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似有魔力。
岑雾的脑海里, 全然是不受控制地随着他的描述想象出了对应画面——
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装,黑色衬衣西裤勾出禁欲气息,偏生那条领带被他戴得懒散, 衬衣纽扣被他长指解开颗。
有人问他领带。
他薄唇微挑, 轻佻痞气的目光盯着她, 低低哑哑地笑,性感的嗓音意味深长又恶劣:“老婆送的特别礼物。”
怎么特别法?
他说……
被绑着举过头顶的双手蓦地死死攥住枕头, 呼吸沉乱到极致, 脸蛋前所未有的羞耻潮红, 岑雾想不下去了。
她猛地闭上眼。
挣扎着想脱离禁锢, 然而还未动,男人的手覆了上来, 轻易地将她手腕扣住。
指腹摩挲, 如过电般。
岑雾身体陡然颤栗。
梁西沉眼底笑意渐浓,睨了眼她止不住发颤的眼睫,压低了声音明知故问:“梁太太, 你在想什么?”
岑雾哪里说得出话?
红晕加深, 她死死地咬住唇, 生怕一开口就是细碎的声音。
只是她根本忘了这人的恶劣程度。
“在想我戴这条领带欺负你的样子,”梁西沉的嗓音哑得厉害,他俯身, 语速刻意放慢, “是吗?”
“……”
唇息炙热洒落, 痒而麻。
岑雾猛地睁开眼, 湿润润的眸媚如水:“……梁西沉!”
想控诉他不许再说,然而对上他分明直白地染着欲的幽邃眼睛,她磕磕绊绊的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一下, 就溺毙在了他的眼神里。
眼底添了浓郁暗色,梁西沉低笑,诱哄:“那不如梁太太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岑雾指尖根根泛白。
半晌。
“老公,”她认输,用吴侬软语细细地撒娇,“解开,好不好?”
暗色里,她根本没有发现男人的下颌,甚至是脖颈线都绷紧了起来,她只想着让他解开,不要这样羞耻的姿势。
不想,他忽地起身。
短暂半秒的怔愣,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岑雾浑身烫得如火烧,想也没想地喊:“不许……”
但她慢了。
落地灯被他打开,即便是有意调到了最昏暗的程度,依然能隐约照见某些东西。
比如。
她身上的“衣服”。
羞耻汹涌如潮,她几乎是本能地想抓过被子盖住。
梁西沉的手捉住了她的。
卧室里的温度在沸腾,他的手掌热意亦是。
轻易地就能燃烧掉人的理智。
岑雾身体无法形容的僵硬,胸膛却是剧烈起伏不止,她用力地紧紧闭着眼,试图用这种方式逃避。
可他的目光有如实质。
一点点的,将她每寸肌肤灼烧。
她似乎听到了一下比一下沉的呼吸声。
她受不了了。
“梁……唔。”
唇被重重攫住。
眼前朦胧,她颤着眼睫撞入他染上了愉悦笑意的深眸里。
“这个惊喜,”他轻吮她的唇,哑透的嗓音里同样有笑意,“梁太太,我很喜欢。”
岑雾脸更烫了。
攥着枕头的手指快没力气了,她难以自持地细喘,羞红着脸只想否认:“不……不是,不是给你看……”
足尖倏地绷直,她失声。
他竟然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
几秒。
“梁西沉!”她勉强找回的声音变了调。
羞耻地想躲开,他抬起了脑袋,嘴角噙着抹痞坏十足的笑,是坏到了骨子里的那种:“我偏要看。”
岑雾反应不过来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忽地被他打横抱起,大步走进了……衣帽间。
确切地说,是走到了镜子前。
大脑空白一瞬,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是想怎么欺负她,更不好意思看镜中的自己,岑雾呼吸急促地闭上了眼睛。
但耳旁传来了他低哑的气音,哄骗着她,笑意分明:“宝贝,知道男人最喜欢对自己的女人做什么吗?”
岑雾快不能呼吸了。
她死死地咬着唇,就是不吭声,不想落入他的圈套。
可他若是会因此放过她,就不是极喜欢在这种事上恶劣欺负她的梁西沉了。
他不说,只用行动表示。
领带被扯掉随意丢在地上,双手才恢复自由就被他拉着勾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背脊抵上墙。
他埋首,轻咬厮磨。
她被迫抬起头,视线迷蒙地看到对面就是那面镜子,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
“……梁西沉!”
