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 第7章 杀人偿命

“老东西，你那孙子自己短命，那是他该！你找我们几个干什么？”

几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一个矮小的老人身上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拳脚。

老人无助的匆忙躲避，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块方糖。

盛槿扶着南千宛，一步步缓慢地走着。

“阿祈，先别回家，母亲病着，不能再让她为我操心了。”南千宛停在一家客栈前，轻轻拍了拍盛槿的手。

百米之后，老人被推搡在地上，脸上全是青紫，但眼，死死的看着远方。

盛槿动动耳朵，猛然抬头向着前方望去。

“姐姐，前面……”

南千宛侧目看她，挑挑眉，道：“我听见了，但如今我实在是帮不上什么，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南千宛回头，示意几个侍从一起去。

盛槿掐住手，点点头，“放心好了，他们还是留着护你吧，如今你内力全无，比我更危险多了。”

几个身高七尺的壮男嘿嘿的笑着，他们衣着华服，看上去非富即贵。

其中一人用肩撞了撞为首那人，有些心虚道：“江羽……他若是也死了……不好交代吧……？”

江羽哈哈一笑，大手拍在问的那人背上，毫不在意道：“江鸿，你怎变的如此胆小了？那老不死的东西死了就死了，刚好那块地还空着一块，让他们俩地底下团聚去吧！”

盛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羽身后，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可是，你没听过一种东西叫——鬼？”

江羽猛地被吓得一激灵，僵硬地回头望去。

此时的盛槿一身黑衣，头发半散，眼神狠戾，还真的像她刚才所说的——鬼。

盛槿一把推开他们，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身轻轻扶起她。

一拳拳打下的痛感忽然停下，她感到自己被一双炽热的手扶起，她想抬起沉重的眼看看面前的人，但却没有了一点力气。

“呦，你和她……什么关系啊？”江羽色眯眯的走过去，搓了搓手。

“没什么关系，那又怎样呢？”盛槿冷漠的答道。

几人这么一听，哈哈哈的全部围了上来。

“这位姑娘，扰了我们的兴致，该补偿一下我们吧——”

盛槿安置好老人后，才舍得分给他们一个眼神。

她一步步走向他们，毫不畏惧。

“你知道杀一个人有多简单吗？”盛槿问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实没想到盛槿会问这种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那日突然在想，杀人，是否真的要偿命，现在我好像明白了，杀你们这种恶心的杂碎，是在替天行道！”

盛槿步伐变化很快，如风行一般，绕到江羽身旁。

她猛出一掌，正正的打在他心口处。

江羽痛苦的呜咽一声，倒在地上。

但这样，她似乎还并不想放过江羽，她一脚踩在江羽的脸上，神色藐视。

江羽哆嗦着嘴道：“放了我吧，求求你，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了！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要是杀了我，我爹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可你刚刚不是说，死了就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变的如此胆小了啊？”

盛槿环顾四周，又将手，指到了另一人身上。

“我听说过你，你很有名唉，你叫——赵……赵橧。”

赵橧如疯了一般的往前跑，可却是无用功。

他自以为甩开了盛槿，暗自庆幸，可刚回过头便看见了一脸不耐的盛槿。

盛槿掐住他的脖子，手一点点的收紧。

“你，跑什么啊？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

赵橧的呼吸一点点微弱下来……

——

……

“奶奶，您还好吗，您家在哪里？”

四个人，手脚筋全被挑断，还有一人少了舌头。

盛槿扶起老人，缓缓离去。

“听说了吗？江赵两大门派的弟子在一个巷子里被人发现了！一死三重伤啊！”

“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造孽啊。”

「暗阁」

阁主手中把玩着那个由内力而汇聚成的内丹，神情贪婪。

“好，好，好！你们做的太好了！”

他的眼神似是要活活吃掉一个人一般的放着光。

“告诉盛槿，三月之后，我要以南家祭阵！”

「辰阶」

“沂，決，洹！你们……你们……！”

那日的七人，全部死相凄惨的躺在地上，嘴里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血。

沂的身旁，放着一封血书，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借，命，还，生。

“奶奶，您先坐。”

盛槿将她暂时扶回了客栈中。

南千宛走上去了，手轻轻搭上了老人的脉。

“如何？”盛槿问道。

“还好，内里没有受太大的伤害，这些都是皮外伤。”

盛槿狐疑的拧过头，问道：“可我明明看见他们下了死手，而且这奶奶的年纪也大了，怎么可能只是些皮外伤呢？”

南千宛愣住，有些失神道：“可老人家的脉象，平稳有调，是长寿之相啊……”

