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人再说话,这些人距离被击垮,只剩下最后一张纸的距离。baoxiaojianduan
突然,夏莫长泽脾气暴躁,开始咒骂起来,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这时大概是上午九点左右,天已经完全亮了,但是根本看不见太阳,除了大雾,还是大雾。
七个守卫站在鹦鹉宫门前,手拉着手,有人在往外放绳子,有人在广场面前燃起巨大的火盆。
弗格森从房间里走出来,望着眼前的白雾,目光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都在等待探路的结果。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士兵开始往回收绳子,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夏丹知道,鹦鹉宫离最近的南城门不过一千米的距离,这次接的绳子完全够用,假如再找不到鹦鹉城的出口,他除了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杰别克上,就只能闭门掩窗等待救援了。
绳子终于收了回来,绑在绳子上的士兵,一个都没少,最前面身先士卒的士兵禀告:“能找到鹦鹉城的城门,一切正常。”夏莫长泽父子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有什么异常吗?”不知谁问。
那守卫答道:‘有点奇怪,大雾似乎只盖住了鹦鹉城,一出城门,这大雾就立刻消失了。’
“看来真的是向着我们来的啊。”夏丹长叹了一口气。
有另一批守卫来禀告说:‘杰比克大人醒了。’
夏莫长泽大吼:“那还等什么呢,把他叫到这儿来!”
两个侍卫拖着烂醉如泥的杰比克来到这里,他迷迷瞪瞪的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啊——”他鬼混了一整夜,看起来萎靡的要死,就算给他三天的时间睡觉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到原先的状态。
夏莫长泽大步跨过去,揪住他的领子,他的身材本来就十分肥胖高大,双手用力,将杰比克整个身体都举了起来,喝道:“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全城都是大雾,什么都看不到,就连跟我同床共枕的妻子也不见了,你给我找,要是她还活着,还则罢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告诉你,我先杀了你!”
杰比克挥舞双手,仿佛还在握着他那两根已经不存在了的魔杖,张牙舞爪的嘴里说着醉话。
“是谁给他这么多酒的?”夏莫长泽对这个醉汉无可奈何:“把他拉到禁闭室去,给他辣椒汤让他醒酒!”禁闭室就是经常关夏炎的小黑屋。
这些人彻底没了办法,夏莫长泽指挥士兵探查十字架,却发现什么都没了,十字架没了,地上乘有灰烬的银盆没了
在书房里,夏莫长泽为固守鹦鹉宫还是出城迟疑不定。
作为一城之主,他十分清楚逃出自己的领地的后果是什么,夏末贵族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放弃自己的领地,去找别人庇护,都是耻辱的懦夫行径。假如他这么做了,那他这个领主的位置,真的就做到头儿了。
沉思中的弗格森突然问:“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应该在场的……少了一个人。”
“是吗?谁”
弗格森沉默着,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不安。
“吉恩?”夏莫长泽和夏丹对视一眼。
当夏莫长泽带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守卫赶到吉恩一行人住的宾客房间时,见到的只是人去楼空的房间。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夏莫长泽问,
“我们……都没看到,昨天晚上还在呢,今早晨突然发生大雾,谁也没顾忌到他们。”侍卫说。鹦鹉宫给吉恩一行三人准备了三个房间,但是吉恩他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坚持三个人住一间房屋。
“夏丹,这都是你带回来的好人!”夏莫长泽大发雷霆,夏丹敢怒不敢言。
