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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带星来 第26章 悠悠行万里

作者:韶芊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11-20 04:20:59 来源:文学城

大业五年阴历二月十一日(西元609年阳历三月二十一日),大隋皇帝杨广率领后宫众人,抵达了西京大兴。这一趟圣驾回大兴,又是为了要以大兴为起点,出塞巡游,但这次不再往北走,而是向西行。

萧皇后又一次选择留在大兴,好有多一些时日与三个幼年孙子共享天伦。倒是乐平长公主杨丽华对西域颇感好奇,要求随驾。杨广当然欢迎大姐加入西巡的行列。

杨广的西巡车队阵容庞大,总共有十几万名士兵护驾。大大小小的车子有些载着朝廷官员,也有些载着后宫妃嫔。随驾妃嫔之中,等级最高的是贵人陈婤。她奉命贴身跟随皇帝,乘坐御辇。

阴历三月初二(阳历四月十一日),西巡车队出发时,陈婤刚刚跟在皇帝后面上了御辇,皇帝就一把拉她入怀,把她放到膝上侧坐着。她早知道,皇家车队每一趟出城,只要萧皇后没有同行,皇帝必然会叫婤儿同乘御辇,也时常会要婤儿坐在他膝上。

御辇两侧开着透气的小窗。因此,每次杨广要抱着陈婤坐,陈婤都不免担心,外面护驾的骑兵们会透过车窗窥见...

这一次,御辇行经河西走廊的荒地,不免颠簸摇晃时,陈婤又坐在杨广膝上,不过并非侧坐,而是背对杨广,让杨广拦腰抱着,似乎比侧坐更显亲密。她不禁讷讷开口,提出了顾虑。

杨广哈哈大笑回道:“那怕什么?照理说,那些骑兵都应当专心面向前方、目不斜视才对。不过,即使他们胆敢偷窥,朕也不怕他们。朕是天下之主,谁也不用怕!”

笑声方落,杨广又放轻声音说道:“其实,全天下的人,朕只怕你一个。”

陈婤听得一怔,才低下头,细声嗔道:“皇上别取笑婤儿了!婤儿哪有什么好怕?”

杨广低叹着回道:“朕怕你,就跟你姑姑一样,不懂朕的心...”

此言故作淡然,却深深震撼了陈婤的心灵!陈婤无言以对。她依然低着头,看了看杨广因拦腰抱着她而放在她腰前的双手,就握起了杨广的右手,往左上方移去,放到她心口上...

接下来,杨广恣意行动时,陈婤豁了出去,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娇啼是否太嘹亮,会不会被车窗外的骑兵们听见?她只想倾尽所有,替姑姑回报皇帝念念不忘的痴心...

于是,御辇满载着狂野的激情,穿越了荒凉的峡谷,在阴历四月底(阳历六月初)驶出了临津关,到达了西平郡。杨广在西平郡编排军队、讲述战略,预备进攻吐谷浑。

在阴历五月下旬(阳历七月上旬),杨广分别派遣内史元寿到南面金山驻军,兵部尚书段文振到北面雪山驻军,太仆卿杨义臣到东面琵琶峡驻军,将军张寿到西面泥岭驻军,四面包围吐谷浑。隋军不久即攻破了吐谷浑,但可汗伏允率数十名骑兵突围而出,据守车我真山。

杨广任命右屯卫大将军张定和去攻打车我真山。张定和大意轻敌,不穿铠甲,挺身登山。结果,吐谷浑的伏兵射死了张定和。不过,吐谷浑另有一名首领走投无路,亲率部众男女十多万人来投降。此外,隋军持续搜捕伏允可汗,一路追到青海,直达布哈河南岸的伏俟城。隋军至此大获全胜。

杨广志得意满,故意在给事郎蔡征面前问道:“自古天子有巡狩之礼,但是江东南朝的皇帝大多数宁可涂脂抹粉,坐在深宫之中,不与百姓相见,这是什么道理呢?”

面对皇帝这种问题,蔡征深谙为官之道,当然以最恭谨的态度回答:“这就是他们立国不得长久的原因啊!”言下之意,大隋必能国祚绵长。

蔡征之言固然是官僚惯用的逢迎老套,但在隋军所向披靡之时,杨广实在没有理由不信,大隋将能千秋万世。何况,当杨广于阴历六月十七日(阳历七月二十三日)到达燕支山下,西域二十七国的国王、使者都佩戴金玉、身穿锦衣,跪在道路左侧拜见,加上周围民众焚香奏乐、歌舞欢腾,更令杨广浑身飘飘然,深信大隋将从此平酋绥远、长治久安...

