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低头撑着他肩膀要下高脚凳, 房间里灯光忽然熄灭。
愣了下,她抬腿盘上明望的腰,挂在他身上贴着他。
明望轻笑一声, 凑过去吻她一口。拖着她臀部抱起, 往床边走去,将她放在床上,俯身撑着床开口:“生日快乐, 许小愿。”
随着话音落下, 房间内四周亮起小彩色灯光, 床头柜上一个玻璃水晶的音乐盒唱起儿歌:“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明望站直身子,离开床边。在昏暗的灯光里,走到吧台边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个小蛋糕放在桌上,拆开包装。
转头招呼许愿:“愿愿小公主,过来。”
“愿愿小公主, 过来。”
这句话在高中时是茜茜那小丫头跟她说的。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就已经是七月二十六号了。
高二升高三的时候是没有暑假的, 即使放假了, 大人们都会给孩子报补习班恶狠狠补着课。
唯独许愿没有,一是许母供不起, 二是许愿已经不想读了。
但即使不想读, 她还是坚持要把高中读完。
许母无怨言, 咬牙也会供。
许愿不想母亲那么辛苦, 整个暑假过得非常忙。
她常常早上四五点就起来,晚上十二点到一点才回去,干最苦最累的活, 早上起来帮忙送奶,到包子铺帮忙,中午发传单、做服务员、晚上在烧烤摊上打杂。
她忙到忘记自己的生日,但即使记起来也不会过。
因为没钱。
她已经有三年多没过过生日了。
但她不在乎。
那天的烧烤摊生意不怎么好,陈茜茜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直接跑到老板娘那叽里呱啦一番。
许愿隔得远什么也停不见,只看见老板娘频频转头看她。
片刻后,陈茜茜跑过来拉着许愿就跑。
“诶,干嘛去?我还忙着呢?”许愿被她拖得踉踉跄跄。
“忙什么忙!老板娘让你今天休息!”陈茜茜高声回答着,将她拖进旁边的小公园。
路灯下的公共椅上,美玲坐在那等着,她旁边放了个小盒子。
看见美玲后,陈茜茜就欢快跑了过去。
许愿站在后面看着,心里有了猜测,鼻尖止不住的泛酸。
果真,美玲将盒子打开,一个很小的生日蛋糕立在里面。
陈茜茜拿起蜡烛点燃,转头见许愿站在远处,她抬手招了招,喊她:“愿愿小公主,过来呀!”
那是她青春年少时最珍贵的回忆,因为回忆里是甜甜的蛋糕味。
后来在外省这么多年,许愿很少过生日。
有人给她过,她也像是置身事外。
别人过生日有多高兴,她过生日就有多清冷。
从回忆里抽身,她看着眼前的明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喊她,明明前一刻还是‘许小愿’呢?
明望没看她,他在昏暗的环境里一根一根插着蜡烛。
插满七根就没插了,将蜡烛点燃。昏黄的火光下,他转头温柔笑着看她,“来吹蜡烛。”
这世间给她的温暖,大约也就是两小丫头长久的情谊和此刻温柔的他。
许愿怔怔过去,他拉着她的手在旁边落座。看了他几眼,又看向蛋糕,缓缓闭上眼在生日儿歌中许下愿望。
他侧坐在旁边手搭着她身后的椅背,垂眸静静看着她,等她睁眼了笑着问:“许了什么愿?”
“许……”许愿及时闭口。
转头和他对视,蜡烛的火光像星光一般倒影在他眼眸中。
像星辰大海。
她笑了下转回头,鼓了口气吹灭蜡烛。
明望,我所有双手合十的愿望里,永远都是你。
要你健康、平安、顺利。
小小的愿望中,永远都会有一个与你有关。
这是我长达十年的习惯,自认识你开始。
蜡烛熄灭的那一刻,她眼皮上捂上一双大手。
室内灯光大亮,床头柜上的音乐盒子也停止播放。
被捂着眼睛,许愿什么也看不清,嘴里突然塞进一块甜甜的带着草莓的奶油蛋糕。
他的吻落在她唇边,声音低沉温柔:“生日快乐,愿愿。”
27岁的生日,是他第一个给予祝福的。
她想往后无数个生日都贪心的要他第一个祝福。
阔别八年春秋,她终于再一次尝到了生日的甜。
关于友情,关于爱情。
这一生中,在她贫瘠的时光里,他们都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能勇于面对接下来生活给的无数苦难。
兜里铃声大响,明望放开手,在旁边圈着她,几秒后手不安分的在她腰侧摩挲着。
许愿靠进他怀里,掏出手机,是许母的电话。
她接了,那头第一句也是:“生日快乐啊,愿愿,明天记得吃碗长寿面。”
旁边的手勾起衣角,温热的掌心贴上她腰侧皮肤。
许愿一颤,侧目看他,男人没低头,这样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巴和喉结。
看着看着就被蛊惑住,抬手贴上他下巴部位,有酥麻感,是他的胡茬擦在手心。
“愿愿?哪去了?”许母嘀咕。
许愿回神,要缩回的手被他移下来的嘴巴叼住。
“好的,妈我记下了。”许愿赶紧回,又劝:“妈你快去睡觉啦!”
“好好好,妈这就去睡。”许母说,“你也早点睡哦。”
“好。”
电话挂断,大拇指被他牙尖咬了咬,手也沿着腰侧线往上游移着。
指尖酥麻,他口腔里的舌尖也偶尔滑过,看着她的目光里带了些色.欲,明晃晃的勾.引。
心间悸动,带起身体也跟着阵阵颤栗。
但微信一声接一声在响,许愿只好点开,陈茜茜的、美玲的、何硕的都有。
她刚把前两个回了,明望就把她手机抽走,调成静音。
许愿抬头看他,倒也没生气。
忽而一笑,她扑上去挂在他身上,仰头亲他一口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明望诧异垂眸,“哦?”
