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稚嫩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你活的已经够久了,我就来去你的性命。xiashucom
眼前金光一闪,赢青为了求生,用尽平生力气,猛地朝天一拽,挣脱了那种束缚,仰天跌倒,直觉告诉他,那追魂的少年就在他的身后,一咬牙,他头颅向后扭了一百八十度,嘴里吐出一串血雾。同时下体一阵冰凉,也顾不得伤痛,连衣服都不要了,抬腿就跳入路下的草丛里。
少年就是夜雨烛了,他本以为赢青和他实力只在伯仲之间,用三生瞳的力量足以将他制服,但万万没想到此人还留有保命的底牌,那血雾弥漫下,他担心有什么毒物,只得退了回去,眼看赢青用逃生的蛇步消失在杂草从里,而他,只是用金刀刺破了他的**,割掉了一个**。
擦干净那把金刀,老教徒还在不远处趴着挣扎,夜雨烛冷眼瞧着,没有半分要去帮手的意思。
“你是法术团的人?”老教徒支撑起衰老的身体问。
夜雨烛不回答,只是看他。
老教徒叹了口气,嘟囔了几声,向他双手五指组成一个塔状,放在胸前行了个礼,应该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上前拖着那年轻教徒的**,费力抗在肩上,反而去向荒野的另一边。
“他……他要去哪?”白石刚刚从惊魂失措回过神来
“兰教会的习俗,教徒如果在外意外横死,如果不方便带回尸体,就在死亡之地不远处用火葬。”夜雨烛声音依旧冷的像冰渣,走到巴依面前,翻了翻他的眼皮,将药囊里的一瓶水灌了下去,然后目中喷涌出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巴依伤未致命,在这种力量的刺激下,悠悠转醒。等白石重新穿好衣服,他问:“你是那个着名的歌者吧,你是灵虓灵上学宫的,你走的那年,我刚刚进学宫。”
白石一笑:“我师从乐师马克丽,你的老师是谁?”
夜雨烛沉默了下,然后吐出那两个字:“莫於”
白石点点头,那是一个几乎超然于世外,但是对任何在灵上学宫住的时间长的学生来说,都是一个高高在上、存在于教科书和神话中的名字。
莫於,东帝国着名史学家、大魔法师,四族法师团的前导师,灵上学宫前任副大院长、大导师
“看来我该称呼你一声学姐,小时候我听过你唱歌,那是在灵上学宫,你的毕业演出,那时人山人海,我刚刚十岁,却记得那般清楚……”夜雨烛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你是要去为阙吗?”为阙省是东帝国的中西,面积广阔,人口众多,由皇族—为阙族统治。
白石说:“我是去为阙参加演出,上个月在商族耽误了时间,着急赶路,才不等护卫凑齐就过游魂荒野,谁想到……”她又瞥见满地的尸体,想到这么多人为她而死,不禁心怀愧疚。
夜雨烛略加琢磨,道:“我身上有很多急事,不能护送你去目的地,你两个人往回走,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返回到原点,这个时间了,路上行人多了一点,不用怕什么。你带着这我的金刀,到了出发点骆驼镇找元召保镖总队的元队长,他会一路护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这把金刀杀人无数,寻常的鬼怪根本不敢近身,你找到元队长后,让他找信使送到灵上学宫,说是我的武器,自然有人保管。”接着把腰上的金刀交给白石。
白石谢了,一接过金刀,一下子连带着半个身子都突然沉了下去,她笑道:“好坏的学弟,这么沉的刀我怎么拿?”
夜雨烛也不禁莞尔,这才想起他的配刀寻常男人需要两个人四只手才能抬动,白石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携带方便?