“快,分兵去追,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这小子都追回来!我要亲自严刑拷打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到底是什么身份!”夏莫长泽气的头晕眼花,支撑不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夏丹:“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带领一只精兵去追,现在雾气虽然大,但老马识途,凭借我们的马驹和灵犬的嗅觉,应该可以在今天天黑前找到吉恩。”
“捉住这个恶贼,雾大,他肯定走不快,先把四座城门封死!”夏莫长泽捂住脑袋,气的眼前直冒金星。他伸手想在桌子上摸杯子喝一杯水,但是手因为愤怒颤抖拿捏不稳,一盘水壶、杯子咣当当的掉落在地。夏丹赶忙去捡,无意中看到桌角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捡起来,这是个项坠,虽然微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可是做工精致,非一流工匠不能雕刻的这么精美。
项坠悬挂的东西团成一团,探出个头,蚊子头大小的脑袋气势汹汹,颇有威武雄壮的气魄。
“你还不快去追,看什么呢!”夏莫长泽一把抢过那个项坠,刚要扔出去,动作却僵硬了,他把这个奇怪的生物放在手心,呆呆的盯着瞧,瞧着瞧着,忽然硕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翻倒,轰隆声倒在地上。
夏丹把鹦鹉宫的所有守卫都集合起来,最近由于怪事接连发生,不少士兵都辞职休假,有的甚至不辞而别,仅剩下的军队,被他留出十人照顾昏厥的父亲。
其余的人兵分两路,分别出南门和西门追击——南门是距离鹦鹉宫最近的城门,西门是距离当初遇吉恩时的街市最近的城门,吉恩要走,很大的概率是走这两个门之一。
安排完毕,夏丹亲自带领一小队骑兵向西方追击,成立的雾气很大,这一小队十二个骑兵紧紧互相挨着,生怕走丢了迷失在大雾里,领头的是一匹十几岁的老马,很通灵性,在骑手的下令后,它带着一行人慢慢的往西城门走去。
直到这时,夏丹才知道,这场幽灵造成的大雾,阻碍视线让人难以行动并不是多要命的,最可怕的是,在这种茫然无措的环境下,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还有什么,要不是牵引他前进的这匹老马,恐怕夏丹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压抑的失声痛哭。
真不知道传说中的迷雾之城,那些面对比这恶劣十倍大雾的西帝国的古人,是在发疯前经历了怎样的精神折磨。
十二人,手拉这手,肩并着肩,他们不敢骑马,生怕马发疯拽开行列带着自己跑的不知所踪,最前面的骑兵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拽住老马的马缰绳。两只经受训练的獒犬也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在士兵用力拽着绳子的时候,才肯艰难的挪动爪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夏丹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恍惚了,有好几次他想咬断舌头,让疼痛和献血使自己清醒,好在他以巨大的毅力强迫自己停止了这种疯狂的行为。
其他人显然也状态不佳,有的因为恐惧呼吸不畅,有的喉咙发出怪音,有的肌肉乱颤,夏丹预感到,再不脱离大雾,只怕他们自己就要发疯了。
救星是一道呼救声,来自他们所住位置的左前方,这呼救声离着他们不愿,夏丹敏锐的发现,这呼叫之声有几分跟吉恩相似。
“快,朝那儿走,应该不远。”夏丹催促众人改变路线。
“公子,会不会是幻觉,万一有人想引诱我们迷路呢?”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夏丹很快想出了办法:让人把携带的黑石灰和砂石的混合物从脚下开始洒起,他们走到哪,就洒到哪儿,这样万一走错了方向,他们还能原路返回。
这次改变路线比刚才的肩并肩、手拉手的挪动快了许多。
而那呼救声之后,有连续出现了两次带着哭腔的呐喊
85、
“救命啊,快来救我啊……”
“哎呀妈呀……”
大概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或许只有几分钟,在这种能见度不过两三步远的环境里,夏丹他们早就失去了判断时间的能力。
他们赶到呼救地点的时候,一个少年缩在一段废弃的石墙下面,手里挥舞着着个生锈的铁棍。
“吉恩,你在搞什么鬼!”夏丹叫喊他。
吉恩听到夏丹的声音,惊喜的回过头,手指瑟瑟发抖的指向前面:“我看到幽灵了!”
夏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什么都没有。他走到距离吉恩三四步远,这里大概能看到吉恩的大致轮廓
“你们两个,把他拽过来。”夏丹指挥左右守卫去抓吉恩,那两人刚刚迈出半步,却突然遇到了什么恐怖事情似的把脚缩了回来。
“你看……那……那……那是什么!”