他手勾开她背后的暗扣,轻佻带笑,“会是我想的那样吗?”
许愿看他,伸手抚上他的俊脸,片刻后清清冷冷笑了:“如你所愿。”
不等明望说话,她站起身退出他怀抱,往浴室走去。
明望视线跟随着她,等浴室门关上,他笑了笑,眼里带了热度。
转身走到吧台上,解了几颗纽扣。翻开手机查看了一番工作信息,挑几条重要的回复了便提起刚刚的红酒,继续慢饮,也等待着里面的人。
许愿洗澡没有多快,她细致地将自己收拾干净,将头发也吹干了才出去。
拉开门,男人就在浴室门口靠着门框,衬衣纽扣开到胸膛,下摆全拉了出来,身上带了丝酒气。
许愿穿着白色浴袍出来,抓头发的手顿住,看了他几眼,侧身让开。
明望却一把捞起她,圈着她的腰身贴到自己身上,掌心抚到挺翘的臀部上,“洗得够久。”
拍了拍他手臂,许愿挣了一下下地站好。
手搭在领口看似整理,不经意间拉了一下,里面春光若隐若现。
视觉上的刺激,让生理上的反应来得猛烈。
连带看她的目光都带了些危险的气息。
许愿睁着湿漉漉的桃花眼跟他对视,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好似刚刚勾引的人不是她一样。
笑了声,明望说:“阳台上的沙发上有个袋子,你去试试看。”说完干脆进了浴室。
许愿走到阳台,不想外面居然下起雨。
是她来滨市后的第一场雨。
夜风带着雨气和海水的咸味吹了过来,勾起她的发丝。
她走过去搭在护栏上,伸手感受片刻,细密的雨点飘洒进来,冰冰凉凉落在手心上。
收回手甩了甩水,她将自己的包和那个品牌袋子提了进来。
走到卧室,拿起遥控,将落地窗和窗帘都关了起来,又将空调打开,比日常调低了一个温度。
她转身打开品牌袋子,里面是一件酒红色的细吊带短裙,丝绸布料,摸上去凉凉的。
摊开看了片刻,笑了笑,在落地镜面前,她脱下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
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亮眼。
她勾起酒红色裙子的带子,将裙子套在身上。
大小刚刚好,领口卡在沟边,欲露不露。
下摆刚好能遮住大腿根部,腰肢掐得细细的。
前后看了眼,将头发抓成小内卷,她掏出口红稍稍涂了一小层抿开,给整体增加点气色。
撩了下发尾,上床躺着。
空调安静运转着,室内凉爽。
几分钟后明望裹着浴袍出来,头上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他就想过来。
许愿从床上下来,拉着他重回洗手间,翻开刚刚的抽屉,将吹风机拿了出来插上电后抬头看前面的人。
明望也在看她,片刻后,将手里的毛巾往洗漱台上一垫,他抱起她坐在上面,俯身撑着身子低在她前面。
许愿开温热的小风,手指插进他发丝里抚摸着,轻柔吹着。
两人身上都是同款沐浴露,香味都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她身上带了些轻微的女人香。
明望被她安抚得舒服,微微眯起的眼睛从她认真的小脸上往下滑。
修长的天鹅颈,瘦弱的肩膀上挂着两根细细的丝带,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的柔软,再往下就是红白相衬的裙摆和大腿。
他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在那抹白上重重抚摸上,摩挲片刻,揉出红痕后往上爬行。
许愿给他吹着,低头看了眼,弯起唇角,继续吹着半干的头发,任他撩拨,不为所动。
片刻后,明望一把拔了吹风机的电线。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室安静。
许愿淡淡地抬起眼看他,目光平静中又带了丝笑意。
他将她手里的吹风机丢回抽屉,一把抗起她往卧室走去。
动作突然又粗暴。
许愿头倒掉着挂在他身上,浑身血液倒流,头发都乱了。
她回神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明望你有毛病吧?”
他则在她臀部上回应了她一巴掌。
不疼,但有股莫名的羞耻感。
到了卧室,他一把将她丢在床上。
没等她从颠簸中回过神,又被他一把拉到床边,身体的重量压着她没让她乱动,热度迸发。
他掌心握住她整个脖颈,大拇指和食指掐起她的下颚。
嘴一张咬在她下唇上恢复原貌,狠狠深吻着她。
许愿被咬得轻哼一声,抬手撑着他胸膛。
但他的吻像是连在她嘴里一样,使力也推不开,她差点被亲窒息。
屋外的雨声被拉长,万物在雨中滋润生长。
室内灯光昏暗,大床上的身影缠绵悱恻。
许愿在浪海沉浮间,抬手掌在他脖颈上,在他滚烫的温度里,突然想起余秀华的诗。
——你注定会遇见我,会着迷于岸边的火
会腾出一个手掌
把还有的火星灰烬接住
而我,也必沦陷为千万人为你歌颂的
其中一个
把根本不多的归属感抛出去
一条河和大地一样辽阔
我不停颤栗
生怕辜负这来之不易又微不足道的情意
夜渐浓,雨愈大。
将大地包裹在其中,在风里轻轻摇曳着。
…………
……
作者有话要说:词树要加油~
城春故里,浪漫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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