白天要上学,晚上来上班,她父亲病重,回家还要侍奉爸爸,况且……”茱莉心里想,这位公子哥儿,看来是痴心一片,如果他肯帮助贝儿,贝儿的困难不就可以解决了吗?不错,贝儿是心硬口硬,可是,人总不能不向现实低头:“为了医治她父亲的病,欠了很多债项,这已经够她伤脑筋的了。”

他似乎很高兴,急急地说:“别的事我也许办不好,经济问题,我可以助贝儿小姐一臂之力。”

“谢谢你,白先生,贝儿性子硬,她不会接受陌生人的资助,你能常来看她,我相信她已经很感激……”

以后,他每晚一定来樱花会所请茱莉喝杯酒,看看忙来忙去的贝儿,然后留下五百元请茱莉转交贝儿。贝儿照例不接受,把钱推回去。

这天晚上,贝儿上班不很久,正在忙着,石浩泉匆匆忙忙来找她。

他气急败坏,蓝色的t恤尽湿:“朱伯已经送去医院,朱伯母……”

“他……他老人家怎样了?”贝儿魂飞魄散,抓住浩泉的手。

“朱伯又晕了过去,伯母请医生回来,医生说这一次非送医院不可。”

“啊!我立刻请假去医院。”

“贝儿!”石浩泉叫住她:“伯母叫你带两千元去医院。”

“两千元?我哪来这许多钱,出粮的钱都交给阿婶。”贝儿急得手足无措。

浩泉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信封:“这是我全部零用钱,一共三百三元七角。”

“谢谢你,可是,阿婶要两千元。”

“你向大姐借,前天她还说送一只金戒指给妈妈。”

“我立刻去找茱莉。”

贝儿走出去,靠在酒吧间到处看,看见茱莉正在陪客人喝酒,她挥了挥手,重复做了几次,茱莉见到了,一会就过来:“贝儿,什幺事?”

“浩泉来了,爸爸进了医院!”贝儿急得快要哭。

“你还不赶快去医院,我代你请假。”茱莉推着她。

“阿婶要我带两千元回家,我只有三十元,浩泉借我三百多,这是他全部财产。茱莉,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六百元?”

“为什幺要向我借?你自己有钱。”

“茱莉,”贝儿双手抓住她,颤着声音:“你知道我一贫如洗,求你帮个忙,一千元也可以。”

“傻孩子,我怎会不了解你,我说你有钱,是白先生留下的钱,都存在我这儿,一共六千元,你带那六千元去医院,担保你继母不会唠叨你!”

“我不能要他的钱。”

“你来这儿工作,是为了你爸爸,他现在又病发了,准是送去私立医院,你不拿钱去,人家会赶你爸爸出来,万一朱伯因此气死,你心里不难过吗?”

的确,朱伯几次申请进公立医院,都被推辞,理由是没有床位,其实,朱伯这种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会拖多久。父亲一定是被送去私立医院,这种地方,少一角钱都不行,这……

“看!钱拿来了,一共六千元,白先生是个好人,明天你当面向他道个谢就行了,快去!”

“真的只是道个谢?”

“哈!你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是绝色小美人,难道付六千元就可以请你上床?走吧!为什幺这样婆妈?”

贝儿也来不及详细考虑,接过钱,就去找浩泉,浩泉的摩托车就在樱花会所的后门。

贝儿既惊又怯,茱莉推了她几次,她才一咬牙关走到姓白的面前:“白先生……”她就说不下去了。

“贝儿小姐。”姓白的见了她不知道有多高兴:“请坐!”又代她要了一杯鲜榨橙汁。

“对不起!白先生,你的赏钱我用光了,因为家父病发入院。”

“茱莉小姐都告诉我,钱够不够?”

“暂时可以应付!”贝儿一直不敢抬起头看他,不断扯着手绢。

“有什幺需要请随时告诉我。”姓白的很体贴她:“喝了橙汁立刻去探望今尊翁,我会为你付请假扣除的钱。”

贝儿一愕,倒没有见过酒客主动请酒女离去:“你不要我陪你多会儿?”

“你有家事,哪有心情陪我聊天?”

“但是你付了六千!”

“我说过,那些钱是给你买糖的,你不来,钱还是归你,我没有要你多谢我,也没有别的企图,这是今晚的糖果钱,你快回去陪令尊翁吧!”

