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尽[无限] 第5章 屠羊校园（四）

=唯一真相 凶手是谁=

｜记忆质料 七月十五日傍晚千川市｜

“……下一站，蒲花地铁站，请从列车前进方向右侧门下车，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太阳隐入云层，傍晚的蓝调时刻静谧温和，夏季的酷暑逐渐被晚风所驱逐，而一座活力之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蒲花地铁站内广播播报了下一站地铁的进站预告，大量行人有序地在地铁站其中进出，在密密麻麻的节奏不同的脚步声中，一双高跟鞋踩踏瓷砖地面发出的坚硬敲击声尤为突出，由远及近，直至停下。

有人站在了原地。

相比于身边脚步不停的人群，她的举动突兀而怪异，有背后的人被莫名挡住去路暗自低骂了一声，而后纷纷绕道而行，没有人会在意热闹地铁站里的这一个小小插曲。

那是一位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她的打扮很时髦，样貌出挑，十指皆为镶满钻的长美甲，手里握着当下最先进的昂贵手机，方才还在与电话那方旁若无人地大笑着聊八卦：

"……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在某X上买了一条三千的项链，p图假装有破损让商家给我仅退款成功了，白赚了三千块还得了一条项链。”

叮咚一声，手机提示有新短信到账。

“好了好了，怎么可能会有问题，我干这事那么多次都没失败过，百试百灵，等我下次教你啊……”

点开手机的短信页面后，她一下子收住了声，就像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手指就那样停留在点开短信页面后。

手机里通话那头的人因为她的中断而疑惑“……喂，喂？你咋了咋不说话了？”

但她已经无暇顾及那方的人了，因为在她颤抖着手聚精会神地看完所有短信的内容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

瞳孔骤然缩紧，四肢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

“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这些不都是骗人的吗？……这件事还有别的人会知道？……不行，不行……”

她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焦急地四处张望，迈开步子丝毫不顾及体面地急匆匆跑起来，但她还没走两步，就哐当一声跪倒在地。

“呕！！”

刺痛和反胃潮水一般地涌上来，而后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声地呕吐了起来。

她的口中喷涌出巨量的黑色污水和源源不断的黑色头发，如同开了闸的河堤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那些呕吐物状似石油，粘稠的胶质的液体铺开在灰色的大理石砖上，骇人无比。

人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点燃恐惧的炸弹仅仅只需要一个火星。

离她最近的人看清场面之后，瞬间惊声尖叫起来。

第一声尖叫发出后，接连不断的慌乱快速潮四周扩散开来，原本平静的人群顷刻之间被点燃，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沸腾了。

人群四散而逃，物品散落一地，无头苍蝇在空间之中乱窜，他们喊着快跑就头也不回地迈步，进站口一眨眼间便变得无比混乱，上班族，学生党，甚至老人都在拼命四处逃窜，尽可能远离那个莫名呕吐的像染上什么莫名病毒的女人。

女人四肢着地在地上爬行，她口中还痛苦地在呜咽着，根本停不下呕吐的动作，身下的红裙被脏污的水染成了黑色，眼泪和妆糊在脸上，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中——

她爬入了轨道。

暴风雨的到来全无征兆，地铁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制止行动，就在警报声响起，地铁内开始人员疏散之时。

不远处，列车进站的鸣笛声响起了。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疾驰的高铁碾压轨道，随之横飞的人体组织，高铁车窗上溅满的黑色污水和缕缕头发，玻璃窗内不知情乘客在看到血迹时一瞬间变化扭曲的表情，四散奔逃的人们表情无一不惊恐万分，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构成这场遇害案的最精彩部分。

奔跑远离的人群中，有人站在了原地，他一身漆黑，戴着黑色渔夫帽和黑色口罩，回头看向女人的方向，阴影中惨白半脸上眼睛眯起。

意想不到的闹剧，在此拉开帷幕了。

————

千川市十一点零五分。

夷乡区某夜市风情街，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夜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小吃摊贩林立，烟雾缭绕，香气四溢。烧烤、炸物、甜品，各色美食让人目不暇接。

带着粉色鸭舌帽的少女停在一个小摊前，她背着鼓鼓的鸭子背包，朝摊主招了招手：

“老板，要两个烤苕皮一份糖油粑粑一份脆皮年糕，然后两份葱花鸡蛋饼都加两个蛋，一份不要辣，多加酱。”

