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子曦 第36章 复仇与离别

一行人整顿好便启程前往清河与金子轩等人汇合，看到一路上温氏与聂氏弟子的尸体，便能想象到不久前清河聂氏的这场战役有多惨烈。

刚赶到不净世大门便见到温旭的头颅挂在那里，而不远处金子轩正在笨拙的安慰着被吓到的江厌离，江澄见状赶忙跑过去。

“阿姐！”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江厌离连忙回身，看到自己日夜牵挂的弟弟平安无事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开心的拍了拍江澄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

“阿澄，你好了！你恢复了？！”

见弟弟恢复如初，江厌离十分开心，江澄想到被救出的阿爹阿娘，忙问道:“阿姐可有见到爹娘？”

一边的金子轩见状缓缓走过来:“江公子不必紧张，令堂和令慈皆已无碍，只是没有了金丹……如今他们皆在兰陵养伤，待将驻扎在云梦的温氏人铲除，我便派人护送他们回到莲花坞。”

“如此便有劳金公子了，兰陵金氏的恩情，我云梦江氏记下了。”

“江公子客气了。”

金子轩刚说完便看见云云拿着他的佩剑走过来，脸色十分惨白，金子轩接过他的佩剑，疑惑的看向云云。

“你们去了岐山教化司？云云？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江厌离也正向江澄询问着魏无羡的下落，云云强忍了一路，这一路上她一直安慰自己，她家小姐福大命大，这次也一定能化险为夷，如今见到兰陵金氏的人，见到公子，她是真的忍不住了，当着金子轩的面痛哭起来。

“云云？！”

金子轩一脸莫名的看着痛哭的云云，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另一边的江厌离在看到江澄闪躲的眼神和难过的表情时，也明白了魏无羡遭遇不测，一时急火攻心便晕了过去。

不净世内，聂明玦听到其他人讲了温氏的残暴行径，立即拍案而起。

“温氏倒行逆施，残暴如斯，无怪乎天怒人怨！”

江澄想到父母失去了金丹，魏无羡掉入乱葬岗，亦是怒火中烧，握紧拳头立下誓言。

“不杀温晁、温逐流，我江氏满门定不能安息！”

“不错！杀人偿命，凡是温氏之人，皆要斩断于此刀之下！”

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刀架上的霸下立刻有了异动来呼应聂明玦，一旁的金子轩见状缓缓走上前，他始终不相信妹妹遇难，他必须要去查证一下。

“如今琅琊和清河的监察寮已经被攻破，泽芜君也已亲率蓝氏子弟返回云深不知处，想必不久便可稳住姑苏一带，那就只剩下云梦和夷陵两处了，我想……”

话还未说完，蓝湛和江澄二人听到夷陵两字，半分也未犹豫，直接站了出来，异口同声道:

“赤锋尊，忘机请战。”

“赤锋尊，江澄请战。”

“你二人请战何处？”

两人彼此相视一眼，又是异口同声道:“夷陵。”

“夷陵地处西南腹地，在岐山卧榻之侧，易守难攻……”

聂明玦面露犹豫，可抬头看见二人坚定的神情，便停止继续劝阻的话，无奈的朝他们摆了摆手。

“罢了，你们去吧，明日启程，但要避开大路，以免打草惊蛇。”

二人得到准许便拱手行礼拜别，走出不净世大门，金子轩见状也要跟着一同离开，刚走出两步便被聂明玦叫住。

“金公子，我知你救妹心切，若换做是怀桑遇险，我也会像金公子这样着急，可如今兰陵金氏是此次射日之征的主力，讨伐温氏也是金公子率先发起的……”

见金子轩没有说话，便知道他对自己的这番言论有些不满，可即便如此他也要继续说。

“我也知道眼下我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冷血，可还望金公子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你要相信蓝二公子和江公子。”

金子轩身为兰陵金氏的接班人，自幼便受到将天下苍生为己任，顾全大局的这类教育，他知道聂宗主说的这些都对，他握紧拳头，暗暗咬牙，最终抬起头淡淡的看向聂明玦。

“我知道了。”

聂明玦欣慰的点头，刚准备让金子轩去休息，突然想到一个人，便问道。

“对了，金公子，孟瑶……他在金氏可安分守己？”

“孟瑶？他不是在聂氏供职，何时来了金氏？”

“什么？”

见聂明玦一脸吃惊，金子轩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告知，并说明了他和孟瑶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