贝儿对他不禁另眼相看,这种烟花地,难得有这种好人:“等家父的病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好好陪你聊天。”

“很好!现在你先走吧!”姓白的叮咛她:“别忘了叫一部出租车。夜深,一切要小心!”

姓白的每天花五百,足够朱伯每天住医院的开销,姓白的做了朱家的恩人,而贝儿也逐渐被他感化,每晚陪姓白的聊天,然后乘坐由司机驾驶的银影劳斯莱斯,和姓白的一起去探望朱伯。

朱太太看见姓白的,像见了宝,诸般奉承唯恐不及,更恨不得把贝儿送给姓白的做小老婆。

这天,朱太太就当着女儿的面说:“白先生,这些日子,我们朱家用了你不少钱,恐怕我们这一辈子也还不了,所以,我想送贝儿给你!”

“送贝儿给我?”姓白的愕然:“伯母,贝儿是一个人,不是一朵花。”

“送给你做小老婆。一辈子伺候你,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朱太太坐在丈夫床口咭咭笑:“你不是很喜欢贝儿?”

“阿婶!”,贝儿心里很气,不错,她对姓白的印象很好,日子久了,也有一点感情,但是,她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尤其是做小老婆。

“伯母,我虽然已经行年三十,尚未娶妻,又怎可以娶小老婆,而且,这样也太委屈贝儿。”

“尚未娶妻!”朱太太欢呼尖叫,把朱伯从睡梦中惊醒:“你就娶我们家贝儿吧!她会做个贤妻良母!”

“可是,我们家……”姓白的面有难色,支吾着说不下去。

“我知道了,你是个富家子,出身名门望族,而我们朱家穷,贝儿又是做club女的,你怕家里反对你和贝儿的婚事,对不对?”

他垂下了头。

“唔!这些事情我明白,你的确有为难之处,”朱太太点一下头:“不过,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否真的爱贝儿。”

“伯母,我是真心的!”他看了贝儿一眼,连贝儿也看得出他的真切:“等我说服了家人,立刻来迎娶贝儿!”

“很好,我们可以等!”

贝儿真的有点不高兴,她借故离开病房,朱太太和姓白的仍在说,由房间到露台,由高声交谈变耳语。

贝儿并不是痛恨白祖利,因为白祖利向来尊重她,从未向她提过什幺过分要求,大家最多拉拉手,而白祖利甚至不敢强吻她。

她只是恨继母出卖她。

晚上,回会所,她向茱莉诉苦。

“我一向不喜欢你继母,不过这次我相信她是为你好。”茱莉分析说:“白祖利比你大十四岁,但只是因为你太小,出来玩的男人,三十岁已经很年轻,他风度仪表又好,一眼就看出是富家子,他家境富裕,又是个大学毕业生,最好的是他还没有结婚,他那幺爱你,将来一定会正式娶你!”

“他有一千样优点也没有用,我不爱他!”

“你爱浩泉,是不是?浩泉是我的弟弟,他的确是个好孩子,样子又不令人讨厌,但是,他中学毕业,只是个信差,他养你一个人都没有本事,又何况养你全家?”

“我和浩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们感情好,但是我并没有爱过他!”

“你到底爱谁?”

“我谁也不爱,我总觉得,年纪还那幺小,应该专心念书。”

“我知道你喜欢你同学的哥哥——卢占美。”

“我们感情不错,但是,他是个大学生,我是个club女。”

“连你的同学都不知道,他怎会知道?况且,他是个学生,永远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我不想再讨论这些事!”贝儿挥一下手:“我但愿爸爸早日康复。”

这天,朱伯的精神突然转好,刚巧朱太太去了买东西,朱伯拉着他女儿的手,缓缓地说:“我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我以为可以供你念大学,找个好女婿,谁知道反而要负累你,我心里很难过,像我这种废物,早就该死了。”

“爸爸,你不要再这样说。”贝儿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她感到鼻骨酸痛,但是,她不让眼泪流下来。“你的病一定会好,等你病好了,你仍然可以回中学教书,而我也可以安心念书。”

“会有那幺一天吗?我看不会了。”朱伯摇一下头,吃力地伸手抚一下女儿的脸:“没希望念大学了,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找到一个好归宿。”

“爸爸,我还小,这种事不用急。”

“不能不急,我看,我日子无多了,如果没有人代我照顾你,我死了也不能安心。”朱伯凝视女儿,流出了眼泪:“这些日子,老是生病,我挨够了,也苦够了,况且还累人累己,我真巴不得双脚一伸,一了百了,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贝儿,我死了,以后谁来疼你?”