这时候,大隋全国共置郡一百九十个,县一千二百五十五个;共有户口八百九十多万;国土东西长九千三百华里,南北宽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五华里。大隋的盛世,至此到达了巅峰!

阴历六月二十一日(阳历七月二十七日),在燕支山下的张掖城内,工部尚书宇文恺设计的活动式观风行殿由工人们拼装板块,搭建了起来,其中大规模陈设大隋文物。杨广登上了行殿顶楼,邀请高昌国王与伊吾国大使上殿饮宴。其餘二十多国使臣在行殿楼下作陪客。同时,大隋乐队演奏囊括了传统汉族清乐、西凉乐、龟兹乐、天竺乐、康国乐、疏勒乐、安国乐、高丽乐,以及南朝礼毕乐的九部乐,以示天下归心。

此一盛宴依照汉族礼法,男女不同席。既然萧皇后远在大兴,陈婤就凭着仅次于皇后的贵人身份,与乐平长公主杨丽华一同接待高昌王后。这位高昌王后望似二十来岁,比她的国王夫君起码年轻了十岁,看来不像原配,而像继室。

陈婤很欣赏高昌王后颇有异域风情的乳白色洒金点大翻领连衣长裙。次日早晨,她趁杨广带官员们出外巡视时,派宫女去张掖的市集买来布料,请随行的裁缝做了一件类似的高昌礼服,又把发型改梳成高昌王后的蝶翼形双髻,等杨广傍晚回来给他看。

杨广一整天带着官员们东奔西跑,到张掖二十七国贸易交易大会各个摊位去亮相,以宣扬大隋国威,直到日落时分,才回到了观风行殿顶楼的内殿。他本来有点累了,但一看陈婤前来恭迎,竟是一身高昌王后的造型,却当下眼前一亮、倦意全消!

他眼看那身大翻领连衣裙强调了陈婤的曲线,使得陈婤这两三年来因欢情频繁刺激而二度发育的胸围更显双峰耸立,但是鹅蛋脸依然保持幼嫩,最迷人的童颜与丰胸之间对比更强烈了!他不禁目眩神驰,随即拉住了陈婤的双手,含笑说道:“朕可得把你抓紧了!不然,高昌国王看你这么美,假装看错人,把你看成他的王后,硬要来抢你,那怎么办?”

陈婤顺着杨广的玩笑话,接口打趣道:“那也不用愁啊!谁能抢得过皇上?”

“没错!”杨广朗声笑道:“谁也别想把你从朕身边抢走!你属于朕,永远、永远都属于朕!”说着,他就放开了陈婤的一双小手,改把他自己的一双大手伸到陈婤腋下,举起陈婤,放到他自己左肩上,大步迈向观风行殿顶楼的皇帝寝室...

晚膳时间已到,杨广干脆吩咐太监通知御厨把烤羊肉串、葡萄酒、胡饼、香瓜等等都送到主卧房外间小厅。他太兴奋了,反而吃得不多。这一夜,他兴致特别高昂,睡得很少。次日却照常早起,精神奕奕。他心情好极了,简直想要全世界分享他的喜悦,就下诏大赦天下。

杨广将张掖二十七国贸易交易大会视为震古烁今的辉煌成就,难免眷恋张掖。因此,大隋朝廷一行人在张掖一直待到阴历七月上旬(阳历八月上旬及中旬),才开始准备东返。

离开张掖前夕,正是七夕(阳历八月十二日),节气已立秋,边塞秋风初起,黄昏凉意渐生。杨广骑马带陈婤坐在他前面,同鞍驰骋,出城兜风。

在张掖城外,杨广勒马长城,望向长城外一片无垠大漠,以及暮色中一轮金红色夕阳,蓦然间诗兴大发,就在马背上出口成章,朗诵了一首《饮马长城窟行》:

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

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

岂合小子智,先圣之所营。

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

讵敢惮焦思,高枕于上京。

北河见武节,千里卷戎旌。

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

撞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

千乘万旗动,饮马长城窟。

秋昏塞外雲,雾暗关山月。

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

借问长城侯,单于入朝谒。

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

释兵仍振旅,要荒事万举。

饮至告言旋,功归清庙前。

陈婤听了,频频点头,接着赞叹道:“皇上这首诗,气势磅礴无比,当可流传千古!”

