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已经睡醒一觉的江虞在床上翻来覆去,越发精神。
忽然从隔壁房间传来嘈杂人声,江虞翻身坐起,打开门去了隔壁。
谁料一开门就看见落荒而逃的江澄与聂怀桑的背影,还在魏无羡房间看到醉酒的蓝湛,醉酒?
江虞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魏无羡“你给他喝酒?你自己喝还不行,还给他喝?蓝启仁明天就要回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得意门生被你这么对待你就惨了”
魏无羡把蓝忘机扶到床上后靠坐在床边“酒是他自己喝的,又不是我喂的,不过蓝湛酒量也太差了吧,一杯倒,不过酒品还好不撒酒疯”
可是在魏无羡第七次把蓝忘机按在床上时,他恨不得穿越时空把一个时辰前的自己打死。
这蓝湛这么好动,他哥知道吗?
关键时刻还得靠她。
江虞坐在床边把蠢蠢欲动的蓝忘机按在床上,只觉得醉酒的蓝忘机不再拒人千里之外,倒是多了几分可爱,她心下一软,柔声哄到“忘机乖乖的躺着,我唱歌给你们听好不好”
蓝忘机乱动的身子瞬间不动了,双手乖巧的搭在身前,用行动表示自己的答案。
魏无羡嘟着嘴道“阿虞你都没给我唱过歌呢”
江虞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魏无羡立马端坐好。
江虞指尖轻敲打着节拍,红唇轻启
“ 一片春愁待酒浇
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度与泰娘娇
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
一首歌成功把两个巨婴哄睡,江虞拉了被子将两人盖住,便起身回房。
江虞跟着江厌离赶到戒律堂时,远远的就听见聂怀桑惨烈的叫声,以及戒尺打在身上的闷响。
怎么还会被抓,她走之前明明都收拾好了的,目光落在人群中跪的笔直的背影上,江虞默叹一声,把蓝忘机忘了,他这么守礼重规矩……
三百下戒尺结结实实的打完,江虞忙把魏无羡扶起,问道“怎么样,能走吗?”
魏无羡看着一旁仪表风姿依旧出尘,无一丝狼狈的蓝忘机也挺直腰背,下一秒却疼弯了脊背,整个人都靠在江虞身上。
算了,还是这样舒服。
江澄扶了魏无羡另一边,四人走在长廊上,他扭头向江厌离道“阿姐,我挨了五十戒尺这事,你记得别在爹娘面前提起,太丢人了”
魏无羡忙道“那我挨了三百戒尺也别说了”
“你还说,事情还不是因你而起”
“那天子笑谁也没有逼着你喝呀”
江厌离无奈,这都这样了还不忘斗嘴“好了,别吵了,这次就当给你们个教训,你们先忍一下,下课后我给你们熬些当归汤”
魏无羡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师姐,我这个伤要多吃肉才能好”
江澄也在一旁帮衬“要是有当归炖羊肉,就好了”
这两个人刚刚还为了受罚一事争吵,转眼就因为当归炖羊肉而同气连枝。
江虞与江厌离相视一笑。
四人下了台阶,迎面撞见蓝曦臣。
魏无羡刚刚受罚完,下意识想避开蓝曦臣,却被江虞抓住。
拱手行礼,魏无羡讪讪地问道“泽芜君,我可是又触犯家规了?”
蓝曦臣道“你们昨日是过分了点,不过叔父方才也是在气头上,所以罚的重了些,我与你指一个地方,几个时辰便好了”
江厌离面露喜色,颔首道“多谢泽芜君”
“江姑娘客气了”
“泽芜君,我母亲……”魏无羡想知道母亲的消息哪怕一点,但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方才蓝启仁盛怒之下说露了嘴,可之后他怎么追问也绝口不提。
对于父母的记忆,他已经很模糊了,他只希望多知道一些关于母亲的消息。
蓝曦臣自然知道魏无羡的意思,笑道“藏色散人当年与我叔父是学友,我叔父严正端方,而令慈……只能说与魏公子行事一模一样”
闻言,江虞等人皆忍俊不禁,果然是母子。
蓝曦臣转身留下一句话,提步离去。
“实在是……叔父当年的胡子留得可真是不易啊”
魏无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魏无羡被漩涡卷到水里时,一脸懵逼,这蓝氏禁地还暗藏玄机?这算不算窥伺家族秘密?
不过不能怪他啊!又不是他要进来的,是有人拉他进来的。
魏无羡扶着石壁从水潭里站起,刚刚站定就又被压趴在潭里。
他是来疗伤的,这两下下来都在他背部,反而疼得更厉害了。
魏无羡艰难的从水里爬起来,大口呼吸,愕然道“蓝湛,这什么地方啊?”
蓝忘机没有说话,打量一圈,往前走去。
魏无羡也跟了上去,方才看蓝湛神情,仿佛也不知道此为何地。
不管了,去前面看看。
走过一隅,视线才豁然开朗,却是一处洞穴。
洞中寒意森森,光线不足,极为昏暗,不远处有处石台,上有一方石案,案上一架古琴,天光洒在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