“爸爸!”贝儿再也控制不住,伏在父亲身上哭了起来。

“我看,那位白先生对你很不错,你喜欢他吗?孩子。”

“我整天担心爸爸的病,哪儿有心情去想这些事?”

“如果白先生答应好好照顾你,我就安心了!”朱伯嘴边泛着笑意。

这时候,朱太太推门进来:“咦!你父女俩为什幺都哭了,没事吧?”

“没有什幺。”贝儿连忙用手背擦去眼泪:“阿婶,爸爸今天精神很好!”

“真的呀!”朱太太走到床边,看了看朱伯说:“这就好,贝儿,今晚你看见白先生,告诉他,明天我请他回家吃顿饭,他一定要赏脸啊!”

“请他回家吃饭?”贝儿有点不高兴,因为朱太太每次看见白祖利,就向他推销贝儿,把贝儿视作货物。

“我跟你爸爸说过了,等他精神好一点,就请白先生吃饭,答谢他,他为你爸爸花了不少钱。”

朱伯看着女儿点点头:“是应该好好谢谢白先生。”

星期日,不再上课,朱太太要贝儿陪她上市场,买了许多菜,又是鸡又是鸭,还有海鲜。买菜回家,朱太太就叫贝儿去理发店理发。

“我要帮你烧菜。”只要贝儿不用上学,总是由她烧饭。

“今天你什幺都不要做,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好伺候白先生,家里的事,全部由我负责,啊!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水果。”

贝儿像木偶似的任由继母摆布,她洗了头发,穿上白祖利送给她的裙子,高跟鞋,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坐着。

白祖利准时六点钟到来,带了许多礼物,吃的、用的、穿的都有,朱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先把礼物搬进房间,然后又忙着回厨房弄菜,还不断地说:“贝儿,陪白先生聊天!”

贝儿不知道该说些什幺,老是浑身不自然,因为除了浩泉,她从未带过男孩子回家,尤其是像白祖利这样的富家公子。

“我们家又脏又小又杂,”她终于找到了话题:“你一定没有见过这种豆腐干似的客厅,房间都是木板分隔的。”

“想不想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

“不!”贝儿连忙说:“我在这儿出生长大,我是怕你坐不惯,太委屈了。”

“能够和你在一起,哪儿都一样。”白祖利想拉贝儿的手,贝儿立刻把手放到背后。

吃饭的时候,朱太太倒了三杯酒,她先给了白祖利,然后笑笑对贝儿说:“你还不赶快向白先生敬酒?”

“阿婶,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白先生,你看我们贝儿多纯,在会所做事,竟然连酒也不会喝。”朱太太嘻嘻笑:“这杯酒你非饮不可,难道你忘了你爸爸吩咐你好好答谢白先生。”

一提到父亲,贝儿无话可说,她向白先生高举酒杯:“谢谢白先生对家父的关怀和照顾。”

“哪儿话,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贝儿喝过酒,朱太太也没有再逼她,可是,过了不久,她就感到整个人飘飘然的,她好象听见有人说话,后来,她就不省人事了。

她醒来的时候,感到身体凉凉的,她睁开眼睛一看,哎唷!怎幺身上连一件衣服也没有了?

再看看身边,躺着个全身**的男人,他正睡得香甜。

贝儿打了一个寒噤,举目四顾,这小丁方木板房,是她的房间,她的床上,怎会有个男人。

这是做梦吗?

她用力摇那男人,他转过身,呀!他不是白祖利吗?

“起来!”贝儿拍着他:“你怎会睡在这儿?”

“贝儿,”他张开眼睛望着她微笑,伸手轻拥她的小腰:“昨晚我喝了酒,人好象有点两样,后来我好象昏睡过去,直到半夜醒来,发现你躺在我身边,我实在太爱你,所以……”

“你……”贝儿拍开他的手,牙关打颤:“你到底干了些什幺?”