“自从蓝氏匆匆一面，便再未见过此人，而且，而且父亲也不会……想必知道孟瑶状况的也就只有曦儿了吧……”

提到子曦，二人皆是沉默，眼下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江澄和蓝湛身上，希望他二人能带着好消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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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监察寮大门外，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少女静静地站在那里，大门打开，一袭黑衣的少年挡住了少女向里面探究的视线，将大门紧紧关闭。

“怎么了？”

听到少女的疑问，魏无羡宠溺的理了理她的头发。

“没什么，跑了两个人而已。”

状似不经意的说完，魏无羡想到温晁吓破胆的样子邪邪一笑，随即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

“躲过这次，下次可没那么好躲了。”

“阿羡……”

柔柔糯糯的声音传来，魏无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样子可能吓到身边的小姑娘了，便又恢复到之前温和的表情。

“阿曦，天色不早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伸手拉住金子曦的手便慢慢往回走，感受着手掌心的微凉，魏无羡转头看着她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裙，想着夜深露重，阿曦身子刚好不久，下次再带她出来得为她准备件斗篷才行。

魏无羡他们这边前脚刚走，蓝湛和江澄等人便赶到了夷陵监察寮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二人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江澄皱了皱眉看向蓝湛。

“好重的阴气。”

蓝湛点点头，淡淡道：“还有血腥味。”

江澄闻言伸手用紫电打开大门，带人冲了进去，蓝湛也紧随其后，看到大门上贴着的符篆，脚步微顿，若有所思。

一行人刚踏入庭院，便看见一院子的尸体，皆是温氏弟子，死状惨烈，绞死、烧死、溺死，每个人的死状皆不相同。

“看来今晚的任务有别的东西替我们完成了。”

“公子，我们四处查看过了，无一生还，死法亦是各不相同，另外……有一具女尸自缢于屋内。”

“女尸……”

江澄快步朝那个屋子走去，打开门便见到他十分痛恨的王灵娇自缢于房梁之上，说是自缢，但却能看到王灵娇容貌已毁，可以推断出生前定是受尽折磨后被人吊于房梁上活活勒死。

看着面前曾侮辱过他家人的王灵娇，悲痛与愤怒涌上心头，江澄右手聚力，奋力将紫电挥在王灵娇的尸体上，即便是这样，心中仍不能解气，也不知是何人抢先他一步。

江澄缓缓走出房间，看见蓝湛手里拿着一张符篆仔细研究，见他走过来，蓝湛唇齿微启。

“这张符被逆转了。”

“逆转？”

江澄有些诧异，忙上前查看，果然符篆上面某处多了几笔，可为何要多填这几笔？何为逆转呢？见江澄有些疑惑，蓝湛缓缓解释道。

“寻常符篆驱邪，此符，招邪。”

“招邪？符篆还能招邪？真是闻所未闻。”

江澄一脸新奇，他只听过写符篆为辟邪，到还是头一遭听到用驱邪之符来招邪的，蓝湛也赞同的点点头，他亦是未听说过，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不敢相信。

“的确闻所未闻，但从这里的情形来看，此符确实有招阴集煞之能。”

听到蓝湛这样说，江澄拿过符篆仔细看了看，确实与其它符篆有些不一样，明显能看出是后添上去的。

“不过添了几笔，便有倒转整张符篆的功能，这是人为么？”

“所添目测共有四笔，这味道乃人血所为，整座监察寮的镇宅符篆都被改动过，笔锋走势乃同一人所为。”

“这人是谁？诸家名仕里可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干这种事，不过不论是谁，目的和我们是一致变行。”

江澄和蓝湛二人还在思考这诡异的一事，一个江氏弟子急忙忙跑了过来。

“宗主，地牢里还有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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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被人领到地牢便见到被自己的人无礼对待的温情。

“住手！”

“江宗主，这是温氏的人。”

“闭嘴！退下！”

见人都退下，江澄赶忙解开铐着温情的锁链，看着她身上的伤势一脸的心疼与不忍。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温情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缓解着自己被铐已久的手腕，魏无羡他们走后没多久，温晁便带人上门将她和阿宁关起来，后来又不知把阿宁带到了什么地方，想到温宁，温情便止不住的担心。

“温情，我不知道你被关了多久，但现在天下的局势是四大世家联盟讨伐温氏，温若寒、岐山温氏败局已定。”

