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石和木料倾垮而下,血婴西罗一招击败两名五星巫师,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那些,警卫队的士兵围成圈围住他,哗啦啦用长枪乱扎,西罗暴躁的冲上去,三五拳便把十七八人打成肉泥。kanshushen后续部队排列的十分密集,见前面死人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相互推搡,自相踩踏,被西罗赶上来生生又咬死了几个。
他满嘴血迹,站在废墟上四下眺望,在角斗场里继续寻找可以下手的对象。目光首先锁定了角斗场外三辆白马车,黄金车身和一辆六匹骏马,显然是那三位大人离开时所乘坐的交通工具。
西罗发出低吼,双脚在废墟上一踏,身体便直射向高空。
他不会法术,自然也不会飞行,但强悍的**实力让他能轻易的在下一秒跃到百米高空,自上而下朝马车方向扑击而去。
角斗场外再度轰然爆炸,原来平整的土地地面上多出了一个十米见方的土坑。仅仅比陨石掉落砸出的陨石坑小上那么一点儿。
西罗拍拍身上的泥土,重新站起来,呲着牙找来找去,除了马夫,竟没找到车上乘客的尸体。
“西罗身为圣罗兰教会雇佣战斗人员,蓄意袭击巫塔高层人员,按巫塔律法,当五马分尸!”旷野上不知是谁在说话。
西罗低吼了一声,再度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跳回角斗场之内。
但宽阔的场地里,除了围攻他的士兵,巫师们,官员们,还有上万观众,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吼——”脑袋上的兜帽耷拉在后背上,他穿着大红狍子,面容全然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他找来找去,没找到可以下手的目标,表情更加狰狞嗜血。
空荡的环境里,突然有个温和但满怀嘲讽的声音在他耳畔出现,“你这样的拿回家养宠物都嫌丑!”
“呀”血婴扭头一咬,嘴巴只啃到了空气。
那声音又在他左侧而边响起来:“徒有暴力者是最不足为惧的,个体的实力永远是细枝末节……”
“呀!”血婴再朝左侧张嘴,喷出一团恶臭的气流,还是没打到目标上。
第三次,一个身着绅士正装,身躯宽厚笔直的男子,梳着大背头,在角斗场观礼台残旧废墟脚下出现了:“为了制服你,委员会找了十个幻术巫师,制造出全场观众的幻象,要是让赢了或者跑了,我爱茵会很丢人的。”那位四十多岁,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男子说。
“你叫爱茵?”西罗呲着牙:‘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爱茵轻咳嗽两下,身形再度出现,已是在西罗面前:“我是来训狗的!”
他出现在西罗跟前,两人间的距离只有半步不到,爱茵突然伸出手,在西罗的脑门子上抽了一下。
“啪!”
“呀,杀!”西罗猛然向前扑了过去,他当然扑了个空,爱茵再次消失了。
弓着腰边走边爬,血婴西罗像一只皱巴巴的沙皮,他咆哮声时高时低,表示了他的愤怒和焦急。
折腾半天,爱茵都没再出现。西罗看样子冷静了一点,他先是蹲在地上吸着鼻子,安静了两三分钟。
他竟然自己笑了。
咧着嘴露着牙笑的十分开心。
忽然,他扑向距离他不远的一个角落,张口就是一嘴,将一条手臂从空气里整整齐齐的咬了下来。
那名用隐身术自以为藏得好好的巫师,到死前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他先被西罗咬断手臂,剧痛让他完全失去隐身效果,接着西罗三口两口,咬断了他的脖子。