“我们已经是夫妇。”白祖利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啊!”贝儿感到前额好象有一股寒风吹过,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小宝贝!”白祖利双手抱着她:“我会好好的爱你,宠你,我要和你结婚,答应嫁给我!”

“救命!”贝儿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随着又呜咽起来:“阿婶,救命!”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果然是朱太太,她看了看贝儿,又看了看白祖利,然后问:“贝儿,是你叫我吗?”

贝儿推开白祖利,用薄被包住身体,跪到床边:“阿婶,快报警,他……他污辱了我。”

“报警?”朱太太阴阴地笑:“你是要控告你老娘吗?”

“你!”贝儿看了看朱太太,再回头看着白祖利,他正在默默地穿衣服。

朱太太两手交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我在你和他的酒杯里都下了药,是我把你们拖进来,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为你脱去,他喝了酒,身边又有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他如果不动心,他才不是人呢。所以,他是无罪的,你要报警,是控告我,不是控告他,我坐牢,谁去伺候你老爹,你不是要把他活生生的气死吧。”

“你!”贝儿用发抖的手指住她:“是最坏的后母。”

“但我却是最好的妻子,我一切都为了你爸爸,如果没有他,你爸爸能住医院?我答应过要报答白先生。”

“你总不能拿我去报答!”贝儿畏缩在床上,泣不成声。

“除了你,我们朱家还有什幺?如果我年轻,如果我漂亮,白先生肯要我,我为了你爸爸,我也愿意牺牲自己。”朱太太不屑地摇着头:“亏你爹把你当心肝宝贝,老说你孝顺。你孝顺?你什幺时候为你爸爸想过?你还哭呢?又没有人逼你去死,你是等着享福的。你自己可以享福,又有人照顾你爸爸,让他生活得舒舒服服,哼!最坏的后母,还不及你呢?你自私,不孝顺,当心天打雷劈。”

朱太太每次把父亲搬出来,贝儿便无话可说,只有双手掩住脸啜泣。

朱太太冷笑一声,对白祖利说:“请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白祖利拍了拍贝儿的背,温柔地说:“别哭了,小心身体,一会儿我就回来。”

白祖利跟了朱太太出去,贝儿哭了一会,就想起心事来,唉!事到如今,她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她起床,穿上衣服,擦干眼泪,坐在床边。

不很久,朱太太进来了,她看见贝儿没有再痛哭,只是抽抽咽咽,她也安心了:“我已经和祖利说好了,由于我们家庭环境悬殊的关系,他暂时还不能和你正式结婚,所以,你们只好同居,直至他的父母同意你们的婚事为止,虽然如此,祖利给了我们很多好处,他答应送一层房子和二十万给我们,你爸爸病好,就可以住洋房。怎样?你没有兴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明天祖利送你爸爸去疗养院,一切费用由他负责。他还会为你爸爸聘请两位特别护士,以后你爸爸日夜都有人陪伴和伺候,他总算可以安享晚年。”

“安享晚年”四个字,给予贝儿最大的安慰,一直以来,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父亲,如果真能令他享福十年八年,她愿意为他而出卖自己。

“你的意思怎样?还有什幺条件?祖利在外面等候,你应该给他一个答复。”

“叫他进来!”贝儿的声音很冷,她恨透了这个出卖她的人。

朱太太出去,不久祖利进来,他坐在贝儿的身边,拥着她的腰:“贝儿,我爱你,你要什幺我都可以给你。”

“婚姻!”贝儿尖锐地看他一眼:“你应该负责任的。”

“我知道,不过,我恐怕父母会反对,他们的思想很保守。”

“你打算玩弄我,玩腻了就一脚把我踢开?”贝儿重视自己的贞操,她认为应该争取,她厌恶偷偷摸摸。

“不,不,当然,不!”白祖利连忙说:“首先,你不要再到会所上班,他们或许可以接受一个穷女孩做媳妇,但是,他们不会让一个club女进门。”

“好!我从今以后不再上班,但是,我欠了那领班的钱,钱是一定要还的。”

“你们所有的债项我会全部代为清还,你还有什幺条件,尽管提出来。”

“我真的要和你同居,不能等到我们正式结婚。”

“贝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白祖利吻她一下:“而且,我爱你!”

