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不是拿定了主意之后,就打算一头扎进婚姻不管不顾的人。
她是谨慎的,想到许多的后顾之忧,所以她吞吞吐吐,言辞闪烁。
在心底细致盘算了很多的细节问题,也拟了一部分该提出来的条件,大到婚礼,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婚姻能不能有一个期限,总不能真的和他白头偕老吧?
想想就可怕。
她怎么可能会跟这个玩世不恭的混球过一辈子啊?!
不过她憋着没说出口的话,被这个章盖回了肚子里。
他先发制人拉了钩,搞得苏弥晃了晃神,把谈条件之事抛诸脑后。
她闷闷不语。
咕咕——
胃先出声。
苏弥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
“想吃什么?”谢潇言已经听见,笑着问。
想了想,她说:“火锅。”
他在脑子里搜索附近一带的火锅店,将坠在胸前的拉链慢条斯理往上提了提。而后下车,换座位:“走,去看看lucky。”
认识太久的好处之一,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心有灵犀。苏弥弯了弯唇:“嗯!”
谢潇言开车,后面还捎了两个拖油瓶。
明明是黎映寒赔罪,又变成谢潇言请客,谁让他是天生大款,阔绰得很。
简笙得知喜讯,在后面放了一路的结婚进行曲,苏弥叫她低调一点,八字还没一撇,谢潇言倒是挺满意,下巴抬起,悠悠说:“放,别停。”
苏弥:“……”
他看过来一眼,笑容淡淡:“喜庆喜庆。”
他进入氛围的速度也是有点快。
三中门口的老火锅店,小柴犬还在风雨不动地坚守岗位。Lucky认识他们几个人,兴奋地朝着来人汪汪喊。都是老朋友。
称了少爷的心,没有四人位了。
在靠窗的角落坐下,很清净的二人世界。
谢潇言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不错。
他基本掌握苏弥的点餐口味,将菜单给她,问有没有要补充,苏弥扫了一眼,被他精准拿捏:“没有。”
她捏着装白水的杯子,无声地看着水波,恍惚想到以前也有一次坐在这个位置。
是一个晴朗的下午。
那天年级球赛,放学很早。
因为谢潇言帮她提高了一点数学成绩,苏弥答应在这里请他吃火锅,她坐在座位等人过来时,拿手机百无聊赖在逛贴吧。
三中贴吧的吧主属性很明显,是谢潇言的迷妹。甚至滥用职权给谢潇言创立了一个独属于他的版块,里面一长串红色精品贴,吧主还在网上搞活动,征集各路为他创作的情诗。
苏弥点进去当然不是为了看谢潇言,她只是想搜集一些作文比赛的消息。
在字里找字,被一个让她敏感的名字吸引。苏弥看到了韩舟二字。
韩舟、xxx、xx、谢潇言、xxx,谁最帅?
苏弥点进去。
是一个投票贴。
毫不犹豫,她在韩舟的名字后面按了圈圈。
投票结果即刻显示,苏弥差点没气晕过去。
怎么就两个人投了韩舟?!
看着谢潇言一骑绝尘的票数,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苏弥觉得韩舟是很好看的,兴许她的审美有点和大众脱轨,但也不至于夸张成这样吧?
就好像自己喜欢的明星在比美环节输得惨烈,苏弥代为羞耻,赶快退出贴子,眼不见为净。
没一会儿,谢潇言来了,还带来一个好消息,首战告捷。今天的球赛,他又赢得很风光。
苏弥瞧着他,仔细打量他的五官,确实很好看,但她越看越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灌了几口水,谢潇言瞥见她脸色,问:“不开心?”
苏弥看着他衬衣领口松散的衣扣,腹诽道:骚里骚气的,韩舟就不会这样。
她嘟囔:“为什么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他苦苦地笑了下,意味深长说:“多么,你又不喜欢我。”
苏弥声音扬起八个度:“我当然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比你好看多了。”
谢潇言被噎了一下,莫名其妙说:“我碍你眼了?”