他略加思索,从手上摘下枚戒指:“带上这个戒指,去找元队长也是一样的,日后遇到危急关头,可以随时用它找法师团的人寻求帮助。”
白石看这朴实无华的戒指,却相信是无价之宝,再次称谢,双手接了过去。
此时她的衣襟还没有整理齐备,弯腰时露出酥胸,夜雨烛年少血气方刚,见了那偌大的白嫩,不禁脸红了一下。
白石想起件事,左右瞧着这满地血腥。夜雨烛摇摇头:“我来处理,没时间了。”
白石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少年,记住了他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轮廓。
送白石和巴依上了马车,看着他们返程走远。夜雨烛终于松了一口气,按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而在大路不远的的灌木丛,正有一股血雾弥漫,急速的向夜雨烛压过来。
夜雨烛努力的止住咳嗽,嘴角浮上残忍的微笑:“终于来了么?”
6、迷雾
“像马的石头、烂树桩、死蛇、转角、土坑、碎石块……”
夜雨烛终于发现一年坏事:他迷路了。
他在绕着一片土地重复的打转,本以为引开了血雾即使再次深入游魂荒野腹地也能尽快脱身。
但是他还是失算了。
走了好久,却依然在原地兜兜转转。
终于,他在某处阴冷潮湿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长长的物体
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一个女人的尸体
他认识的女人
秀春安静的躺在灌木丛里,尖锐的草枝刮刺着她的肌肤,
但是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她的身体依然诱人,不过会在不久后僵硬,曾经饱满的**和纤细的腰肢是美艳不可方物的代表,这双美丽的纤纤玉手藏着杀机,有不少才智双全的男子死在她的手下,或者身下。
血迹从她的后脑濡染了她雪白的脖子,流入她的胸口。
有东西从她的后脑刺入,尖锐的刀具,但是这种创口的痕迹似乎不是常见的柳叶刀、弯刀、砍刀或者直剑。
死去的秀春还是那么美丽,可惜这曾经美好的**,也会在不久后化为膨胀的腐肉。
夜雨烛用一把泥土掩盖了她姣好的容颜。
他没有余力做其他的,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个连他都没把握应付的恶魔,而且,距离他已经很近了。
夜雨烛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喘息了口浊气,猛地向斜刺冲了出去,几乎脚不点地的踏风狂奔,左右的奇形怪状的数木、灌木、碎石、沙土、白骨在他的余光里迅速倒退。他在奔跑中记住经过的地方每一处标记:“尸体、像马的石头、烂树桩、死蛇、转角、土坑、碎石块、尸体……”
他又继续跑:尸体、像马的石头、烂树桩、死蛇、转角、土坑、碎石块、尸体
……
沉重的呼吸已经盖不住剧烈的心跳,他有一种许久未有的危险的预感。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停了下来,面前,是那个斑驳的旧石马。石马的旁边,是那个美丽的女人的尸体。
此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攥刀的右手心里已然满是冷汗。
他在内心深处拼命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荒野中弥漫着淡淡的迷雾,恰好能掩盖周围三四百步的距离,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他迷路。
望着天幕的暗沉和一抹奇异的昏黄,他计算了时间,距离天黑还有差不多十个时辰,十个时辰后,光明转入黑暗,那是邪恶的天堂,即使是他现在三生瞳的力量,也没法维持整个夜晚。所以他必须在天黑之前,打破这可恶的诅咒。
在脑海深处努力的挖掘这十年所学,夜雨烛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思考。恍惚中,也不知陈静了多久,周围传出的一细缕异样的感觉,让他在混沌中抓住一线生机。
他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这瓶子被几层粗布严实的包裹起来,打开包裹的布条,那瓷瓶透出几丝寒气。毫不犹豫,他把瓶中的液体倒入喉咙里。然后开始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裳,直到只剩下一条短裤。思索了少许时间,他把短裤又脱了,将所有的衣服打包背于背后。