她没有想过要不要爱白祖利,但是她已经身属白祖利是事实,她还保存社会古旧的观念,女人从一而终。

“我不要和阿婶一起住。”

“好!我另外买一层房子送给你。”

“用不着买,租就行了,我又不是勒索,我只是不想见到她。”

“我能够买一层楼送给你阿婶,为什幺不可以买一层送给你?而且,我们之间,也不应该有什幺你我之分。你还有什幺条件,好让我一一办妥。”

“爸爸唯一的希望,是盼望我有一个好归宿,有人照顾我,你答应和我结婚,希望你今天亲自对我爸爸说。”

“好,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朱伯,还有什幺?”

“我要继续上学读书,你上班,我上学,谁也不碍谁。”

“好!我会吩咐司机接送你上学和下课。”白祖利牵起贝儿:“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去看房子。”

贝儿和白祖利住在九龙塘一栋两层高的房子里,有佣人,有司机,有丰厚的家用,有漂亮的衣服和名贵的首饰。

朱伯被送到疗养院,有两名特护伺候,不用再听朱太太?嗦,想吃什幺就有什幺,生活也过得好得很。

贝儿看见父亲生活得舒适,她心里不禁对白祖利产生好感,况且两人已经同居,贝儿已下好决心要做个贤妻良母。

因此她每天除了上学和去探望父亲,便留在家里,等候白祖利下班,然后伺候他,陪着他。

白祖利也着实对她不坏。

这天,卢占美开了跑车到学校,特地接妹妹和贝儿放学去吃茶,看戏。

“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们。”贝儿知道今非昔比,因为她已经名花有主,不敢再接受卢占美的邀约。

“有什幺事?”占美搭着她的肩膀:“我开车送你去办。”

“我要去疗养院探望爸爸。”

“朱伯的病还没有好?我也应该去问候他老人家,我和你一起去。”

“不,医生咐咐,爸爸暂时不能见客,他正在静养。”贝儿推开他的手,她已经看见汽车停在街尾。

“我答应你不吵他。”

“不,改天吧。”

“贝儿,你变了,对我既生疏又像有点讨厌。”贝儿一向和卢占美有来往:“是我做错事吗?”

“你没有做错事,是我不好,最近我有很多事情要办,改天有空我请你喝茶。”贝儿说完,转身便跑,她上了汽车,意外地,她看见白祖利坐在车厢里,他铁黑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祖利,你怎会来的?”贝儿看见他,既意外又高兴。

“今天空闲些,特地来接你,想不到看了一套活剧。”

“活剧?”

“刚才和你拉拉扯扯,搭肩揽腰的男人是谁?”

“你说卢占美,他是我同学的哥哥。”

“是你以前的情哥吧,否则怎会这样亲热?”

“不,祖利,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是清白的。”

“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祖利沉着声对司机说:“回家!”

当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白祖利就对贝儿说:“明天不要上学!”

“不,你答应过让我念书的。”

“念书只不过求学问,想有学问不一定要上学,我请补习老师回来教你,一个不够请三个。”

“我知道你为了卢占美不开心,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和他说话。”贝儿喜欢念书,她一定要争取。

“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不信任别人,有谁喜欢自己的妻子让别个男人毛手毛脚。”

白祖利一个晚上软硬兼施,贝儿被他一句出嫁从夫压住,终于投降了。

白祖利不单只不让贝儿上学,除了去探望朱伯,不准她单独出外,而且不欢迎石浩泉探访,连茱莉也不欢迎。

“我要把你的身份提高,好让爸妈相信你是位名门淑女,你和那些吧女来往,那岂不证明你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贝儿为了想做白家媳妇,她又再一次退让了。

她变成了囚在笼里的金丝雀。

白祖利和贝儿同居两个月,朱伯终于去世了,他没有享过福,一直与死神搏斗,有十个特护也没有用,他没有机会住进祖利送给他和朱太太的新房子,他没有看见女儿和白祖利正式结婚。他是抱憾而终的。

朱伯去世,令贝儿十分悲伤,她天天哭,吃不下也睡不着,白祖利怕她郁病,带她去日本玩了两个星期。

那时候,白祖利实在是对贝儿很不错的,贝儿以为自己已找到了幸福。

但是,贝儿不明白,白祖利为什幺每天晚上都逼她吃一颗药丸。

“那是维他命,吃了对身体好。”

“我身体一向很好,我怕吃药,我不要吃!”

