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袁清的房东从哪儿知道袁贺惹了流氓的事,人没回来,电话就过来了。意思就是让他们搬家,房子不再租给他们了。
袁清放下电话,心里虽然着急,却没表现出来。
严知送了几天饭了,开始袁清还是推拒的,但架不住袁贺那个臭小子在旁边央求要吃好吃的。
于是,严知就这么送了几天饭后,还能留下来说几句话了。
眼看着袁清态度有了缓和,严知也越发的有了信心。
今天,她送了早饭来,本是想和袁清再说几句话,可惜他接了电话,就到病房外面说话去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她就出来找他。
看见他就站在走廊左边尽头的窗户边,半天也没动,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讲电话的样子。
她轻轻走了过去,也没惊动他,只是就那么站在他旁边,等他回神。
也许是他终于想完了事情,他刚准备回病房,哪里想到刚转过半个身子,就看到严知站在那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呆了呆,才问,刚才的电话她有没有听到,这是他担心的事。
“有一会儿了,看你在发呆,就没打扰你。”她指了指窗户外面,笑着说。
他只勾了勾嘴角,知道她没听到,才放下了心。
“是有什么事吗?”她打量他,他虽然平时话也不多,但像现在这样,人看起来是挺平静的,但刚才转身时,那眼中化不开的忧郁,她还是注意到了。她本以为他是在担心医药费的事,但她又想到楚争淮找的人说是打人那方已经答应给赔偿。
他也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是担心这件事,那么,就是又出了别的事。
“没……没有,哪有,什么事啊。”他故作自然的摆了摆手,准备回去,却不想,正是他异于以往的肢体动作,让她看出了一丝端倪。
“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们因为你请了好几天假,为难你了?”严知皱了眉头,不由得想起了街道办事处里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
如果他们是因为他请假而为难他,那么,不在那里干又有什么呢。
袁清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想到那里去,虽说单位里的同事多少会在背地里议论他,但工作上,他们对他还是不错的。
“不,不是,你想多了。”他忽然自然的笑了,她是真的很关心他。
“就算你不喜欢我,或者没到喜欢那个程度,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你有什么事,朋友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帮忙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担忧的是什么事,可说到底他还是没拿她当朋友,她不仅有些气恼。
他这个小孩儿怎么就这样呢,被人喜欢,难道就不能有个被人喜欢的样子。现在的男孩子,被人喜欢了,哪个不是仗着这份喜欢,为所欲为。
只有他,哪怕是知道有人喜欢他,也还是要分的清清楚楚,就怕欠了人一分一毫。
她也不知道是该感叹他太过于固守原则,还是说他太过于明哲保身。
无论是哪个,若是对别人,她都会很高兴,可要是对她,她还是觉得很气。
袁清哪里能想到严知心里的弯弯绕绕,看她严肃了面孔,又听她说了那么一番话,他心里也有些委屈。
他不喜欢欠人情,可是对她,他已经欠了很多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袁清能感觉到她那一刻的气恼。
最后,还是他投降了。
“是我们的房东,她知道了袁贺被流氓打了的事,说是不想惹事,让我们搬家。”袁清还是简单的说了电话里房东的话,这么匆忙的让他们找地方搬,又去哪里找房子呢。
听袁清这么一说,严知心里那股气恼一下子都消了,原来是这件事,她还以为……
她不仅笑出了声,然后,说:“就为了这事?”
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真是……
“这样吧,你们搬我那儿去。要是你们搬去了,我那儿也热闹一些。再有就是,袁贺好了,也还是需要好好补一补,养一养的。要是再没个适合的地方养养,以后都会落下病根。你也知道吧,我也不会做饭,每天也就是吃个外卖。你们去了,我还能吃口热乎饭,就抵房费,怎么样?这么一举几得的事,你再拒绝,我真要生气了。”她笑眯眯地提出建议,就连他会想到的一些推辞,她都想好了要怎么堵。
袁清瞪着她,张了半天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们去了,你可以和袁贺住一间。我可以和王凤住一间,倒也是住的下的。”没给袁清拒绝的机会,严知直接安排了每个人的房间。
听她振振有词,袁清心中的话在嘴里滚了几圈,到底没有说出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后来,严知还帮袁清找了个地方存那个烧烤的车子。
袁清兄弟俩加上王凤就这么落户在了严知的家里,严知住的房子虽然算不上豪华,但好歹比袁清他们原本租的房子要好一点,还有能洗澡的地方。
这下子可又乐坏了袁贺,按照袁清的话说,自打住进了新的地方,袁贺都长胖了好几斤。
严知看着这临时组建的一家子,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每天上班之前,袁清都做好了早饭,虽说算不上多么精致的早餐,但与以往,严知吃的外卖又有了不同,有了家的味道。
就这么又过了几个月,这天,严知因为要应酬,和一群人去了个夜总会。她本是想给袁清打个电话说一声,但都没抽出空儿来。
被客户拉着喝了几杯酒,严知就借口说要去趟卫生间,要躲开剩下的酒局。
她往卫生间去的路上,听到旁边卡座有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多管闲事”“不就是街道的一个小办事员”“我们弄他”“看他以后还有脸说我们”……
本来,严知并没有太在意,但等她听到街道小办事员这几个字时,难免想到袁清。
