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巫师水平来说,熊火烈只比曾被夜雨烛击败的南宫一龙稍逊一筹,巫师城城内还有谁,能在一墙之隔,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细思极恐!
难道夜雨烛手里还有王牌?
诸葛方等人在废墟额瓦砾中瞠目结舌,夜雨烛正面吸引火力,派人暗度陈仓,救走丫鬟,又杀死熊火烈,足以让巫师城的熊火帮群龙无首。jiujiuzuowen
不远处,一道伫立在屋顶的素白身影。
神木熏腰下一黑一白,两把武士刀,在雨后初晴时挺立如青竹,面纱随风微动。
然后,她身躯一跃,迅捷无比以截然不同的轻功,在屋顶上急速蹬踏,很快消失在巫师城的白墙黑瓦之下。
夜雨烛脸上渐渐浮起笑容,
这是他让神木熏还她的人情,他明修栈道,唯一能暗度陈仓帮他的人,就只有神木熏。
“你是怎么识破我们计谋的?”诸葛方有些恼恨,本来安排了一场好戏,却发现玩具比自己还聪明。
“你们今天拿出来到阵仗,和你们的节奏,与其说你们想逼我谈判,不如说想折煞我的威风。”夜雨烛踢了两脚地上的木料,把肮脏的熊火帮帮主人头盖住:“熊火烈这厮是个不要命的赌徒,他脑子不清醒,想逼我让步。但你们是来做看客的,这也是我暂时不杀你们的原因。”
夜雨烛轻轻摇了下头:
“世界上的计谋,越简单越好。非要搞出个锦囊妙计出来,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你们这些读书人,总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诸葛方身边的这几个贵人,是从南方赶来的吧。”
他看向那几个很明显衣服华贵,地位崇高的中老年人。
贵人们相顾吃惊,不知道夜雨烛是怎么看出他们的底细。
“现在入冬,肯顺流而上,不带棉衣的,也只有南方佬。而南方,从来不是熊火帮的势力范围。”
挑眉问诸葛方:“你这朝三暮四的小人,先是南宫家,再是熊火帮,现在连熊火帮都被你卖了。到底谁是你主子,不交代,我现在就杀了你!”
诸葛方这次面无惧色,虽然挨骂,也不过讪笑一下,用询问的目光看望周围的几个“贵人”
他们能点头后,诸葛方才拿出一串黑色的编绳,送到夜雨烛面前
那黑绳并不长,只有**寸,看上去虽然细,但是却很牢靠。
诸葛方道:“我本来真是南宫家的人,但见识到你的炼体奇迹后,我暗中联系了五道会盟的人,他们对你很有兴趣,作为回报,他们愿意接纳我做谋士。”
“至于丫鬟,那是熊火帮和南宫横琴拿来做挡箭牌的。今天围攻你的高手也是熊火烈最后的家底,五道会盟何等尊贵,岂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这几位,就是五道会盟的探子,任务是到处搜罗能进入五道会盟赛事的人。也是他们,今天想看看你的实力,借熊火帮的陷阱一饱眼福,如果你输了,那无话可说,赢了,他们就该现身。今天你的表现,很让他们满意。”
“贵人们评判,你的战绩和资格已经足够,符合他们的标准。”
“所以——”
沉默不语的贵人,接上后半句:“所以现在可以通知你,你有参加五道会盟的资格。”
接过乌黑的八寸编绳,夜雨烛有点蒙蔽:“参加五道会盟?我凭什么去,凭什么听你的。”
诸葛方没说话,他身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走上前:“鄙人曾参,公子去还是不去,当然由你。我们只负责借熊火帮的地盘通知。
其实来之前,我们就听说了潘公子神威无敌,一举杀了梅楚生这种狂傲自负的巫师宗师,虽然梅楚生是巫师宗师里最垫底的那种,与真正的巫师宗师不可同日而语,但你毕竟是有史以来,杀巫师宗师者年龄最小的……”
夜雨烛心想,梅楚生实际上是神木熏暗中搞鬼,又推到了他的身上。所谓五道会盟的贵人,对他的情况如此了解,应该全是诸葛方的媒介。
对面,曾参继续说:“五道会盟,是南方各门派比武切磋的盛会,但真正的目的,是选拔勇士,冒大风险,得大奖赏。每四年,从五道会盟脱颖而出的人,都可以在江湖扬名立万,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夜雨烛觉得扯淡:“有这么多好事,能落到我头上?你见过天上掉馅饼吗?”
