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女神,致命叹息——”
可她的力量也几乎耗尽了,火焰没成型,只是在她的身体上冒了个头,就疲软无力的缩了回去。maixi9
同时,黑暗女神双眸里的火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射出。
灰淡淡的颜色把途经之地吞噬为可怕的虚无空间。
“妈的,小心!”陆奇跳了起来,把洁萝扑倒,虚无之火擦着他脑袋飞了过去,在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舔舐空荡荡的地板,带动起死亡的空虚。
洁萝仰面躺着,忽然说:“我想试试……”
“你说什么?”陆奇跟她躲在一个块没有土壤的大厅小花坛后。
“试……女神之血……”
“你,掩护我。”洁萝坐在墙角,重新拿出三角容器,从里面小心的倒出一两滴黑血在手掌中心。
“象征生育和死亡的女神,在诞生和毁灭中选择前行……”
“她拥有死神的镰刀和哺育的***,身躯也不再冰冷,因为火焰的焚烧让其不再孤独。”
“留下生命种子的魔鬼,留下生命种子的上帝。”
“收割尽不再能生产的本命之源,女神终究不会属于她自己……”
洁萝把低胸礼服拉的更低,双目闭紧,沾染了“女神之血”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左心房上。
奇妙的光芒由此而从她身上诞生。
陆奇望着那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不杀的小女孩,从她的双足,到大腿,平坦的小腹再到淡漠而精致的小脸,这一分钟前还是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的身体,在无声无息中抽芽、长高了许多,还有她的头发,白色的齐肩短发,此时向后垂到腰臀部位,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是个二八年华,刚刚发育完成的少女!
“你是……洁萝?!”陆奇惊呼。
不知道洁萝口口声声提起的“女神收割”到底是什么样的法术,但陆奇很明显感受到一股临近死亡的阴冷气息,有什么东西在气息里跳跃、诞生,又像是另一股东西的快速死亡。
“怀孕,生产吗?”陆奇的大脑洞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母亲生下了孩子,新孕育的生命诞生,同时某个角度看,也是母亲走向死亡的开始。
天地伦理,不可违背。
之前的黑白色礼服不见了,洁萝身披一件象征高贵的金、白色长裙,她的腰肢和翘起的娇臀在紧身长裙下美好的令人窒息。
只不过,当她带着几丝妆容的眼眸轻轻张开时,从眼眶里扼制不住的金色火焰外溢到外面,犹如精灵一般,跳动起妖异的轨迹。一根根白色的光焰之刺,在她的小腹前凝聚成形,并以不慢的速度旋转。
只有极具标识性的镰刀,还依然在她纤纤素手之中。
悬空的洁萝,冷漠的向黑暗女神的方向投去威胁的冷笑。
镰刀的刀刃,此时也泛起了淡淡微光,光和火焰,都成了这位高贵公主的掌上玩物。
她右手带动长刃,向银座的位置一指,幽深的瞳孔里金光善良,虚无的大厅里突然波光粼粼,空间里如同破开了一个大洞般,数不尽的流动物体向黑暗女神倾泻而去。
袭击而来的虚无之火,被流动的空气江河席卷,把黑暗女神和银质王座都彻底淹没……
“孕育与死亡,女神……收割!”