“对。”她很不留情地回击。
他顿了顿,懒洋洋说:“行啊,那你找你喜欢的人陪你吃。”
他把喜欢的人这几个字咬的很重,赌气似的,紧接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苏弥撇嘴,不吃就不吃,她自己吃!
一分钟不到,余光里的人还没走到门口,他又折返回来,张扬嚣张的架势。
坐下。
苏弥瞪着他:“你怎么又不走了?”
谢潇言懒懒散散抱起脑袋,二郎腿一叠,语气死乞白赖:“我当然不能走,我得赖着,还得大吃特吃,谁让今天你请客,想用激将法忽悠小爷我,你先问问我的胃答不答应?”
他自称小爷,做派其实很大爷。还是那种滚刀肉老大爷。
苏弥咬牙切齿:“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将计就计地笑起来:“对咯。”
“撑死你!幼稚鬼!”
“ok,看是我先撑死还是你先气死。”
苏弥确实快气死了:“谢潇言,你不要说话,给我当哑巴!”
幸好,他是会及时收敛的。叫他当哑巴他就真不说了,很多时候也不是故意呛她,他也不想看到她真的生气。只不过,人各有怄气的方式。
……
苏弥目光从一圈一圈波纹收回。
抬眼发现,谢潇言正在注视着她。他那双眼凌厉又深邃,还狡诈。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苏弥反倒是纯洁得很,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谢潇言看她眉目的敌意跟警惕,勾了勾唇角:“什么意思?想反悔的眼神。”
她沉吟,抚平眉心:“我说到做到,一言九鼎。你不要杯弓蛇影的,搞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叹了声,煞有其事道:“你也知道我们男人,讨个老婆不容易。”
老婆这个词又让苏弥警觉。
再看一看他。她也在心里唉声叹气,怎么一眨眼就要跟这个能把她气死的人结婚了?Unbelievable!
然而事已至此,还是谈一谈要紧事。
苏弥平静开口说:“我跟你商量几个事。”
“你说。”他执起汤勺,撇开浮在汤面的泡沫。
苏弥直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太想办婚礼。”
闻言,谢潇言的手腕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掀起眼皮看她。
她继续说:“你想一下,婚礼那些繁琐的程序很烦人,而且你不觉得,婚纱是要留给喜欢的人穿的嘛。”
“……”谢潇言没接话,大概在思考。
苏弥补充:“意思就是,婚礼应该为爱情举办的,而不是为了婚姻走个仪式,何况是我们这种塑料婚姻,就更没必要了。以免以后我们各自碰到真爱了,不能大张旗鼓地操办,就会很可惜。”
谢潇言放下手里的勺子,他支着下颌,沉思片刻,颇为严肃地问她:“什么叫各自碰到真爱?”
“就是字面意思啊。”
他挑眉,眼神锋芒微露:“碰到真爱,然后?”
“然后,我们就……”苏弥想了想,“这就是我打算跟你商量的第二个点,如果碰到真爱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给对方选择的机会,奔赴爱情。”
他讥诮:“离婚?”
苏弥点头:“是这个意思。”
谢潇言笑得懒散,嘲弄语气:“合着这婚还没结成,已经想着哪天分道扬镳了?”
苏弥说:“眼光要放长远,我们现在谈好这些条件,才不至于到时候闹得难看。如果你哪一天碰到比我更合适的女孩,你会感谢我这个观点的。”
沉默少顷,谢潇言说:“婚礼可以不办,开源节流。”
苏弥为他的妥协欣慰点头,又期待他的下一个答复。
谢潇言垂下眼睫,他很为难。这阵为难持续到苏弥眼前的青菜煮熟,他习惯性地为她捞菜,放在小碟子里晾着。
终于,他答应道:“你想离婚也可以,我没有办法。”
苏弥微笑着,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谢潇言的嘴角也弯出一道自嘲的浅浅笑意,掩盖掉他眸底的黯然心绪。
她说:“那一年为期好不好?”