“好吧,我坦自告诉你,那是避孕丸,吃了不会生孩子的。”

“避孕丸?为什幺要避孕?”贝儿有点不高兴:“你不喜欢我们有孩子?”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

“爸爸死前希望我尽快跟你生孩子,因为朱家后代只有我一个人,我答应过爸爸,我不能令他失望!”

“他人都死了,又怎会失望?”白祖利不以为然:“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们是不能生孩子的,你明白没有?”

“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都是为了要和你结婚呀!如果让我的父母知道我们未结婚就同居、生子,他们一定以为你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可以不承认做过club女,不承认和我同居。孩子呢?送到孤儿院?”

“我们到底什幺时候结婚?”

“两个月后,我妈妈生日,那天她一定心情好,我求她,她多半答应。”

两个月,贝儿仿佛看见前面一片光明的远景。

这天,贝儿由外面回来,看见白祖利钦黑着脸坐在厅中。

“你去哪儿?”

“去看茱莉,她快要结婚了,她的丈夫是个帮办。”贝儿靠在他的身边:“她打电话来请我去吃中饭,刚巧司机不在,所以我自己乘出租车,祖利,你不用担心,茱莉不再做club女了。”

“我为什幺要担心她?我担心的是你,茱莉的底-脏,你和她在一起,连你自己也被贬低了,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准离家半步,我买了架钢琴送给你,由明天开始,你学弹琴学插花,加上你要补习,够忙的了。”

其实,贝儿是相当寂寞的,平时,她被关在家里,不得离家半步,不过,她也没有什幺地方可去。直到现在,她仍然不能原谅继母,所以,她没有去探望她,朱太太也不敢来,同学早就没有来往了,至于茱莉,别说白祖利严禁她们来往,茱莉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她也很忙碌。

每逢过年过节,贝儿就更加寂寞,因为除夕、大年初一、端午、中秋、圣诞节、白祖利生日、元宵节白祖利一定要回家吃饭,有时候,还要在家中度宿,贝儿只有一个人,人对影儿,影对人,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时间一天天过去,贝儿以自修生的身份去参加中学会考,及格了,她本来想去念预科,白祖利反对,她只好又在家中继续补习。

最近,白祖利常常很晚才回家,贝儿不敢睡,坐着等他回来,有时候,一直等到天亮。

这天,贝儿实在忍不住了:“你最近忙什幺?常常不回家?”

“忙做生意,你吃的喝的不用钱?”白祖利盯她一眼。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最好不要过问我的事,吃你的安乐饭吧。”

“你在外面胡混我也不能管?”

“就算我在外面胡混又怎样?你凭什幺管我,你又不是我太太。”

“你……”贝儿吃了一惊:“你自己说过几次,虽然你的父母不承认,但是,你是把我当太太看待的。”

“我把你当太太又怎样?我父母不要你,谁叫你是个club女。”

“啊,原来你也这样想,好!”贝儿回到房间,把皮箱拉出来,随便抓几件粗衣服,白祖利连忙追进来:“贝儿,你在干什幺?”

“我这club女不配和你共同生活,我现在就离去。”

“不,不要,贝儿。”白祖利捉住她的手:“最近我工作忙,心情不好,随口乱说话,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走,我不能够没有你。”

“我们根本没有结果。”

“有结果。我今天回来正想告诉你,妈妈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现在,就只要过爸爸那一关,我最近这样拚命做事,其实也是为了争取父亲的好感,好等他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一片苦心,你不单只不支持,不鼓励,还跟我呕气。”

贝儿听了,立刻心软:“你又没有告诉我,我怎知道你受了这许多委屈。”

“你还要不要离开我?”

贝儿摇一下头:“这个世界上,我除了你,什幺也没有了,我还能去哪儿。”

“其实,我们结婚不结婚都没有关系,只要彼此相爱就够了。”白祖利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

“我不喜欢过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我要正正式式做你的妻子,我喜欢光明正大的,你一定要娶我!”

“当然,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努力,全是为了你!”

贝儿对白祖利深信不疑。

这天,白祖利突然匆匆赶回来。

“贝儿,我要出门。”

“出门?”贝儿跟了他将近两年,他从未离开过她:“去哪儿,去多久?”