就在距离吉恩三五步远的距离,在浓厚的白雾之后,模糊的能看到一道极为高大的身影,似乎是由气体组成的,藏匿在浓雾背后,可是夏丹等人却能完全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幽……幽灵?!”夏丹终于后悔选择亲自来追吉恩这个丧门星,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幽灵,真正藏匿在雾气背后,造成这场弥天大雾的罪魁祸首,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幽灵!
夏丹等人想要逃走,可是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逃出去七八步远,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回头一看,还是吉恩显眼的红衣裳,还是那个诡异的高大人影,他们竟然一步也逃脱不了!
“快,发求救信号!”夏丹大喊,说了两遍才想起来,救援信号在自己的身上,这种烟花是在战场上两军传递信号使用的,即使在晴空万里的白天也能让几十里外的友军接收到讯号,可是不知道在这大雾天中能不能起作用。
他从腰上解下信号弹,但是还没等他拔出引信,却因为过于紧张,失手落在地上。
他已经能感受到真正的幽灵向他们缓缓靠拢。
等到他在守卫的帮助下,重新摸索到信号弹,刚拉开引线,因为用力过猛,信号弹第二次掉落在地。
已经打开开关信号弹竖躺在地,开口正好朝向吉恩的方向,呲的一下,发射口发射出烟花火团,恰好喷到吉恩体侧的墙壁,闪烁的火花熏黑了吉恩的半个身体,却也暂时驱散了那儿的雾气,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幽灵的身体——这个有两个成年人身高的怪物,由浓重的白雾笼罩全身,看不清它的本来面貌,
它的头颅闪烁着幽蓝的目光,看不清他的鼻子、眼睛,唯有那让人恐怖的眼球。
它正在缓缓靠近吉恩的位置,
它没有脚,漂浮着,哭泣和哀嚎的吉恩已经成为了他手里的囊中之物
就在这时,夏丹终于拉响了第二枚信号弹,火球在十几丈的天空上爆炸,经久不息,闪耀的火光驱散了大团迷雾,足以让半个鹦鹉城的人看到这不同寻常的烟火。
然而幽灵并没有在意信号,他的目标只有吉恩一个。
第一枚信号弹的烟花逐渐熄灭,迷雾重新聚拢,又将吉恩包裹起来,在迷雾恢复的一刹那,夏丹分明看到,那幽灵的脑袋向吉恩的脖子靠拢,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嘴里没有獠牙,却是漆黑的一片仿佛是无底的深渊。
幽灵在迷雾的掩护下逼近它的猎物,按照书籍和传闻记载,幽灵因为天性而杀人,往往高级的幽灵能食用人的灵魂和意识,被摧残后的人类必死无疑,但是并不会痛苦。
吉恩当然不知道这些,曾经他想看到的幽灵并不是马戏团,在真正的幽灵接近时,恐惧和好奇在他的脑海里交锋。
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吉恩的大脑里,好奇竟然战胜了恐惧。
他停止了哭泣,试图用手里的短棒敲击幽灵的面孔
轻轻一碰,幽灵仿佛收到了惊吓。猛的缩回头去,这种事情反而激发了它的怒火,它吼叫——幽灵没有叫声,在无声的发怒后,它用嘴巴对准吉恩的唇,直接咬了上去。
……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信号弹的烟火也在这一刻耗尽
夏丹和骑士们愣着神,直到那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然后是明显强装镇定的胜利欢呼,来自于竟然没有死的吉恩
“耶,我战胜了幽灵,它被我吓住了,哈哈哈哈哈”
他从迷雾中跳出来,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扛在肩上的木棒是他的长枪,鲜艳的衣裳挂着他无形的勋章,他如真正打了胜仗的将军那样,努力鼓起肚子,大摇大摆的来到夏丹他们面前,冲着这些目瞪口呆的大人们炫耀他胜利的笑容。
85、杰比克的谎言