布料落地,毁于他手中。
……
岑雾脸红眼红,思绪飘散,模糊记得被他哄着叫了一遍又一遍他喜欢听的称呼,又将礼盒里的那些“衣服”都穿了遍。
是他亲手帮她穿的,也是他亲手撕毁的。
每一件都不例外。
后来她还被他抱去了练舞房,练舞房里的镜子更大更明亮,他让她扶着栏杆,气音落在她耳旁,说想她。
薄唇轻碾,又诱哄着问她想不想要他。
她都哭了他也不肯放过她。
哪怕在他背上划出道道红印,在他肩膀上留下深深齿印,换来的只是他更加恶劣地欺负。
最后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又用起那条领带的,岑雾毫无印象。
她只知道自己累极了,昏昏沉沉要睡着时,熟悉的手抚上了上来,让她一个激灵,想睁眼,奈何实在睁不开。
“不要了……”她只是委屈地低喃。
梁西沉轻抚她后背的动作微顿,低眸瞧见她满脸未散的旖旎胭色,喉结滚了滚,哑声哄:“不做,抱你睡觉。”
岑雾实在是一点儿没力气了。
即将消散的清明在脑中提醒她这人的话不能信,可她的身体早已养成习惯,习惯被他抱着睡,习惯和他亲密无间。
她动了动,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姿势,脸贴着他胸膛。
“要抱。”她依赖的声音低不可闻。
梁西沉轻笑,长指拨开她散乱的秀发,低头吻了吻,将她抱得紧了些:“老婆晚安。”
这次没有回应。
-
翌日。
岑雾醒来时脑袋放空了许久,眼神渐渐聚焦,昨晚几乎一整夜的疯狂跟着清晰浮涌,一下子又让她脸热。
咬着唇想控诉,一偏头发现身旁根本没有人。
她气恼。
撑着起来,像被碾过的手伸出扯过床尾的衣服穿上,掀开被子下床,却因双腿太过无力酸疼,没出息地跌倒在了地上。
禽兽。
脸蛋瞬间覆满酡红,到底是忍不住,她在心里把罪魁祸首骂了好几遍。
就是这时,熟悉的清冽气息落下,有力的双臂将她打横抱起。
她只想挣扎。
柔情似水的吻覆上了她额头。
“老婆,”梁西沉轻松地抱着她,黑眸里满是笑意,有意哄着她,“我抱你去洗手间。”
岑雾才不要理他。
知道昨晚欺负她狠了,梁西沉径直把她进洗手间,在洗手台前将她放下,又亲又哄:“宝贝踩着我。”
岑雾就是不说话,脚不客气地踩上他的拖鞋。
梁西沉低笑。
就着这样拥抱的姿势,他伸手拿过她的牙刷帮她挤上牙膏,接了杯温水,等她不声不响地接过,他取下手腕上的黑色头绳帮她把头发扎起。
镜子里,他的动作温柔小心,落下去的眼神专注认真。
岑雾不经意间瞥见,心好没出息地一下就软了。
但她依然没作声,慢吞吞地刷着牙,刷完洗脸,闭着眼指尖要去摸擦脸巾擦脸时,摸到的是男人的手,把擦脸巾递给了她。
唇角情不自禁地微弯,她随即又压制住,接过擦干脸,接着护肤。
余光里,他的视线始终在她脸上。
“好了?”见她放下手,梁西沉直接扣她入怀,拥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嘴角勾着笑意,“宝贝,我爱你。”
岑雾最是抵挡不了他哄着她说情话,尤其是这样在她耳旁用含笑的气音,不管是叫老婆还是宝贝,都能叫她酥.麻了半边身子。
气恼他昨晚那么欺负的那股气,也轻易地被他哄好了一大半。
但到底是气的。
她低头,指尖泄愤似的故意掐他的手。
梁西沉眼底满满的笑意,直接把手抬到她嘴边,哄她:“咬的话更好。”
他不说咬这个字还好,一说,一下就让岑雾想起了昨晚他怎么隔着那层布料咬她的……
直到现在那股战栗依然清晰。
呼吸微促,她忍不住用了点儿力。
头发被扎起的缘故,梁西沉眼看着她耳垂逐渐泛红,是想逗她,但到底忍住了,重新将她抱起离开洗手间。
岑雾的手已是习惯性地圈住他脖子。
微掀眸,入眼所及的是他性感喉结滚动了下,她作势抬手,指尖去戳它。
梁西沉任由她玩。
只是在她越玩越得意的时候,漫不经心轻笑着提醒:“昨晚梁太太很喜欢吻我这里,要不要再来一次?”
