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这个睡姿,有点潦草啊。”林莎掐着自己的下巴,围着薛凯转了几圈。
只见小少爷趴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摊平着,屁股撅起,好像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动作。
卢比鹌走过去,默默地将他放平,又翻了个面,挡住了屁股上被利器划开的大洞里露出来的白色裤衩子。然后推了推他,轻轻拍拍他的脸,试图将他唤醒:“喂……快醒醒。”
“你这样哪行啊?”林莎说着就准备上脚。
胖子眼疾手快,为了避免对方的大招伤及无辜,迅速立正稍息往后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让人心疼。
“唔……”
好在,小少爷在被踢中之前发出了呻/吟,目测有即将转醒的迹象。
林莎维持着抬腿的姿势歪了歪头,从那张煞白的小脸上看到了一对皱起的眉头。
“得,醒了。”她转身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算是整理了一下发型,“胖子,叫上他赶紧把机器捡起来,困死了。”
黎林可早就进入了呆滞的状态,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如果有人跟他说话,就会发现他的反应慢半拍,这是他在极度困倦之后的正常反应。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在林莎对他说道“走”时,他的反应就很快。
“等下我们就得分开了,”林莎说道,“不能让小羊村的村民看到我们也进入了坟山。”
“嗯。”青年乖巧地应道,“我自己可以的。”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玄闫、喜婆和村民们还等在原地,见到新娘出来,均是松了一口气。玄闫是为同伴安全完成任务而感到高兴,至于喜婆和其他人,就不知是什么原因了。
然而,喜婆在看清黎林可拿出来的东西时候却脸色大变。
她那张皱巴巴的面皮上很难得出现了恐惧和震惊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怎么会……怎么会……”苍老的呢喃声反反复复将这几个字说了好多遍。直到玄闫走上前来,按住了她的肩膀,沉声说了什么,喜婆的情绪才稍有缓解。她浑浊的双眼瞪着对方,小声争辩了几句,最终还是面色凝重地抿紧了嘴唇,一副不赞同也管不了的样子。
“怎么了?”黎林可朝玄闫走了几步,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停了下来。
没办法,他很害怕那个喜婆,不愿意和她离得太近;同时,一路跟着他的小气“鬼”也不允许他和别人靠得太近。
玄闫只看着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凌晨的小插曲就这样不了了之。
玄闫没有和青年一路回民宿,而是借口说有事去了礼堂。
黎林可识趣地没有多问,有“老鬼”陪着,他不害怕自己一个人走会遇到什么危险。更何况,他还和林莎约好了在回村的路上汇合。
“玄闫去了礼堂?”林莎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他去礼堂干嘛?”
“或许是,回去将坟山的结果,告知祠堂的祖宗?”黎林可尝试着推测道。
这让林莎对他刮目相看,挑眉赞赏道:“可以嘛,你怎么平时不多参与大家的讨论啊?我觉得你的角度都很灵性哦~”
“是、是吗……?”青年有些受宠若惊,抿着唇笑了笑。
很少有人这样夸过他,无论做什么,他们只会对他说“没关系”“不懂也没事”“让我们来就好”之类的话。他早就习惯了一路躺平,只要抱上一根大腿,就会全然将所有的事情交给对方。
“是啊~”林莎呲牙笑着,“江夜那个大男子主义,完全埋没了你啊~以后不要跟着他了,你靠自己不是也能从坟山下来嘛~”
额……咱就是说,拆台要不要拆得这么**裸啊?那位知道能饶了你吗?卢比鹌默默擦汗。
黎林可对于这句话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没有表态。
林莎见状,便也不再开玩笑了,直说正事:“这件事情明天再问问玄闫吧,我总觉得他知道很多信息,却并没有全都说出来,看江夜怎么跟他斗智斗勇了~”
说着,她又压低声音开始给青年出馊主意:“我告诉你啊,你明天就这么这么这么……”
青年听了一会儿,听到一半就开始面露难色,全部听完之后更是满脸写着拒绝:“真、真的要这么做吗……?为什么啊?”
