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教皇之后 第22章 风起

自从得到扎尔后，威廉的生活又回复了以往固定的四点一线：餐厅，书房，训练场，卧室。扎尔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他看书的速度又快了不少，这似乎让霍尔主教认为他对以前的记忆还有所印象，布置下来的更多的书籍。时间就这样平静的流逝着，三个月以来，威廉的魔法基础重建了七七八八，起码在外人交流时不会露馅儿了。

这天，威廉将书送回了图书室，一一归位后刚刚走下台阶，就看到艾琳诺急匆匆的迎面小跑了过来。

“怎么了……？”威廉有些奇怪的问道，图书室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不允许跑动的，更别说艾琳诺一看到自己就更加快了步子，看来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圣子大人！”

看来的确发生了什么。威廉思索着，最近霍尔主教也开始带着他接触一些教会内的事务，但是近期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事情发生，那么是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着急？

“你别急，慢慢说。”威廉安抚道。

“是这样的，霍尔主教让您去他的书房一趟。”艾琳诺说道，眼里充满了不知所措，她低下头，担忧的说道，“好像是南翠城那边出事了。”

南翠城，威廉从脑海里找出这座城市有关的信息，他记得那里离圣城颇远，因此教会的管辖力度并不大，又因为接壤未探索区域，是最适合探索未探索区域的跳板之一，人员构成混杂。而在六个多月前，在那里发现了黑暗学会活动的痕迹。

如果没记错的话，维文主教带队去的就是那里。

“会不会是……可是那里可是有维文大主教带队啊。”艾琳诺担忧的声音也佐证了他的记忆没出错。

威廉做了个祷告的姿势，柔声说道，“无上之光一定会护佑维文主教的，别担心。”

一边说着，他一边默默的用宁心静神抚慰着艾琳诺的精神。

艾琳诺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多了，“您快去吧。”

威廉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思虑在眸底一闪而逝。

宁心静神是一个简单的精神系魔法，具有帮助被施法对象保持心境平和的效果，对于同级魔法师的效果很差，而且这个魔法并不属于自己的职业里应有的，这是他在书里自己翻着学到的，两相叠加之下，效果应该更差了才对。

但是艾琳诺却这么容易被安抚下来了。

这就是“魔力深厚的法师未必真的有相匹配的实力”吗？威廉一边快步走向霍尔主教的书房，一边觉得自己有了新的体悟，之前自己也不是这样，有着在不少情况下可独当一面的实力，却还是灰头土脸的，连危机意识都不强。

“还好，我还有时间成长，这也幸好是在教会，如果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冒险者，恐怕真正适应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小吧。”

威廉面色稍沉，他忍不住顺着这个假设思考起来。

霍尔主教的书房和威廉的不在同一层，内部的陈设也相错甚远。

威廉敲门进来的时候，霍尔主教正坐在桌前，一脸疲惫。

他看到威廉的神色有些意外，“你已经知道了？维文主教的实力不应该会发生意外，能让她‘失踪’的恐怕只有黑暗学会的人了。”

“从你和教皇陛下开始，他们似乎就在谋划着什么。”霍尔主教语气冷硬，“教会内部恐怕也不会对劲儿，维文这次可没以大主教的名义去。”

“以抓捕大主教的力量去抓捕一个主教？他们还没大方到这个份上。”

本来对南翠城十分放心的威廉措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眉毛上挑，湛蓝的眼睛少见的圆睁，惊讶道：“什么？”

霍尔主教提起的气氛一滞，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等夏洛特过来一起说吧。”

威廉点了点头，消化起这个消息来。

圣女夏洛特没让他们久等，很快赶到了书房。不同于威廉因为对维文主教没什么印象的平淡，身为一直由维文主教教导的弟子，夏洛特推门进来的时候面上的明显的慌乱，她强作淡定的行了个礼，“霍尔主教大人。”

“坐吧。”霍尔主教淡淡的说道。

威廉注意到霍尔主教对夏洛特的态度与对自己的不同：虽然他的语气都是淡淡的，但是威廉就是能感觉到对着自己的时候，是性格上不善言辞的冷淡，而对着夏洛特，则是公事公办那种冷淡。