夏末平原位于东帝国东北疆域,帝国纪年一千五百年前多分裂为十余个部落,后来其中的夏末王族臣服为阙王族,派出全国精兵协助,在东帝国攻占龙庭之后,为阙王族协助夏末统一东北全境。东帝国第四王朝建立,与为阙王族达成协议,裂土封王,西起丹城,东至东海,南起十四河流域以北,北至无人地雪原荒野,纵横辽阔,在东帝国各王族中排名第二。而商族地域最广,但是所山脉,少耕田,而夏末资源丰富、土地肥沃,是为东帝国首屈一指之大族。跟随第四王朝雄烈皇帝的兵团,史称狮子团
——《东帝国史记.地理注解》
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只会在吉恩身上发生吧
直到多年以后,这则新闻已经没有多少人记起,还是无法解释幽灵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放过了吉恩,因为再完美的理由都不可能重演,也因为吉恩在之后的所作所为让大家并不宁愿相信——这是个贪玩而且调皮的孩子。
在回到鹦鹉宫后,吉恩拒绝承认任何和夏丹母亲的失踪有关,
鹦鹉宫的领主和将士们被这个无赖气的昏头黑脑,他们在吉恩得意洋洋的凯旋归来后,就轻车熟路的去洗澡间洗澡,士兵们在吉恩洗澡时早就在吉恩的衣服里搜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你的那两个跟班呢!”
吉恩穿着浴袍,在夏莫长泽专用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走散了,雾这么大,我们走散了,后来我就遇到了幽灵,但是我独自战胜了它。”
“为什么在主母失踪的同时,你就逃走了,你告诉我这不是巧合,你告诉我你是无辜的!”卓宁大声责问他,手里的马鞭随时准备照着吉恩的小白脸上来一下。
“我没有害人,我也不屑于去害女人!”吉恩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军:“你们一个小小的鹦鹉城算的了什么,什么东西,我稀罕么。”
夏莫长泽大怒,想对吉恩动刑,可是出于某种考虑还是忍住了。
“那你为什么在大清早不告而别!”卓宁拿出审犯人的劲头,朝他大声训斥。
“我想走就走啊,你们不是说幽魂被你们除掉了么,我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吉恩扣着鼻孔,但是眼神避开了卓宁。
这毕竟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最滑头和聪明的孩子,也会在卓宁的连续审问里露出马脚,他已经发现了吉恩在说谎,可是还没有证据证明。
夏莫长泽恼火的无以复加,吉恩咬死了不认账,他也没有证据说明吉恩是多么厉害的幽魂卧底,毕竟怎么看他也只是个机灵点的顽童,或许秘密多半就在他的两个伙伴身上,现在已经戒严封城,只要等到雾散了,就能全城搜捕,唯一害怕的就是他们瞎猫碰个死耗子真的提前出了城。
正在思量的时候,杜鹃进了大门,她端着两提饭笼:“你们都还没吃午饭吧,我让厨师做了点吃的给你们。”
临时用作审讯室的夏莫长泽的卧室一共有六个人,夏莫长泽、夏丹、卓宁、吉恩和一个凶巴巴的监狱狱长。杜鹃带了六份饭菜,先分给其他的五个。最后一份是鸡肉饭,在她手里搁了一会儿,她还是把饭放在吉恩面前。
卓宁看到了,想说什么,又没说,既然领主没有发话,就还没有必要动用包括不给饭吃在内的各种刑罚。
夏丹已经用最温和的方式审讯了两个小时,他已经在考虑用适当的酷刑了,但是不知为什么父亲迟迟没有下命令。
在猜测中,他刚要吃第一口饭,外面有人咚咚咚敲门。
“谁,进来。”
进门的是负责看守杰比克的守卫:“领主大人,杰比克酒醒了,他说他知道迷雾的奥秘,而且能驱散迷雾。”
夏莫长泽闻言,让守卫把杰别克带进来,守卫将这个刚从醉酒状态里恢复的巫师手腕带上铁索,拴在床腿上,杰比克左手捧着点食物,他正在嚼着饼干。
“说,怎么回事。”夏莫长泽手里握着剑,只要这个不靠谱的巫师再耍什么花招,他就先一剑刺死他。
“先前的幽魂我的确已经杀死了,但是我没有想到,鹦鹉城的幽灵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一群,你怎么知道!”