将眼下的局势和温情说清楚，江澄一脸认真的看着温情，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

“虽然我与温氏有心仇大恨，但你于我毕竟有救命之恩，温情！如果你愿意离开温氏，我可以……”

“江宗主不必再说了，我终究是温氏的人，我有弟弟，有族人，你能保我一人，能保我全家几十口性命么？”

温情微微挣脱开江澄，她明白眼下的局势，江澄会保她的，可她不能这样自私，她的弟弟现在不知情况如何，她还有她的责任，她也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江澄被其他世家诟病，温情向后退了一步，表情淡漠疏离。

“江公子，多谢相救，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温姑娘……”

见温情要走，江澄急忙叫住她，从怀中掏出一把花样十分精致的红木梳子，那梳子正是在云深听学除水祟时买的那把，他想把这把梳子送给温情多时了。

“温姑娘，这把梳子你留着，要是将来发生什么事的话，来找我。”

将梳子放在桌上，江澄深深的看了一眼温情，轻轻地说了句告辞，然后转身去找蓝湛等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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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江澄等人一路追查温晁和温逐流的踪迹，路上发现有不少温氏弟子的尸体，和在夷陵见到的手法一样，皆为一人所为，二人正思忖着，一名弟子上前禀报，在云梦发现了温逐流的踪迹。

云梦驿站，魏无羡悄无声息的将金子曦带到一个客房里，驿站的人早已被温逐流杀光，无人生火，所以客房并不暖和，魏无羡皱皱眉，转身为金子曦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阿曦，乖乖在这里等我们。”

看了一眼魏无羡手中的陈情，金子曦神色有些复杂，点点头缓缓道。

“嗯，你们……要小心。”

“好。”

魏无羡将金子曦安置好，轻轻带上了房门，看着楼上的一个房间邪邪一笑，折磨了这么久了，是时候该收网了。

另一边江澄和蓝湛也带人赶到了驿站的大门外，为免打草惊蛇，二人悄悄飞上屋顶，揭开瓦片施好法术查看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温晁躲在一边瑟瑟发抖，头发稀疏，容貌被毁的面目全非，温逐流在一边为他上着药。

突然，窗户被风吹开，房间内的蜡烛被瞬间吹灭，温晁仿佛隐隐约约听到了笛声，惊慌失措的朝角落躲去。

“笛子！笛子！”

温逐流警惕的查看一番，确认没有情况后走到温晁身边，将他缓缓扶起来。

“不是笛声，是风声。”

“是风声……咱们，咱们什么时候能到我爹那？”

“照这个速度来看，约莫两日。”

“两日？！你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还有两日？！我爹养你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废物！”

听到温晁这样说自己，便想到他平日就极为不尊重自己，而自己又为他吃了多少苦头，想到这温逐流心中怒火更胜，转身就要离开，温晁见状急忙阻拦，抱紧了温逐流的大腿哀求道。

“别别别！我错了！我让我爹认你进本宗，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不必了。”

此时，房间大门突然打开，阵阵冷风吹了进来，外面的光照在门口的地板上，映出了一道修长的影子，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温晁害怕的往后退，温逐流也警惕起来，握紧了拳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那人走到他们面前，一袭黑衣，红色发带，手握一根笛子，此人正是消失了三个月，被外人传早已身陨乱葬岗的魏无羡！

屋顶上的蓝湛和江澄看到这一幕皆一脸震惊，魏无羡看着瑟瑟发抖，嘴里呼唤着温逐流名字的温晁冷笑一声。

“哼，到了今天，你还以为叫他有用么？”

温逐流上前一步，挡住了魏无羡看向温晁的视线，魏无羡见状挑挑眉，面露嘲讽。

“温逐流，你不会真以为你能在我手底下保住他这条狗命吧？”

“拼死一试。”

见温逐流背挺的笔直，一点动摇的意思也没有，看来这温逐流是保定温晁了，魏无羡冷哼一声。

“呵，好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

“知遇之恩，不能不报。”

“凭什么你的知遇之恩要别人来付出代价？！”

魏无羡拿起陈情缓缓吹响，一时间怨气肆意，几缕红色的怨气汇聚在一起，渐渐幻化成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女子赤着脚，缓缓地走到温晁身边，强行将他的头抬起来看了看，呵，这便是温若寒的儿子啊，唇角微勾，杀了他便能让温若寒也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了，想着便一掌打向温晁，然而却被人及时阻止。

“温逐流！”

