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集市也还算开着,只不过人流更多了,谢行筝为了躲着玩家,还特意戴上了马甲“兰陵浪浪生”的专属面具,是学草药时,找男妈妈盛鹤学的,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的人皮。
行走江湖,她再也不怕自己被闲出屁的玩家发到论坛上啦~
虽然戴着人皮面具,又戴蓑笠有点惹人注意还多此一举,不过为了打造兰陵浪狼生的人设,她必须持之以恒!
到了草药铺,嗯,店名就叫一间草药,好随意。
没想太多,谢行筝进去,里面扑鼻而来的草药香,排了两排床铺,此时躺着两三个患者,症状看上去是风寒引起的发烧。
“得了风寒千万不要以为这没什么,下次如若你晕倒没被人发现,风寒引起的发烧可就能让你致死了。”看病的是一个年轻的青年,估摸也就二十岁,一本正经地对病人说着,还在一本可撕的书本上写了街几排字,撕下来递过去,“诺,回去以后按时煎药,早日康复再做农活。”
病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接过,讷讷地说了句:“嗯,知道了大夫。”
青年扭头想去忙其它的,边见到一个戴着白纱蓑笠的女子默然看着她,他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还是感觉头皮发麻。
要不让小春上去应付一下?青年看了一眼煎药都忙不过来的小春,算了,还是亲自上前询问吧,“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需要订购大批的所有草药。”谢行筝稍微改变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冷淡了许多,颇有世外高人的风味。
青年警惕地盯了盯,他做不了主,大数量的草药交易,得让老板来。
他警惕的原因倒不是这个,而是,草药有相克相辅助,也有以毒攻毒的,所以,有些草药也可以单独用来害人,面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张口就是所有草药大数量购买,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
谢行筝模糊地看到青年的犹豫,她很确信自己说出什么话,该男子会一口应下,她自信开口道:“我是武龙门云水宗的内门弟子,马上元婴期了,要积累功德声望,这样才能成为云水宗的指教老师。”
青年顿了顿,谢行筝又出手展示了自己武龙门内门弟子的令牌,不过她动了戏法,把阙月宗改换为云水宗,青年信任地点点头,让她稍等,跑去找掌柜了。
“老板最近没怎么管过店,不过这样小笔的交易也不算什么,就当是助人一臂之力,同意吧,你将人带来。”
于是谢行筝在青年的带领下,傲首挺胸大步向前,有十足的底气,自信地坐到掌柜的前面。
掌柜是个年轻的女子,显示的名称是柳悠远,她不好叫的,毕竟人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柳悠远只是抬眼看了谢行筝的白纱,便收回眼神,示意青年沏一壶茶。
青年提了一壶茶,亲自斟茶,起码提高了一米,缓缓倾斜滚下的水流将谢行筝身前的茶杯倒了个三分之二满。
霍,这手艺,有两把刷子。
两人都看不到谢行筝的惊讶,青年倒完后也就退下了。
这时,柳悠远开口了。
“能给个准确的数量吗?”
“普通药草,每种要一百株。”
“嗯…待我算一番。”
谢行筝吹了吹茶,有真气护体的缘故,热茶也能降到合适的温度,她用茶盖隔着茶叶,将漏出的茶水细细品味于口中,高而长远的松烟香气,温润淳厚的口感,茶色乌润,底部为古铜色。
“红茶不错,”谢行筝放下,赞美的开口道。
柳悠远有点讶异,虽然看不清身前女子的样貌,但是凭声音,应该不过三十,加上是内门弟子,按理说修士入了半百才会研究这些东西的,这人…
可能真的只是闲得慌吧。
算好账单后,折算下来也就二十个极品灵石,谢行筝嘴角快歪到天上去了,眼睛都不眨地直接付了款。
你要问为什么前些日子她还苦兮兮地在咸鱼师兄那里砍价,如今却这么阔绰?