杰比克把饼干咽下去:‘因为大雾,一个幽灵是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大雾的,我看鹦鹉城的幽灵至少在三只以上。’
“你有什么证据么。”
杰比克比划着:“当年西帝国的迷雾之城,是四只最顶尖强悍的幽灵之王造成的地狱,而幽灵寿命无穷,这一千年来再也没有别的幽灵之王出现,所以他们不可能是强悍的幽灵王,甚至不是百年没有出现的幽灵王。只能是初步具备灵智的普通幽灵,按照鹦鹉城的规模,至少有三个,才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些雾气。”
“它们是不是在选择蜕变?”夏莫长泽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是蜕变,不过也可能是它们释放出的烟雾弹,想要让我自乱阵脚”杰比克说:“你的妻子,可能是被他们抓走了,但是你们还好好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它们有忌惮。当然,因为我,巫塔的执剑人在这里,它们不敢再进一步胡来。”
夏莫长泽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些话漏洞百出,就问:“你有办法把他们找出来除掉它们么。”
杰比克笑了:“三只幽灵的话……比较费时,你知道,我也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你看……”他用沾了饼干屑的左手手指做了个要钱的动作。
“混账!”夏莫长泽手气一剑,砍下了杰比克的一根手指。
杰别克痛的满地打滚,捂住鲜血淋漓的左手大声嚎叫。
“再叫,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夏莫长泽将剑抵在他的脸上。
杰比克狠命的咬住牙齿,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却疼的浑身哆嗦。
“立刻,给我解决”夏莫长泽把带血的剑插入剑鞘:“不然我就先宰了你,一个巫师敢在我的面前讨价还价,我已经受够了你。看来我忘记提醒你这个下贱的人,你在狗屁巫塔的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平民,而我是个纯正的归罪,仅凭这一点,我杀了你,就没人可以问我的罪!你这个畜生!”
他让人用二十斤的铁铐把杰比克铐起来,让他去解决迷雾的事情。让守卫带着长剑和斧头,杰比克稍有不听从的地方,就要把他的头看下来。
杰比克忍着剧痛,说道:“幽灵迷雾,非比寻常,我需要祭祀高级的巫师阵法。”
夏莫长泽用剑柄挑起他因为痛苦而沾了汗水的头发,问:“你需要什么?”
“献血,处子的献血。”杰比克说。
“什么!”
“要一定数量的,我才能使用巫术。幽灵迷雾十二个小时内是最容易破解的,现在还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只怕是用生人做祭品,也难又回天之力了”
“那会发生什么?”
“幽灵会用远古的神力,召唤出更有杀戮性的幽灵群,到时候隐藏在夏末的幽灵会伺机而动,鹦鹉城内将会鸡犬不留,都成为……幽灵的奴仆。”
“告诉你!”夏莫长泽吼道:“你要是敢给我刷花样,我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非常难看!”