“圣女并不参与教会内部的事务。”霍尔主教看向了夏洛特，看到后者紧张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但是这次的事情事关你的老师，所以把你也叫了过来。”

威廉不需要特意感知就能听到夏洛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现在的她再无那一日在图书室里见到的锋利。

看着她看着文件，威廉把目光看向了霍尔主教。

“维文主教的确在南翠城找到了黑暗的踪迹，”霍尔主教解释道，“她之前也发回来了好几次的报告，那里被黑暗学会渗透到很深，两个月她都只是抓到了一些小尾巴。”

“但是在最近的一次报告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只说自己要去试探一下，如果成功了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报告上的笔迹十分潦草，想来是时间不足，为了不错过机会匆忙前往，从她的文件和随性神职人员发过来的消息来看，她应该是去了未探索区域。”

“未探索区域……谁也控制不了那儿，再加上南翠城虽然在教会名义下，但是实际上教会的掌控力度并不够。”威廉听到这儿也皱起了眉，“也意味着，如果他们有所准备在未探索区域设下陷阱，我们发觉不了的可能性很大。”

夏洛特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威廉。

威廉接过文件，注意到圣女的脸上虽然全力保持着平静，但是那双泛着水雾的眸子已经出卖了主人。

轻轻叹息出声，威廉将口袋中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低声道，“别担心，维文主教的实力那么强，恐怕只是不得不滞留在什么地方了，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夏洛特点了点头，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脆弱，“多谢。”

“我会还你的。”

“不用了。”威廉低着头从第一页看了起来，这是霍尔主教说的维文主教送上来的情报的整理。

威廉顺着看了下去，越看脸色越沉，他深吸了一口气，“教会中恐怕真的……”

从上面记录的维文主教到了南翠城经历的事情看，她的行程可以说是太顺了。

从一开始的搜集情报，几乎是到了一个场合，就总有人“恰好”的谈论到，而偏偏根据后来的验证这些都是真实的。

这样的陷阱明显的过分了。

“没错。”霍尔主教从桌边的文件里抽出一份，“这是跟着去的名单，理论上，没有人认识维文。”

“所以，以主教身份过去的维文主教决定将计就计，装作一无所察的样子跟着对方的情报走了。”威廉根据结果逆推，“而很对方足足给了三个月的真情报。”

“如果是我过去了，也会这样做。”霍尔主教赞许道，“不错，之前维文还担心你因为失忆……罢了。”

他看着夏洛特耸动的肩膀和强压着的呜咽，叹了口气。

威廉也跟着看向了夏洛特。

也许是视线里的感情外露的太明显，夏洛特淡淡道：“不用管我。”

只是，她濒临破碎的声音毫无说服力。

霍尔主教叹了一口气，“维文主教是教会支柱之一，教会会去派人找她的，你不必担心。”

“您或者麦伦大主教会去吗？”

夏洛特带着泪水的声音让霍尔主教停住了，气氛一时陷入凝滞。

“我没办法保证。”

“我会给国王陛下去信，但是麦伦主教能不能离开王都，并不是教会能决定的。但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离开圣城。”

“……我明白了。”

威廉看着她因紧握而泛白的指节，想要劝慰，却觉得口中干涩。

霍尔主教的话听起来像是推脱，但是这正是教会面临的窘境：自从教皇失踪后，由于缺少了最高战力，话语权锐减，再加上最近几百年内教会力量原本就衰弱，到了这一任大主教仅有三位，一旦到了现在这样需要高阶战力的时候，情况就会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威廉心中清楚，但是他不知道夏洛特是否知道这些。而不管她知道不知道，由他去说都显得像是推诿。

于是他只能把话题扯回去，“但是恐怕维文主教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暴露了……所以等着她的反而是刻意针对她的陷阱。”

霍尔主教点了点头，“维文是个很谨慎的人，一定会在相貌着装上做出改变，如果是偶然见过她的冒险者，能认出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教会内部出现了叛徒。

霍尔主教话没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我会和麦伦商量着解决的，告诉你们的目的也只是让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你们年龄都不小了。”霍尔主教看着他们俩郑重的说，“在我宣布事情解决前，你们都不要离开城堡一步，在城堡内，你们身份特殊，城内的结界自然会保护你们。”

大家新年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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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