她拿了手机打了袁清电话,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她借着灯光往卡座看了过去,即便那几个人浓妆艳抹的厉害,也能看出来应该是年纪不大。
有两个染了白头发的男孩子看到严知在看他们,还搔首弄姿了一番。严知严厉的看了他们几眼,便转身往卫生间走了,临走时,还听他们说什么“用点药,保准让他出洋相”什么的。
她越听越皱眉,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从夜总会大门进来的袁清。
她本想走过去,却被几个跌跌撞撞喝醉了的客人给挡了开去。
等她躲开人,去找袁清时,发现人不见了。
她赶紧到吧台去问里面的吧员,却被告知那几个人刚走。
她又急忙往大门外跑,出了夜总会大门,幽暗的灯光下,她还能看见几个人的背影。
天已经黑了,周围的车辆不多。
她也顾不上打车,几乎是用了她最快的速度往那几个人跑去。
“袁哥,你就别管我们了好不好?我们爸妈都放弃了,你就别多事了。”几个流气的男女中,一个个子略小的男孩子,可能是终于忍不住了,抱怨道。
“你们才十几岁,好好上学,将来才能有个好出路……”这是袁清的声音。
“艹,姓袁的,我们用你管吗?管好你自己行不行!”其中一个女孩,终于推了袁清一把,骂骂咧咧的吼道。
严知看到袁清了,她眼皮子一跳,刚好看到袁清被人推了一把,差点被推个跟头,还好先前说话的那个男孩扶了一把。
“你……你们还这么小……上那种地方,不好……”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推了,还没缓过气,袁清的话有点喘。
“你……”那个女孩似乎很不耐烦袁清的说教,下一刻就举起了拳头。
严知心一揪,加快了速度。
袁清几乎是没多少力气躲,更何况那个男孩子扶着他,似乎也有意拽着他,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挨打。
下一刻,拳头却没有落下来,他睁开眼睛时,发现他身前站了个人。
“知不知道打人犯法?我已经报警了,你们,都该满十八了吧?满十八打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要是你们想你们十八以后的日子都在看守所过,那你们就动手,否则……”她的否则没有说完,周围的几个男女就都往后撤了几步,就连拽着袁清的男孩也松了手。
也许几个不良少年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或许,他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那个出拳头的少女比了个中指,就带着人走了。
严知看他们走了,才转身看袁清。
此刻的袁清,脸色有些白,就算他再怎么胆大,在遇到这群不良少年后,也还是有点害怕。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不担心袁贺了?”袁清一直都以袁贺为中心,晚上要不是带着袁贺摆摊,就会早早回家陪袁贺做功课。
冯致已经出院了,王凤也回了自己家。现在不就是袁贺一个人在家了。
严知住的小区也正是冯致家住的那个小区,两家人这回倒是住的很近。
“我……袁贺去了冯大哥家,冯大哥说会帮忙照顾一下……”他越说越小声,不知怎么的,他感到心虚,好像做错了事。
“你?”看他一身委屈的样子,她硬起来的心又软了。
“工作再认真,单位还能给你发个奖是怎么的?”她有点无奈,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听她无奈的声音,忍不住想笑。
“还笑?刚才差点被人打,怎么就不知道躲?”她是气恼他,也生气,可到底是心疼更多。
她使了很大劲儿,但落在他身上却很轻柔,她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她。
他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笑意,刘海已经有点长了,半盖住了他的眼睛,他是个双眼皮的眼睛,狭长而深邃,挺起的鼻子,粉红的嘴唇,嘴唇还有小小的弧度。
她本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可是,在迷离的路灯下看他,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与第一次见他时不同了。那时看他,也就是清秀,还略显的稚嫩一些。
如今,加入了感情,再加上营养好了,他也丰润一些了,也就彻底不同了。
他的模样更俊了,是那种丰润的,耐品的好看。
他被她抬起了脸,与她四目相对,她的目光灼灼,竟是有种想要吃了他的感觉。
他感到口干,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
这个动作真是带了点让人口渴的味道,然后,严知动了,她亲上了他的唇,解渴么,当然要找源头。
她本是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指,改而握住了他的腰。
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她搂着他靠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怕他硌得慌,她用手垫着他的背。
吃到了源头,严知哪能轻易放弃,几乎是本能的一步步吞噬着他。
迷离的路灯下,她的亲吻就像是被禁制了许久的闸/门,轻易就被打开了。
他被动的承受,他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动作,就挑动了闸/门后的/野/兽。
他开始有些挣扎,但慢慢的,慢慢的,他被她的热情融化,甚至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的节奏沉浸了进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寒冷了的/小/兽,终于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所在,再也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