曾参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自然,五道会盟是扬名立万的机会,也是身死陨灭的地狱。这就好比是一场用性命投注的赌局。”
夜雨烛顿时觉得好无聊:“跟我有什么关系?”
曾参忙道:“你以为梅楚生是泛泛之辈?潘公子的江湖阅历、见识远见比崆峒派掌门梅楚生如何?既然都不如,那他为了获得参加五道会盟资格,宁可牺牲崆峒全派,宁可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为了获得一张入场券,也足以证明本次比赛的价值。”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曾参笑道:“我有一点点独家消息,退隐江湖18年的眉山剑客,和本次五道会盟有关。”
“什么,眉山剑客?!!”
一说出这个名字,恐怖的气氛在众人中,像是强烈的传染病,飞速传播。短时间内,原本就湿冷的温度,直线降低,甚至让人牙齿都开始打颤。
88,眉山剑客
“眉山剑客?”曾参的同伙都脸色大变:“那老头怎么会和五道会盟有关,开玩笑的吧!”
“老曾,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提到此人,这些人连桑多有恐惧之色,仿佛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曾参苦笑地说:“要是你们都知道,那还叫独家消息?”
贵人们此时脸膛发白,比刚才从楼上摔下来时,更惊恐惊慌。
仅仅几息之前,这些人还像主宰者一样,在楼上俯瞰夜雨烛厮杀,如君王看到奴隶的厮杀取乐。但也就是几息过后,他们却为传言中千里之外的人,心惊胆裂。
江湖中的事,就是天敌和猎物的关系。
夜雨烛穿越来的时间不长,穿越前,原主人都是在巫师世界底层,还是第一次听说“眉山剑客”这四个字。
诸葛方举扇沉吟:“眉山剑客陈先生,是武林中正邪之间的奇人。他剑走偏锋,藐视世俗,杀人如麻,又从无败绩。因为当年曾力斩老皇帝的小儿子逍遥王,十万御林军不能防,人家又叫他眉山狂战士。”
其他的贵人接连点头,很同意诸葛方的话。
其中有个至今心有余悸,提到那段故事,像在讲述远古诸神的传说:“逍遥王年方十五,但性情凶暴,害死了不少好人。可他是皇帝的儿子,谁敢动他?有一天,眉山山下,两个曾款待过陈先生的农夫农妇,被逍遥王手下害死,眉山剑客听说后,手双挽人头,杀入御林军阵中,一路所当必克,衣甲横过、人马具碎!十万御林军不能抵挡,明光重兵死伤无算,最后,他老人家愣是杀到中军大营,在先皇老儿面前,出具逍遥王一千条罪状,亲手把十五岁的逍遥王开膛破肚。肠子人头挂满军营,事后老皇帝竟不敢报复,没几年就吓死了。”
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让夜雨烛都觉得一阵鸡皮疙瘩。
在皇帝面前把他儿子宰了?
前世最牛掰的侠客故事都不敢想好不好。
这比什么百年一遇的邪崇,千年一遇的大凶更稀罕好不好。
讲故事的人擦了把汗,继续说:“眉山剑客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冠绝天下,性情孤僻固执,江湖里也忌惮者多之,亲近者少之,已经退出江湖几十年,更有传说他已经仙逝了,他老人家…..怎么会和今年的五道会盟有关?”
