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弹幕护体!!!】
【卧槽被绣花鞋拿捏的中式恐怖的一生……】
【刚刚的转场也很可怕啊,咚一声出现人影的时候吓得我撞到椅背上了……】
【花轿里面是人是鬼啊???刚刚是它救了爸爸对吧???所以它应该是好的吧???】
【不一定……它要是好的,帮了忙就应该走了才对,可是它没走,感觉是要向爸爸讨要什么代价的……】
【艹,不是吧不是吧,才逃出狼窝,又落入虎口,爸爸的运气果然在上个位面副本用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如果是前面两个爸爸就好了,这个爸爸看得我好紧张啊!!!感觉下一秒鬼脸就会突我脸上!!!】
【同感……】
……
黎林可被那双绣花鞋吓得够呛,迟迟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
他不敢主动去掀帘子,但他直觉那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方法。
【怎么办……里面的女鬼没有出来,说不定也是因为不能走出花轿的缘故。万一我把帘子撩开,她就跑出来了怎么办……】
【人都去哪儿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江夜……江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已经尽量挪到了离两顶花轿和树木都比较远的地方,虽然距离还是有限,但至少让他在心理上得到了一点安慰。原本他想着就这样等到天亮,如果期间那个女鬼没有出来的话,他就安全了。可是他等啊等,等到瞌睡了又醒,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觉得至少过去了四五个小时。加上队伍原本就是在午夜进山的,除去路上用掉的时间,早就应该天亮了才对。
天还没亮,一定是因为花轿里的女鬼。
【难道一定要破局才能出去吗?】黎林可咬了咬唇,熬了一夜都没怎么睡,实在是熬不住了。
所以哪怕再怕鬼,他也不得不作出一些尝试。比如,去掀开帘子,看看会发生什么。
他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慢吞吞地往女鬼的花轿那边挪。脑中的天人交战一直在持续,他必须克服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才能强迫自己不要后退,不要发抖。
【如果一掀开帘子,女鬼就要掐死我,怎么办?】短短几步路的时间,他已经脑补了好几种不同的死法。想的多了,对于未知的恐惧就消除了一些,至少,如果女鬼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反应,他应该来得及应对和逃跑。毕竟,他已经在幻想中演练过好多次了。
越接近花轿,阴冷的气息就越发浓郁,黎林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伸出去准备掀开轿帘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大脑神经在疯狂地跳动,试图告诉他前面有危险,骨骼和肌肉条件反射地就要往后退。青年只能一咬牙,豁出去了。
帘子被快速掀开的时候,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黎林可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顿时感觉胃酸涌到了喉咙:“yue……”然而,干呕的动作只进行了一半,他就瞪大了眼睛——花轿里面坐着一个新娘,或者说鬼新娘更为恰当,因为她唯一裸露出来的双手已经腐朽发干,尸斑密布,指甲却还是鲜红的艳色。
“啊!”青年没忍住大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大步,胸口不断呼吸起伏。
然而,里面的鬼新娘并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坐在那里,像是被什么封印住了一样。
除了鬼新娘本身之外,最醒目的莫过于她手中捧着的一样物什。那是一个排位,上面用红漆颜料写着一列文字。由于光线太过昏暗的原因,黎林可站在轿子外面根本就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而很显然的,他需要得到这里的信息,才能知道如何破局。
把头伸进轿子和隔半米远掀开轿帘完全不是同一回事,饶是黎林可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也难以跨出一步。
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就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青年一着急就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的手上布满了脏污的血迹和泥土,只能用较为干净的手背去擦,越擦越觉得委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吃这个苦。
“坏蛋江夜……说好要来找我的……呜呜呜,你在哪里啊……”他一边哭,一边抽抽嗒嗒地自言自语,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愤懑发泄出来。当然,这些都要怪江夜,都怪他,要不是他说要混进送亲队伍陪着自己,黎林可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上花轿的。
嗯,哪怕是剧本杀,他也有拒绝的权利吧。
他哭了好一会儿,哭的眼睛有些干,人也有些累了。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鬼新娘,和永远不会变亮的天,心一横,又开始往花轿的方向慢慢挪。
今天晚上,没有人会来帮他。
他只能靠自己脱困。
哭完了他就想通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始终都要面对。
轿子的周围依然泛着寒意,轿内更像是开了零下几度冷气的冰库,冷到黎林可都能看见自己呼出来的白雾。他尽量屏住呼吸慢慢往里,一只脚始终停在轿外,随时准备逃跑。在努力看清牌位的同时,他还时刻注意着鬼新娘的动静。上半身进到轿子里之后,他甚至还能看清红盖头下面若隐若现的下巴和脖颈,上面依然布满了密集的尸斑。腐臭味充斥着整个空间,青年不敢多待,看清牌位上面的文字后就想立即离开。
