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复原职,而且还有加码,爱茵的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maixi9
过了好半天,爱茵才问:“红手套的大部分人都不在柏林厄了吧。”
大太监苏然悲苦的答道:“蔡永把大部分红色礼堂驻守的红手套都发配到西北演武场,恐怕来不及回来。”
“你们凭什么相信我能以一敌万,我能单枪匹马应付蔡家、黑权杖、军团、警卫队、黑手套五大强敌?”爱茵说:“其实我也没把把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说实在的,在蔡家的布置下,即使是我,想全身而退也不太可能。”
“可是现在除了您,还有谁能救巫塔呢?四十年的国祚要是被蔡家颠覆,整个茵迪斯帝国就都完了啊!”忠心耿耿的大太监跪在地上,不顾身份的开始磕头。
爱茵把他扶起来,勉强说:“我试试吧,你容我再想想办法。”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明狱,门口躺着一些黑权杖守卫的尸体,四五个牺牲的银甲护卫也倒在一边。
“蔡家还有多长时间发起总攻?”
“大概……只剩下二十分钟了。”苏然急的连连跺脚,明知道爱茵一个人很难力挽狂澜,但他心里还存有意思侥幸之念,设想传言中血族的王子、天下无敌的爱茵能有出其不意的妙计。
两人往巫师宫殿的方向快步走去,忽然,爱茵眼前一亮,他看到正对面的树上,飘来四个年轻的人影。
陆奇、霍小雨、伽罗华和卡农从树上落下,单膝跪地祝贺爱茵官复原职。
爱茵新闻的点了点头,在霍小雨和伽罗华的肩膀上依次拍了一下,目光落在陆奇身上,略停顿了下,又快速滑向卡农。
“你们都辛苦了,卡农,你也是,都起来吧。”
“巫师宫殿那儿情况怎么样了?”爱茵问。
霍小雨答道:“蔡家的人已经做好了进攻准备,攻击命令一旦下达,凭几百个禁卫军抵挡不了多久的。”
爱茵又问苏然:“南方圣殿的人守在陛下身边是吗?”他说的是马特、梅里、麦格利三个圣殿守护者。守护者的身份是巫塔最高机密之一,但大太监身份非比寻常,旁人不知道的秘密他肯定多少知道一些。
苏然摇摇头:“新圣殿的位置在高索山上,就算三个小时前,圣殿的三位守护者得到消息往这里赶,最快的也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到。现在陛下身边的保护者没一个是冷洋的对手。”
爱茵默不作声,继续往大军聚集的地点走去,他走在最前面,步速很快,但每一步都很稳。陆奇等人跟着他的步频前进,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走的越来越踏实,好像面前这个男人只要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战胜不了的对手。
他们来到巫师宫殿对面的一座花园山坡,叛军还在下面整齐排列成方阵。刀枪映月,寒光森森,就算是以爱茵的能力,也未必冲进去后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霍小雨,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爱茵眼望下面的重重叠叠叛军,将巫师宫殿包围的水泄不通的样子,头也不回的问。
霍小雨:“属下以为,擒贼先擒王。”
“陆奇,你以为呢?”重新启用后,爱茵还是头一次跟陆奇问话。
“属下……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算没法杀死蔡永,我们搅动敌人的指挥中心,也可以拖延他们的进攻计划。”
“没有侥幸,我们必须见到并杀死蔡永。”爱茵果断的说:“没有别的选择,达不到目的,巫师宫殿抵抗不了多久。这是你们加入红手套以来最艰巨的任务,完不成,只有死。”
说完,爱茵当先大跨步的下了陡坡,右翼叛军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吆喝着手持长枪冲了上来。整个中军右翼整整数百人,呼啦一下,全都调转武器方向,折扇似的展开一条水泄不通的攻击阵线。
然而,爱茵等人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他在最前面手轻轻往上一端,攻上来的十几个士兵遍在半秒钟不到的时间内,浑身血肉都被抽空了一般,化为虚无的脓血,盔甲和武器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套在衣服里的是萎缩成七八岁孩子大的躯体。
下一个眨眼的功夫,爱茵经过的位置,又有数个士兵丢掉兵器,双手捂着喉咙,全身上下的血瞬间蒸发干净,咕咚咚几声闷响,地上倒下几具枯萎的干尸!