“呀,痛快啊,巫塔的老顽固们,我就是你们的终结者,我是你们的克星!”西罗在角斗场上蹦跳两圈,呲开嘴,嘴巴张的比脸都大。
吸气,呼气,再吸气——
“吼——”灼热的旋风自他嘴中喷射出来,高温热流像是雨季的风暴,顷刻从他所在的一角席卷了整个环形角斗场,狂流比铁炉的温度还要高,建筑物表面木质材料开始燃烧,铁质材料出现通红的迹象。狂风热流所到之处,隐身埋伏的巫师被迫显形,距离近的来不及逃走,衣裳燃烧殆尽,血肉凋零,留下一身白骨,远一些有的浑身着火,哇哇乱叫逃出角斗场,再栽到在出口位置,身上但凡有空洞的地方都冒出黑色粘液。
在角斗场内将要发动进攻的那些巫师死的死,伤的伤,西罗有一次大获全胜,他飞快地在观众席台阶上飞爬,来到角斗场最高处,向东北方向咆哮不停,在这里,他能看到城市里人烟最稠密的居民区,也能看到象征巫塔尊贵的巫师宫和高塔。
西罗咆哮了一阵,带着得胜的满足之意,尊卑冲下去大开杀戒,然而他忽然发觉,自己身边又多出来了两个人。
左边和右边各一个,余光能看到,两人都不是爱茵,但都穿着相似的服装,都带着鲜红的手套。
西罗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无法推测这两人的实力,如果攻击左边的人,右边的人必然会趁机攻击他后背,如果攻击右边的,左边的人绝对不会放弃机会。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他听到调兵遣将的号令声,看来,大批量巫塔军队正在朝这里开进。
“呀!”西罗抓住地面的四肢忽然一松,身子一歪,从角斗场的墙壁上直挺挺的衰落下,奖金二十米高的高度足够摔他一个半死。
陆奇、霍小雨被这西罗自杀式的举动惊呆了,正探头向下看,竟看到西罗手脚攀附在角斗场外侧光滑的墙壁上,正向上飞速攀爬,每等他们俩有所准备,霍小雨被当先扑倒,他身形敏捷,在墙壁上一踩,青烟似的顺着三十多层观众坐台滑了下去,西罗翻身又将陆奇扑倒。大嘴巴正要一口咬掉他脑袋。
猛然间,他听到爪子下的青年突兀的问道:“血婴西罗是最怕药水的,是吗?”
西罗一愣神,面前黑白双色火焰陡然映入他的眼帘,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西罗连忙向后急退,而那青年的眼眸里似乎有巨大的吸引力,纵然他拼了命的往后退却,却总有一股怪力要把他拉进另一个世界。
黑火和白火在巨大角斗场里呈环形依次点燃,数百个火炬下,古老的角斗场如同上古祭坛,他,血婴西罗,终于是被拽入了虚无空间内。
“他,他,在寻找妈妈。”
“妈妈被鲜花和石碑埋葬。哦,不。”
“妈妈被首都的城墙埋葬,哦,不。”
“妈妈在贪婪的吃着甜食,哦,是他在寻找的妈妈。”
“甜点上流淌着热牛奶,妈妈说过,
家里一辈子也吃不起这么好的东西。”
“哦,不,原来妈妈死了,原来妈妈在他的肚子里。”
错乱的语调组合起怪诞的歌声,于角斗场内飘来飘去,火炬飘摇不定
血婴西罗尚在惊讶之中,五官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火炬自角斗场四面高墙那么亮着,惨白的色泽赶跑了阳光底下所有多余的颜色。
这是监狱?
是牢房?
是战场?
这其实是关押小狗的笼子!
歌声重新蚊子似的传来,亮晶晶的符文好似悬浮飞舞的萤火虫,在朝西罗那里聚集,和可恶的狗笼相比,这萤火虫是多么可爱。
西罗浑身战栗,他发出怪叫,皮肤上流淌黄豆大的虚汗,最后,他头仰苍天,哇的哭诉出声,紧接着凭着仅存的意识和记忆,身体倒向后方飞去。
这次,他是真的从角斗场的最顶端坠落了。
轰——砰!