“算你懂得鉴赏朕的诗!”杨广得意笑道,又问:“你看哪两句写得最好?”

“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陈婤不假思索答道。

杨广一听,双眼炯炯发亮,随即惊叹道:“你一个小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胸襟见识,真是太难得了!”

“婤儿的胸襟见识,可都是拜皇上之赐呢!”陈婤俏皮回道:“多亏皇上这两年到处巡幸,都带着婤儿,悠悠行万里,才让婤儿拓宽了胸襟,增长了见识。”

“说得好!”杨广夸赞道,又促狭笑道:“这样说来,你得要好好谢恩才行。知不知道你该怎么报答朕?”

陈婤无法作答,只好低低垂下了头。这已不知是第几次,杨广在马背上要她,却仍像第一次一样,令她心跳狂乱不已!尤其当杨广纵马飞奔,两种冲闯带来的双重刺激更令她晕眩,忍不住放声尖叫...

她不晓得,每一次杨广在马背上占有她,都会忆起开皇二十年(西元600年)那个春日,两人初次同鞍共骑时,以守礼闻名的晋王爷对那个尚在发育期的小女孩,当然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然而,彼时的晋王爷眼看这个小女孩长得酷似她那位绝色美女姑姑,却控制不住自己顿生幻想:有朝一日,她长大了...

晋王时期的绮思在登基后成为事实,多么痛快啊!杨广真恨不得告诉婤儿!但是,他很快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说出朕早就有意纳婤儿为妃!那反而会破坏朕在婤儿心目中的好男人形象!

杨广可想而知:假如婤儿获悉,朕曾想同时拥有天姿国色的姑侄两人,而她姑姑宁死也不肯屈从,那婤儿绝对承受不了!朕得让婤儿以为,朕对她所有的渴望,都始于她姑姑去世之后...

的确,陈婤就是那样被误导了,才心安理得接受皇帝的恩宠。尤其在陈婤亲身经历过西域二十七国称臣的空前盛况之后,她对杨广不免又多了一份英雄崇拜。她开始认为:皇上是安此亿兆生的圣君,而婤儿竟然承蒙举世最伟大的英雄垂青,纵然那只是从姑姑身上投射过来的移情而已,却也足以令婤儿不虚此生了!

杨广感觉得出婤儿心境的转变,越发亟欲趁胜追击,以彻底征服婤儿的身心!

天黑之前,杨广策马归城,把陈婤载回了观风行殿,随即吩咐太监们送酒水、点心到行殿后院的温泉浴室去,放到浴池边缘备用。这是一个天然温泉池,周围绕着将作大匠宇文恺设计的浴室墙板,因当地很少下雨而没有盖上屋顶,可让人直接仰望上空白昼的雲霄或黑夜的星空。

这个七夕夜晚,杨广与陈婤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池中,一抬头即可遥望闪亮的银河,以及似乎正在移动的牛郎、织女双星。陈婤看呆了,一直仰着脸,满心惊羡宇宙的神奇!杨广则一手搂着陈婤,另一手动不动伸去浴池边的一个盘子上,拿一颗葡萄来喂陈婤。

陈婤吃下了第三颗葡萄,才想到应当是自己伺候皇上才对!她连忙道歉,并伸手去浴池边,拿盘子上的一小块乳酪来喂杨广。杨广也顺手拿了一小块乳酪来喂她。

两人互相喂食了几次,又举杯相碰,各自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杨广笑着敦促陈婤唱“七夕相逢乐”。

“已经连续三年在七夕晚宴上唱过了,怎么还要唱呢?”陈婤撒娇,嘟起了小嘴问道。

“这是你为朕写的诗歌,朕当然百听不腻啊!”杨广含笑答道:“何况只听过三次而已,哪会够呢?”

“好!不过,在婤儿唱以前,婤儿想请问皇上一个问题。”陈婤略带稚气说道。

“什么问题?你问吧!”杨广爽快应道。

“一年之中节日不少,可是皇上只嘱咐婤儿与白乐师合作为七夕创作诗歌,为什么呢?”陈婤柔声问道:“皇上从未谕令白乐师为别的节日作曲,显然对七夕特别重视,对不对?再说,皇上经常自比汉武帝,除了仰慕汉武帝的功业以外,是不是也因为,汉武帝诞辰在七夕呢?”

