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师尊后与腹黑徒弟互相攻略 第3章 第 3 章

一阵清风吹过。

季清莫回归现实，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陷入过往。他看向男孩。

男孩被季清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捉痕迹的躲避着季清莫。

男孩眼里看不到惊吓，季清莫这才放心，便不打算安慰。

季清莫尽力稳定情绪：“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男孩底下头回答：“叶，叶思咯，十六岁。”

季清莫扫视叶思咯，眼前孩子的身高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已经十六岁。不过从不知穿了多久的麻衣来看，也就很正常了。

营养不良，定是不能按正常身高而论。

季清莫用手摸了摸他干枯炸毛的硬发，道：“可有受伤？”

叶思咯绷着身子，缓慢摇头。

季清莫便不在过问，起身道：“以后少来这里，不安全。”

季清莫目光看向不远处，眉间满是不解。

叶思咯似乎还有要说的。没等开口，季清莫就匆匆跑到花圃前。

叶思咯也只好闭了嘴，跟上去。

季清莫在小道旁停下，蹲下来，望着刚冒出的嫩芽。

原本还嫩绿色的叶子此刻如晒干般，呈褐黄色，蜷缩着。

季清莫伸手触碰，没用力，就成了碎渣。他用手捻了捻，在一查看，枯黄色的叶渣布满指腹。

季清莫紧紧盯着它。看来这可不是一次容易的委托。

黑雾所经过之处都如此，季清莫不敢想象刚刚要是没及时挡住，那叶思咯会成什么样……

索性不去想，反正他及时赶到，叶思咯也无大碍，没受到什么伤害与惊吓。

想到这里，季清莫看向身侧的叶思咯。他这个年纪，是怎么做到面对黑雾凶猛进攻，能如此冷静的。

一点害怕也没有，还有他为何去离江未城那么远的地方。重重疑点季清莫感觉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猛地，他才记起普通人是看不到的魔气的。季清莫打消疑虑道：“是你背我回来的？”

叶思咯没有回望那审视目光，嗯了声。

季清莫道：“走了多久，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

叶思咯没有回答，而是微微颤抖。

季清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在叶思咯看不到的视线里，他手握成拳，捶了捶脑门。

他老毛病又犯了，为求效率，以气势压人，逼人说出实话，以达到快速得到想要的讯息。

而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其他人，是位救了他命的孩子。

季清莫惭愧道：“抱歉，你想要什么作为报酬？”

叶思咯捂着耳朵，痛苦的跑开了。他不知道叶思咯有没有听到。

望着叶思咯仓皇的背影，季清莫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是他的问题，他的疑惑，不应强加在别人身上，更不该强加孩子身上。

季清莫并未去追。

等再次见面时，道歉吧。眼下主要精力应放在解决魔气上。在等那人来之前，还先解决院子里的残留下来的魔气。

季清莫看向杂物房，目光狠厉。

在不清理，这院子别说花，土壤，空气，都会被侵蚀。

季清莫站起身，又看了看自己衣衫。想着，顺便做两件墨蓝色衣服。

季清莫前往正殿，没看到程老爷，被丫鬟告知老爷出府办事。

季清莫在府内转了一圈，看看魔气污染多少。当走到后院时听到了程老爷声音。他悄然无声的靠近。

“老爷，好些了吗？”

季清莫从门窗朝里看去，一名裸漏大片肌肤魅人的美人道。她用手指按揉着程老爷的太阳穴。

季清莫猛的回避……

屋内传来程老爷他们的交谈。

程老爷：“嗯，好多了，最近感觉越来越累。”

美人：“是因为那事吗？那，季公子真能办成吗？”

程老爷：“他要是解决不了就别想好过，就算他是修仙之人，想要离开，也得留下半条命。”

程老爷没在说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污言秽语，紧接着……

季清莫识趣的离开，走了几步，突然一道声传来。

“小贼，哪里跑？”

是个家仆，家仆一看到季清莫，立即住嘴，问道：“是季公子啊，不知您为何出现在这？”

