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待在现场安抚群众,虽然这本不是他们的任务。在处理完后直奔医院,护士站在许焹身边劝着:“你身上都是血,没有受什么伤吗?不用去看看?”
“血不是我的。”许焹没抬头,说了句“谢谢”。
护士见没什么,去病房里忙活了,庶纪嵌虽然心中有些抵触他,不过见了他这副样子,还是有些揪心,庶纪嵌靠近,许焹伸出手轻轻拽了拽他裤脚:“我不是怪物……我不是……灾星……我……不是……对吗?”
“不啊,”庶纪嵌皮笑肉不笑道:“你就是灾星,你就是怪物。”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语言却像是刀子般,捅进许焹的身体,再次摧残那具早已千疮百孔的躯体。
“我……”许焹低下头,那只拽着他裤脚的手缓缓松开,庶纪嵌突然暴起,揪着他的衣领从地上拽起来。
咚!
许焹的身体猛地砸在医院墙上,庶纪极力压制自己的表情,而面目狰狞:“你他妈对的起他吗?你弟炸的连骨头都不剩,你——”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狰狞地笑道:“是因为你弟被你弄死了,所以你想让楚琛活?”
“是不是?”
“江焕?”
“你说话啊。”
许焹没说话,褐色瞳孔中被痛苦填满,庶纪嵌的话语像是毒药,疼,太疼了。
“陆裴升,这就是你拼了几个晚上弄出来的人,你知道吗?他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吧?”
庶纪嵌看向陆裴升,于矜风冲过来吼道:“庶纪嵌!你给我到此为止!”
“把弟弟炸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看着自己的队员,死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坐享其成,还好好的转了地区,不就是为了背着你这个功臣的名号一辈子?!”
许焹看向陆裴升的眼里满是惊诧,脸色白的吓人,凝固着的血液更显得艳丽。他细微的颤抖,不敢去看他们。
“于矜风,你心里也对他这个功臣的名头有不满吧?两年,死了弟弟,死了队员才夺来的。”
“你滚!庶纪嵌!”
“好啊,我走,我出了这个医院你们就他妈别想再见着他了!”
庶纪嵌大步离去,背影都充斥着怒气。
“陆裴升,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
“那太好了,你可以滚了。”许焹笑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不是你们所有人对不起我。”
他摇晃着起身,走出了医院大门,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阳光正好,一波三折后终于迎来了“黎明”。
“于矜风,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肯告诉我吗?!”
“……这地方不适合说这个。”
车内,于矜风思索一番开口道:“这件事,也要从很久之前讲起了,大概是十七年前,辽今找到了一个人,那也是我们最重要的武器,我们将他安插在中缅边界最大的贩毒集团卧底,十三年,他为公安效命,你或许听过他的代号,探索者。”
探索者,伟大的英雄也将落幕。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这甚至成了一个机密。探索者只有一个条件,保护好他哥,可是六年前,我们把他也送过去了,他哥就是许焹,或许你该叫他江焕,那一次探索者传回的简讯中多了份质问,我们视而不见,从此之后,每一次简讯中都会带有同样的问题,两年后的围剿行动,我们因传回的简讯有误,援救失败,导致第一队和探索者牺牲,探索者身上绑着的炸弹将他炸的连一捧骨灰都没有,当时江焕不知道在哪,而传回简讯中的错误也就只能归结在他头上,或许……不是他的问题,可这个锅总要有人来背,于是江焕成了辽今‘公认’的黑警,庶纪嵌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最大。”
“许……他爸妈呢?”
“他没有爸妈。”
陆裴升记忆深处有一句话忽得浮现:“我没有爸妈。”
灰头土脸的小孩,破烂的白T,一盒饭,一个下午。
陆裴升点了根烟,车窗敞着,微亮的风打在脸上,是属于春日的明媚。
“他去哪了?”他走下车,绕到副驾驶。
“不知道。”于矜风摇头:“可能是回出租屋了。”
“你去等楚琛,消息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我。”陆裴升拉开车门,将他拽下来,甩上车门:“把他出租屋位置发我。”
陆裴升突如其来的动作给于矜风看的都一愣,甚至有一种□□的感觉。
“他的出租屋被禁了。”
“那你怎么说在那?”
“……你要去找庶纪嵌……他会知道的。”
陆少三十二年的教养瞬间瓦解,平时虽算不上彬彬有礼,但待人也算温和,此时竟想一拳把于队打进墙里,刚刚那一出两人不是没看见,今天许焹刚醒就跑,陆裴升五天基本没合眼才让他出来,这下再去求庶纪嵌基本是不可能了。
“好样的!”陆裴升从嘴里挤出三个字:“什么都不知道还当个屁的队长。自己队员进去了他妈都要别人捞!”
他真是气昏头了,什么词都往外蹦,于矜风被骂的黑了脸:“组织上根本就没有派他过来,谁知道庶纪嵌那家伙设计了哪一出,让许焹跑过来和你一起干这档子事!还故意激他,这点破事怕是只有你这个有蛮力没脑子的傻逼陆少才看不出来了!我要是去捞他,一个月都不一定出的来!你以为庶纪嵌是个什么好货?!”
“你他妈说谁?”
“难道不是吗?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看出来,刑警队长好样的啊,十年警察白干了?!庶纪嵌他根本就是在故意包庇谢碧!你以为这么久我们找不到是因为什么?!刚出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并案了,他们辽今怎么可能查不到一个人?!庶纪嵌在辽今虽然算不上瞒天过海,但也能只手遮天,他的手段远比你知道的更多!”
现在于矜风没有实际证据,能把庶纪嵌钉在这个罪名上,虽没有他说的那么离谱,但也**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