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 第22章 出关

静思洞外，满山的翠竹,在风中摇曳,发出动听的声响,像是谁吹响了一支巨大的竹箫,演奏着一支深沉的乐曲 。

莫铮盘坐在竹海深处，那玉简放在脚上，莫铮闭着双目，眉头是皱了又皱，看来是灵气已进入七阶而现在修炼神识。

问道境三大关卡，四阶御物，七阶神识，先天精气神合一。

求道者体内灵气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时，便会慢慢化为液体，也就是灵气进入了七阶，而无法释放神识的话，体内那灵液最终也会控制不住，至于进入那先天那也就是痴人说梦。

至于那入道者，求道者就必须将自己心中之道，也就是精同气神合一，脑域中汇聚金丹，从而可以沟通天地，以自身灵力为桥，调动天地灵力。

这两年来，莫铮每日拿起玉简修炼天问三剑，虽然最终没有练就第一式，但是在那每日剑意的洗礼下也让他神识于无形中得以修炼，今日感应到自己那神识那对外界渴望之力汹涌澎湃，当下便来到竹海深处静坐。

蓦然，莫铮神识冲破了身体的桎梏，一直往外伸延直至最后离自己半里些许。

七阶成，按照安师姐的说法，自己很快就可出去了，毕竟上清殿，还有佳人等着自己呢。

欣喜之余，便飞出竹海，拿起精钢剑，忘我地耍起真武七式来却浑然不知，安皖凝已经快到静思洞了。

安皖凝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莫铮练剑，只见莫铮上清剑法虽然仍灵动迅捷，但其中剑意却带有莫大的锐利，想必已然已找到自己的剑道。

安皖凝心中高兴了一下，就察觉到一道神识朝自己投来。

开始本是为其高兴之时，忽而变得有些低落。原来莫师弟到了问道七阶了，诶，这每日相见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

莫师弟，两年了，你的影子早已刻画在我心间。

你可知，与你重逢时我是有多幸福？

你可知，我多想再抱着你？

你可知，我寄情于你？

恐怕你还是回味着那一日的那一吻吧。

似乎老天爷也有些伤感，那天泪也是点点滴滴散下来安慰她。

莫铮终于发现了安皖凝，看着雨中安皖凝眼中饱含泪水，呆呆地站那里,似雨中杨柳，宁静的悲伤。

莫铮走过去，脱掉道袍，在安皖凝头上撑起一方天地，“安师姐，你怎么了？”

安皖凝回过神来，擦了擦眼角黏住的泪水，声音中略微嘶哑说道：“没什么，莫师弟达到七阶，师姐是替你高兴。”

莫铮看到这个矮自己半个头的女子，说了句：“安师姐之恩，莫铮会记住的，日后你那寄情之人若是负你，莫铮对他定不饶恕。”

却不知现在的自己就是那负心之人。

……

落月殿，妙月真人修炼之屋内，失魂落魄的安皖凝带着莫铮来到妙月真人面前。

安皖凝整理一下情绪，对着妙月真人行了下弟子礼，说道：“师父，莫师弟已经达到问道七阶了。”

妙月真人睁开双眼，只是恩了声，“凝儿，现今是何日啊”

安皖凝如实回答：“师父，七月十五。”

妙月真人想了想说道：“两年了，莫师侄也能出来了，你也该去葬剑谷了。莫贤侄，师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贤侄能否答应。”

莫铮说道：“师伯请讲，弟子能做到的一定做。”

妙月真人看着莫铮良久才说道：“葬剑谷虽说是本门所属重地，然则里面也是凶险万分，还有一月便是葬剑谷一年一度开启之日，师伯想让你和凝儿一起进去，你为男儿，在里面照顾下她。”

莫铮刚想说要等莫小雪一起去，就看安皖凝双眼直看着自己，自己猛然明白，恐怕安皖凝这两年没去葬剑谷恐怕是为了照顾自己。

内心感动之余便点头说道：“师伯，弟子一定会照顾安师姐的。”

妙月真人露出会心的笑容说道：“恩，好的。你现在先回望月峰吧。”

看着安皖凝想送莫铮，又对安皖凝说道：“凝儿，你留下，为师还有些许话要问你。”

莫铮离去之后，妙月真人看着安皖凝，只见安皖凝的心似乎随着莫铮也一道离开了。

无奈，妙月真人叹了口气，说道：“凝儿，你的寄情之人真要选莫铮吗？”

“师父，我……，莫师弟他已经有了……”想起那一吻，莫师妹三个字终究是说不出来啊，只是大哭起来。

妙月真人走了下来，抱着这个如同亲生的女儿，摸着她的柔发道：“凝儿，你这是何苦呢？”

心中却是想起天元真人抱着自己寄情人天济真人的尸体来见自己的时，那心如刀绞的滋味，也让妙月真人不觉潸然泪下。

诶，两个苦命失落之人啊。

带着重获自由的快感，莫铮迫不及待的御剑极速飞往上清殿，只因那里有佳人。

白沧云看到莫铮飞到主殿门口，便停下外门弟子的修炼。来到莫铮面前，抱了抱莫铮，脸上露出难违的笑容：“老六，不错。”

还没等莫铮答话，就拿出冰火双剑，不过看了下莫铮，又把它们放回去，指着远处两名外门弟子一挑，那外门弟子的两把精钢剑便飞往白沧云手中。只听白沧云说道：“七阶之力，老六。”