358万军辟易!
陆奇在爱茵身后,随便一抬手,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向上一点,他对面数个柏林厄军团弓弩手身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白色火苗顷刻吞噬了他们的**,惨叫声迅速传遍整个市中心,令上万叛军听到此声无不惊惶变色。
爱茵负手在后,直接朝中军中心位置走去,挡在他前面的士兵们见到如此强悍的对手,根本不堪与之抗衡,手里握着武器进也不是,撤也不是。
相对于军团士兵更忠诚一些的警卫队,轻甲短刀,从后面潮水似的涌了过来。
爱茵面不改色,张口吼了一句:“我是红手套的爱茵,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怕死的跟我滚一般去!”
听到爱茵的名字,那些悍不畏死的狂徒和忠诚义勇的武士立刻停住围攻的脚步,惊恐的向后撤退。
爱茵,一个魔鬼的名字。
几乎很少听到人亲口说出这两个字。
没有具体形象,但却能激发不知多少人内心的恐惧。
但他比红手套更神秘,更可怕,多年来都是巫塔里的禁忌,是茵迪斯帝国从上到下敢提起红手套,对红手套背后的指挥官,是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当连噩梦都避之不及的对象亲身出现在自己面前,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爱茵等人在叛军阵营里长驱直入,左右士兵纷纷让开一条宽阔的通路,好似被划开的波浪,直通中军的核心。
恐惧时会传染的,士气时如此脆弱,在勇气澎湃时人能使出比老虎还要大的力量。但恐慌吞噬了战心,那些士兵个个比兔子还要胆小。
转眼间,四个红手套走过了一半距离。
陆奇、霍小雨等人从口袋里拿出那双,代表神秘和血腥的红色手套,不慌不忙的戴在双手上。周围的士兵看到此情此景,更是连必要的坚守都做不到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把他们向后退,只想避让的越远越好。
区区四人,竟然让整个中军彻底瘫痪!
反抗者也不是没有,他们都来自于蔡家苦心培养的亲信。
一队重心放的很低,矮着身子前进的杀手从两侧分别截断了他们的去处与来路。
黑手套的武器都是统一的护手剑,挥动之间,受伤带有钢铁圆钉的漆黑手套释放出不正常的光芒。那是漆黑的力量,足以吞噬整个成年人的黑雾从手套释放到护手剑上,犹如一群摆出进攻姿态的眼镜蛇。
陆奇暗自心想:“那是黑暗女神属下常用的法术,看来蔡家当年跟黑暗女神的确是有交易。蔡永的反叛之心昭然若揭,早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布置。如此一来,从艾拉第一次在柏林厄城外被抓走开始,一切的事就都解释的通了:蔡家是想趁着黑暗女神和巫塔交战时发动兵变,但没想到爱茵诈死后扭转战局,这才把兵变的日子拖到今天。”
“霍小雨!”爱茵下令后,霍小雨站在柯费尔面前,爱茵则和陆奇继续向前。
面对“黑手套”的堵截,爱茵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布速丝毫未减慢。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往前踏出一步,刚刚踩在身前黑手套的封锁线上,突然,挡在他身前的四个黑手套杀手口吐鲜血,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残碎的布甲挥挥洒洒的在空中如灰蝶乱飞。
黑手套是经过无数次魔鬼训练的杀手,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后面的杀手们举起护手剑,排成一个圆圈,直接向中间的四个猎物刺来。
“伽罗华,卡农!”爱茵叫完两人的名字,带霍小雨和陆奇走出包围圈,继续向中军马车的位置前进。卡农拔出双刀力战黑手套杀手,伽罗华则以咒术为其掩护,保护卡农在交手中立于不败之地。
那两个拖延住杀手们的进攻,爱茵、霍小雨、陆奇又往中军核心走了十几步。见到一个手持长法杖的年轻巫师挡在他们面前,法杖尖端有流光溢彩,美妙的不亚于过年时的烟花。
“黑权杖柯费尔,领教爱茵大人的神力——”柯费尔带着个尖顶帽子,将法杖在身前转了个圆,尖端的流彩拖着条长长的尾炎,漂亮的划出大半个弧形。
“霍小雨!”爱茵下令后,霍小雨站在柯费尔面前,爱茵则和陆奇继续向前。
身后,紫色的法术与七彩的光华纵横激撞。
“从那以后,我死了进入红手套的心。是蔡永大人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吃,让我娶妻生子,养活家人。知遇之恩不可不报,今日请爱茵大人不要留手,咱们再战一次!”
