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罪人 第20章 乔芷怡

太阳似乎刚升起，室外是一股清冷气息，陆裴升看了看手机，“4:21”他竟然一觉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陆裴升放下手机，回头看了一眼许焹，依旧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哪去？”

“随便，去能睡觉的地方。”许焹看着有些疲乏，捏了捏鼻梁，皱着眉，刚刚的玩笑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陆裴升自然而然将人带回了自己家，许焹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让人心安的气味，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心安。

许焹现在没有那么多脑子去想这些事，熬了一个大夜，没有直接倒地板上都算是他意志力好，当然，某些不是人的队长除外。

他随手把大衣褪下，递给陆裴升，然后走向次卧，许焹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这里的布局和福西的那一套有些相似，凭着记忆走进一个房间，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床上，被床单上独属于陆裴升的那股味道包围，许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轻蹭了几下，昏睡过去。

“……”陆裴升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算了我今天睡次卧。

陆裴升心里摇头，把大衣挂在衣架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

凌晨的时候，程副队给他发了个文件，里面是楚深的资料：

姓名：楚深

年龄：25

毕业于：福西市公安大学

出生于：福西市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确实没什么问题，陆裴升对于楚深的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上次夜店的地下制毒场回来以后……

陆裴升打开手机，突然想起来刚刚看时间的时候有人发消息，但当时神志不大清，没怎么看，现在一看，不得了啊，居然是秦简，这小子已经有几天没消息了。

【陆队，上次你说的我查过了】

陆裴升戴上眼镜，用电脑翻看着所有文件，手上一只钢笔被转来转去，黑色皮包的本子被摊开，上面零散写着字，上面记录了他从案件一开始所发现的所有疑点。

高架桥碎尸……公园的巨人观……定时炸弹……

这些事情在陆裴升脑子里反复轮转，还有！公园那次，许焹的态度，他的情绪和脸色，生理反应不适？可能之前他是这样认为的，现在知道他是就职几年的缉毒警，这个幼稚的想法被完全推翻……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他发现了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什么禁区，没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不过还有一个人——秦简！

谢碧真的是大学生？他有学籍记录，秦简给他发的文件就是他经过询问了所有导员得出的结论，听说为人老实，在学校交了个女友，这个女朋友……说不定是案件的突破点……

陆裴升打电话给秦简，对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喂？”

“今天下午再和我去一趟谢碧的学校。”

“嗯……许焹怎么样？”

“睡着了，看着估计没什么问题。”

“好……”

电话挂断，陆裴升对着落地窗外缓缓升起的旭日发呆，他走进厨房，冰箱里放着昨天买好的蔬菜和肉类，不过一会传来了食物的香气，陆裴升只做了自己的份，许焹在睡觉，想也不会起来。

他坐在餐桌前，边吃边看文件，陆裴升这种人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真认真起来也是对自己狠，说曾经，一桩连环杀人案，半年了犯人还未落网，甚至能说一点线索也没有，陆裴升自己在办公室熬了两个星期，终于是找出了点线索，这两个星期里他睡了十个小时不到，一个星期后总算是把犯人摸出来了，陆裴升抓到犯人的当天在办公室昏睡了一整天，或许还要多……

那时程副队一整天没见到他，听人说是在办公室睡觉，害怕陆裴升猝死就赶紧给人叫起来了，刚睡醒的陆裴升一脸懵，程副队害怕道：“你看你睡了多久！”

18:57

“……不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你要不要看看几号了？！”

十四号。

“不就是十四……十四号？！我他妈睡了二十六个小时？！”

吃完饭，陆裴升在次卧休息了会，换套衣服，驾车驶出。

天光大亮，万里无云，他向着市中心开去，谢碧上的那所大学，也是辽今市的前几所，未来一片光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女朋友也谈了，学业有成。

一点。

秦简靠在校门旁的石柱上，低头看着手机，陆裴升过去拍了下他：“走。”