岑雾动作倏地顿住。
“不要。”她没好气地瞪他。
等被抱到了餐厅坐下,她忍住没有再看他,他给她盛汤她就接,给她夹菜她就吃,使小性子似的就是不和他说话。
吃完饭,她才发现外面下着雨,是阴天。
在公寓里绕了几圈当消食后,她窝进了沙发里,打开投影仪找了部电影看。
不多时,身旁陷落。
她的一只手被他捉过在掌心,在她想要抽回来时,强势又温柔地裹住,随即指腹轻缓地摩挲。
岑雾挣脱了两次,放弃了。
窗帘拉着,室内半暗,她的手被他捉住,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她的手指,谁也没说话,却有种别样的温馨弥漫。
片刻后,到底没忍住,岑雾扭头,撞入他蓄着薄薄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清楚地倒映着她,也只有她。
“要不要吃水果?”梁西沉凑近,像在电影院里一样,有意地压低了声音。
岑雾微翘了翘唇。
“好吧。”她佯装勉强地随口答道,视线重新看向荧幕。
等一颗葡萄出现在余光里,想伸手接过,却被他直接递到了嘴边。
不动声色地慢慢缓了缓呼吸,她张嘴,一不小心,唇瓣将他手指含住。
葡萄带了点儿凉意,他的指腹是温热的。
莫名刺激出颤栗。
岑雾脸微热,装着没被他影响的模样自然挪开,轻咬葡萄。
属于葡萄的酸甜在唇齿间漫开。
“好吃吗?”忽地,她听到他哑声问。
本能偏过头,就着昏暗的光线,她和他对视。
岑雾眨了眨眼睛,想说还可以。
他单手捧住了她侧脸,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英俊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温热的薄唇跟着覆了上来。
不同于昨晚的凶狠,此刻他极尽细致缠绵。
谁也没有闭眼。
他的眼里有笑意,仿佛会传染,一下蔓延到了她眼中。
厮磨片刻,他额头轻抵着她的,笑:“甜的,很好吃。”顿了秒,他指腹抹掉她唇角痕迹,一本正经地问,“还要不要?”
岑雾只以为他说的是葡萄,点头:“要……”
尾音消散在吻中。
他捧着她的脸,含住她的唇,轻吮微磨。
岑雾眼睫颤了颤,唇角忍不住勾起,手臂主动地抬起搂住了他的脖子。
荧幕上的电影仍在继续,但谁也没去关心播放到了哪。
只是单纯地接吻,心情亦万分欢愉。
空气里弥漫着水果的香甜,也充斥着甜腻的旖旎,每一次的呼吸都能轻易地叫人沉醉其中。
最后是岑雾没什么力气地软软地靠在了他怀里才暂时结束,而梁西沉索性把她抱了起来,两人密不可分地依偎着。
室内仍昏暗,窗帘缝隙里,隐约可见外面仍是阴天。
岑雾指尖玩着他的衣服,忽地仰起脸,轻啄了下他唇角,软软的:“你是不是没听过我唱歌?唱首歌给你听,要不要?”
梁西沉抬手捏她的脸,笑意不减:“要。”
唇角微弯,岑雾清了清嗓子,遏制着莫名紧张的心跳,哼起了突然觉得很适合今天这个天气的歌——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香烟氲成一滩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
傻傻两个人笑得多甜……”
她只唱到这,眼睫扑闪了好几下,望着他:“好听吗?”
梁西沉低头亲她的唇,毫不吝啬地夸奖:“是我听过得唱的最好听的歌,没有之一,我老婆唱什么都好听。”
岑雾脸微红,唇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谢谢。”
她望着他。
“梁西沉……”
“嗯?”
她的手还勾着他的脖子,指尖抚过他后颈,碰到脊椎骨摸了下,明明被摸的人是他,身体发软的反而是自己。
甚至,连呼吸也有点儿微急,或者说,是迟到多年的紧张。
“你毕业那年,在KTV……”她顿了秒,视线不自然地移开,声音逐渐偏小,“那首歌,是唱给谁听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玺子的小仙女、俞折、木非不可、醒醒、CCccccc、夏夜晚风、Cairo、西兪、曦恩、冰岛、灿灿喜欢哇哇和杨杨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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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歌词“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出自莫文蔚《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