季清莫假装说在找程老爷，没找到。自己要出去一趟，拜托家仆告知一声。

家仆一听，忙答应，还想要为季清莫去街上买所需物品。听到季清莫要做两件衣衫，便不在阻拦。而是匆忙到库房，取了约么十两银子，硬塞给季清莫。

诚恳道：“季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提。银子您拿着，出去是避免不了的，这些要不够，我在去登报，在给您拿。”

季清莫是不想收的，他也不需要。奈何家丁表示不收就不让他出去，为了不必要麻烦，季清莫勉强收下，打算回来后偷偷还给库房。

街上十分热闹，不知为何，今日季清莫走在这热闹的街道上，很是欣喜。

季清莫没有闲逛，就算他有那雅兴，最终也只是摇摇头，去盐行买斗盐。

盐本有驱邪效果，他打算以盐为媒介，驱除程家院内中惨留的魔气。

季清莫刚从盐行出来，就听见孩童的嬉笑声。

季清莫想着应是他们愉快玩耍的笑声，不由心生向往，也不自觉露出温和神情。

即使在‘赶时间’，他也想去望一眼。

远远的望一眼。

他四处寻找，顺着声音来源找去，终在小巷里找到。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想了想，没什么不可置信的。儿时流浪起又不是没经历过，便恢复了不问世事的模样。

他没上去阻拦，而是静静观望。凡事都有它运作规律。他该经历的欺凌，不会因季清莫一次施以援手而结束。

一群孩子拥挤在巷子里，一同玩耍，可他们玩的不是别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男孩被他们围在中间，他们时不时用脚踢踹他。被踢的孩子蜷缩一团，手不知该挡哪，可又哪都挡不住。

索性，将头死死的完全捂住。被打的孩子让季清莫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个小胖子颇有兴趣在旁站着观看，那张肉脸都快和不拢嘴。

他得意道：“怎么样，灾星还敢靠近季公子吗？就你的埋汰模样也不怕脏了季公子的手。”

小胖子的脸，季清莫看的一清二楚，是程老爷的儿子。

被打的熟悉孩子，不用说，季清莫也知道是叶思咯了。

季清莫不解，这与他有何关系？他觉自己都快成香饽饽了。换句话来说，这又与小胖子有什么联系？

虽然没搞清，但偷听到这里，他就不得不管了。上前帮助叶思咯赶走他们，如此也算两清了。

季清莫没选择径直上前，小胖子是因为他才找叶思咯茬的。他就更不能露面阻止，他在江未城看到叶思咯被欺负，或许能帮一下。

若季清莫离开呢？他又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只为个孩子不受欺负。

季清莫为他生出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或许是看到受欺负的叶思咯，总能让他联想起，幼时流浪时遭受的不公，无助。

埋藏在深处的往昔，梦魇，摆脱不掉的阴霾。总是很容易的被想起，显现……

季清莫从未摆脱过它……

季清莫苦笑下，他将自己易容成个算卦相士。又到卖糖葫芦人手中买下了插着糖葫芦的草靶子。

季清莫在糖葫芦的冰糖上撒了些小粉末，朝他们走去。他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正踹着叶思咯的孩子们停下了动作，朝声音主人望去，那是一个卜卦先生。

搞笑的是，他手拿着草靶子，上面还有几串分布零散的糖葫芦。靶子前是张旗子，写着‘卜卦’二字。

很靠谱的样子。

围在叶思咯外面的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叶思咯也放松了捂住头的双手，在指缝中露出仇恨的双眼看着一切。

当他看到装扮成卜卦先生的季清莫时，流漏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小胖子不耐烦的瞪着季清莫，“怎么，关你什么事。你是算卦的还是买糖葫芦的？管你呢，反正一边去。”

季清莫面无表情回道：“要不我为你卜一卦，不管准不准，这些糖葫芦都是你们的。”