半晌,谢潇言:“嗯。”
抱起手臂,他倚在沙发靠背,平静地看着苏弥斯斯文文吃东西的样子。
他淡声说:“一年也满足。”
-
谢潇言的上门礼很简单粗暴,他带了三张卡。一张彩礼,一张聘礼,一张是单独给苏爸的。
那天苏家的父母都在。
谢潇言打扮得很正式很精致,穿件黑色丝绒西服,身姿修长,熨帖垂坠的西裤很好地修饰了他笔直的腿型。他坐在客厅跟爸爸攀谈,无论平常他多么自由散漫,谢潇言谈正事的样子让人感觉是靠谱的。从容稳重,也足够谦逊。
苏弥想起江云说的,天生贵族跟挤进豪门的人不一样,他潇洒自如的优越气势,的确是韩舟比不上的。
挺奇怪的,苏弥已经隐隐会开始在心底拿韩舟和谢潇言比较了。
苏振中说到嫁妆,谢潇言轻轻一笑:“您不用准备,人嫁过来我就赚翻了,还能让您赔进去这些么。”
苏弥默默点头。
算他会讲话。
苏振中犹豫说:“我只怕帮不了老谢,还给你们家拖后腿。准备多少不是重点,我们的心意得到。”
谢潇言说:“苏伯伯,您不必觉得亏欠,如果是和别人家,这叫客气,但是和你们,我只有真心。”
苏弥坐在妈妈身侧,她发觉叶欣蓝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妈妈很喜欢谢潇言。
苏弥从小就知道,因为她妈妈觉得他长得很俊,是一个妥妥颜控,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孩。不然也不会存那么久他们的照片。
叶欣蓝啧啧好几声:“还是小言好啊,还是小言好。”
苏弥:“……”怎么感觉她在内涵谁呢?感到择婿眼光被狠狠鄙视。
末了,谢潇言斟酌着说了句:“我爸今忙,没请得动。哪天有空,我带他一块儿登门。”
叶欣蓝忙说:“理解理解,老谢太忙了。他提前给我打过电话。”
谢潇言看过来,颔了颔首。
谈完正事,谢潇言说还带来一件东西。
是给苏弥的。
他捏着龟儿子走进来时,苏弥兴奋迎过去:“普普长得好快啊。”
谢潇言看着她的笑颜,也跟着笑一笑:“来见见老朋友。”
两只小乌龟被合并在一起。
苏弥蹲在水缸前,看着被放进去的普普一步一步慢吞吞爬到了卡卡的身上。她惊喜说:“他们居然还认识哎。”
谢潇言说:“动物也有灵性。”
乌龟是在三年级时候买的,在学校后街的集市。买宠物要讲眼缘,哪怕卡卡一直没有露出脑袋,苏弥在众多的乌龟里一眼相中它。在乌龟最少的那一只水缸里,它缩着头和四肢,闷闷地待在一角。
她俯身看了很久,转头对旁边的男生说:“谢潇言,这一只小乌龟好像你啊,一直缩在壳里面不出来。”
谢潇言盯住她,匪夷所思问:“……what's wrong with you?”
苏弥拍他一下,温和相劝:“讲中文啦。”
她又问老板:“这一只多少钱?”
老板指着说:“一只二十,这俩在这好几天了,人挑剩下的,你要的话,两只三十贱卖给你。”
苏弥没讨价还价,拿出小皮夹。
比她更快的是谢潇言递过去的纸钞,他说:“两只都要。”
谢潇言付的钱,于是他获得了取名权,一只叫Charon(卡戎)、一只叫Pluto(冥王星)。
她懵懵地问:“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告诉她:“一生一世。”
英文名太复杂了,苏弥说一只叫卡卡、一只叫普普,这样会顺口一点。
他表示同意。
被谢潇言领走的那只普普,蔫头耷脑。苏弥语重心长说:“你也要快乐一点,不要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偶尔也要探出脑袋来透一透气呀。”
谢潇言嗤一声:“你才乌龟。”
是后来上大学以后,苏弥在英文书上看到tidal locking这个词,意为潮汐锁定。被放逐在星系边缘的冥王星,与天体卡戎潮汐锁定,互为依靠,面对面拥抱,永不离弃。
或许那时谢潇言还小,不会直译,才找来了“一生一世”这样一个类似的形容。
作为东西方文化的结合体,他的身上有种含蓄的浪漫。
看到这个解释的时候,苏弥看卡卡的眼神都多了一丝触动。
这个理念和她很适配,她是一个长情的人。不然怎么会喜欢韩舟那么多年?不然怎么会到现在还留着米老鼠的手套呢?
