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停下了脚步,却看都没有看对面的人一眼:“秦厉,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听说你刚买下媛媛以前没能买下的那套房子……”秦厉话音微顿。
时屿脸色骤然变了:“你不配这样叫我妈妈,更不配提她。”
秦厉却仿佛对他的敌意毫不在意,语气仍然是一种轻巧的状态:“那我们就来聊聊你自己吧,你果然到现在还是和你母亲当初一样的倔强,也一样缺乏判断力。”
“之前的苦头是还没吃够吗?”秦厉把擦干净的眼镜重新架回了鼻梁上,“你根本不适合过现在这样高曝光,容易得到别人关注的生活。”
“你应该见过我摆在家里橱柜里收藏的精美瓷具,精致而易碎,封闭和上锁才是最好的保护措施。”
“这个道理,你母亲和我抗争了一辈子也没能明白,你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呢?明明我还采取过措施告诫过你。”
时屿一直毫无波动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的裂缝,他上前一步,提高了音量问:“你采取了什么措施”
“哦原来是我太忙,一直忘了告诉你了。”秦厉说着,露出一抹薄凉讥诮的笑,而镜片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却折射出森森寒光,“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我参与过。”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时屿情绪激动地揪起了秦厉的西装衣领。
秦厉不急不缓地重复说:“我说,你能成功地退出编曲圈 ,可能还要归功于我。”
“不然你一个本来就没有多大名气的冷门编曲人,就算真的抄袭了,怕是也不能在这花边新闻层出不穷的舆论时代,掀起多大波浪……”
秦厉话还没说完,时屿就攥紧了拳头,又准又恨地往他脸上砸去。
刚戴好的金边眼镜,因为冲击力,离开了呆地好好的鼻梁,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秦厉原本完好无暇的脸上立刻肿起了一阵淤青,他抬手一摸疼痛的伤处,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个孩子,还是那么冲动和幼稚,你母亲……”
时屿紧攥着他衣领的手,突然下了十二分的重力,把他径直推倒在了地上,时屿骑了上去,就像失去了理智似地疯狂将拳头砸到他脸上。
一边砸,一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我说过,你不配提她!”
“你不配!”
还是路过的路人发现情况的不对劲,以为是发生了矛盾的朋友在打架,赶紧把人拉开劝架。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问题好好沟通,别动手伤和气啊。”
时屿不声不吭,狠狠地瞪着秦厉,眼神凶残地似乎要把他整个人生吞活剥掉。
而鼻青脸肿的秦厉,则反应平淡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淤血,彬彬有礼说:“没事,我们是父子,是我说错了话 不小心惹孩子生气了,很抱歉,惊扰到大家了。”
“这么大了,还跟自己父亲发脾气啊……”
“就是,而且你没看到他刚刚那个模样,凶地感觉下了死手,要把自己父亲活活打死。”
“天呐,这也太可怕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能对自己爸爸下这么重手……”
随着吃瓜路人聚集地越来越多,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但终归都是指责时屿的。
但此刻情绪还尚未完全平复下来的时屿本人,对这些并没有多余的心思顾虑。
他只觉得看到秦厉虚伪伪善的面容就生理性地反胃,恶心地想吐。
这个有他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下去。
“以后别来找我 ,不然我怕我哪天真的会控制不住。”留下这句不友善的警告,时屿随便扯了一下了一下自己弄皱的衣服,戴上衣帽,利落地转身离去。
凑热闹的吃瓜群众这才敢走上前围在秦厉的身边,问他身上的伤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秦厉一边温和地感谢大家地关心,目光却一直定在愈走愈远的时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