“诶好嘞。”

摊主是一位中年大姨，穿着大红花袄，头发卷曲，嘴边有一颗黑痣，笑起来尽显亲和力，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年轻气盛充满活力的女孩，忍不住搭话：

“妹儿，你是学生吗？年轻得嘞，上高中啊？”

“姨，我刚毕业呢，在外边打工，想着在大学开学前赚点学费。”

“小姑娘挺辛苦的啊，打的什么工啊”

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后似乎很认真地措辞道：

“嗯……无良公司拐年轻人强制每天和不明事物打交道主打一个累死人不偿命存活率低但无同事不正当竞争关系工资多福利好弹性上班时间年底还活着就有高额奖金。”

煎饼摊大姨闻言顿了顿动作，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宛如高中生初入社会不谙世事的姑娘，忍不住轻声发问：“小姑娘，你不会被什么诈骗集团骗了吧？”

而她只是不以为然笑着摆了摆手：“没呢姨我开玩笑的，我们公司是做恐怖游戏的，年轻人的风尚互联网的潮流，您懂得。”

大姨干巴巴地笑了笑：“……哈哈，这就好这就好，姨先给你做饼哈，”

唉，年轻人的潮流，真是难懂。

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锅边，奶白色的煎饼糊糊在锅上逐渐被烤干，不多时，少女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收到新消息。

她啃掉手中糖葫芦的最后一个山楂，拿出兜里的手机摁亮屏幕，看到消息栏上的文字后，嚼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脸色微变，然后急忙喊住了大姨。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突然有点急事！东西先不要了！”

少女匆匆忙忙戴上口罩，赶忙制止了大姨打鸡蛋的动作，她用明亮的眸子看着愣住的大姨，一本正经地说：

“非常紧急！！事态严重程度相比于小猫偷老头假发当拖把然后用睫毛夹夹老奶奶脚后跟正义使者必须现在必须出击制服坏猫！”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扯下挂在摊边的塑料袋将煎饼摊上的饼一把卷走还不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极速扫码付款叮咚一声到账后像泥鳅一样一溜烟跑了，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点卡顿，把摊主大姨看得生生愣住，惊得一旁排队的大叔目瞪口呆，不禁怀疑自己是老花眼加深了吗。

反应过来后，耳边只留下少女一句渐行渐远的话：“饼的钱转过去了东西我拿了先走了大姨！！以后有机会还会再来光顾的喔！！”

夜市街的一条人河上，少女灵活地在其中轻易穿梭，挤过夜市嘈杂的人群，一下就跑出来热闹繁华的夜市街。

身边的人群渐渐稀少，她奔到夜市附近一处灰暗的巷子内，摘掉厚重的口罩，拿下鸭舌帽，将脖子上的挂坠取下。

……找到了。

眼前的巷子里，垃圾桶旁边有一扇破烂的门。

她将刚刚从脖子上取下的钥匙毫不费力地插进锈迹满满的锁孔里，握着门把手下压，随着锁扣开启的声音，门打开了。

将钥匙取回后，她抬脚迈了进去。

无人在意的灰暗巷子内，杂物堆最上方被废弃的门框被打开了，而刚刚走进门中的少女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门框底下只有孤零零的灰砖墙一角，门框依旧只是那个老旧的掉了漆的从别处卸下的废材，即使烂在那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仿佛这里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戚哑是一位解构师。

准确的说，在成年之后，她成为了一位解构师。

在此之前，她还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女高中生，一边勤工俭学在城市里摸爬滚打翻垃圾桶捡水瓶子，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被人捡去了。

捡她的人告诉她她获得了特异能力，并且向她展示了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面，病核的出现，各种超自然现象，以及那些藏在人性背后的秘密……一片在此之前她完全没有接触到的，黑暗的游戏。

于是她与异常现象管理局签订了契约，获得常人无法想象的神秘力量，凌驾于人类的常理之上，成为“解构师”。

这是一个并不需要过多隐瞒的秘密，非自然调查局把风声藏的很好，即使她多次在会议中偷偷从怀里掏出奶茶蛋糕甚至于米饭，给修水管的电工师傅递从兜里掏出的螺丝刀扳手电锯，都根本没有人怀疑。

拟术的来源，都需要媒介。

而她的媒介，是“门”。

于是她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了能够走进门而后又在某个任意有门的地方出现的超能力，只要不做干扰乱公共秩序的坏事，还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她可是个遵纪守法好公民。