夕阳余晖洒落在龟脑袋上。
苏弥敲敲卡卡的壳。
很奇怪,蔫头耷脑的普普现在神气活现,反而是小时候活泼的卡卡窝在了小小角落里。
苏弥感慨一声说:“动物之间应该有纯粹的爱情吧。”
有人回答:“人类也有。”
她笑了下,淡淡说:“你不要唬我。”
谢潇言没蹲下,手插在兜里,站在水缸的侧边,看着苏弥落在额前的发,他细致观察她的神色,却从那平静的笑里看不出端倪。
没多久,他提议说:“带你去个地方。”
苏弥没迟疑,说;“好。”
便起身跟他出门。
外面暮色四合,谢潇言走在前面,到大门口,顿了顿步子等等她。苏弥跟上去,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爸爸老了很多。”
苏弥闻言,鼻子就酸了,轻轻地“嗯”一声。
谢潇言微微折身,看着她的眼,岔开话题说:“我们走快一点,一会儿天黑了,鬼会出来。”
苏弥仓惶地惊叫一声,赶紧加快步子,“你神经病啊谢潇言,吓死我了!”
他笑起来,跑在前面。
她紧赶慢赶地跟上。
就像小的时候很荒唐在追着夕阳跑,几步跑完,苏弥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舒心地笑起来。晚风湿漉漉的,像是雨水要来。
目的地是茶星对面的一间中世纪教堂。
“记不记得这儿?”
沿着坑洼不平的泥土路走到尽头,谢潇言把门推开。像展开尘封的年岁,潮湿的灰尘跟记忆同时涌过来。这里已经废弃多年,但苏弥一看里面的陈设,仰头那高悬的穹顶,正泛着迷蒙的光亮。
从前是一张古旧的壁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led显示屏。
屏幕上有流淌的星星,这样抬头看去,好像穹顶不是顶,而是没有边际的银河。
苏弥收回视线,又警惕地四下看看,对一肚子坏水的男人心存疑惑:“是有什么机关暗道吗?怎么带我来这里。”
谢潇言将门虚掩上,款步走到她跟前:“小时候在这里结过婚。”
苏弥才注意到脚下,是一面崭新的红毯。她有点无语回答他说:“那是过家家。”
“看来记得。”他笑得还挺得意。
怎么不记得呢?简潮是司仪,简笙和黎映寒是伴娘伴郎。婚礼的策划是“新娘”苏弥本人,“新郎”是被赶鸭子上架没一点好脸色的谢潇言。
苏弥:“……”怪尴尬的,说这事。
有点难堪,她转移视线,又抬起头去看星星。
她问:“这是你装的屏幕吗?好漂亮。”
谢潇言不置可否,也随之抬头望去:“数数看有几颗星。”
苏弥还真玩性大发,抬手数了起来在屏幕内流动的星星,像在猜谜似的。
一、二、三、四……
还没数上几个,星星突然开始缓缓往下坠。
“咦?”她纳闷地皱眉。
紧接着,坠落的星辰挨个淡去,整个屏幕的暗夜蓝色仿佛被一只手徐徐擦净,底色调变成了温和的浅粉,随之而来,像烟花一样绽开的字符赫然眼前——
Marry me!
苏弥一惊,旋即回头看去:“是你布置的吗?”