现在是工作日，学校里的大学生正在上课，外边一点人也没有。两人因为外出的原因，没有带警服，不过带了证件，两人走到大门口被保安拦下：“你们俩什么名字，迟到这么久？！”

这大爷没有怀疑，认为两人是学校的学生，陆裴升掏出证件：“警察，找过你们校长了。”

保安大爷狐疑地看了眼，最后还是放了两人进去，陆裴升来到办公室，礼貌地敲了三下，推门而入。

里面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十分慈祥，可能是个教授？

秦简介绍道：“这位是学校的教授，乔荆。”

乔荆听见声响，站起身微笑道：“你们好。”

几人没寒暄多久，两人坐在皮沙发上，乔荆面对着两人，秦简娴熟地掏出随身笔记，准备记录。

“请问你是谢碧的导员吗？”

“半个，他之前的导员请了病假，有一部分分到我底下来了，谢碧就是其中之一。”

“请问谢碧是在学校有一个女友是吗？”

这次乔荆没有立即回答，脸色有些难看，艰难地开口道：“是……”

“那对方是？”

“乔芷怡，是原来那个导员手底下的，不出意外应该在上体育。”

陆裴升道了声谢，转头下去找人，乔荆跟在后边，默不作声。

操场上人很多，有小情侣牵手散步，有打篮球的男生，围在一起的女生，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人孤零零待在那，那人长发披散，长直的头发遮住半边脸，即便如此，也能看出那人外貌不凡。

陆裴升看了眼乔荆，知道这人肯定是乔芷怡。

“同学。”

面前阳光突然被遮挡，投下大片阴影，乔芷怡摘下耳机，抬头看，陆裴升垂眸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请问是乔芷怡吗？”

“嗯，是我。”

呦呵，还是位清冷女神。

“那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陆裴升说的并不大声，有几个女生男生的视线一直往这看，也没有亮出警察的身份，为乔芷怡保全了脸面。

乔芷怡点头，收起笔记本，和几人一起进了教学楼。

二楼会议室。

“请问你与学生谢碧是什么关系？”

这次换做秦简来问，他可能在其他时候爱玩，现在也不会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而陆裴升因为这种时候的脸色都不大好，怕吓着人家，所以坐在一边。

“男女朋友。”

“你知道谢碧最近的动向吗？”

“不知道。”

“在学校的人际关系。”

“……他在学校很老实，一个人温温柔柔的，也不会有什么仇人……在高中时期被霸凌，不过那群人并没有上这所学校，在大学也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心理很健康，不会有什么反社会人格。”

乔芷怡回答的很全面，似乎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来问过了，陆裴升看了眼秦简，秦简摇头，接着继续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年，从他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谈了。”

“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有前女友，或是追求者之类的？”

“没有。”乔芷怡回答的很干脆。

陆裴升插嘴道：“他的人际关系。”

“我说过了——”

“我是让你说实话。”

陆裴升不咸不淡地撇了一眼，眼中寒光正盛，美女思考了会，犹豫着开口：“他……我经常看见他走进一家酒吧，不过我没去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他家里很贫困……说不定……”

乔芷怡说不下去，干脆闭了嘴。

那家酒吧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四月二日22:00至次日4:00，你在干什么？”

“不记得了。”

“你仔细想想？”

乔芷怡垂眸思考，点开了手机中与谢碧的聊天对话框，展示给两人看，四月三日凌晨，屏幕上最后一句话是乔芷怡发的“？”，上面是谢碧发来的转账“100000”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然后谢碧就再没回过消息，将微信注销了。

这是跑路了？

秦简与陆裴升对视一眼，这个想法在两人脑中出现。乔芷怡肯定不会不知道。

“叮”陆裴升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

【许焹：你人？】

【福西第一帅：去找谢碧女朋友了。】

说完切屏出去给他点了个外卖，许焹没再回话，不知道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