除了摆摊卖烤冷面，最喜欢的事就是和大妈们跳广场舞，和公园大爷们下棋健身，和大黄狗一起翻翻垃圾桶，虽然不止一次被大姐头悬帧揪着耳朵骂骂咧咧赶回局里过。

任意门的能力有距离限制，大概以她为起点最长距离在十公里以内，并且必须满足能够被正常打开关闭的条件，到的地方必须是她去过的地方，未知领域处于未解锁的形态，很像冒险游戏中的传送道具。

而召唤出的本体的门无视地形位置，拥有物理实体，除此之外，她用能力附带的无齿钥匙打开那扇门后，发现门连接的另一端与现实天差地别。

门的那边是一间地板面积为一平方米高度两米的空房间，没有连接任何建筑，就像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存在与纬度缝隙中的独立空间。

她试过往里面放上一些东西，水、金鱼和零食，而后将门收回再放出，实践得出水和食物都没有变质，金鱼也活蹦乱跳，并且时间流速在被关上时是完全静止的，物体拿出的条件不仅限于开门，这个门里的空间确实可以拿来用作存储仓库，虽然容积不大，但她也赚大发了。

房间里正对着的其他墙壁中央仍有其他的三扇门，与本体的门别无二致，但是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打开剩余的门，包括斧头锯子和电钻，更巨大的工具无法搬进来，为此她打消了请拆迁队师傅的念头，只好作罢。

看来这三扇门的秘密还得日后去探究，因为拟术往往连接着人内心的“真我”。

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从五岁时被捡到孤儿院后，之前的记忆就像烟花一样散去了，与其他人能够偶尔回想起片段不同，她对之前的事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院长默许她去到非自然调查局，默许这一切的发生，戚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身上的某种秘密要获得答案了。

面对未知的恐怖，她的反应是——

将从地里长出来的门一把拔了出来，而后放在手里掂了掂，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门板就是放大的板砖，进可攻退可守，扇人就和扇蚊子一样简单，试问谁看见一个夺门而向自己冲过来的人不会大惊失色，简直超酷好吧。

从现在起，她就是美少女战士·戚哑·门的统治者·AkA至尊物理学之王

——

非自然调查局 特别行动部A5小组办公室

“哐当！！！”

可怜的门被人一把拽了开，用力过猛不禁砸到了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动，拉开门的人第一件事是急忙气喘吁吁地高声提问：

“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坐在办公椅上翻阅资料的悬帧抬头看了看虚掩着的办公室房门，没看见人，又回过头与正从厕所里出来的戚哑对视上。

两人相视无言，最后她叹了口气：“你下次能不能走正门？”

“不好意思……之前偷摸溜出去玩走这里习惯了。”

戚哑用胳膊抹了抹汗，才看见手中一团用塑料袋包裹的白色不明物体，一拍脑门后想起来：

“走得急，其他都没来得及拿，葱花鸡蛋饼没有葱花没有鸡蛋也没熟，你吃不？”

“……麻溜滚过来说正事别让我扇你。”

于是AKA门皇乖乖地挪到了椅子上，默默地啃起了那块面团饼，既然悬帧不要那就怪不得她吃独食了，急着回来顺便缅怀没来得及吃到嘴里的烤苕皮糖油粑粑脆皮年糕……

悬帧是行动组A5的队长，算得上是最了解戚哑的队伍大姐头，平时承担一些管理各种吵闹小孩的老妈子工作，已经对她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她就电脑显示屏转了过来，而后给戚哑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六月十三号，也就是今天以来，千川市内已经发生了三起恶性遇害案件。”

电脑屏幕上的监控显示，处于人群中央的女人突然停下，然后开始呕吐出一滩类石油的物体，人群跑开之后，女人便爬进了轨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十三号下午七点，第一位死者在城南蒲花地铁站莫名呕吐出大量带有头发的水，而后翻进轨道，被疾驰而来不及刹车的高铁碾死。”

第二段监控视频是某某家小餐厅的大堂监控，看到有人进入了某个侧面的房间之后，便惊恐地跑了出来。

“下午八点，第二位死者在某家餐厅用餐时进入洗手间，而后被同伴发现他弯着腰把自己溺死在了洗手池中。”