曾参看了夜雨烛一眼,给出答案:“这个老魔头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的确有小道消息,眉山剑客想从本次比赛中选拔中意的年轻人。”
“选出来干什么?眉山剑客曾立下重誓绝不收徒。”
曾参耸耸肩:“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难不成你让我去问陈老先生?恐怕我囫囵个散去,被扒皮下来。”
因为太过荒唐,众人就先把眉山剑客的事放下,重新捡起邀请夜雨烛加入五道会盟的事。
这些人虽然意图明显,责任明确,相当于前世的“星探”,但夜雨烛到底去还是不去,他们也没多做催逼。
留下几句话后,就告辞了。
夜雨烛把五道会盟的事记在心里,还没拿准去不去的主意。
不过今天一战后,熊火帮的顶层势力已基本被他摧毁,那些底层的小喽啰,只要把四大家族的财产分下去一小部分,让多数人能通过劳动得到温饱,再加上不良人严加管控,谁愿意去做流氓呢?
回开元府以后,拉上亚当几个,给被救回来的丫鬟吃了顿好吃的。
丫鬟被擒期间,因遭受惊吓,吃完饭就昏睡过去。
夜雨烛就把她放在开元府自己的住处,让信得过的侍女看护,自己回潘家歇息。
只不过这天,刚刚进入家门,到久违的自家床上坐下,窗口就闪进来一条白影。
“阿熏小姐,你到男生家都是选择爬窗户吗?”
“不,仅仅是你家。”
神木熏从窗台上跳下来,拍了拍雪白的手,扯了扯素裙。
“不知扶桑巫师家、巫师城真正的第一美女,半夜三更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夜雨烛白天实在累的可以,脱了鞋歪在床上,汗臭味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我来是…….是想劝说你去参加五道会盟的比赛。”神木熏站在月下,被月光眷顾,轮廓边缘都有乳白色的光晕。
“什么?如果只是这点事,你没必要大半夜……吧”
神木熏一跺脚:“我没跟你开玩笑,请相信我,如果眉山剑客真的和五道会盟有关,对你大有裨益。”
“阿熏小姐。”夜雨烛从床上支起沉重的身体,苦口婆心地说:“你帮我救回丫鬟,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但五道会盟人员复杂,参加的人亦正亦邪,江湖上不少道行很深的老手,都谈虎色变。现在距离会盟时间还不到半年,半年内,让我去虎口探险,我没把握。”
神木熏凝眸道:“我相信你可以,你现在还不知道眉山剑客的传奇。他是一个上古传说,更是因为,据说他也在用毕生的心血参透唐手的奥秘。你如果去,并被他看中,很有可能得到真正的唐手!”
夜雨烛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武功已经很高,到底还要唐手干什么。但你自己都说了那是据说,据说的事儿,能信吗?再说这些老一号的江湖人物,他们的什么都是传说,性情也不了解。我去了,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神木熏收敛了一下急迫的心情,换了种谆谆善诱的语气:“根据我的情报,眉山剑客,可能真的拥有唐手。虽然我的把握也不大,但这是我手里唯一可能有的消息了。”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你现在的武功比我还要高吧。”
神木熏一跺脚:“眉山剑客讨厌扶桑人,再说我一个女流之辈,没有借口上眉山还能活着下来吗,还有我的家族……”
夜雨烛一摆手:“我不要听那么多借口,这件事总是和我关系不大。”
神木熏:“可是我觉得,唐手对你也很重要啊,我觉得我们可以分享。”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夜雨烛不高兴了,虽然他和神木熏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但神木熏这么做,总是让他觉得自己要拿性命为她冒险。
你谁?是我女朋友吗?
房间里的气氛冰冷的沉默了一会。
神木熏低下头,略有凄楚的回答:“我明白了,非得我拿出我最宝贵的东西交换,你才肯,对吗?”
神木熏柔弱无骨的手,慢慢放在了衣服胸前的纽扣上,纤纤玉指轻轻一碰,单薄的素纱衣服,在月光下轻轻解开,颈前的玉肌,竟和夜空的明月,一样的美好和雪白。
然后,她的手,就向更深去解开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