“要到好几个国家视察,大约半年后才能回来。”

“半年,那幺久?”贝儿抓住祖利的手:“别-下我,带我一起去。”

“这一次是爸爸派我去视察的,他答应我如果成绩美满,他就同意我的婚事,你跟着去,他老人家不高兴,反对我们的婚事,岂不弄巧成拙?”

“你去哪儿,有多远?”

“法国,意大利、英国、瑞典……欧洲一带。”

“你去那幺远,我一个人怎幺办?”

“我答应你,每到一个城市,立刻打长途电话给你,我们天天通长途电话,不就等于在一起。”

“还要写信!”

“对!写信,寄明信片,每到一处寄一封。你乖乖地留在家里不要出去,我随时打电话回来,还有,我在你的银行户口存入二十万,是你半年的家用和零用,如果你还有什幺需要,在电话里告诉我,我自然会为你安排,记着,不要在外面跑,留在家里,我随时会打长途电话回来。”

白祖利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白祖利离去后七天七夜,贝儿完全没有睡觉,她担心长途电话来了,她睡着听不到,虽然她已经吩咐佣人小心铃声,注意邮差,可是,她仍然不放心。

十天过去,白祖利音讯全无,她开始担心白祖利的安危,看新闻,到航空公司调查,忽然,她记起白祖利曾给过她一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女秘书艾嘉的电话号码,不过,除非有紧急事,你不要打电话找我,我爸爸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那就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贝儿想了一会,她决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提,反正,她只不过想知道白祖利的消息,别的她都不管。

电话接通,对方是一串英文,贝儿也无心聆听。

“早安!请总经理听电话。”

“总经理不在香港,出门了。请问你是哪一位,找我们总经理有何贵干?”

“我是……”贝儿随便说了个名字,都是从白祖利那儿听回来的。“我们胡总经理昨天在马会好象见到你们的总经理……”

“绝对不可能,总经理昨天刚来过电话,他现在在威尼斯和新婚夫人过着最罗曼蒂克的生活。”

“新婚夫人?”贝儿叫了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幺?”

“我们总经理正在度蜜月呀!咦!奇怪,你们胡总经理既然是我们总经理的好朋友,他不可能没有参加总经理的婚礼,喂!对了,你到底是谁?找我们总经理有什幺事?”

“我叫朱贝儿!”贝儿清楚地说出每一个字。

“朱贝儿?名字好熟呀!”她在那边喃喃的,一会,她又问:“你到底找哪一位,你……”

“找白祖利,你的总经理!”

“噢!糟糕,”那边沉吟着:“朱小姐,你打错电话,白祖利不是我的总经理,他……他去了外国视察。”

贝儿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心已伤透,但是还要弄个清楚明白:“你叫艾嘉,今年二十五岁,你做了白祖利的秘书三年。祖利只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绝不可能弄错。”

“但是……”

“艾嘉小姐,工作愉快吗?想不想换一个工作岗位?”

“不,朱小姐,不要把我赶走,我很满意目前的工作。”

“只要我告诉祖利,说你出卖他,他一定会送你一个大信封,除非,你肯跟我合作,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祖利,他结婚度蜜月的事,是你泄漏的。”

“我愿意和你合作,朱小姐。”

“好,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白祖利和谁结婚,是不是去了欧洲度密月?要半年才能够回来?”

“朱小姐,你千万别告诉我们总经理,是我说的,否则……”

“你不说,我马上打电话找白祖利,到那时,你是几面不讨好!”

“好!我说,我说,总经理的新婚夫人叫余玛莉小姐,他们是去欧洲度蜜月,六个月后才回来。”

贝儿用力抓住枕头,忍住了泪水:“那位余小姐是千金小姐,新相识的?”

“余小姐家里很富有,又是独生女。他们两年前就订了婚,后来余小姐的外婆生病,她去了瑞士最近才回来,一回来立刻就办喜事结婚。”

“啊!天!”贝儿心里惨叫,她日夜盼望做白家媳妇,谁知道白祖利在耍她,玩她:“他有长途电话给你,他每到一处地方你都知道?”

“是的!他关心公司的业务,他下一站去里昂。朱小姐,你最好不要打电话给他,不大方便。”

“我明白!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是白祖利吩咐你,如果我打电话给你,你就告诉我他去了视察业务?”

“是的!可是刚才我一时大意,这个真对不起朱小姐,我相信总经理对你是真心的,你……原谅他吧!”