华丽的色彩在夜色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硕大的花瓣,撞击中,花朵中心的花蕊冉冉升起,如从地面升起的流星,照耀在柏林厄市中心的上空。
在距离战车不到二十步远时,他们最后的阻拦者,冷洋,一边小声咳嗽,从战车后走了出来。
他挡在两人面前,叹了口气:“爱茵先生,很不幸,今天我要用我的生命留住你二人的脚步了。”
“别痴心妄想了,冷洋,你不是我的对手。”爱茵眯着眼,高傲的说。
“是,我本来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但今天不一样。”冷洋说:“我的生命将会在今天终结,作为一个最传统的巫师,能用一场向远胜于自己的强者的决斗,为自己的命途画上圆满的句号,那是一桩值得骄傲和赞许的事情。”说完,他又开始咳嗽,脸上浮上些许并不象征健康的红晕。
“你没必要趴在蔡永这艘破船上不撒手。”爱茵冷声说:“你是个法术天才,巫塔需要你这样奇才。放弃吧,我平叛后,会尽力保证减轻你的罪罚。”
冷洋一笑:“谢谢爱茵大人的好意,冷洋心领了。但冷洋今天明知不敌,也情愿一死,换来最后烟花的绽放。”
“你何必——”爱茵惜才,还想做最后的劝说。
“爱茵大人,你还记得我到蔡永大人身边前,曾试图努力进入红手套吗。那时我们并肩作战,我还年轻,你也刚进入红手套不久,为了争夺一个敌人堡垒的战果,我们决定决斗。你说:你如果能在我手下坚持十个回合,我就遂了你的意。”
爱茵想起往事,那次是将近二十年前,所谓争夺战果,不过是他下死手的借口。彼时他刚进入红手套,周围质疑的声音很多,他需要用力量证明自己的威信,杀一儆百让其他质疑者死心。而冷洋便是其中之一,那时的冷洋跟今天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决斗的结果,是在三个回合后,冷洋被自己打成重伤险些丧命。现在想想,自己也是太不顾后果了。
“从那以后,我死了进入红手套的心。是蔡永大人收留了我,给我一口饭吃,让我娶妻生子,养活家人。知遇之恩不可不报,今日请爱茵大人不要留手,咱们再战一次!”
爱茵道:“你这是何苦,难道你还觉得蔡永会篡位成功?”
“不不——”冷洋咳嗽不断,他摆手,让自己呼吸平复,指着天空让爱茵安静下来:“您仔细听——”
苍茫夜色,拥挤的城市,只有少数兵卒活动的盔甲摩擦声,爱茵起先没听到别的动静。但细心聆听,他渐渐听到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天边,在西北方向的大地上响动。
那种声音很富有节奏型,似减弱了许多倍的擂鼓声,又似石碾压过沙土路面的声音,但听起来距离城市很远,可以确信的是,那东西在朝柏林厄接近。
大部分人都没有这等耳力,冷洋和爱茵能察觉到细微变化,陆奇费劲全力,才能琢磨到一丁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