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着青非月踏入宗门。
外面颇为不同,里面的陈设竟然跟常青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多了一丝不近世俗的清冷感,这感觉倒是跟常青反着来。
青非月径直带着两人踏入祠堂,祠堂内部极为宽敞,正中央一座圆形灵台静静矗立,四周幽微的烛火摇曳闪烁,光影在墙壁上诡谲晃动。
一缕缕奇异的香氛弥漫开来,与暗淡的光线交织缠绕,即便在白昼时分,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令人不禁毛骨悚然,引得常槿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青非月走到灵台之前,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常命伸手:“四长老玉佩拿来。”
常命先是一愣,随后伸手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她。
青非月看着手中的玉佩竟笑了起来:“千年了,诸位列祖列宗都看到了吗?没想到老身有幸看到它们相遇的这一天,哈哈哈哈。”
说罢,两枚玉佩从青非月手中飞出,相吸,徘徊在灵台上方。
点点绿光萦绕,下面的牌位像是得到了召唤纷纷震动。
青非月膜拜许久,才转身,又换上那一副严肃的样子:“玉佩既已归还青山,你们赶快下山,我便不为难。”
“唉?不对吧。”常槿没想到她会说这话,没忍住那暴脾气直接开怼,“这玉佩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师兄的玉佩是家传的,凭什么你说要就要走啊,拿到东西就赶我们走?这便是青山的待客之道?”
常命连忙拉住他对他摇头,常槿顾及常命面子,才闭嘴摸了摸鼻子。
怎料青非月轻哼一声,倒是满不在乎他这说辞:“这本就是我青山之物,剑师那块暂且不说,但常命那块可算是他老祖宗偷偷带出去的,当初只是拿着玉佩来求学,青山好心收留,常青势大便毫不犹豫靠向了常青,可真是墙头草两边倒,吃里扒外,我青山早就该动手将玉佩带回来。”
常槿都听不下去了,一脸担忧望向常命。
瞧见他神色落寞,抿着嘴,便替他开口辩驳:“这太欺负人了吧,再怎么说也是上辈子的事,如今那玉佩在师兄手里拿着,师兄爱惜他,陪伴多年,现在你们说要回去就要回去?你们这行为跟盗匪有什么区别?”
“不愧是常云的儿子,跟他一样伶牙俐齿。”青非月也不惯着他,两三步走过来按着常槿的肩膀,欲让他跪在地上。
常命见状连忙拉上青非月的胳膊,制止她:“宗主手下留情,既然玉佩物归原主,那我们离开便是。”
“凭什么离开?”常槿不吃威胁这套,捂着胳膊费力抬头盯着她,“要么把玉佩还回来,要么告诉我如何去蓬莱。”
青非月按着他的胳膊加重力道:“还会谈条件?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这里是青山,不怕我杀了你吗?”
常槿勾着嘴角,轻笑一声:“您不会杀我,现在外面可都知道我是剑师弟子,剑师还活着的消息也传遍了,而且他都将玉佩给了我,想来多疼爱我您应该知道,您杀我,杀了他最宝贝的徒弟,你猜他会不会找青山麻烦?”
“好巧不巧,我还是常青老祖的亲生儿子,常青下一任宗主,您杀我等同于跟常青彻底撕破脸皮,常青不会善罢甘休,况且这一路走来我发现,现在的青山弟子稀少,会武的可不多,全靠这个大阵安稳度日,出了阵跟常青为敌,想必不是对手吧,加上魔族来犯,到时候青山腹背受敌,那么只有一条路……”
常槿说着眼神狠戾起来:“灭宗!”
“好得很。”青非月气愤甩开手,常槿被她的灵气震得倒在地上。
常命见状蹲下身子去扶他,眼神里透露着担忧:“怎么样?没事吧。”
常槿被常命扶着重新起身,冲他笑了笑让他安心。
青非月:“常泱几日前便写信于我,我当他胡说八道又拿我消遣,没想到是真的,还真是不能低估你小子。”
“多谢宗主夸奖。”常槿捂着肩膀对青非月弯腰,“您是长辈,弟子出言不逊该罚这是其一,但是弟子此番前来为寻蓬莱之路,为了天下苍生弟子必须去蓬莱,此为二,师兄乃我常青之人,而且宗主您是晚辈,如今在祠堂,宗主您开口羞辱师兄的祖先是为不敬,徐得给师兄道歉,此为三。”
常槿:“各论各的,宗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常命没想到常槿把自己也算进去了,拉着他的衣服摇头:“够了,不必如此顾及我。”
常槿倒是一副没想松口的样子,望着青非月眼神坚定:“师兄乃常青重视之人,辱师兄也是打脸常青,青山在常青庇护之下如此僭越怕是不妥,宗主,您可是得想好了,若是没了常青庇护,青山能存留到何时?”
青非月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中却满是无奈:“好,好得很,千年前四长老眼拙,青山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常云,现在他的常青都敢压青山一头了,若四长老还活着,断然不会让此等事情发生,可惜啊,我青山留不住人。”
青非月语气中又带着愤怒,怒青山破败:“如今的小辈一个个胆大包天,你这么同我说话真当我治不了你了?”