“那还能是为什么啊?”林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故作高深道:“雄性往往在遭遇配偶危机的时候,才会激发自己的潜能。不能让这俩粉饰太平了,试探来试探去,明天都第六天了,咱对怎么逃出去这个问题,还是一筹莫展啊。”
黎林可虽然没太听懂,但对于“逃出去”这件事还是有执念的。作为一个“又菜又努力”的玩家,他必须要为完成任务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好。”青年答应得“视死如归”,弄得林莎总有一种带坏/欺骗小孩的负罪感。
回到民宿之后大家都累得不行,各自道别之后就回了房间。黎林可更是粘床就睡,完全忘记了某个和他约定要一起“睡觉”的“老鬼”还等在一边。
那股寒意先是围绕着他的床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将他搂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被子里。而自己则像前夜的那样,不远不近地躺在了他的身边。这次要更放肆一点,因为它悄悄地圈住了青年的腰,在被子上造成了一条按压的痕迹。
这痕迹不似人的手臂,反而更像是——一条触手。
……
早晨的客餐厅里哈欠连天。
每个人都好像熬了个大夜。
事实上,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林莎今天也不喝奶茶了,直接整了一杯超浓冰美式,一喝下去那个提神醒脑,就像是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骨。
眼睛是睁不开了,全靠眉毛吊着。
江夜是唯一一个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人,连景韶因的眼底也有一层薄薄的乌黑。
“大家昨天晚上都做贼去了吗……”林莎的眼珠子左右一转,基本就已经了解了行情,“怎么还少了两个人啊?”
她想找一个人来问问,却发现和失踪人口唯一有联系的人在昨天就已经死了。
不待她继续开口,玄闫就叹了一口气:“唐思思昨晚来找过我,她看起来有点疯癫,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试图要杀我。”
林莎被这个话题钓起了兴趣,目光炯炯地看向玄闫:“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你?”
“上半夜的事情你们知道,我和小羊村的村民一直在坟山下面等新娘出来。后半夜我因为要去一趟祠堂完成最后的安神仪式,和喜婆他们一道走了。”玄闫表情不变,像是在描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仪式完成后,村民们都离开了,我关上祠堂的门正准备回民宿的时候,唐思思出现了。她一开口就问我有没有打开过那口红棺,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连那口棺材都没有见过,又何谈开棺呢?可她并不听我的解释,冲过来就想将我制住。和第一天相比,她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止表情形态,连速度都快了很多,力量也暴增了数倍不止。那不应该是一个城市里的女大学生应该有的身手,或者说,那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身手。”
他看向林莎:“我和她拉扯了一会儿,几乎是用尽全力在逃命,她像是有什么顾忌,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对我下杀手。不然——”玄闫自嘲地笑了笑,“我今天可能就没有办法坐在这里了。”
“她为什么会认为你打开过那口棺材?”林莎的眉毛快拧成了麻花,一时竟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同样疑惑的男大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她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什么线索,大概是被人骗了。”
呵呵。
林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想到底是唐思思被人骗了,还是你在骗我们大家,都还未可知呢。
“那你最后是怎么逃脱的?她去哪儿了?”前一个话题问不出什么,就只能从别的角度下手。
“她突然捂着自己的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我没敢多留,趁机跑了。”玄闫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因此,我也不知道她后面去了哪里。”
啧啧啧。
滴水不漏却又什么也没说。林莎觉得自己是遇到高手了,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心想新娘子怎么还没起床啊。
说曹操曹操到。
她正这么想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瞥见内门晃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黎林可像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扶着门,半晌才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然后,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江夜的座位后面走了过去,坐在了玄闫的旁边。
林莎眼睛瞪得像铜铃,吃瓜吃得非常暗爽。
卢比鹌心中鸡叫,觉得一场世纪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修罗场这不是来了吗!!!】
【卧槽林莎干得漂亮啊~~~爸爸也太容易被人忽悠了吧~~~】
【只想双击666,给林莎刷大火箭~~~】
【爱玛,去了一趟林莎的直播间,果然弹幕里都在夸夸夸~~~~】
【她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弱弱地说一句,我也爱看!!!】
【忍不住要剧透了,看过江夜视角的人告诉你们,他那里有大瓜,他那里有大瓜,他那里有大瓜,重要事情说三遍!!!】
【而且瓜是和玄闫有关的哦~~~一想到我就兴奋啊!!!】
【噗哈哈哈哈哈别说了让我笑一会儿,看过江夜视角的人都知道,他昨晚捡了一晚上的漏啊~~~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死前还要整一波垃圾回收也是绝了~~~】
【什么什么?谁死了???】
【不剧透不剧透你们往后看就知道了~~~爱玛,是我的错觉吗?江夜大大的脸都绿了啊~~~】
【他不是脸绿了,他是头上有点绿……】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谁让他天天鸽爸爸,活该没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