他瞑目半坐,等待那线生机再次出现。
终于,那久违的寒冷触及到了敏感的肌肤,他猛地睁开双眼,朝向那冷风刺来的方向。
“咻咻咻咻,不愧是掌灯人,能利用风向破了我的迷雾,我是即愤怒又佩服”迷雾中响起这阵声音,然而声音的来源却飘忽不定。
夜雨烛的眯着眼睛,用耳朵仔细感受杀意的动向:“不知道是何方前辈和晚辈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后生晚辈,夜雨烛多有打扰。”
那人说:“好说好说,我其实和你无冤无仇,和你的老师当年也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只不过寥寥数句指点,却受益终生。要是换个方式见面,我不会对你动心思。可惜啊,你拥有这三生瞳,我就是再与世无争,也难敌这诱惑。
白雾悄然变形,由白转黑,在转化的过程里,仿佛每一粒雾滴都十分痛苦,四面八方,亿万雾水,似乎有亿万人在哭泣。最后,白雾变成了更加浓厚的黑红色之雾。
强敌即将现身,夜雨烛丝毫不敢托大,右手倒持金刀,三生瞳悄然展现,淡淡的蓝色气体,在他年轻的身体上涌现出金鱼眼外的透明层一样薄薄的保护膜。
赤身**的夜雨烛遇到这般呼风唤雨的强敌,血液中诞生了除了狠厉,伴随连他都不想承认的那一点点恐惧。
血红的黑雾的一角翻涌下去,留出一道破口,一个白色的人体在破损的黑雾里出现。
来者不着一丝毫,胸前的纤细的腰肢代表了她的年轻和活力,让人只要人瞥上一眼就再也难以从上面移开。
而她的容颜,虽然不是绝色,但是颇有气度,这样的女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更是玷污了她的容颜,似乎穿上金光闪闪的舞者长衫,在万国来朝中翩翩起舞,才是她的更该有的使命。
白石莉
“没想到吧,其实我从第一眼见到你……”
“我不是没想到,当时——”夜雨烛一句话没说完,白石莉骤然消失在原地,一声轻微而眼花缭乱的碰撞,她又回到起点,仿佛从没有动过,这是一次短促到人眼无法看清的交手。
而后果——夜雨烛毫发无损,白石莉的两腰各破了一个大血洞,不过却没有血,只有弥散出来的黑雾、
“果然,又让你识破了。”白石嫣然一笑,媚态百生。
夜雨烛冷笑着说:“你这些伎俩高明是高明,但要骗得了我,还差多了。”
白石:“你放心,真正的白石已经安然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从不乱杀无辜。”
夜雨烛几乎要笑了:“任凭你一个鬼魂说什么慈悲道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是难得的发好心,是为了攒点阴德……”
夜雨烛感到自己在听笑话,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好顺顺利利的得到你的三生之瞳——”他一句话让夜雨烛的笑戛然而止。
这黑雾笼罩的方圆之地,两人在寂静中同时沉默。
那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有了三生瞳,我就可以拥有纵横无敌的力量,你的身体不过能发挥它一两成的力量,而我,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走了一回,生前是魔灵,现在已经有了接近大魔法师的力量,我可以让三生瞳真正的闪耀在帝国的大陆上,让它享有真正的光辉和世人的敬畏。甚至会成为传说中的炼皇!你夜雨烛——”他指着这个**的孩子说:“我准许你的一丝意识活在我的身上,俯瞰我夺得大陆尊者的过程,你所有的梦想,都由我来替你完成,你所有的遗憾全由我来替你弥补,看看吧,你这么瘦小,能做什么?”
这真让夜雨烛回想起在灵虓族上学时那些古怪的老头老太太的奇谈怪论,复杂并且让人茫然。
“难道你这个不死魂,从阴曹地府到了地上,着了凉发了伤寒。”夜雨烛说:“可惜我的药水能治得了人、治得了猪羊,不知道能不能医治鬼魂。”
听了夜雨烛的调侃,他没有愤怒,只不过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既然这样,我就只好动手了……”白石的外表轰然破碎开,黑雾再次笼罩了他,而此时的周匝的氤氲,随着盖世的杀气腾腾,比方才盛了十倍!
四周此时忽然热闹了,全是叽叽喳喳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