小胖子嘲笑道：“行啊，不过是你非要找事的，要是你算不准，你就别想在这条街上混下来，我会让我爹……”

季清莫没等他说完，就假装掐手算了起来，他将从程家知道关于小胖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假装自己算出来。顺便还吓唬了他一下，告诉他要是在欺负他人，是会遭受报应的。

小胖子眯着眼，逐渐变化刚才的态度，说话时也终于正眼看向季清莫。

他瞪了眼叶思咯道：“报应？我们可不会，搞不好，我们还会得到福报。”

季清莫：“为何？”

小胖子：“你不是会算卦吗，你算算为何。”

季清莫假装用手算卦后道：“不知。”

许是刚才季清莫假装算出小胖子的事情，小胖子并未因季清莫这两个字而嘲笑他。

小胖子用厌恶的眼睛瞥了眼叶思咯，恰好碰上叶思咯露在外面凶恶的双眼。

小胖子上去就是一脚，那一脚踢的很有劲，使他险些站不稳，道：“怎么的，你还不服？灾星，就是灾星，克爹克娘，现在轮到克我们家了。要不是我家好心收养他，我家怎会如此。”

叶思咯被踢后，眼中的憎恨已经藏不住了，恨不得立即上前……

季清莫没拦住，迅速挡在叶思咯身前，疑问道：“灾星？”

“对，之前就有次。”说到这里，小胖子很是气愤，又带着些害怕，语气颤抖：“我听说，柴房里一直发生怪事，他就是负责搬运柴的，而且柴房墙上还有用血写的‘叶’字。”

这经历，不由让季清莫想起了一个人。

小胖子颤抖着大喊道：“他不是灾星是什么……”

季清莫道：“你亲眼所见？”

从小胖子描述中，季清莫已猜测他定不是亲眼所见。不过他说的真实性季清莫是相信的，他也曾经历过，不过是以一个旁观者，墙上被写名字的人不是他。

小胖子磕磕绊绊道：“那，那道没有，但……，反正就是因为他这个灾星，他来我家后，我家就没一天好的……”

季清莫看向叶思咯，他表面没有任何反应，可从他那隐藏的眼中能看到被压制的猛兽。

季清莫道：“他的命格虽算不上好，也不至于如你所说般。至于你家，另有起因。”

季清莫摘下糖葫芦一个个递给刚才围在叶思咯的身前的孩子道：“遇事要冷静，切勿道听途说。”

其他孩子一看有吃的，纷纷围过来，接过后，想也没想就放进嘴里。

季清莫看着这些穿着破布烂衣，争抢着几年都吃不上糖葫芦的孩子，叹口气。

那小胖子一听季清莫的话，不服气的打掉季清莫手中的糖葫芦，刚要仗着自己身份开口，就被季清莫冰冷的眼神看的顿住。

季清莫又拿了一个糖葫芦给他，小胖子被吓的还没回过神，等回过神刚想大呼喊叫，却没叫出声，最终用发抖的手接过。

季清莫轻声道：“吃啊，是甜的。”

话一出口像覆盖着一层冰。吓得小胖子发着抖。

季清莫体贴的亲自将糖葫芦推到他嘴边。

小胖子强忍哭意颤抖的张开嘴，抿了一小口。确保小胖子吃下后，季清莫这才松开手，站起身。

原本还欣喜的孩子们，瞬间捂着肚子疼痛难忍。疼的直不起腰。

季清莫冷声道：“我说过，欺凌他人终会遭受报应，无论是什么原因。”

孩子们毫无力气的唉叫。季清莫摊开掌，掌心里是几颗黄色药丸，他道：“糖葫芦中多了一味，不想出事的话，从此以后就别在找他人麻烦。”

季清莫又语气加重道：“管好自己，若是同意，上前拿解药吃下去，然后离开吧。”

那群施加伤害的孩子们挣着抢着要拿季清莫手中的药，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到季清莫的警告。

一听可以走，小胖子急忙跑开，连药都没拿。所有人都跑开，狭小的巷子中，可算不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