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她重生了 第48章 厌弃

等到这日晚些时候，魏家老夫人往宫里递了请安折子的消息，便传遍了六宫。

众人瞧着这架势，如何揣摩不出这魏家老夫人入宫的用意。这若不是被永国公夫人说动了，难不成还是因着永国公夫人今日往长春宫去的事情，特意入宫来和太后娘娘请罪不成？

长春宫里，高皇后别提有多得意了。

今日永国公夫人离宫前，她其实也颇有些担心，永国公夫人不能说服了魏家老夫人，可这会儿看来，永国公夫人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人。

慈宁宫里，魏太后却是失望极了。

她只当这事儿只是封氏的私心，可如今，魏家老夫人递了请安折子，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逼着她点头答应吗？

熟悉她的曹嬷嬷也觉得这事棘手极了。

可若太后娘娘真的为了这事儿和老夫人僵持不下，弄到最后，损了太后娘娘的威严不说，也让魏家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么想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老夫人这节骨眼儿上递了请安折子，只怕已是被国公夫人给说动了。奴婢多少有些担心，娘娘若因此事真的和老夫人僵持不下，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

魏太后重重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可曹嬷嬷如何能不知道，娘娘这该是准备退这一步了。

虽娘娘不甘心，可又能如何呢？所以，她也只能低声道：“娘娘，皇上以孝治天下，如今事情弄得这般，也不过是情势所逼，皇上不可能因着这事儿，不给魏家体面的。”

“何况，奴婢也说句僭越的话，即便真的有一日，太子殿下倒了，可魏家毕竟是您的娘家，皇上不可能真的对魏家动手的。至于再之后的事情，不管是二殿下还是三殿下谁坐上那个位子，魏家，也都是动不得的。否则，岂不招致天下非议。”

听着曹嬷嬷的话，魏太后到底是点了点头。

长宁宫里，姜虞自然也听说了魏家老夫人递了请安折子的消息，不过她无心关心此事，而是拿出了前些日子沈偃给她选的字帖，练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姜虞正准备放下笔休息一会儿，却见阿盏神色慌慌的走了进来。

没等姜虞开口，便见阿盏急急回禀道：“公主，沈大人方才偷偷差人传了话进来，说是那日娘娘和您差点儿遇险一事，有些眉目了。”

“那黑熊发、狂，该是被一种叫七息香的香料所控制。”

七息香？！

姜虞听着，神色不由一凌。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在她的记忆中，有如此善于用香之人，除了姜妧身边的宫女宝珠，她确实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而且当初这玉珠不也是因着善于制香，才得了姜妧的青睐，之后，从一个三等丫鬟，一步变成了姜妧身边的一等丫鬟。

如今，更是成了姜妧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

想着这些，姜虞眼神越发冷了。

姜虞的反应完全在阿盏的意料之中，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公主，奴婢着实不敢相信大公主会加、害娘娘，可即便如此，事情都过去多日了，只怕即便是这会儿搜宫，也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了。”

“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让大公主牵扯到这桩事情中。”

姜虞听着，眼中充满了讥讽。

亏她重生一世，想着只要姜妧不惹到自己，她便不会和她斤斤计较，可姜妧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竟然用这样的阴狠歹毒的手段，想要母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想着这些，姜虞紧紧握紧了手，因为用力之大，连指尖都在颤抖。

看自家公主眼中的恨意，阿盏更是急了，生怕公主这个时候就闹腾到皇后娘娘跟前去。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再劝，却听姜虞冷冷道：“你别担心，我还没这么蠢，就这样鲁莽的往皇后娘娘跟前，求皇后娘娘做主。可我相信，大姐姐不可能永远躲在皇后娘娘的庇护之下的。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有一人，我会和她讨回来的。”

听姜虞这样说，阿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眼眶红红道：“公主，您能这样想就对了。不过，沈大人既然暗中递了消息给您，可见这事儿，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该也已经知道了。您只需耐心等着即可，皇后娘娘再是护着大公主，可奴婢就不信了，皇上知道此事，即便最后查出是玉珠奴大欺主，瞒着大公主做下这等恶事，亦或是玉珠姐姐忠心护主，宁愿死也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不管是哪一个，皇上心里能没点计较。而只要这根刺埋在皇上心里，即便日后大公主还是有皇后娘娘护着，只怕大公主的荣宠，也就那样了。”

却说长春宫这边，高皇后刚卸了头上的配饰，正准备沐、浴就寝，这时，却听的外头一阵喧闹。

没一会儿，便见薛嬷嬷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等她听说竟然是皇上让慎刑司那边的人带走了女儿身边的宫女玉珠，她险些没有晕过去。