温逐流看着面前熟悉的人不由一愣，他记得她，那时他刚到温氏不久，温若寒很赏识他，派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带人清剿琴川钟氏。

“是你，钟澜。”

“温逐流！当年你带人上山灭我宗门，杀我父母，今天我要让你偿命！”

钟澜鲜红的指甲瞬间变长，她快速朝温逐流直直抓去，温逐流躲避的慢了些，瞬间胳膊被划出一道伤痕，钟澜见状趁机抓向他的背部，鲜血立刻流出。

眼前之人身形缥缈，动作鬼魅，温逐流根本无法捉住她，只能自我防守，最后被逼急的他转而向魏无羡攻击去，屋顶上的二人见此情形赶忙跳下来，只见江澄迅速祭出紫电，将紫电牢牢勒住温逐流的脖子，直至将其勒死，钟澜见状转身朝温晁下手，却被魏无羡一把拦住。

“魏无羡！你敢拦我？！”

“前辈，时间要到了，温晁便交给我们处理吧。”

听到魏无羡的话，钟澜转身看向窗外，只见一轮圆月高挂在夜空中，她不甘心的看了眼温晁，便化作一团红雾，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江澄走到魏无羡面前，将腰间的随便递给了他。

“你的剑。”

“谢啦。”

魏无羡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佩剑，最后只是淡淡一笑，将佩剑上的挂穗卸下来挂在了笛子上，江澄见到这一幕虽是不解，但心中关心魏无羡更甚，便朝他胸口给了一拳。

“臭小子，这三个月你跑哪去了？还有，你可见到金姑娘？”

“阿曦没事，至于其他的……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见魏无羡并不想多说，江澄便忍下心中的疑问，用力的抱住魏无羡，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魏无羡看着江澄担心的模样，也安慰的回抱住他。

“听说你和师姐一切安好，你一边忙着重建云梦江氏，一边组盟参战，辛苦你了，江澄。”

江澄忍住泪水，将头深深埋入魏无羡怀中，这段时间他压力很大，身边没有能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巨大的责任压在了他身上，他不想让阿姐担心，又没有人能倾诉，如今见到魏无羡，听到他的那句辛苦了，他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人能明白他的。

然而一边的蓝忘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皱紧眉头看着魏无羡。

“魏婴。”

听到蓝湛的这声呼唤，魏无羡动作微僵，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魏无羡快速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看向蓝湛。

“蓝二公子，哦，不对，是含光君。”

蓝湛没有去管魏无羡为何突然如此态度，直接切入主题。

“一路追杀温氏的人是不是你？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杀了他们？”

江澄见蓝湛如此质问自己的兄弟，有些不满的看向蓝湛。

“蓝二公子，你什么意思？”

没有理会江澄，蓝湛想到刚刚的红衣怨灵，想到刚刚魏无羡的操作，将心中的疑问尽数问了出来。

“你为何会弃了剑道改修他途？为何会与怨灵为伍？”

魏无羡依旧没有说话，见他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蓝湛上前一步，定定的盯着他。

“回答。”

“我要是不回答会怎么样？”

魏无羡挑衅的看了眼蓝湛，然后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蓝湛，刚刚久别重逢，你这样问罪不大好哦，自从岐山玄武一别，数月之久，你就算不惦记同袍之谊，也不应该这么绝情吧。”

“魏婴！你不要故作玩笑！”

“蓝二公子。”

见蓝湛动怒，江澄赶忙挡在二人中间，魏无羡推开江澄，一脸挑衅的看着蓝湛。

“蓝湛啊，你究竟想干什么？”

“魏婴，修习邪道终会付出代价，古往今来，无一例外，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听了蓝湛的话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魏无羡轻笑出声，转而定定的看向蓝湛。

“邪道？蓝二公子，我非摄取他人灵识，又怎么能算作邪道呢？我用的是符篆，习的是音律，这也算邪道么？就算是邪道，损不损身，损多少，我最清楚，至于心性，我心我主，我自有数。”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能控制住的！”

“说到底，我心性如何，旁人怎会知晓？又关旁人什么事？”

见魏无羡根本不听劝，偏要一条路走到黑的架势，蓝湛不由有些着急，恐其越陷越深，最终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魏无羡！”

“蓝忘机，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过不去是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们姑苏蓝氏是谁？当真以为我不会反抗么？”

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又见蓝湛对自己的兄弟如此不依不饶，江澄有些不满的上前一步。