他的身躯虽然很坚硬,但还比不上顽石,从那么高的高度掉下来,西罗喷出两口血,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的面孔仰头瞪眼仇视那几个把他从上面扔下来的人。
黑白眼睛的、长得像女人的、会吟诗的……
脱离虚无世界后,西路还有些不太适应外界温暖的光线,眯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了一会,他终于辨别出,面前黑压压排成一排的东西,原来是早就在等候他的军团。
军团与西罗之间相隔百步,人数也不是很多,一千人左右,他不知道这相当于柏林厄常年驻守的半数兵力,而且是最为精锐的柏林厄军团。
他只知道正常条件下的厮杀,这些士兵还不够他一个小时杀的。
他最多的时候曾在北方的草原,同时面对两个部落三千人的围攻,在杀死、撕裂了很多很多人后,其余的骑着马和狼都一窝蜂的分散逃走了,那场杀的真是痛快啊!
杀戮所在,既是快乐源泉。
西罗站起来,迈着步子向大军走去。
他红袍子上沾满泥土,袍子下小孩子光滑的身体赤条条没多余的衣裳。
小孩子迎着重甲军团走去,夕阳阳光照在人的脸上,人的脸就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暖洋洋的让人很舒服。
一边是孤独的小孩子,另一边铁甲映日。
阳光是血腥的前奏,角斗场高耸巍峨,是死亡的见证。
从缓步而行,到快走,到奔跑,
西罗在加速,身体后方腾起飞扬的烟尘,
就在他距离军阵不到五十米时,
听到对面的军阵里有人下令:
“第三营,准备药剂!”
哗——
左右两翼的士兵分散开,各推出三辆大型推车,推车上放着个特大号的酒桶模样的东西,连接着橡皮罐子,末端是个竹筒做的喷水孔。
西罗吃了一惊,急忙守住速度,脚底在泥土地里蹭划出一串轨迹。
“西罗,这是为你专门制作的溃烂药水,里面加入了巫塔为你量身定制的毒药,比你在北金王国遇到的更强,你要不要来试试?”
军队里的军官叫道。
“呀!”想到他在北金王国受到的委屈,虽然不致命,但也很疼。
如果巫塔真有秘密武器怎么办,毕竟巫师没事儿就爱捣鼓有毒的药水儿什么的。
落幕的太阳收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个沉默寡言的圆球,绚丽多姿的云彩像是褪去了燃料的布料,留不住失去颜色的水墨。
正犹豫时,他看到千人队的左右两侧,又出现了几股打着黄色旗号的骑兵,黑衣服的巫师和红衣服的巫师也先后出现。
有人向他叫嚷:“西罗,是你偷走了冰火赞颂吗,本来想饶你一命,今天你必须死!”
西罗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嗖嗖两道破空声,两支附带了爆炸效果的弩箭射到他身后,钉在城墙上,砰砰两声爆炸,炸出两个洼坑。
“巫塔的老东西们,其实你们今天早该死定了。”西罗血红的舌头舔了下嘴唇,不甘心的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看你们狼狈的样子,我等我回去把我的弱点都弥补好,我会再来的,再来,把你们全都杀光。”
西罗在原地打了个转,不敢再向千人队靠近,转身向着更广阔的西部城市出口跑去,并很快消失在地平线后。
落幕的太阳收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个沉默寡言的圆球,绚丽多姿的云彩像是褪去了燃料的布料,留不住失去颜色的水墨。
“结束了。”爱茵站在红手套最出色的三个年轻人背后,感叹:“西罗要是知道,所谓的药水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调配,那些用来救火的水车里放的全都是清水,他会发疯吗?”
陆奇、霍小雨、伽罗华,三人站在角斗场高处,不知是在目送西罗离去,还是在看西天的落日。
伽罗华想了想:“我的咒术其实用错了,真打起来应该不会对西罗有效,霍小雨,你摔下去后就没攻击。”
霍小雨反问道:“我怎么攻击?我的法力都在跟冷谷打十六强时消耗的差不多了,昨天出门调查西罗偷走冰火歌颂的事又浪费了不少。”
“冰火歌颂,那是什么?”
“一种香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但我推测,冰火歌颂这种东西对血婴的弱点有弥补作用。”
“血婴有什么弱点.”伽罗华对这场遭遇战知之甚少,他读过的典籍里和血婴有关的资料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