“宗主息怒,我等来此并不是要挑起两宗冲突。”常命赶忙对青非月行礼,替他打圆场,毕竟现在二人都身处青山,有些事还是低头得好,“常槿无知口无遮拦,还望宗主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常槿看着常命受辱的样子心疼的要命,开口轻唤:“师兄,其实……”
“行了。”常命打断他,“已经够了,别再说了。”
常槿还是听常命的话,低着头没再辩驳
常命继续道:“宗主,我等冒犯青山该领的罚会领,不过您之前也说了,既然我师父来信,您也知道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事关天下苍生,还望宗主告知方法,之后进入蓬莱我们不会再麻烦青山一丝一毫。”
青非月还是比较喜欢明事理,有礼数的孩子,挺吃他这一套,严肃都收了不少:“你们当蓬莱是什么地方?”
常命:“弟子当然知道,如今魔族当道民不聊生,蓬莱之道许可救世,也是为了探寻两千年前的真相,青山以药济世,相信也不忍见到这世间生灵涂炭,青山只要告知蓬莱之路,至于我们进不进的去蓬莱再另寻他法。”
青非月闻言转身,看着空中的两枚玉佩连连叹气:“青山二长老,也就是阵师,与当年蓬莱仙主情意深重,阵师为蓬莱先主断腿,蓬莱仙主后来带着阵师的尸首回了蓬莱,也算是唯一的交集,都过去这么久了,蓬莱其实早就跟青山没了瓜葛。”
“怎会……”常槿皱眉望向那两枚玉佩。
难道青山也没办法了?
青非月:“我千年大宗,落得如此田地,我如今身为这青山宗主,生怕下错一步棋,若蓬莱知道我宗外泄蓬莱之事,怕是这信任今后再无重建的可能了……青山……当真无人了?”
“不!”常槿站起身子,“其实这次去蓬莱不光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四长老。”
“你说什么?”青非月不明所以转身看向他。
常槿:“如果我猜得不错,四长老还活着。”
常命闻言站起身拉住他:“常槿,此话不可乱说。”
“没事师兄。”常槿拍了拍常命胳膊,看向青非月,“我们之前去苍穹山加固封印,我闯祸不小心启动大阵,被吸入一处幻境,我见到一个男人,跟我在常青密室里面见到四长老的画像一模一样,他定然是四长老,他为何出现在苍穹山上?跟那封印有什么关系?去蓬莱也是为了弄明白这些。”
青非月震惊,大步走到他面前:“小子,你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若四长老当真活在这世上,那他一人便会引得天下大乱。”
“四长老的事我知之甚少,但若是四长老还活着,青山还会担心这些吗?宗主,若是关于四长老,青山会袖手旁观吗?”常槿故意凑近了些,“如今知道这些的只有我与师兄二人,现在多宗主你一个,这事要是传出去便会引得天下大乱,别说他若真的站在你我面前?可想而知。”
青非月甩了甩袖子道:“哼,你一面之词我如何信你?”
常槿:“别忘了我是谁的弟子,我师父也算是修仙界的活化石,我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您不信我,还不信剑师吗?”
青非月看样子是被忽悠住了,越过二人走在前面:“随我去洞天苑,带上玉佩。”
常槿看行得通,碰了碰常命的胳膊冲他挑眉。
常命也疑惑,附在他耳边小声询问:“剑师都同你说过什么?”
常槿笑了一声,小声嘟囔着:“他啥都没跟我说,我忽悠她,怎么师兄你也跟着信了?真好骗啊师兄。”
常命满脸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随后默默转身,大步迈向门外,不想同同他说些什么。
常槿伸手收了玉佩,揉了揉肩膀便立马跟了出去:“师兄,等等我啊!”
他们缓缓穿过那片幽密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抬眼处,一座静谧的小院映入眼帘,这里曾是青山四长老的安身之所。
现今虽已无人长住于此,但仍有弟子每日前来洒扫。
庭院小径干净整洁,屋舍的门窗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仿佛在静静等待着旧主的归来。
常槿信步踏进院里,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金桔?”
青非月:“四长老生前喜金桔,便种满了院子,家祖在其走后思念他便留着这满院金果代代传了下来。”
这味道跟在幻境中闻到的一样。
常槿想着想摸摸看,不料刚伸手,就被叶子划伤,只是被吓了一跳:“金桔的叶子这么锋利?”
青非月:“毕竟是千年之物,有灵气滋养,看似是普通的叶子,旁人也是碰不得。”
常槿嘴里含着受伤的指头委屈巴巴看向常命,不言而喻,常命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
“谢谢师兄。”常槿笑嘻嘻接过去。
突然,沾有常槿血的那片叶子散发出灵光。
常槿好奇便凑近了些:“咦?宗主,这有灵气的叶子还能发光?”
青非月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转身,走近看了看:“不对……”
常命也闻言凑了上来:“怎么了?”
“非我青山血脉可催动不了这金果树上的灵气。”青非月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呆立良久,才呐呐道,“你竟是青山直系?”
常槿左看右看,最后不敢确定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啊?可我父亲是常云啊,常云不是后来拜入青山的吗?也算直系血脉?”
青非月:“他当然不是,直系只有当初青山的五位长老,话说,你父亲是常云,母亲是谁?”
常槿摇头一脸茫然看向常命,又扭头看向青非月:“我不知道,青山当年没有同我父亲交好的人吗?”
“都骂他吃里扒外了,怎会有人同他交好,”青非月说着突然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开口,“不对,青山同常云相识交好的人……只有一个。”
常槿:“谁?”
“他师父,青山四长老青禹川。”
开启串线,又一人物爆出
常槿:“最近知道的事情太多,有点吃不消,能慢点吗?”
[白眼][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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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