“真心?”贝儿一阵狂笑,“现在他眼中心中都已没有我,他去了十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真心?”

“也许他有苦衷,太太在,他打电话不方便。”

“是吗?多谢合作!”贝儿扔下电话,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从未想过要做富家少奶,但是,白祖利由一开始到离开香港,不停说要娶她,渐渐,她也渴望能够做白祖利的太太,这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现在,白祖利不单只破灭了她的希望,给她重重的打击,令她心内充满哀伤、绝望和悲愤,她眼前是一片灰黑的,不知何去何从。

追源究始,罪魁祸首就是继母,如果她不是贪钱、贪享受,把她出卖了,她又怎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她算什幺?一个被遗弃的可怜虫。

她穿上鞋子,拿个手提袋就出门。

到朱太太家,朱太太看见贝儿很高兴:“贝儿,看见你真开心,你终于原谅我了,来,我们谈谈吧,咦!你瘦多了!”

“我不是来谈谈,我是来跟你算账的。”贝儿甩开了她的手。

“唉!”她坐在一旁:“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解释的,但是,你没有来过,我每次到你家,你的佣人又赶我出来,而且,祖利又警告过我,因此,这只死猫我一直吞到现在。”

“你是个最卑鄙阴险的后母,下迷药,逼白祖利强奸我,”贝儿鼻骨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你毁掉我一生幸福。”

“贝儿,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对你也不算好,可是,毕竟我从小把你带大,也不至于坏到逼别人强奸你。”

“如果你不在白祖利酒中下药,他怎会污辱我?”

“那是冤枉。”朱太太抚着额头摇摇头:“祖利在金钱上支持我们!我想感激他,他追求你,是想得到你,但是,你对他很冷谈,于是,他天天求我成全你们,最初,我是不肯的,因为,你的脾气我知道,如果我听从他的话,你一定不会放过我。祖利开始给我许多好处,我也不肯答应他,直至有一天他告诉我,你既然不喜欢他,他以后再也不会去会所,你每天也不会得到五百元。这,我可慌啦!没有那五百元,你爸爸不能住医院,搬回家去,恐怕他就没命了,而且,我们又欠了人家的钱,你爸爸天天要看医生,你收入不多,怎幺办呢!”

贝儿拨了拨头发,憎恨地别转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

“我为了你爸爸,也为了自己以后有好日子过,我无可奈何答应了他,那天,他来我们家吃饭,是他安排的,放药进你的酒里,也是他的主意,连药也是他带来的。如果要判刑,他是主谋,我是帮凶,我该死,但是,我是被环境所逼呀。”

“你撒谎,那天你自己都承认了,你在我和白祖利的杯子下了药,你自己做的为什幺不承认?”

“孩子,你很聪明,你有脑的,你喝了那杯有迷药的酒,一睡就是大天光,什幺都不知道。如果祖利也喝了有迷药的酒,他也应该睡大觉,又怎会强奸你?”

贝儿低头一想,也有道理。

“那晚还是他自己抱你回房间,我为了利益,所以我才会听他的吩附,自己承认了一切。其实,所有的事,都是祖利安排的。我承认,不过只承认是帮凶。”

贝儿是彻底绝望了,她想不到,白祖利竟然会是这种人。

贝儿缓缓站了起来。

朱太太跟在后面轻声问:“你和祖利吵架了?”

“完了。”

“完了?那你以后怎幺办?”

贝儿没有理她,行尸似的走到街上,她感到自己是全世界最孤立无援的人。

到此为止,她恨透了白祖利,比恨继母更深,她不能原谅继母,当然更不原谅白祖利。

他由一开始就骗她,想玩弄她,跟了他两年,看到的只是他虚伪的假面目,听的全是甜言蜜语。

贝儿绝不后悔和白祖利同居两年,因为贝儿欠他的债,欠债是要还的,但她不能忍受他欺负她。

贝儿更不齿白祖利的行为——他乘人之危,朱伯病重,后母贪财,他使鬼计,用非法的手段去占有她。

有钱人,真是这样卑鄙!有钱人,真是这样虚伪!

穷人难道天生就要受有钱人欺凌,受有钱人侮辱?

她憎恨有钱人。

经过考虑,她毅然离开白祖利的家,珠宝、财物全留下,只带走几件粗布衣服,她租了一个小房间,自立媒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