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扭打起来,黑暗中看不清脸,不知道对方是谁。
是谁——
一拳挥过来,许焹抓住手肘,如果过肩摔成功,那五分钟不到的战斗将直接结束,可黑影的实力也不赖,腿缠上他的脖子。
boom
两人摔在地上,灰尘四起,许焹的帽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飞出去了,口罩的一边也脱落下来,陆裴升双腿紧紧缠在身下人脖子上,没有收力。
“……”许焹张嘴没发声,不出意外是在骂人。
许焹喉头升起血腥味,还没好的肋骨又再次受创,要不是被缠着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白衬衣下的伤口撕裂,鲜血染红衣裳。
“你们在干什么!”于矜风冲过来扯开两人,新鲜空气灌入肺部,许焹咳嗽起来带出一口血,陆裴升站起来拍拍裤子,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
“……”许焹发出沙哑的声音。
李朔赶紧扶起跪倒在地的许焹,许焹抹了抹唇角,上下打量着面前腿比命都长的陆支队,陆裴升却当没看见似的走了,任凭于矜风在后面咆哮。
第二天,许焹又和没事人一样出现,凉爽的天气却围着围巾,反常太反常了,不过也没办法,如果有人能透视就会发现,灰色的围巾下一片淤血,拜陆队所赐。
叩叩
“请进。”
“于队,”许焹推门而入,坐在椅子上,“昨天那谁啊?”
“隔壁刑侦的陆裴升。”
许焹“哦”了一声,“怪不得,原来是陆队,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要被他绞死了。”
“嘶,我记得你也没那么弱啊?”
“你是在嘲讽我。”
“吃饭了吗?”于矜风心虚地岔开话题,在电脑上看什么,鼠标不停点动。
“没。”
“楚琛没给你做饭?”
“回辽今了吧。”
于矜风刚想说什么,办公室门又被叩响了。
“……请进。”
门从外推开,一道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迈开长腿走到办公桌前,手上拎了袋包子,扔进许焹怀里。
“?”
“昨天抱歉,给你的。”
许焹茫然“哦”了声,拿出一个半信半疑咬了口,突然表情一片空白,整个人顿在那。
“……豆沙……包?”
陆裴升不置可否。
许焹低着头,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许焹又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我出去了。”许焹起身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回去。
砰!
门被关上了,许焹拿着手里的豆沙包,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条件反射反手劈去,秦简感觉一阵风刮过,许焹及时把手停在离他脸半寸处。
“你为什么要跑。”
“……”许焹收回手,“就是不想住在医院里。”
秦简叹了口气,松开手:“算了,也怨不得你。”
“秦妈妈吃包子吗?”
秦简喷出一口老血:“能滚吗?”
“不吃算了。”许焹作势要走,秦简赶忙拦住。
“吃吃吃!”
——
陆裴升坐在于矜风的办公室里,两人面面相觑,后者用脸部肌肉表示了对陆裴升的强烈不满,前者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十几分钟。
“好好好,我过几天给你买刑侦送点东西!”于矜风摆摆手,陆裴升起身回了声“好”,转身出门,在门口撞见蹲在地上啃包子的许言和秦简,陆裴升脚步一顿,周身散发的冰冷气质似乎凝结到了零下。
众人:“………………”
陆裴升瞥了眼蹲在许言边上的队员(秦简),一言不发地走了。
“完了,”秦简一拍脸,“那个陆登要叫我去搬尸体了。”
“秦妈妈。”
“诶。”
“我精神意义上支持你。”
“………”
——
凌晨三点,公安局接到报案,三月十八日清水街失踪人口的尸体从附近湖泊打捞上来。
“我去,无头战士。”
打捞上来的尸体已呈现巨人观,身体肿胀的可怕,许焹对于巨人观的害怕程度不亚于碰见男人和他表白。
禁毒支队的人出现在案发现场,纯属是因为陆裴升强硬要求于矜风把人给他一天,最后于矜风松口还赔出去嫁妆,毕竟许焹可是队里唯一的“警花”,其他队来惦记惦记也是常事。
于矜风:“借一天就借一天,不被挖走就好啊!”
“秦妈妈。”
“诶。”
“我要晕倒了,扶我一下。”
“我滴孩儿啊,妈来了。”
“秦简!”陆裴升站在边上,面色阴沉如坟,一字一顿道:“搬、尸、体。”
许焹/秦简:“…………”
“孩儿,妈对不住你。”秦简转头戴上三层口罩冲向了尸体,留给许焹一道潇洒的背影。
许焹:“……”妈妈的背影。
许焹怔怔地望尸体,不动声色向着外围缓缓蠕动,直到离尸体十几米远才停下,正百无聊赖试图分散注意就随意打量了下周围,在泥巴里发现一块白色的小角,用手捏起来,是一个明信片,一大部分都被泥巴掩盖,只能看见姓名:路岚。
许焹的瞳孔急剧收缩,忍不住战栗。
“许焹你没事吧?”边上的警员过来关心道。
“……我没事。”许焹攥着名片的指尖发白,控制不住细微地颤抖。
“许焹!”秦简跑过来,仔仔细细观察了一轮,“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就——”秦简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余光扫到许焹手中的名字,同样谁不出话。
许焹靠着树,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鬓发,陆裴升赶过去,指挥队友把他扶上车,然后给了一瓶水,许焹紧紧握着明信片,藏在衣兜里,不愿回忆的记忆又一次浮现。
许焹坐在车后座,脸埋进掌心,车门外秦简脸贴着玻璃,大概看见了轮廓,但他还在不停的移动,试图看清许焹到底在干什么,突然一只手盖在秦简的肩上,秦简条件反射转身出拳,等看清身后人脸时讪讪收回手。
“陆队。”
“你在这干什么?”
“关心同事。”
“去干你的事情。”
“……哦。”秦简不情不愿的走了,一步三回头,生怕“陆登”把许焹沾沾酱油给做成刺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