盛槿自是不信，也去给老人把脉。

——确如南千宛所说，平稳有调，年过花甲脉象却毫不虚弱。

在二人的讨论声之下，老人缓缓睁开了眼。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轻声问道。

“不用客气的，您家在哪里？我们送您回去。”盛槿回答道。

老人缓缓坐起，拉过盛槿的手，递给她一块被攥的发热的糖，“我的小澄，最喜欢吃糖了，如今他不在了，这块糖，便给你吃吧，我听人说，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喜欢吃甜的。”

盛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您的孙子，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廉澄。”老人家顿了顿，继续道：“只不过，他的一生短了些，还没活过老婆子我呢。”

“他……”盛槿想说些什么，可却说不出口。

“他死了。”

老人倒是说的很坦然，但眼角的那滴泪，依旧出卖了她。

“我们定会帮廉澄和您声张正义的！”南千宛愤愤的说道。

老人摇摇头，叹息道：“没用的，小澄的尸体都被他们藏起来了，证据呢？而且人家是名门世家，他们几个还未到弱冠，根本没用的……”

“可年纪就是保护他们的理由吗？家世就是仗势欺人的后盾吗？没有证据就能代表没发生过吗！”南千宛气的快要吼了出来，在房中踱步。

“先别急，自乱了阵脚。”盛槿劝道。

“我们先送您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谢谢你们今日能出面帮忙，但你们得罪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人我已经得罪了，不如就一不作二不休，查到底。”

老人还想拒绝，南千宛继续道：“您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会查，若您能帮我们理清思路，帮廉澄讨回公道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老人叹着气点点头，道：“那……太感谢你们了…”

盛槿和南千宛扶着老人朝东走去，繁华的景色渐渐褪去，一处沿水而生的村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小澄……他以前跟我说，他想修道，他说，他若能飞升，必定要造福天下，他说，等他飞升，必定回来接我……但……”老人一路上边走边说着。

——————

“容瑛！你回来了！”

一个与老人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高兴的招呼着。

“这是我丈夫……他最近……可能因为小澄的事……神智有点不清楚了。”

盛槿的一只脚刚迈入村子，就感到万分不对。

“这气息……”她嘀咕道。

“什么？”南千宛听到后问她。

“这气息和怎么容奶奶身上的气息那么像？”

容瑛忽然回过头，眼睛里流着血泪。

她的嘴咧的很大，身上冒着黑气。

南千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盛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喝道：“闭眼！这是怨气。”

南千宛乖乖闭上眼睛，周围的风声登时间停了下来。

“廉澄是枉死，而我碰了害死他的四人，身上有他们的味道，所以才这样的。”盛槿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该如何？”南千宛问道。

盛槿睁开眼，从容瑛的腰间取下一个荷包。

周围的怨气一瞬间散了下去。

她打开荷包，一叠折的小小的符纸掉了下来。

“别动！”刚回过神来的容瑛激动的制止道， “这是……小澄送我的……”

盛槿捡起符纸，了然道：“怪不得呢。”

容瑛愣住，“什么怪不得？”

“他以魂魄为祭，换你健康长寿。所以你的脉象平稳有调，且有长寿之相。”

看着老人的一脸不解，她解释道：“就是说，他拿他投胎的机会，换你长命百岁，所以他一直伏在你的周围，刚刚感受到仇人的气息，才会一时冲动上了你的身。”

容瑛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哭着。

“我的孙儿啊，我的小澄……奶奶不想长寿，奶奶只想要你回家啊……”

盛槿安抚的拍了拍老人的身子，扶她站了起来。

“您刚说，廉澄想修道，那他去哪修道了？”南千宛忽然问道。

老人思考了一瞬，答道：“我也不懂这方面，他当时说他想去，我就问了问邻里，他们说他们也不懂，让我去外面看看。我就偶然间听到，说道界的修道大家是荆家的天师堂和江家的岳延宗，但前不久，天师堂满门被屠，于是，小澄就去了岳延宗拜师……”

“他从拜师开始到离开，一共多久？”盛槿问道。

容瑛掰着手指数着，答道：“大概去了……两个月。”

“他秉性如何？”南千宛问道。

“小澄他性格温润，从不与人起争执，我们这儿以卖茶叶和蔬果为生。他以前闲了都会帮我们一起，去了岳延以后，时不时还会给我们来信。”

“那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他被人欺负或者说想回家？”南千宛追问道。

容瑛顿了一瞬间，忽然激动道：“他……他半月前说他想我们了！说他好像觉得自己错了！他……他……他说，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