“当然,”谢潇言笑得从容,他将手抄在裤兜里,倚着桌子站,“求婚的环节怎么能少。”
说完,他从兜里取出一个戒指盒,展开在她眼前是一枚闪亮的粉钻。
与此同时,一场大雨倾盆而下,窗外一抹斜阳的光线被淋得潮湿,戒指折射着这湿润的微光,让她的心和眼也浸在一种潮湿粘稠的雨夜氛围之中。
在淅沥又温柔的雨声中,谢潇言单膝跪地。
他浅淡又真挚的声线显得清澈:“嫁给我,苏弥。”
“……”
苏弥挪着步子,一点一点往前,而后她伸出手。
那枚戒指将她的无名指圈住,十足熨帖,像是量身定制款。然而他分明就没有提前告知。
谢潇言也很满意,“相当完美。”
苏弥曲一曲手指,笑起来:“好看。”
因为熟悉,他总是能正中下怀地给予她满满当当的喜悦。
突如其来的求婚,苏弥心下有一点吃惊,略掀起一点波澜,比想象中平静一些。没有感动得要落泪,或者与对方抱头痛哭的冲动。
归根结底,还是场塑料婚姻。
或者说,她想象中向她单膝跪地的人,不是眼前的人。
好像也没别的话能说了,不想让时间停在这尴尬瞬间,她看一眼窗外,转移话题说:“雨下大了,我们快一点回去吧?”
谢潇言也看了看外面,说:“那等我两分钟,我去车上拿伞。很快。”
“哦……好的,我等你。”
苏弥站在教堂门口等候着,摸一摸她的戒指。
外面天色暗沉,不远处是车水马龙的立交桥,苏弥愁眉不展地低头,看向脚下。
门前的地面本是干燥泥土,被急雨一冲,变成烂泥,雨水尚未淹没地表。但再看一看自己的鞋,怕是要遭大殃了。
只能踮脚过去了。
她为这莫名其妙的事烦心时,谢潇言的伞已经递送了过来:“来,你撑着。”
苏弥一抬头,伞柄赫然竖在她眼前。
啊?
苏弥迟钝地接过去,她正要说这把伞两个人一起撑也够吧,也不用绅士到这个份上谦让给她?
而后,下一秒,她没有说出这话的契机,整个人便被一把腾空捞起。
那一瞬间,苏弥心跳不止,她惊诧地看着抱着她往前走的谢潇言。
伞面承接着线珠般滚滚而落的雨水,在虚虚的雨雾中,她并不平静地看着他下颌与鼻梁的利落骨骼,有种呼吸被扼住的慌乱感。
他笃定一笑说:“我知道,公主的鞋不能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EN-17、江周 10瓶;楸川 4瓶;舟亭舟、钟明秋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预收《梦里黄昏》
齐羽恬暗恋钟杨的第八年,跟他在酒局狭路相逢。
他给她的新剧投了些资金,有人问起,他漫不经心地笑:“为了哄人。”
两人看起来像是疏离的同事,全程无交流。
齐羽恬听人说起钟杨当年的辉煌轶事,她默不吭声,像个局外人。
当年的他,肆意张扬,如今的他,沉稳从容。
齐羽恬以为,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回头望。
直到筵席散尽,一张名片不知道从何处飘落,飞到她裙上。
名片上潦草地写着他的车牌号。
齐羽恬微讶,隔着雨幕,看他和别人谈笑风生、若无其事离去的背影。
那天的雨很大,让她想起毕业典礼。
学校后街的小巷,校服的格裙被雨打得透湿。吻毕,她大口呼吸,红透了脸。
钟杨抿了抿血腥又沾了雨水味的唇,冷笑着推起她的下颌打量:“这叫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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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光》
高三那年,夏浅从青屏回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哥哥在前方领路,路过邻家的喷泉池,彩虹之下,少年身影忽明忽灭。
哥哥介绍说:那人是富家少爷,势必远离。
而那少年耳明目聪,偏偏睇来一眼。视线越过彩虹的弧光,落在少女身上。
打量十秒,他若无其事将手里的书盖回脸上。
夏浅面红耳热低下头。
后来天各一方,困住她的,是十八岁的光与风。
大学时期某一天,江旗风忽然不远万里来a大寻人,夏浅茫然看着突然出现在楼下的人,问他有什么事。
他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玩意,说一口慵懒纯正的京腔:“解释解释?”
那天傍晚,夕阳无限好。夏浅没解释,但江旗风俯身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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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