莫铮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三师兄是修炼狂人。拿起精钢剑，向白沧云抱了下拳，便直接攻过去。

同样的上清剑法，同样的真武七式，但是剑由心生，便有了不同的风格。

白沧云外冷内热，即使只拿着普通的精钢剑，那格挡莫铮剑影时灵气释放间也是让周围忽冷忽热。

而莫铮子修炼天问三剑，受其剑意影响，那剑气也是勇往直前，有无物不挡之势。

剑气纵横间，外门弟子纷纷退至练功场边缘，心中对二人有极大的崇拜。

可是白沧云淫浸上清剑法几十年，而且天资也是奇高，最重要的是他修炼极度刻苦，莫铮这点剑法显然还不能胜过白沧云。

可是莫铮却有天问三剑，心中也是不惧。

“老六，绝招。”白沧云见莫铮虽然坚持不住，可却仍自信满满，就示意他把引以为傲的东西拿出来。

见久攻不下，莫铮忽然退了几步，对着白沧云说道：“三师兄，师弟有一剑式没有练成，只有皱形，不知道三师兄接不接。”

看到白沧云点头，便喊道：“天剑第一式，问道乱世，谁与争锋？三师兄，准备好。”

虽然只是皱形，然则这剑意启动时，全身灵气集聚道剑尖，那精钢剑尖已然化为钢水。

毕竟是皱形，无法把那剑气冲出剑外，只能直直地冲向白沧云。

蹭地一声，四周空气直往四周吹散，激荡起一阵狂风。

白沧云也退了六步才停止。

啪啪啪，卿志心拍着手掌从殿内走了出来，脸上十分自豪，“小师弟这天剑三式不知从何处学来的？”

莫铮回应道：“大师兄，静思洞中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天济师伯的遗物。”

卿志心恩了一声，又对着白沧云道：“好了，老三，先为小师弟洗尘吧。”

亭子里，莫铮其余众人都到了，唯独没有见到莫小雪，心情有些许失落。

卿志心摇晃这酒葫芦说道：“儒首纳兰前辈一年前来清虚山和掌门师伯商议东海灵气动乱之事时，小师妹被纳兰儒首看重，随着纳兰儒首修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莫铮哦了一声便沉默起来。

徐玉琴现在比莫铮还有矮了，只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了，“小师弟，小师妹此去是她莫大的机缘，你该替她高兴的。”

莫铮说道：“知道了师姐。”

卿志心知道莫铮到达问道七阶了，寻找自身灵剑时间已到，“小师弟，你是准备今年就去葬剑谷试试，还是等小师妹回来一起去。为兄建议你先去试试，我等入室弟子皆是天赋非常之辈，师门给我等三次机会，你大可放心的去。”

莫铮正想禀告此事，“大师兄，师弟已经答应妙月师伯，要和安皖凝安师姐一同前去葬剑谷，这次师弟恐怕也只能待在望月峰一月。如果凝练灵剑，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相见。”

此时又听卫英广在一旁揶揄道：“哈哈，本来以为自己次三机会用尽，雅雯、雅蕊进去没人照顾，小师弟，四师兄想请你也照顾下她们二人，等出来四师兄给你谋划那齐人之福。”

“四师兄，你想多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纠结。

只是脑袋又给卿志心敲了下，卿志心望着天空，“求道者岁月如水，何苦纠结这些呢？诶，好怀念当年天虎酒啊。”

莫铮不由地想到罗珀、姬若水，柳长生三人。于是问卿志心，“大师兄，那日罗，那日那妖人死伤如何？”

“我追的一男一女，听说那女子最后给天元师伯击中，只是，我去时却未发现尸体，只有一滩血迹。其余还死了两位。”卿志心对着天空摇了摇以前盛放妖虎酒的葫芦，叹了句：“诶，只怕这世上又少了一位酒中烈豪了。”

……

萍山正气宫一偏殿内，罗珀倚着窗户喝着自己酿的天虎酒，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年这酒却是浓苦如药。

屋内，莫小雪看着罗珀如此憔悴，叹了声：“姬姐姐死后已经两年了，罗大哥还是如此憔悴，如此下去岂不是……”

柳长生在旁边拱手道：“公主，是啊，这两年来罗老弟都是以酒为生。”

莫小雪叹了口气，“我去舅父那里去一下，你好好照顾下罗大哥。”

正气宫纳兰尧的行居之室内，长空飞单跪着对着纳兰尧说道：“吾皇，那天地潮汐现在还未成形之时，五派居然都派人去镇压，为何皇主还要派人去啊，这会不会出现意外啊？”

纳兰尧轻蔑地笑了下，“现在计划还不能实行，儒门教义旨在入世，派人也只是做做样子,不派人反而会留下破绽。天地灵气潮汐乃是天运变化引起，岂是区区求道者能够镇压的，如今出现的颓废之势其实只是爆发前的一种准备，可笑人族还以为那灵气潮汐已慢慢消弱了。”

长空飞放心下来，“原来如此。吾皇，中原之地上我们妖族人手本就有些缺少，那天虎大能罗珀现在这状态，恐怕到计划那日不为我族所用啊。”

纳兰尧一派从容，妖族之事，尽在他掌握之中，“无妨，日后自有劝他之物送来。”

长空飞再想说话的时候却被纳兰尧举手示意打断了。

此刻，纳兰尧褪去那妖族皇者睥睨天下的气势，露出一副世俗之人相见多年未见的晚辈的期盼之姿，就算相见已经有一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