无声无息间,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黑暗女神”身体在膨胀和收缩中反复,空间剧烈的晃荡甚至连光线都无法做到逃逸,四周组成虚无的黑暗和光芒都纷纷被撕裂,融化,她甚至连反击都没发出,就被风口喷射出来的空气淹没,给搅的粉碎。
洪流褪去,大厅里干干净净,没有杯盘狼藉,没有残肢断臂。
“原来只是个幻象,攻击力有限的幻象。”陆奇收回手里的“苍白真理”,说:“黑暗女神的真身并不在这里,可能宫殿是她的老巢,但总之,她今天不在这儿。”
洁萝在释放完法术后,快速的返回了原样,表情里有些特别的忧伤,她的状态也非常不好,脸色变得苍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反噬。
“你还好吗,你脸色不太好。”
“我还好,我正高兴呢,女神收割小试牛刀,就有这么大的威力。等我从这里出去,将女神之血完全吸收,说不定能连跨越几个层级呢。”洁萝说。
他们离开神殿,从虚无旷野另一端找到出口,经由足以容纳马车的通道出去,由陆奇推开出口的石板,眼前是说不出光明璀璨。
他们身处于一个鸟语花香的小院子里,洁萝认识花园里的花卉都是极为名贵的品种,必须要技艺高超、经验丰富的园丁昼夜关照,就知道小院子一定属于大户人家。
“咱们是在图灵帝城里吗?”洁萝刚从地道里出来,头重脚轻的问。
“是图灵帝城,你猜咱们的后面,也就是刚才经过的地方是哪里?”陆奇手搭凉棚,向正东方看去:“是图灵帝城里的王宫!”
他们最开始是从远处雪山山脊里地进入墓葬区,又从古墓里掉落入密道,进入虚无旷野,见到黑暗女神的宫殿。从位置上判断,那宫殿恰好是在王宫的脚下!
陆奇站在水井上,登高眺望依山而建的王宫,宫殿建筑虽然规模和巴林厄、龙庭不能媲美,可绝不缺少王家的庄严气魄。
“我想,黑暗女神说不定已经控制了大半个图灵王宫,否则她没有机会,也没有人力财力修建那样高难度的工程,你说呢?”
“所以只要调查出这户人家属于谁,我们就能知道黑暗女神在城国内最信任的大臣是谁,是吗?”
两个小孩正猜时,听到花园外有人吵架。
来者有两人,都是从小花园外进来的,说话大声的是个年轻女子,声音小而沧桑的是个老人。
“哼,你说院子不让外人进,你天天蒙头钻在花园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倒要看看你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姓农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收了多少女人!”相隔花影,陆奇、洁萝看清楚女子二十七八岁,一身中南域风情的华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位高权重的主母。
后面是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颤颤巍巍跟在后头,一个劲儿的解释。
“夫人呐,夫人呐,可冤枉啊,你丈夫有没有情人你不知道?这家里家外,你管的那么严,我就栽花种草这一点爱好,朝里的事务有那么忙,哪天回家我不是躺下倒头就睡,哪还顾得上找女人!”老头子全然是怕老婆的窝囊相,老夫少妻的组合并不见怪,只是四十岁的年龄差距显得太过,让人忍俊不禁。
“栽花种草,我看你是沾花惹草。”年轻妇人提着他耳朵骂道:“我求爷爷告奶奶,找太医要回我父亲的药方子,他老人家比你还大五岁呢,,你口口声声说是忙着帮我父亲,我看看你是在外面有女人,我看旁人指指点点的,就瞒着我一个人不知道!”
正说着,就梨花带雨的哭了。
“夫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别气坏了身子。”糟老头揉着红肿肿的耳朵,还乐呵呵的拍了下她的小肚子:“我还指望你这肚子争气,给咱家再生个大胖小子呢……告诉你夫人,旁人闲言碎语是羡慕咱们夫妻恩爱,你不要管他们,等咱们有了儿子,看那些鬼奴才怎么说。”
“生生生,你就知道生,都硬不起来了还生!”少妇恨声说:“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且不说你有没有女人,我告诉你,我身为一国公主,下嫁到你家,全是我父亲看着你为国尽忠的份儿上,想把我嫁给你家侄子,你可倒好,见了我的美貌,花言巧语不知用了什么法术,让我父亲改了主意,把我嫁给你这糟老头子。事先说的好好地,这个家我来当,现在呢,大事小事都不告诉我,连这后花园修了三五年没完工你都顾不上,你说,你到底天天在想些什么!”
老头子当即赌咒发誓:“我农泷在此立誓,我要是有什么了不得狗屁男女之事没告诉夫人,天大雾雷劈,死连个全尸都不留下!”