标准洗手池的高度仅仅十五到二十厘米，一位成年人却能够将自己生生溺在这方寸之间的小池里。

监控中那人被一伙人抬出来时，面部已经呈现蓝紫色，口鼻间隐隐出现了泡沫，已经确认死亡了。

第三段监控，是某个路口的监控探头录像，一伙人在经过某个被关闭的井盖时，中间那个人刚踩到井盖上，就一脚踩翻了井盖掉进了下水道。

“下午九点，最后一位死者从酒吧出来的途中跌入了路旁关上井盖的下水道内，消防队到来前就已经被活活呛死。”

井盖是能被轻易踩开的？并且城市水利系统的普通下水道的水是能淹死个活人的？

戚哑沉默地看完了所有的监控视频。

她把塑料袋揉成了一团，叹气到：“我算是能理解为什么你那么着急把我喊回来了。”

“走进科学来了能拍八百集。”

悬帧把电脑显示器转了回去，陈述了一段事实：“非自然调查局接手了这个案子，异变具体可能涉嫌核变区的出现或者干扰，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我们需要先一步行动 。”

她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文件，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口：

“不仅如此，我在调查他们的背景资料后，意外地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悬帧停顿了片刻，而后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们都是……你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戚哑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她双手撑住桌子，身后的椅子剐蹭地板发出牙酸的声音，不可置信地看向悬帧。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高中时期，盛夏蝉鸣，明媚而热烈的阳光，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她实在无法把同龄人和死亡一词关联到一起。

百日誓师上，还记得她与同学们合唱的那首逐风：

[我明白踩过荆棘地才能遇见花丛]

[像那只穿越人海破浪的风]

[温柔又不失英勇]

[昨天的痛终将变成明天的披风]

[带我追逐远方的天空]

后来她会无数次回想起高考结束的那个夏日，生活自由、热烈、明亮，就像人生中最为明媚的一段色彩，原以为和他们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形同陌路，如今的现状却是尸骨无存独留遗照。

她认识遗照上的那三个人，邓芸姗，赵清怡，以及魏恒，分别按照遇害的顺序递到她的面前。

悬帧给了段时间让她接受事实，便喝了一口白开水，继续说：“没错，所以相比于其他人，你会更加了解他们。”

“因此，由上级们协商后，你被选中为这次诡事续写的主笔，只要成功写完这个诡事，你就能正式入职非自然调查局”

“而监控中的内容经过了正常人的认知过滤网，看见这些场面的人即使眼中的图像被处理，还是掀起了一波不小的恐慌，在消息扩散无法控制前，我们最好在这之前结束这场闹剧。”

戚哑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收回拍在办公桌上的手，重新落座，皱眉到：“我们的时间有多少？”

“七天。”

“……生产队的驴有这么干的吗？”

对于吐槽，悬帧没能否认，她只是一脸平静地又递出了下一份线索：

“他们都在遇害之前，收到了一封内容相同的短信。”

她递上来一份文件，里面是复印了手机信息截图的一张A4纸，不太清晰的复印件上印着两条消息：

【尊敬的wfl61842616906用户，您的业务因未知不明原因终止，但结果与预估相差不大，机构判定为此次诉求成功】

【恭喜，[噩运街机]抽签结果为：☆☆☆。因此本次服务将收取您相应100%的报酬，祝您死亡愉快。】

戚哑捏着那份文件，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简直就像……”

“一个咒杀网站？”

对于她的说法，悬帧点了点头，而后双手交叠搭在桌面上，继续循循善诱：

“三个受害人的遇难还有一个共同点，你发现了吗？”

“……他们死亡的原因，都与‘水’脱不开关系。”

很聪明，悬帧继续抽出了下一份文件。

“他们在遇害之前，都找寻了心理医生或者某种‘大师’，声称自己被一个噩梦缠身一个月了。”

“什么噩梦？”

“溺亡。”

她看向戚哑的眼睛，淡淡道：

“无一例外的，都是反反复复被拖入无底的泳池的梦。”

tips：

【拟术式】：全名[精神复现模拟术式]，是一个基于母体精神所派生而出的特异能力，与核变区的诞生类似，一般情况下都与母体精神世界和精神海强度高度绑定，复现的种类包括但不限于：物体，动物，植物，某种元素或个体。

示例：【YY7011戚哑】复现对象为“门”，精神世界体现为三门密闭空间，因此获得“阈限/领域/空间”相关的拟术式

生活破破烂烂，小呀一心干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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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屠羊校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