“蓝二公子，如今温乱未除，正是急需战力的时候，姑苏蓝氏的手又何必伸的太长，容江某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要追究，也轮不到你们姑苏蓝氏插手。”

见蓝湛没有说话，依旧定定的看着魏无羡，江澄颇觉不满，他不明白魏无羡到底做错了什么？如今他们手刃仇人，设在夷陵和云梦的监察寮皆被捣毁，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在往利的一面发展？

“蓝二公子，这是我们云梦江氏的家事，您请回吧，而且，门外还有一些事情在等着你帮忙。”

见魏无羡下了逐客令，背过身不再理他，蓝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留下另二人去处理温晁。

魏无羡走到温晁面前，缓缓蹲下身，用笛子的一端抬起温晁的下巴，欣赏着温晁脸上那些出自于他的手笔。

“温晁，阿曦有件东西存放在你那很久了吧，我劝你最好乖乖把它交出来，否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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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的大门外，一位红衣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出神，果然是满月之夜啊，真漂亮……女子伸出手，只见那双白皙无瑕的手在月光的照射下忽隐忽现，见此她低垂眼眸，已经要开始了么……

“阿姐……”

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女子转身便看到一身黄色衣裙的金子曦如月下仙子一样站在那里，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你……都知道了……”

湿润的触感从眼角滑落至脸颊，她伸手摸了摸，成为怨灵以后，她有多久没哭过了，有些哀怨的看了眼驿站的位置。

“这个臭小子，我都告诉过他不要说了。”

“阿羡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没有和我说，只是我猜测的而已，不然怎么会有素昧平生的人会对我如此之好，这段时间你如何照顾我，我都是知道的。”

“傻瓜，你值得别人对你这么好的。”

“阿姐！”

金子曦激动的跑过去抱住了钟澜，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下。

“对不起，阿姐，我忘记了你们的样子，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

“没关系的，你还小，是阿姐对不起你，是阿姐识人不清害了你。”

看着所抱之人的身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微微发光，金子曦抬起头，愣愣的看向依旧温柔的看着自己的钟澜。

“阿姐……你要走了，对么？”

“对不起，曦儿，阿姐不能陪你了。”

钟澜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眼神带着歉意与自责，金子曦连忙摇头否认。

“阿姐别自责，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的，我都知道。”

她小的时候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化险为夷，她的风筝比别的小伙伴们飞的都高，她丢了什么东西总能在第二天出现在她面前，太多太多的事情……只是后来随着她生了一场大病，那些情况便再没有出现过，想来那短时间都是姐姐在身边保护她，陪伴她。

钟澜抚摸着妹妹的脸颊，看着逐渐透明化的身体，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想着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她一脸认真的看向子曦。

“曦儿，你听阿姐说，金珠之核为火烛之力，将火烛之力注入到金珠之内便可得到一颗完整的金珠，此珠之壳可医死人，肉白骨，核可使人恢复神智，重塑修为。”

曦儿如今身子弱，导致修为无法提升，这都是她造成的，所以那日在乱葬岗，她将火烛之力注入到曦儿体内，一来是为了救她性命，二来则助她提高修为，可她深谙自己妹妹的性格，便握紧子曦的肩膀嘱咐道。

“你如今灵力溃散，需要火烛之力帮你蕴养灵力一段时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且不能将它从你身体取出，否则恐会造其反噬，你做每个决定前都要知道，阿姐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了。”

“阿姐……”

“听到了没有？曦儿，答应阿姐！”

看着面前的阿姐身体逐渐虚无，金子曦紧张的抓住她连连点头答应。

“我答应你，阿姐，我答应你。”

“乖……曦儿，忘了我们，忘了仇恨，好好活着……”

钟澜听到满意的答复，安心的笑了笑，感受着身体渐渐消失，轻轻对子曦道了声再见，便化成了一团红色的光团停留在金子曦的掌心，与此同时，蓝湛面色阴沉的从驿站走出来，见到这一幕不由一愣。

“阿曦？”

金子曦转过身，手里捧着一团红色的光团，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看着蓝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崩溃的大哭起来。

“阿湛，你能帮帮我么？”

那晚的金子曦，蓝湛永远不会忘记，那样可怜、无助，牵动着他的心神，令他心疼，他弹琴将钟澜的灵魄度化后，便带着金子曦连夜御剑回到不净世。

不净世内，金子轩和云云在屋里安抚着金子曦，而他如从前一样，在屋顶上默默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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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复仇与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