杨广听了,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愉悦笑道:“算你冰雪聪明,猜对了!不过,朕不想公开,自有朕的理由,日后会慢慢告诉你。今夜,朕只想听你唱你为朕写的诗歌。”

“是!”陈婤乖乖点头表示遵命,就开始轻声清唱了。

她的歌声细柔甜美,但尚未唱完,只唱到“缠绵欲仙魂欲消”,就被杨广的深吻堵住了...

温泉池中欢愛时,陈婤不由得记起了仁寿四年(西元604年)那个冬日,曾在仙都宫窥见温泉浴室中的皇帝与姑姑...

每当陈婤想到姑姑,总是无限感伤,但也相信,姑姑在天之灵必定后悔误会了皇上,而会愿意让婤儿代为安慰皇上。尤其每当杨广紧紧抱着陈婤,好像唯恐放鬆一点,她就会消失似的,陈婤更难免断定:皇上把怀中的女子当成了宣华夫人。每念及此,陈婤就格外想要加倍补偿这位痴情皇帝...

温泉浴后,回到观风行殿顶楼的皇帝寝室,杨广又要了婤儿一次,两人才终于倦极入眠。次日早晨,两人都没睡够,但勉强按照原定计划早起,好让车队准时出发。

大隋朝廷车队浩浩荡荡驶出了张掖。杨广与陈婤都很睏,就把御辇上长椅的椅背往后调成四十五度角,半坐半躺、相依相偎睡着了。他们俩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发现天色很暗,而且天气冷得要命!

原来,车队正在走山路,而西域山区偏寒,只是来时正值夏天,才不曾体会。回程的季节虽不过是初秋,山上却像秋已逝、冬已至,冷风刺骨!

本来,大隋朝廷车队载着观风行殿的各个板块,每到一个定点,就在傍晚把所有板块都竖立拼装起来,成为行宫。然而这一天,风势太强,根本无法固定观风行殿的位置。杨广只好下令放弃。

这一夜,一行人大多数只能睡在车上。骑兵们连车也没有,非得露天打地铺不可。陈婤透过御辇的车窗,看见骑兵们睡在地上,不免表示担心他们会受凉。杨广则笑她太多虑了,并说当兵打仗,席地而睡是常有的事。陈婤看杨广处变不惊、指挥若定,对他更加敬佩了。

天亮后,车队继续前进,驶入大斗拔谷时,不幸遇到暴风雪来袭。大斗拔谷的山路原本就窄得只容一辆车走,车队的车、马都必须排成一条直线,鱼贯通行,而在风吹雪落之下,视线太差,车队不得不减速,以至于行动太迟缓了,尚未穿过大斗拔谷,夜幕已低垂,只得停下来。

夜间气温骤降,严寒无比!虽然御辇能够遮风挡雪,却有寒气不断渗透进车身来,车窗关着也没有用。杨广恰巧有一件皮裘长期挂在御辇内部靠车尾的一个钩子上,可以拿来穿上。陈婤则因季节缘故而没携带任何冬装,唯有伏在半坐半躺的杨广身上,让杨广拥抱着,依靠杨广的体温来暖身。

陈婤体质甚寒,每年冬季手脚都会冰冷,难怪受不了生平最寒冷的夜晚!她瑟缩在杨广怀中,纵有杨广的体温给她取暖,却嫌不够,仍然冻得嘴唇青紫、血脉紧缩,该来的经血下不来,腹痛不已!她竭尽所能忍耐着,不出声喊痛,以免增添杨广的烦恼。

杨广不停轮流揉搓陈婤一双冻僵的小手,以及穿着鞋袜也嫌冷的双脚,尽力帮助陈婤血脉流通。同时,车窗外的大雪还在猛下不停,简直快要把御辇淹没了!

陈婤在最剧烈的一阵腹痛之际,熬不住了,轻轻喘着气,从格格打战的两排皓齿间挤出了微弱的声音说道:“皇上,如果,婤儿不行了,死在皇上怀中,也算,死得其所---”

杨广听得惊心动魄!他做梦也想不到,生性似乎潇洒不羁的婤儿,竟发出了生死不渝的告白!

“婤儿!”杨广竭力压抑着内心激动,毅然叫道:“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死!朕不许你死!你得要为朕而活!你懂不懂?朕不能没有你,一辈子都不能没有你!”