还得从黑剑的那个山洞说起,陆疏予直接挥手,将洞内上千的极品灵石全部拦了下来塞进她的腰包。
谢行筝立马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张口差点以身相许都说出来了,但全部都塞进自己的袋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姐,这样不好吧,要不我……”
“没事啊,极品灵石我有上万个呢,师尊不喜掌管阙月宗的内务,将财务方面的事都交给我打理了,师姐不差钱的……”
要不师姐匀我点吧…
谢行筝痴傻了,她的师姐原来还是小富婆,是那种收租的富婆。
旁边的玩家看得眼巴巴的,等着谢行筝开口分他们点,结果谢行筝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们,直接塞储物袋里了。
所以谢行筝买药草才这么豪气,但她还控制着自己一掷千金只为师姐一笑的**,因为花完了,以后万一又遇到花钱的事,手头紧时,她可不想找师姐借了,太为难她自己了。
柳悠远原本想着先收定金,事成之后再要订金,哪想到身前的年轻修士也算个阔佬,话也不多说,直接付全款,那就干脆快点,把仓库里的药草先给了,反正过不了几日,补给也快来了。
“既然如此,你去找尹清吧,斟茶的那个,他会带你去领药草的。”柳悠远客气道。
那个接待的男子管的还挺多啊。
谢行筝告辞后便去找尹清,尹清二话不说便差人把所需要的草药清点出来,递交给谢行筝。
“需要数一遍吗?”
“不用。”
谢行筝看似高冷地开口道,实则早已迫不及待地准备接济苍生,医人无数了,白纱恰好挡住她眼里喷发而出的金光。
尹清见此回答,内心不免想到:武龙门内门弟子都这么随意的吗,估计也是一个接近尾期来赶进度的可怜虫罢了,长老给过才怪。
谢行筝连过多的交谈都没有给予,直接带着装着草药的储物袋走了,前往最容易打响名声的地方——张河村村口。
这个村可不一般,它和其他的村不同,它是庆城重点扶持的村子,为了让别的村子看到上面的功效,表面功夫可是做足了,其他小县城的村子,十个加起来都比不过张河村。
村长的底蕴可能比一些小贵族还要阔,但这个位置是玩家骂的最多的,每天不是在骂张河村,就是在骂张河村村长。
“他奶奶的,这个B又不是没长手脚,给他田地除个草都要派任务。”
“可是他给的好多啊……”
“老子做任务还被他家傻儿子调戏了,真的想把他一家老小全宰了,还有那只一去收鸡蛋就摸到鸡屎的破鸡!”
“可是他给的好多啊……”
“最重要的是,我玩的男号,捏的像女生罢了,那个傻儿子差点直接上手了,哈喇子都快流我衣服上了。”
“可是他给的好多啊……”
“哥们,你掉钱眼里了?”
谢行筝看着身旁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直至他们拐过转角又去给村长打工,谢行筝停下脚步,就在此开铺。
也不算什么铺子,一张桌子俩板凳,连一个遮阳的伞都没有,就明晃晃地摆着。
谢行筝自我感觉良好,结果是戴着个蓑笠坐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停留。
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一个二个喊着神医然后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吗?
谢行筝决定主动出击,开启望气,望了一圈周围,一道黄澄澄的气从一个挑着担子的白发老头身上向头顶散发出来。
眼看着老头要从这个拐角处溜过去,谢行筝连忙喊住他,“老先生,停一下,”老头闻言,站住后打量了一下谢行筝。
像个骗人的……
谢行筝又一次对上这种怀疑的目光,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穿的太招摇,像个骗子。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老头警惕地试探道。
“就是看老先生你脚步虚浮,喘气费劲,只是觉得再晚些时候遇见你,可能就不能与老先生相见于这里了。”谢行筝循循善诱地说道。
俗话说得好,看医生之前觉得自己什么毛病没有,听医生几句话就会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打的就是个心理战!
老头这么一听,好像是有点不舒服,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有点闷得慌。
“大师此言何如?”老头有点心慌,活到这个岁数的人,总担心自己出了什么病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所以身体方面的问题,一定要好好问问。
鱼上钩了!
谢行筝高深莫测地一笑,转念一想对方看不见,扬起的嘴角又拉了下来,说道:“我刚刚用祖上传下来的望气术观测到你的气棕黄一色,隐隐发黑,是疾病降临的征兆。”
老头立马被唬住了,大脑高速运转。
谢行筝的脑子也在运转,哪个祖上?她不知道,所以才在想编个归隐山林的世外祖先,最好实力能药死人生白骨……
“那,那大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家里还有一个孙儿,多余的盘缠给我的儿子拿去了,我不能这么倒下啊!”
直面于生老病死,谢行筝才觉得,游戏里的背景多么让人窒息,是游戏外感受不到的,她已经感觉自己快融入进去……
张河村的表面功夫虽然做足了,但是大部分还是穷得家里揭不开锅,只能挖挖野菜,煮稀粥充饥罢了。
现在游戏里有了玩家的加入,村民的生活也会好过一些,偶尔会颁布任务给玩家做,玩家也会力所能及地拿钱财买些蔬菜接济村民,可以说是比村长更像和村民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