他撤回剑柄,杰比克的脑袋垂了下来,行尸走肉般的被押往广场。
85、教徒
男人们为了接二连三的怪事心惊胆战,女人们也寝食难安。
橘沫儿已经三个晚上没睡好觉了,甚至她今早发现自己有了几根白头发。
为了治好在迷雾中有的战士受的伤,买药的任务只能交给橘沫儿和杜鹃,杜鹃在灵虓族中自称曾经接触过疗伤和医药方面的教育,夏丹派出几个护卫,保护她们去药店,将去毒、止血的药物多买一些回来。
相比杜鹃的天真烂漫,橘沫儿显得心事重重。
她的年纪并不算大,可是不知为何总是感觉自己苍老了很多,她也会羡慕杜鹃这样的年纪,这是真正的青春年华。
“姐姐,你觉得哥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在步行去药材店的路上,杜鹃这样问橘。
“他啊——”橘有点迷茫:“很高,很帅气,也很有能力,只不过有点脾气大罢了。”
“是吗?”杜鹃问:“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在你们见第一面的时候,你就认定他是你一辈子的男人么。”
“啊,不过爱情也是会变平淡的,两个人在一起,哪有那么多持续的刺激。”橘说。
“我倒觉得,没有刺激和激情是不正常的,当你遇到一个能持续给你刺激的人的时候,你可能才会觉得世界是彩色的。”杜鹃两眼朝天,说出这么一句貌似成熟的话。
橘戳了下她的嘴唇:“你这孩子,等你到嫁人的时候,就不会有这么多妄想了。”
杜鹃敏感的察觉到橘话里的漏洞:“那你的意思是,你在遇到哥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妄想?”
橘脸上的愣怔迅速被生气的严肃代替,她有点生气:“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你现在还小,不懂。”
杜鹃不再说什么,反而笑嘻嘻的一蹦一跳。
当橘再次想转移话题时,杜鹃先开口打断了她:‘我以后的情人,要拥有火一样炽热的激情,他不会怕什么,不必担忧什么,但是他必须能让我每天生活在刺激里。’
橘觉得这个小女孩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刺激和激情都会消耗完的,要是他有哪天不能给你激情了呢?”
杜鹃张口就答:‘那就分开,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那你……”
“你是想问我老了怎么办,告诉你姐姐,等我老了,我就自杀。都没有了吸引人的东西,整天受人嫌弃,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说长寿是福吗,灵虓家族的平均寿命是东帝国最长,平均有一百岁,可是我见过的那些老爷爷老奶奶,要么是冷落无人管,要么是无所事事的吃喝等死,大部分是快死的那几年重病缠身,落在病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说,这样的长寿有什么意思。”
橘沫儿:“你们灵虓的礼书传遍帝国,里面说:老有所乐,乐在儿孙之福。”
“这简直就是放屁,男人没有女人,女人死了男人,未来没有任何希望,看着那些小屁孩蹦来蹦去,有什么意思。”杜鹃认认真真的说:“等我过了四十岁,我就自杀,我已经想好了。”
对杜鹃这种性格和言辞,橘沫儿并不十分感到意外,要说哪里有什么不妥当,她也有些形容不上来。
不过杜鹃很快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给她了解释:“其实姐姐你也是一样的,不然你为什么不选择白灵呢?”
橘沫儿一惊,她不知道杜鹃是怎么知道白灵这个名字的。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橘吃惊的问。
杜鹃一笑:“我也忘了。”
橘不禁想起来了那个白皙柔弱的少年,曾经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关系的恶化是在他向她表明心意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之后,她内心逐渐产生了对他的讨厌甚至是厌恶。只想逃避他,这也是选择夏丹的原因之一,即使论所有的条件,夏丹都更为优秀。不过有一点事她在白灵身边所独有的——那就是安定。
她进入鹦鹉宫之后,白灵就不知去向,曾经她也很担心,可是后来就释然了,可能白灵虽然外表秀气安详,实际上骨子里也是属于外界的世界,不甘心一辈子做父母能安排的下层营生,这点,他和她都一样。
来往的熙熙攘攘的热闹不属于这两个漂亮女孩所拥有,刚消散的大雾的恐惧迅速被生存和生活所替代,人们恢复了以往的忙碌和争执,继续他们似乎划定了路线的生命。
白灵啊,你还好吗?你在哪里?
接下来两人互相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走了阵,路过路口的时候,见到有些人在那里围着。
“这儿是什么?”两女在外面看了半天,瞧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杜鹃拉过一个围观的农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