陆奇凑近洁萝耳边:“农泷,你认识吗,我听说是图灵王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主理图灵大小事务的大臣。”
耳朵被陆奇的口气吹的难受,洁萝不耐烦的说:“这种弹丸小国的事,我才不惜的知道呢。”
尽管老头一个劲儿的表忠心,少妇依然不依不饶:“我问你,最近十年,财政上足足少了一千两百万帝国币,大臣们最近四处调查,快把朝廷翻个底朝天,七天杀了五个大臣,你作为首席大臣,这些钱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说,钱哪儿去了?!”
农泷脸色一冷:“夫人,这是你自己想问的,还是国王让你问的?”
少妇道:“我是王国的公主,我的父亲是国王,他的是就是我的事,有区别吗?”
农泷无话可说,只好解释道:“陛下喜欢神仙,修建祭坛,整理奉神大会,修建新的庙宇,这不都需要钱吗?”
“这些花的了一千万?”
“国王陛下信的神很多,咱们城国里的圣罗兰教堂不是咱们捐资修建的吗?还有,全年南方水匪几次进犯我们的盟友,扩充军备也是我提出来的,扩充了一千骑兵,骑兵是烧钱的东西。前年两段城墙整修,去年陛下的陵墓重修,大大前年王室里死了四个老人,这些不都要用钱吗?”
陆奇却心中暗暗算计:“农泷是黑暗女神的人,通过农泷,黑暗女神等于控制了朝廷的军政大权,那一千二百万帝国币大概是用来开凿地底王宫了。只是能在王宫的眼皮子底下进行这么大的攻城,农泷真算得上手眼通天,问题是:黑暗女神为何要把自己的宫殿建在王宫的下面呢?”
“这才能花多少钱,农泷,你真当我傻是不是。再说,打水匪你用得着骑兵?”少妇气的娇美的小脸蛋通红:“最近两年城国财政亏空,入不敷出,步兵营两个月没发下军饷。河上贸易这几年全转移去了凌州城,咱们账面是全是零蛋。农泷,你这是想让我家亡国啊!”
“什么亡国,什么亡国!国家是你跟你父亲的,你父亲不点头,哪笔钱能花的出去。”农泷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国家大事你这女人懂什么,想问,问你父亲去。”
少妇是个硬脾气,马上就要进宫见国王,被老农泷拉住,亲亲长,宝贝短一阵苦劝。
少妇抹着眼泪说:“大事我不管也罢,我问你,父王要娶丹丹,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丹丹花容月貌比我年轻时还要好上三分,能嫁给我父亲是她的福气,你凭什么又是推脱有病,又是她有了心上人,现在外人指指点点,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农泷愤然道:“成何体统!我娶了你,现在又要把我亲闺女嫁给你父亲,像话吗,走遍天下也没这个道理,要是嫁了,那才是被人笑话的滑稽事。”
又说:“你父亲宫殿里女人上千,他看上哪个不好,非得看上我的女儿?丹丹刚十六岁,当年老夫人就给我留下了一个女人,我总得照料好吧。你父亲都七十四了,差六十岁,分明是害了咱家孩子。”
“好啊,我看你是咒我父亲死,他老人家身体硬朗,走路还能小跑,七十岁比你六十岁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我看你分明是有不臣之心!”
……
老夫少妻争执了好一阵,农泷才把妻子劝走。不久后,他满头大汗回到小花园,后面新跟着个四十来岁的管家。
“妈的,我还要忍受着恶妇多长时间。管家,等我们大事做成,我先得把这恶妇杀了喂狗。”农泷气的七窍生烟,脑袋呼呼往外冒汗。
“是是,大人,小的这有几件急事,正等着您处理呢。”
“说。妈的,天天事儿这么多,快累死老夫了。”
“大人,刚才王宫里来话儿说,国王陛下又找到了击中延年益寿的好法子,召您过去看看。”
“还有其他事吗?”农泷从管家手里接过湿毛巾,敷在热的冒烟的老脸上,嘴上骂骂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