聪慧如高皇后，她如何能不知道，这若不是真的玉珠牵扯其中，留了蛛丝马迹，皇上何以会不知会她一声，便这样让慎刑司的人过来拿人，丝毫的脸面都不给自己留。

看皇后娘娘胆战心惊的样子，薛嬷嬷低声道：“娘娘，这个是时候您可得稳住啊。而且，玉珠也不蠢，还敢攀咬大公主不成？还有慎刑司那边的人，有您在，怎么敢真的让大公主牵扯到这样的肮脏事情中。”

薛嬷嬷的话听的高皇后是越发心惊了，她猛地一拍桌子，道：“那孽障呢？还不叫她过来！”

高皇后如何能不知道，薛嬷嬷会说这番话，心里该也有些怀疑，这事儿玉珠是受了女儿的主使。

想着这个可能性，高皇后第一次对姜妧这个嫡出的女儿，真正的动了怒。

很快，姜妧便过来了。

只是，人才刚进屋，便哭着跪在了地上，委屈道：“母后，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何况这玉珠擅长用香，也并非瞒着众人。而且这京城，哪家的贵女身边没几个善用香的丫鬟。凭什么父皇就这样让慎刑司的人突然把玉珠带走，难道在父皇眼中，女儿就是这样大逆不道，竟敢加、害淑妃娘娘吗？”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高皇后如何能看不出女儿眼前这哭诉，其实是带着心虚。

这么想着，她一下子没忍住，一把抓了身旁案桌上的茶杯，气急朝姜妧摔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洒了姜妧一身，可姜妧却并未躲开，这样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她哽咽开口道：“母后，您若真疑心女儿，便也把女儿送到慎刑司吧。”

说完，她猛地磕了一个响头，脸上竟是一副决绝的样子。

薛嬷嬷看着这情形，忙缓和气氛道：“娘娘，大公主虽平日里有些任性，可奴婢相信，大公主和这件事情一定没有关系的。”

“娘娘可不能让大公主受了这样的委屈。”

薛嬷嬷的话终于是让高皇后回过神来。

是啊，她现在不管是信与不信女儿，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她这皇后的位子，这事儿，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这么想着，她吩咐薛嬷嬷道：“去，暗中去和慎刑司那边的人说，玉珠那贱婢，本宫绝不容忍她活到明日。”

听着母后这番话，姜妧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可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却是让高皇后心中一颤，她自认这些年，是了解这个女儿的，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错了。

她一直以为，女儿得她精心教导，行事作风也该和自己一般，稳重，顾大局。可现在看来，女儿的骨子里，怕根本不知谨慎为何物。

想到这些，她不由的对姜妧生了一些厌恶。

可毕竟姜妧是她的嫡女，她忙强压下这样的厌恶，看着她，道：“好了，你回去吧 。等你太子哥哥选妃之后，你的婚事，母后看也该相看起来了。”

“你虽是公主，可女红这些，也该做起来了。”

姜妧听着，却是心里一咯噔。

母妃这个时候提及自己的婚事，难道是因着她私自做主谋、害淑妃娘娘的事情，对自己不满了？

可这样的念头一起，她又绝对定是自己多心了。

母妃膝下就只有她和太子哥哥，即便是她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母妃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

所以，她也没在想，只乖巧的点头道：“母后，妧儿晓得了，妧儿肯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很快，姜妧便出去了。

高皇后看她离去的背影，却是烦躁极了。

薛嬷嬷见状，斟酌了下，小声道：“娘娘，您也别生大公主的气了。大公主这么做，怕也是那日看着淑妃娘娘和皇上同辇而出，才气不过的。若非因着这孝心，大公主不至于会这般鲁莽的。”

高皇后听着皱眉道：“这些日子你便把京城适龄的公子的名册和画像备起来，本宫是不能够让她这样胡闹了，否则，若真的有一日再做了蠢事，皇上不可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薛嬷嬷听着，神色也不由有些凝重。

不过还没等她接话，高皇后又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事儿不管皇上相不相信妧儿，这牵扯到淑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皇上心里已经是厌恶了妧儿，这日后等到妧儿出嫁时，嫁妆的事情上，怕只能委屈妧儿了。”

薛嬷嬷听着，倒也不意外，低声宽慰高皇后道：“娘娘，您也别多心了。这当务之急，还是太子殿下选妃的事情要紧。”

“只是魏老夫人递了请安折子，如今外头该也看出来，魏家姑娘会是太子殿下侧妃的事情了。奴婢不由有些担心，皇上会否因着此事，在太子殿下选妃的事情上，再有什么心思。”