但偶然间的一瞥,却让他呆立在了原地。
他此刻的动作是躬着身的,因此抬头往上看的时候,能看到鬼新娘的半截脸。原本他是一点都不想看的,但又担心对方随时会暴起杀人,这才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过去。
新娘没有嘴唇也没有鼻子!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胆子却大了起来,竟然敢直接伸手去掀盖头。
【不行!不行!】直觉告诉他这很危险,红盖头一旦被掀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他的危险意识来得太晚,等到恐惧占据他的身体时,红盖头已经被掀开了一半,而鬼新娘握着牌位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那个本来安置得妥妥当当的牌位就这样掉了下去,掉在了花轿木质的底座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糟糕!快跑!】黎林可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那一霎那飙升,让他得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从花轿里面退了出来。而他的头刚离开轿帘的同时,一双腐烂发黑、长着尖利指甲的手也伸了出来,只差一点就会戳中他的眼珠。
青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一边哭喊一边往后面爬。
等他爬出了几米远之后才发现,身后似乎没有动静了。他颤颤巍巍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花轿依然停在原地,除了轿帘因为刚才的一番动作飘动了几下,一切都尘埃落定。没过多久,那顶花轿就自己漂浮了起来,调转了个方向渐行渐远,周围的雾气也随之慢慢散去,露出了久违的天光。
青年隐约听到了昨晚那种敲锣打鼓的声音,并且越来越清晰,他突然意识到,送亲的队伍可能找来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出了花轿。】黎林可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落在附近的红盖头就钻进了轿子里。
待他坐稳后,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人声。
“诶我就说花轿在这里嘛,你看,这不是找着了?”这是喜婆正常时的声音。
“还好是找到了。“
青年愣了一下,玄闫也来了?他不是要在礼堂那边等吗?
他正这样想的时候,花轿的帘子被人掀开,入眼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玄闫的脸上还有未尽的担忧,看到他时长舒了一口气,但没有和他交流,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轿外的人说道:“已经误了时辰,赶紧把轿子抬上去礼堂。”
“好的好的~”喜婆难得对人这样谄媚,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误了时辰?
【恐怕不止是误了时辰,连规矩都坏了吧……】青年心想,毕竟按照规矩,玄闫应该也是不能出礼堂的吧?想到这,他的脸居然红了……
直播间:
【艹!他脸红个什么劲啊!!!!】
【爸爸这个角色不愧是恋爱脑啊……不会因为玄闫跑来找他,就以为对方喜欢他吧???】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你可以的,我也觉得他就是这么想的!!!】
【无语啊,他把江夜大大放哪儿了啊???这才一晚上就迫不及待红杏出墙了???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哦不,狗男人!!!】
【江夜大大:就感觉头上有点子绿。】
【江夜大大:今晚我就暗鲨他!!!】
【不过玄闫到底为什么会离开礼堂啊???有看过他那边视角的人过来说说吗???】
【我我我!!!我昨晚觉得爸爸这边太恐怖了就没看,玄闫昨晚还是对祠堂那边很感兴趣,好几次想偷偷溜去礼堂后面,可是每次都被村民各种偶遇,然后被事情拉走……可以是说忙活了一晚上,凌晨的时候刚眯了会儿,就听跑回来的喜婆说花轿不见了……有一说一,他真的是毫不犹豫就拖着喜婆上山了,还带来了好几十号村民一起找……爸爸那时候不是还在鬼新娘那里嘛,所以他们每次走到这里就跟鬼打墙一样,根本看不见他。找了好几圈,太阳都大亮了,玄闫这么个白白嫩嫩的大学生愣是没喊累,还冲在最前面。你们不知道啊,那个喜婆烦死了,一会儿指这边,一会儿又那边,是根本不知道花轿停哪儿了啊!!!然后玄闫真的超有耐心的,指哪儿往哪儿,扑空也不生气,只是埋头继续找……啊啊啊啊啊!他情绪好稳定!!!想谈!!!】
【楼上别想了,他可能也要陷入爸爸的真香定律了……有一说一,爸爸勾搭人是有一手的……】
【艹!我宣布和爸爸断绝关系五分钟!!!】
【不,我不断绝关系,我要和玄闫小哥哥谈一场禁忌之恋~~~】
【禁忌啥啊,你这是默认玄闫会成为爸爸的后宫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爸爸真的很会啊……成为后宫不是迟早的事嘛???】
……
花轿摇摇晃晃往回走时,青年再也撑不住,靠在一旁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随着意识慢慢回笼,双手传来的刺痛感就愈发不能忽视。他伸出手看了看,惊讶于手上错综复杂的丑陋伤口,却想不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此时,饶是青年反应再迟钝也该猜到,有什么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被他忘掉了。这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恐慌,这恐慌在他不经意瞥见自己袖口处的血痕时被抛诸了脑后。青年一点一点地卷起了袖子,发现白皙的小臂内侧写着几个丑丑的字。看字迹,应该是他自己写下的——
【殷氏第五十八代玄孙 殷显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