杨广强烈的喊声唤起了陈婤内心最深处的热情,令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为皇上而活下去!这种精神力量支撑着她,渡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艰辛的一夜...

次日清晨,暴风雪停了。然而,骑兵们早被雪水浸湿的身体不耐彻夜奇寒,多半都冻死了,就连他们的马匹以及载货的驴子都冻死了一大半!甚至,有香车可坐的乐平长公主杨丽华也冻死了。她临终交代侍女替她请求皇帝,把乐平长公主的食邑转赐给她的独生女宇文娥英与女婿李敏...

杨广含着眼泪,允诺实行大姐的遗愿。他强忍悲伤,把曾为北周皇后的姐姐遗体带回了大兴,与曾是北周皇帝的故姐夫宇文赟合葬。

这一趟西域之行带给了杨广至高的荣耀,却也害得他丧失了敬爱的大姐。从顶峰到谷底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短短数日!陈婤回顾,不免感慨良多。最难忘的是,皇上救了婤儿一命!那一夜风雪交加,要不是皇上整夜抱着婤儿,又一直揉捏婤儿的手脚,当时婤儿经血阻滞,恐怕会比乐平长公主更快冻死...

陈婤在大斗拔谷受冻而下不来的经血,到了平地才终于下来了,可是流量不正常,点滴淋漓,拖延了半个多月。所幸陈婤一点也不为此烦恼。这已是她第二次患上月经病了。自从第一次月经病之后,她每个月来潮的经血就变得比较少,从五天的流量变成三到四天,但并未少到无法受孕。因此,陈婤为了避免在伴随圣驾的旅途中怀孕,每次出发前,都把一颗麝香丸塞入肚脐,取其长达一个月经周期的药效,而这次西巡早知会为时半年,还多带了五颗备用。

这种做法,杨广也很赞同。甚至在洛阳或大兴的皇宫中,陈婤不用麝香丸时,杨广往往及时撤退,避免让婤儿怀孕。那是由于杨广打算时常出巡,而陈婤若是有孕就得留在皇宫养胎。杨广每次远行都想要有婤儿随驾,就宁愿不要她被胎儿牵绊。反正婤儿年纪轻轻,不用急着生育。

问题是,陈婤第二次月经病过后,再来潮的经血更少了,流量仅有一两天,几乎像她姑姑当年了。御医判断,那是子宫在大斗拔谷那一夜受了冻伤,所留下的后遗症。

倘若这后遗症长期不愈,陈婤认为自己不会太遗憾,因为,后宫之中能给皇帝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不差婤儿一个。既然皇帝要婤儿,是要来作宣华夫人的替身,而宣华夫人不育,那么,如果婤儿也不能生,皇帝想必不会介意。

在生育方面,陈婤只为皇帝考虑,倒是不想为自己生个孩子。毕竟陈婤还年轻,养儿防老未免太遥远了。何况,陈婤听说过,萧嫔为了防老而想生男孩,结果却难产去世,那实在使得陈婤视生产为畏途。

陈婤反而不怕将来身为无子妃嫔,皇帝崩逝后得要在仙都宫守灵终身。仙都宫她早就陪姑姑住过了一个多月,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只是冷清一些而已,倒是最适合读书、写作。二三十年后,要是真得去住仙都宫,那就在寂静之中,写下这些年陪伴皇上巡游的种种阅历好了...

当陈婤这般默默思量着,她倏忽感到内心绞痛了起来,再也无法继续设想下去!于是,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对皇上的依恋已经深入骨髓,根本无法想像未来没有他的日子!

虽然,杨广曾在生死关头说过不能没有婤儿,陈婤却认为:那是因为,皇上已经痛失最愛的宣华夫人,才不能连宣华夫人的替身也失去,所以,皇上真正不能没有的,还是宣华夫人的替身,并非婤儿本身。不过,陈婤丝毫不计较。正值绮年的陈婤满怀浪漫的幻想与理想,一心一意,但愿把一生无私奉献给救过自己一命的英雄...

本章标题出自于杨广的一首边塞诗《饮马长城窟行》。

本书是《末代公主》系列第四部,双女主为西梁末代公主蕭珻(大隋蕭皇后)与陈国末代公主陈婤。单数章节侧重蕭珻,双数章节特写陈婤,但情节丝毫不为此停滞,章章皆有新进展。单数章节定于中国的周五(美国的周四)推出,双数章节定于中国的周日(美国的周六)更新。欢迎读者们按时来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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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悠悠行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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